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黛瞥了他一眼,寬慰道:“這事不怪你,何況你也是好心。說起來還是因為我爸。你知道我爸在外面跑了大半輩子,都是風裡來雨裡去的,生病之後,他自知時日不多,便請我媽陪著他到處走一走,說是要再看看咱中華這大好河山。結果倆人就真去了,倒也看了不少地方,但一路上又是照顧病人又是爬山淌水,身體上的累不說,主要是心理的打擊難以形容,所以自從我爸去世之後,我媽就再也不願意出門了。有一陣我怕她一個人在家容易觸景生情,試圖勸說她去美國,跟我姐一起住,還有我小姨和舅舅他們都在那邊,但她說什麼也不肯去。”
“你父母這份感情,真是難得呵!”鍾用感慨說。
“誰說不是呢。”時黛幽幽地說。
鍾用聽出了其中的弦外之音,伸手攬過她,柔聲說:“你呢?一起去吧,權當一次度假。”
“看看再說吧,想是很想去,但困難也蠻多。一來你要開會,難道叫我一個人在酒店裡看電視,或者獨自去逛街?二來也不知道能不能請到假,畢竟剛進入新公司,正是應該大幹一番的時候,這時候請假是不是有點太那個?”
“公司的事情倒好說,只要不是非幹不可的事,總可以找到解決辦法,這世界也不是缺了誰就不轉了。難的是第一個問題,我請你媽媽一同去就是這個原因。”
“算了,不說這個。”時黛打斷她,“這麼說,這段時間你就要準備會議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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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恐怕沒多少時間陪你,不會生氣吧?”
“求之不得。”
“求之不得,什麼意思?”鍾用警覺地問。
“別緊張,我的意思是說最近公司也挺忙的。”
“原來是這樣,那就等忙完這一陣再說吧。”
“那房子的事呢?”
“那恐怕是無能為力了,只能走著瞧。”
“頭痛。”時黛嘀咕了一句不再說什麼。
論文的準備工作,總體來說還算順利。不過這期間,一件意外的事情卻讓他平靜的心又懸了起來。那天晚上,他突然想起去系上的資料室查閱證兩個重要的史料,到了目的地卻發現門被反鎖了,裡面隱約有談話的聲音。出於好奇,他趴在門縫上聽了一陣,大體辨認出是系主任和一個陌生人在交談。他當時也沒多想就離開了,但當他第二天再到系裡卻獲悉:資料室失火了,不少珍貴的資料化為灰燼!
這個訊息來得實在太意外,太突然,他一下子懵了。如果沒有昨晚的偶遇,他完全可以把這次事故當做意外,但現在,他知道這絕非偶然。系主任身上一定有鬼,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難道僅僅是為了阻止我找到資料?但他怎麼知道我要來找資料?另外這次學術研討會,不是他派給我的?鍾用思前想後,始終理不出一點頭緒。
隨著會期的臨近,他的心也懸得越高。不過,就在出發前的兩天卻是好消息不斷。首先是姐姐告訴他父親的情況正在一天天好起來,已經能夠對外界的刺激做出輕微的反應。姐姐還特意將手機湊到父親的嘴唇邊,讓鍾用傾聽他均勻而平和的呼吸,這聲音在手機裡聽起來極為單調和微弱,但卻給了他莫大的安慰。其次是時黛興奮地通知他:她的請假批准了,更有意思的是,她不是單純的休假,而是奉命前往公司設在香港的分部參觀學習,換句話說,這就是一次一舉兩得的公費旅遊。
好事來得太快、太多,反倒讓人覺得不踏實,但鍾用沒把這種感覺說出來。反正現在香港之行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