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高階餐館的話, 你不能穿這身衣服。”
在珍娜打算跟他一起出發的時候,瓦倫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後平和地宣佈道, “我先帶你去買一件像樣的禮服。”
買不起!她差點把話脫口而出, 但考慮到這是瓦倫泰提出的,男人絕對不會讓女人自己花錢買禮服,所以這可能又是一次公費花銷。
但是從男人那裡收到禮服的話, 實在太怪了。
她又不是要和瓦倫泰約會, 而且禮服的價格一般都在幾百塊, 她完全不敢心安理得地收下。而且想起那個夢境,珍娜更覺得自己應該恪守底線,絕不收沒必要的禮物。
於是她用力搖搖頭,“不不, 不必麻煩了, 和總統先生您在一起的話, 我想就算我穿著破爛也可以去任何地方。”
“哦?”
瓦倫泰微微抬起眉毛,饒有興趣地注視著她。
“為什麼這麼說?”
珍娜同樣凝視瓦倫泰深邃的藍色眼睛, 小心翼翼的解釋道, “為我第一次見到您的時候, 穿著更不得體的女僕裝, 那時候餐廳經理都不願意放我入內,人們都讓我滾出去, 是您的幫助,才讓我被允許進去, 所以說由您在的話,這些根本不是問題!”
說著她又變得神采奕奕起來,黑曜石般的眼睛閃閃發亮, “無論當時或者現在,都真的非常感謝您!為認識了您,我的人生才得以改變了!我也不需要用高貴的衣服來讓別人覺得自己像樣,能夠被留在您身邊,就已經證明了我的價值。”
“……啊,你說的沒錯。”
瓦倫泰似乎被說服了,他揚起嘴唇笑了笑,然後同意下來。
“那就穿你想穿的衣服好了。不過我並不覺得女僕裝就不得體了,反倒那時候的你讓我覺得非常可愛。”
“謝謝您。”珍娜頓時松了口氣。
總統先生總是喜歡用可愛來誇她呢……這就是年齡差距嗎?
而瓦倫泰依舊一動不動地深深注視著她,她趕緊移開了目光。
她是不能長時間盯著別人眼睛的人,但老外似乎都能輕易做到這一點,如果互相盯著對方看十秒以上,很容易產生心動效應,她可不想yy自己的上司,尤其是對方就快要結婚了。
“那麼走吧,今天希望你能吃掉那份惠靈頓牛排。”
他半開玩笑地說著,珍娜突然想起當時總統請她吃牛排的那次,從盥洗室出來後遇到了斯嘉麗小姐,結果牛排沒吃上就溜了。回想起來除了可惜外又有些懊惱,沒想到瓦倫泰竟然還記得這件事。
“今天一定可以。”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說道,“這次我能夠全部吃完!對了總統先生您還在節食嗎?”
“不,最近開始增肌了,我的選擇與你一樣。”
他一邊回答著珍娜的話,一邊來到官邸門口,一路上很人都在偷偷打量珍娜,人們都對這位被破格提拔的亞裔秘書感到好奇,尤其是她看起來實在是太年輕了。
馬車已經在等他們了,瓦倫泰非常紳士地為珍娜開啟車門,並輕輕託著她的腰,幫助她爬上馬車,隨後自己坐到她的對面。
“出發吧。”他出聲宣佈道。
馬車開始緩慢前行。總統這一次沒帶上他身邊一直跟著的那兩個老頭,珍娜猜測瓦倫泰要找她聊的話題可能真的很私人。
果然,在瓦倫泰坐下來後沒久,他的頭頂出現了一個確定的想法。
【我要問她關於結婚的事情。】
……是真的是要找她幫忙參考新的結婚物件啊。
唉,壓力有點大。
雖然珍娜覺得瓦倫泰他這樣一心專注事業的工作狂,需要的可能只是一個政治婚姻。但這次如果瓦倫泰問她如何的話,只要對方是直的,她就都說好!
作為一個社恐患者,她不得不一邊坐著馬車一邊在心裡打草稿自己接下來的發言,希望自己不要說錯話。
馬車內的氣氛也很尷尬,他們都沒有和彼此聊天的意思。好在沒久後,終於抵達了餐館。
為是和總統一起來的,在進入餐館的那刻,酒水區的客人用不善的眼神打量了珍娜幾眼。但終於沒像在芝加哥時候直接對她大喊滾出去,而是紛紛站起來向瓦倫泰打招呼。
“您好,總統先生。”
“讚美總統先生!”
餐館經理極其殷勤地招待了他們,並帶著他們往房間裡走,“今天有剛捕撈上來的新鮮鮭魚以及蒂米斯特雷庫家族生產的紅酒sanguis virginis,需要都來一份嗎?”
“給我們一個不會被打擾的房間。”
瓦倫泰平淡地吩咐的同時,又看了珍娜一眼,“你需要些什麼嗎?”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要一份生鮭魚片,紅酒就不要了。”
珍娜不知道這個時代刺身有沒有傳入美國,但鮭魚就是三文魚,三文魚不生吃浪費啊!
比起牛肉她更喜歡三文魚,只要讓她吃三文魚,她可以把名字改成吳鮭魚之夢。
“您的意思是生魚片?明白了,我會讓廚師試著處理下。”
為和總統在一起的緣故,經理幾乎有求必應,然後他又用眼神詢問瓦倫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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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一瓶紅酒吧。”瓦倫泰吩咐道。
“明白了,這就去安排。”
經理將瓦倫泰與珍娜帶到一個單獨的vip房間後,便退下去準備起了餐品。
上餐需要一些時間,侍從為他們都倒了一杯紅酒。而在點著燭光的晚宴包廂裡,珍娜已經開始緊張了起來。
看起來今天的晚餐只有他們兩個人了,總統並沒有打算她介紹新的未婚妻,如果不是讓她讀心檢視對方心中真實想法的話,難道只是單純地詢問她意見?
她內心中十分忐忑,不過這個時候,瓦倫泰突然舉起杯子,珍娜連忙反應過來去給他敬酒,與他碰了碰杯。
這酒的味道有點過於濃郁了……她抿了一口後直皺眉,她果然不喜歡喝酒。名字也很怪,似乎是拉丁語“處女血”的意思?
瓦倫泰慢慢地喝了半杯紅酒後,出聲對她說道。
“你有考慮過結婚的事情嗎?”
嗯?問她?
珍娜有點意外,她還以為瓦倫泰會直接和她談自己的事情,但仔細想想這也許是個客氣的開場白,作為領導也需要關心一下下屬。於是她點點頭,如實回答道,“前是考慮過的,但現在已經不怎麼想了。”
“哦?為什麼?”瓦倫泰困惑地望著她問。
為有個算命大師說我克夫!和誰結婚誰就死……
當然這話肯定不能直接對總統說,絕對會被當做精神有問題的。畢竟讀心的能力可以被證明,但占卜的水分可太大了,誰會認為那百分百準確?
珍娜心中暗暗叫苦,但是找了個合適的藉口回答道,“為沒有合適的物件。”
“沒有合適的物件嗎?”
瓦倫泰微微皺了皺眉,他復了一遍珍娜的回答,又突然反問,“那麼什麼樣的物件對你來說算是合適?”
“……”
命硬的。珍娜險些脫口而出。
這好難回答啊……她有點苦惱,她其實不太明白瓦倫泰為什麼要問這個,難道要給她介紹物件?
要是總統很看中她的話,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畢竟在這個年代的美國,擁有家庭的人才讓人覺得更值得信任。但她不想害人啊,除非結婚物件是迪亞哥,那把他獻祭了再和真愛結婚也不是不可以!
她偷偷觀察了一下瓦倫泰的想法,但他似乎只在關心珍娜為什麼不想結婚這個問題。
於是她不得不解釋,“……是這樣的,您也見過那些清國移,您覺得他們是可以結婚的正常人嗎?”
“當然不,但這和你結婚有什麼關係?”瓦倫泰端詳著她問。
……這麼明顯的問題,他為什麼會不懂呢?
“……因為您知道,不同人種間都不會通婚,很少有白人會和黑人結婚,黃種人也一樣,我們都是被歧視的人群,沒有人會認真考慮和我結婚的。所以我的選擇範圍只有那些和我一樣的清國移,但他們都很差勁對嗎?保守封建,我已經受夠了,我哥哥是讀書人,其實我家以前過得很體面,也受到人尊敬。但他們現在卻毫不猶豫地放棄了自己的道德廉恥,為了錢就把我出賣了。就算一輩不結婚,我也不想嫁給那些人。”
她隱隱帶著一些情緒,不過瓦倫泰還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原來如此,我懂了。”
瓦倫泰點了點頭,正當珍娜松了口氣,覺得終於可以結束關於自己的話題的時候,瓦倫泰突然慢慢從他的皮風衣外套裡拿出一枚戒指,並同時出聲問道。
“那麼現在我打算你求婚,你願意成為本人的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