待大量水霧散去,霍湫帶著書痴姑娘,飄然飛入大明湖湖心,此刻的大明湖已經沒有水,是一片乾枯的湖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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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缺茫然的盯著兩人,他是誰?他在哪?他要做什麼?為什麼每次被丟下的都是他?
大明湖的湖心,霍湫兩人腳下是整齊的青石,按道理來說,大明湖水消失後,剩下的應該是柔軟淤泥。
即便淤泥被烘乾,也不可能瞬間變成青石吧,還是一塊一塊堆砌的青石,與唐國都城的街道,沒有多大的差別。
魔宗是不可知之地,有些不可知現象,也勉強可以接受,霍湫的踩在青石地面,青石上的湖水並未乾涸,還有寸許高的流水,正向湖心匯聚。
此處的排水措施,甚至比長安城還先進,大明湖雖說不大,但也不小,那滿大明湖的水,需要多大的空間來容納?
霍湫以寧缺的血啟用鑰匙,前後時間並不長,大明湖卻已經消失,那枚扳指的作用,只是單純破解掉魔宗山門掩陣。
真正的大陣就在裡面,霍湫自持實力不弱,強闖魔宗山門問題不大,不過這外面的塊壘大陣,是書痴姑娘的道。
魔宗山門外沒有別的東西,只有各式各樣的石頭,有的瘦骨嶙峋,有的被風蝕變了樣,有的渾圓如一、有的呈方形……
“十二先生,這是傳說中縱橫亙古的大陣塊壘?真有人能將這個陣法佈置出來!”
書痴姑娘眼睛很亮,塊壘大陣對於陣師來說,那就是絕世珍寶,塊壘大陣只在古籍上有記載,舉世估計沒人會佈置。
“不錯,魔宗護山大陣就是塊壘,它是你的道,當你領悟塊壘之時,就是你晉級知命之日。”
塊壘大陣底蘊很足,以此大陣證道,戰鬥力必能大幅度提升,否則霍湫也不用等到現在,他有的是辦法,讓書痴姑娘晉級知命。
霍湫最強大的不是鬥氣修為,也不是神符之道,而是他的靈魂力,在練成三千雷幻身後,他的靈魂力發生了質的變化。
他若以靈魂之力為引,帶著書痴姑娘感悟天地元素,憑藉書痴姑娘符道的天賦,幾天便能領悟出元素神符,不過這種神符,霍湫感覺不是很強。
人生的第一道符很重要,邁入知命的第一道神符,比人生第一道符更重要,它將伴隨神符師成長,霍湫不願限制書痴姑娘的潛能。
元素神符雖然不錯,但那是霍湫的道,目前他使用較多的,也只有火字元、風字元,偶爾用個水字元。
除了火字元有異火加持,威力精妙絕倫,其他神符皆差強人意,感覺威力不太行,對霍湫而言,元素神符更多是裝飾品。
比如帶著書痴姑娘飛行,霍湫會腳踩風字元,再比如寧缺從幾千米高空掉落,霍湫以水字元幫他卸掉下墜之力。
元素神符更多是其他方面的應用,因而攻擊方面,確實有所不足,天地元素沒有強弱之分,只能說霍湫對其他元素的領悟,還遠遠不夠。
如果讓書痴姑娘感悟元素神符,反倒錯失機緣,除非霍湫給書痴姑娘一朵異火,學會異火符,才能列入絕世行列。
所謂塊壘,便是石頭,塊壘隨處可見,確實最難被感應的東西,也是世間最穩定的本質,不論石頭是被打碎,還是腐蝕,終究本質不變。
塊壘符,可以用周圍的石子佈置,也能幻化石頭佈置,後者相對消耗大一些。
這種塊壘符,至少比沒有異火的元素符強大,霍湫並非捨不得異火,只是每個人機緣不同,各自有各自的際遇。
“十二師兄救命啊,我肺裡塞滿石頭,快要到嗓子了,說不出話...”
霍湫靜靜的盯著書痴姑娘,陪她感悟塊壘大陣,大陣威力不及當年百分之一,被破壞的部分,需要書痴姑娘自行完善。
莫山山既為書痴,那說明她有幾分痴意,她望著塊壘大陣漸漸痴迷,不顧那些不平意,不顧那些塞滿腹腔的石頭,只在默默感悟塊壘。
對此,霍湫沒有幫她,只有身在大陣,才能完美感悟大陣,這是感悟的必然經過。
“閉嘴。”
霍湫隨手一揮,將寧缺身上的不平意碾碎,塊壘大陣的威能,悉數從他身上消散,那種被鵝卵石塞滿腹腔的窒息感,終於沒了。
“十二師兄,為什麼我感覺石塊上,有一種特別熟悉的氣息。”
寧缺疑惑的盯著石塊斷口,這些斷口光滑,他找到三塊石頭,正好可以拼成一個完整塊壘,寧缺大致猜到這些劍痕出自誰手。
“你的機緣也在此,你以為老師讓你來荒原,是來玩的嗎?”
霍湫真想拍死寧缺,小師叔最完整的傳承,便在這魔宗山門內,甚至這裡面還有一位被小師叔以樊籠鎮壓的大師。
“老師?”
寧缺一直以為,是唐王的命令,是後山想得到天書,所以派他來尋找天書,可能大家覺得他太弱,於是把霍湫也派遣來了。
自從遇上霍湫,寧缺感覺荒原沒自己的事,除了每日遊手好閒,就是陪墨池苑弟子聊天,唯一出手殺馬賊,最後也是霍湫收拾殘局。
“你既學了小師叔的浩然劍,就得由你繼承小師叔的浩然氣。”
霍湫很清楚,浩然劍和浩然氣的區別,浩然劍雖然強大,卻無法如同小師叔一樣縱橫天地,然浩然氣不同,浩然氣是浩然劍的靈魂。
二師兄性格太過方正,沒有小師叔的灑脫,因此浩然氣的傳承,並未落在君陌頭上,而是選擇不拘一格的寧缺。
練浩然氣,必會入魔,君陌不適合入魔,寧缺被譽為冥王之子,還有比他更適合的人選嗎?
“我…”
寧缺傻眼了,他浩然劍半吊子水平,在後山練習時候日常被各位師兄師姐嫌棄,夫子到底怎麼想的,要讓他來繼承小師叔的衣缽。
“老師做事,自有老師的道理。”
“你只需知道,小師叔的浩然氣,曾打遍天下無敵手,這就行了。”
霍湫懶得搭理寧缺,他繼續靜靜的盯著書痴姑娘,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特別喜歡看著書痴姑娘,特別是在認真寫字的書痴姑娘。
或許,這就是緣分吧,書痴姑娘喜歡看認真的他,霍湫說塊壘大陣是她的道,是她晉級知命的機緣,於是她不顧一切的去感悟。
“十二先生,何以澆塊壘,是千頃湖水嗎?”
書痴姑娘睜開雙眼,難以置信這些塊壘,何以斂去鋒芒,當千頃湖水散去,便是塊壘大陣出世之時。
其蘊含水落石出之意,這是書痴姑娘的理解,霍湫卻不覺如此,他更喜歡數十年前,那位一劍霜寒蕩九州的小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