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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8章 殤逝

七天時間,林語三人終於回到玄天宗,可這一次,他卻是直接去到逍遙峰,葉狂的慘死,他覺得自己有很大責任,當時他接受到資訊的時候如果能早點覺察到,或許葉狂就不會……

林語嘆氣,沒有如果。

葉狂死了,這是事實。

“我陪你去。”陸玲萌說。

“嗯。”林語點頭答應,知道她是好心。

逍遙峰,執事的是二長老玄戰,人如其名,一個名副其實的好戰分子,早在年輕的時候便四處挑戰其他四大門派的高手,少有敗績,可說是十分出彩的人物,而受到玄戰長老的影響,逍遙峰的修煉氛圍是八大主峰中最濃烈的,如今時候還早,只有一點天光亮出,但道上已經有許多弟子腳步匆匆,看來都是要前往修煉之所。

“那是林語?”早起的看到兩人,顯得有些疑惑,雖然林語等人離去一年多時間,但是他們的訊息也會時不時的傳達過來,其中也包括葉狂的死去,七天前還傳來林語帶著眾多高手在漠北北境城伏殺司徒明月的訊息,大獲全勝之後可說天下震驚,逍遙門弟子對他感激,因為葉狂出自逍遙峰,是新生代的最強者,林語誅殺司徒明月是為葉狂報仇!

“真的是林語。”一個白衣男子說,他是蕭陽,和林語,楚香月同一批進入內門的人物,但彼此境遇可說天差地別,他還在為了成為精銳弟子而努力的時候,林語已經諸多威名加身,小劍聖,天下第一玄階,近戰之王等等,他的雙手劍名震天下,甚至被人稱為新生代第一人,這差距實在太大。

“蕭陽。好久不見啦。”林語也看到了人群中的蕭陽,出聲打招呼。

“嗯,自從進入內門後就再也沒見過了,真難為你這樣的大人物居然還能記得我。”蕭陽忍不住的笑。

“我就當你在誇我了。”林語認真的看了看,道:“玄階九重,只差一線就可以踏入地階了。真的很厲害。”

“和你就沒有任何可比性啦。”蕭陽苦笑說。

“好好加油便是。”林語勉勵。

“我知道。”蕭陽說,比不上林語等人,他也不會妄自菲薄,“你們怎麼來啦?是有事情嗎?”

“我想見二長老。”林語的臉色有些暗淡的說。

“我帶你們去吧。”蕭陽說,立馬在前邊帶路,兩人的關係也算不錯,一路上聊了許多話題,很快來到一處空曠的殿堂,蕭陽自主退去,林語和陸玲萌走進,空空蕩蕩的殿堂,首座之上有一高大的黑衣男子,他面色嚴峻,眼神如刀,不怒自威。

二長老玄戰,以其戰力卓越,脾氣火爆而聞名,林語來到玄天宗快三年了,但玄戰長老他不過數面之緣,急忙和陸玲萌上前行禮。

“林語(陸玲萌)拜見二長老。”兩人齊聲說道。

“嗯。”玄戰微微點頭,“坐吧。”

林語卻沒有任何動作,而是深深的彎腰低頭,雙肩聳動。

“抬起頭來。”玄戰輕聲說,但他的話語充滿威嚴。

“對不起。”林語說。

“抬起頭來。”玄戰再次說,林語慢慢抬頭,看著玄戰,心中愧疚。

“玄天宗兒郎不要輕易低頭。”玄戰說。

“是。”林語道。

“你不用和我說對不起,葉狂的死與你無關,沒有人怪你,我相信葉狂也是,因為林語……你已經做得夠好了。”玄戰說,雖然他已經很少外出走動,但是他的訊息並不閉塞,如果不是因為林語的強勢崛起,玄天宗不可能會有現在的威名,楚非,齊昊,任雨幽,張道軒等人也不可能迎來一段相對安逸的修煉環境。

這些都是林語用自己的命拼搏得到的,一直以來,過得最艱難,承受最多苦楚的,是面前這個青衫少年啊,這樣的林語……玄天宗上下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人權利去責備。

“謝謝。我們想去葉狂靈前祭拜。”林語說道。

“好。”玄戰親自引領兩人前往祠堂中供奉靈位所在,葉狂也赫然在列,林語和陸玲萌上香跪拜便也隨之離開玄天宗,在傳送陣法前和陸玲萌分道,各自前往星辰峰與小竹峰。

天色已經逐漸的亮了起來,林語走在路上,路上停步觀望的人不在少數,很顯然,林語離去一年多,但沒有被人遺忘,一出現就引動他人圍觀,林語可算星辰峰甚至整個玄天宗的驕傲了。

“林師兄,你什麼回來的?”一個十分清脆悅耳卻充滿驚喜的聲音傳達到耳邊,一個漂亮的白衣女孩風一樣的來到林語眼前,漂亮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充滿崇拜。

“剛回來。好久不見啦。”林語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髮,這個女孩他是認識的,叫做小靜,應該算是比他低一屆的弟子,自稱是林語粉絲後援會的一隊隊長,她曾在自己巔峰時候慕名而來,但她不在自己低谷時候背離而去,這是林語最感動的地方。

“剛回來就見到您啦,真好。”小女孩一臉花痴的說。

“你啊你……”林語無奈的笑,對著圍觀的眾人揮揮手,隨後也轉身離去。

“哇,林語師兄朝我揮手了。”

“這有什麼的?林語師兄剛才對我笑了,嗯,長得如花似玉真好。”

“小靜,真羨慕你,可以和林語師兄這麼熟。”

“是哦,真羨慕。”

“嘻嘻。”

林語離開之後圍觀的眾多弟子都炸窩了,顯得十分熱鬧,像是祭典一般。

林語回到自己居所,熟悉的小院之中沒有雜草,屋內也是窗明几淨,連桌上清茶都是每日一換,看來這都是楚香月和姚曦的傑作。

“這兩個小妮子真的這麼閒的嗎?”林語無奈,但心中感動,所有的疲憊都湧上心頭,心神像是被掏空了一般,身體的痛楚傳來,可林語還是覺得心中安定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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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語迴歸,星辰峰變得熱鬧起來,此時,小竹峰玄月的居所也迎來了兩位十分難得的客人,四長老玄風和六長老玄陣。

“稀客啊,有多少年沒來小竹峰了?”玄月挖苦道。

“很多年了。”玄風說。

“太忙了,沒有時間。”玄陣也說。

“真的?”玄月似笑非笑。

玄陣臉色一紅,好吧,之所以一直不來小竹峰不是忙而是不敢,小竹峰玄天宗女兒國之稱在很久以前就存在了,玄陣等人也年輕過,少年人血氣方剛,對於異性自然也是十分嚮往,所以修煉閒暇時候都會組團以切磋為名前來觀光,看著這些風情萬種鶯鶯燕燕的美少女,他們移不開目光,自然都被定義為色狼一流。

而玄月的師尊也便是上一代小竹峰之主雖是一介女兒身,但脾氣火爆更勝男兒百倍,對於不規矩的登徒浪子從不留手,很不幸,玄風玄陣幾兄弟當時的目標是玄月,因為過多滋擾,被玄月師尊懲戒,三月不能下床,漸漸的,也便有了一些敬畏,如今舊事重提,玄風和玄陣有些尷尬,但心中都十分懷念。

“說吧,你們兩不是專門來緬懷的吧,到底幹嘛來了?”玄月無奈的說。

“太久不見了。來看看你。”玄風說雖然極力壓制著心中情緒,可還是生出了極大波瀾。

“算是道別嗎?”玄月反問道。

“七妹……”

“帶酒了嗎?”玄月說。

“帶了帶了。”玄陣急忙說,伸手召喚,面前升起青色道文,隨後虛空之力發生動盪出現一處被掩藏起來的空間,裡邊有一個個酒壇子,即使還未開封,但那醇香氣息飄動而來。

“一看就是好酒!”玄月嗜酒如命,七十年時間,她走遍神州,南荒,漠北三大域,嘗過無數美酒,但沒有哪一種能像玄陣手中的如此醇香,她開封仰頭便咕嚕咕嚕的往嘴裡倒酒,那模樣顯得十分豪邁,等放下酒罈,她發現玄陣和玄風兩人正一眨不眨的看著她,眼中有的是悲傷,不捨。

“怎麼?我一個人喝也沒有什麼意思?你們也來啊。”玄月催促道。

“好。”兩人也是猛灌,但苦酒入喉,心中悲慼胸內苦悶,漸漸的,眼眶已經紅了。

“兩個大男人,丟不丟臉?”玄月有些鄙視的說道。

“是我們無用。”玄陣說。

玄風卻還在猛灌,一整壇沒多久便已經見底了。

“草!”

玄風突然大罵出聲,“老六,拿酒來!”

“好。”玄陣立馬拿出遞上,玄風接了過來還想繼續再喝,但被玄月一手按下,“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喝酒。”玄風冷聲說,但淚水盈眶心痛難言。

“你們這又是何苦呢?”玄月苦笑道。

“都是我們這些做兄長的無用。”玄風帶著哭腔說。

“你們已經做得夠好了,其實……我也沒什麼牽掛了。”玄月笑著說,抬起酒罈大喝一口,臉色出現些許紅潤,道:“現在的這些孩子真的要比以前的我們厲害多了,林語,玲萌,楚非,雨幽,齊昊,道軒還有死去的葉狂,我看過他們的戰鬥,他們強大,團結,彼此信任,即使遠隔萬里彼此的羈絆一直不曾消失,所以……”

玄月抬頭望天,帶著釋然和解脫,許久才說道,“他們已經成長起來了,就算沒有我的庇護,他們也能夠很好的保護自己,所以,我也可以安心的離開了。”

“七妹……”

“四哥還有六哥,其實你們不用為我傷心更不用自責,我找到歸宿所在。你們應該為我開心。”玄月輕聲說。

“……”玄風,玄陣兩人沉默,只顧喝酒,可喉嚨變得越來越苦澀,那種鬱悶和壓抑將他們折磨得幾乎便要窒息。

“不醉不歸!”玄月舉酒說。

一夜過去了,地上都是酒罈,可三人依舊清醒,難買一醉!

“新的一天。”玄月說,的確,新的一天,生活還是要繼續,玄月開始出現在眾多弟子面前指導他們修煉,這隨後的半月時間就是這般平靜的度過的,但玄月居所迎來了各色各樣的人,宗主唐浩天,天榜第一的唐軒,大長老玄智,二長老玄戰,三長老玄明……玄天宗內舉足輕重的人物都來了,他們想讓自己表現得更加輕鬆一些,可是眼神中的悲傷掩飾不住。

玄月當然也知道他們是來送別的,但她真的不想這樣,因為他們越是這樣,她就越是不捨。

時間流逝,又是半月時光。

這一天夜裡,月色如水,清風吹過,竹影搖曳,婆娑虛幻,這個地方,美得像是天界仙境,玄月閉上眼睛,細細的感受這一切,她愛極了小竹峰裡的每一個人,一草一木,蟲魚鳥獸,這個地方就是她的家,也是她一生的歸宿所在,如果可以的話,她想葬在此處,眼睛慢慢的變得灼熱溼潤,閉著眼睛,但眼淚還是順著臉頰流淌下來。

“很不舍吧?”一個十分輕柔的聲音在玄月身後響起,那是一個十分英俊的白衣男子,月光映在他臉上,溫潤如玉。

“是啊。”玄月輕聲說。

“玄月。”男子也露出了悲傷的神情。

“陪我走完最後一遭可好?”玄月說。

“好。”男子說。

玄月飛向高空,最後看了玄天宗所在一眼,最後決然轉身撕裂虛空而去,男子緊隨其後,用了一個月的時間,他們走遍了神州和漠北,最後,他們來到南荒。

這裡……就是終點!

遠遠的看著遠方動盪搖擺肆虐張狂的黑霧,這裡是雲霄山脈所在,兩年前,林語和陸玲萌等人曾深入其中,雖然被青雲門的高手設下了極強的禁制,但還是能夠感覺到那一股無比陰冷的氣息,而且和兩年前相比,那黑霧變得更強,延展出來的範圍也更加廣泛,浩蕩數萬裡,真的像是要將整片大陸都吞噬在其中一般。

“葉修,一直以來,真的謝謝你,走到這裡就已經足夠了。”玄月輕聲說。

“玄月。其實我……”

葉修的話語還未說完,玄月已經湊過來,在他臉上吻了一下,嫣然一笑,“其實我一直都懂,再見……”玄月說著,眼淚從眼角滴落,化成慘然一瞬,她決然轉身,淚水凝結成冰,在虛空中踏步而行,她的氣勢一步步攀升,靈力運轉達到巔峰之後再度超越極限,隨後義無反顧的衝進黑霧之中。

“玄月!”葉修悲慼大吼,雙眼泣血。可伊人蹤影不再。

這一日,從雲霄山脈中傳出極其恐怖的靈力波動,所有南荒修者都心驚膽顫。

啊!

林語從噩夢中驚醒過來,渾身冷汗,一手死死的抓著胸口,但再度抬眼的時候,淚水縱橫。

“在哭?!”林語茫然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