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你來寫書（2合1）
夏目漱石等了幾秒, 外面的腳步聲如他預料中一樣，沒有慌亂，而是平穩地靠近。
根據他的分析, 狛枝凪鬥的性格是傾向於順其自然從善如流的，無論發生多麼奇怪多麼震驚多麼糟糕的事，他都能保持淡定，甚至愉快地接受。
幾秒後，這個房間的主人推開了半掩的門。
夏目漱石悠然地放下了手裡的書, 那是狛枝凪鬥買來的他出版的小說……他有點好奇狛枝凪鬥會在自己的小說中寫什麼東西，所以才翻了一下，結果發現裡面意外的什麼都沒寫。
是因為這些書是用來收藏的，所以保護得比較小心嗎？
夏目漱石不太明白。
——其實只是因為看夏目漱石的小說的時候，狛枝凪鬥不會走神，自然也不會在書上寫亂七八糟的東西而已。
總之，他正在看自己的小說的時候, 狛枝凪鬥回來了, 考慮到各方面的調查都能顯示出狛枝凪鬥對自己的崇拜, 夏目漱石還算淡定, 沒有立刻變成貓躲起來……畢竟他這次來, 也是想找狛枝凪鬥解答一下自己的疑問，而躲起來根本沒辦法解決問題。
只是自己這麼一波非法入侵，恐怕在狛枝凪鬥那邊的好感度要跌不少了……但這棟房子周圍還有其他勢力的人在監視，他也沒辦法正經拜訪。
狛枝凪鬥的視線在房間掃了一圈，似乎在觀察都有哪部分被移動過。
雖然在對方心目中恐怕已經是一個非法入侵的壞人了，但夏目漱石還是為自己辯解道：“老夫……我只檢查了一下有沒有人在你家安裝監聽之類的, 之後就只看了一下你的書。”
“這樣啊。”狛枝凪鬥向夏目漱石露出了一個笑容，“謝謝, 放心吧，我沒生氣，我猜你沒從正門來拜訪，是因為要躲開外面那些‘眼睛’吧？”
夏目漱石：“……”
這反應有點不對……這是發現自己家被非法入侵後應該有的反應嗎？竟然還幫他找好了藉口，萬一他是壞人怎麼辦？
不過這個反應的話，他的另一個猜想說不定是正確的。
夏目漱石出於禮節將小圓帽摘了下來，然後支著手杖站起身：“我想，你大概知道我是誰。”
“啊。”
狛枝凪鬥笑容變大了點，他灰綠色的眼瞳中翻湧起神經質的喜悅，他的聲線壓得有些低，細聽彷彿還帶了些顫音。
“夏目老師。”
“……你果然知道。”夏目漱石嘆了口氣。
狛枝凪鬥似乎在壓抑著情緒，讓自己不要過於激動，但蒼白的面頰上浮起的血氣依然彰顯了他激烈的內心：“原來剛才那只三花貓就是夏目老師……抱歉，因為三花貓看起來都差不多，廢物的我沒能第一時間從中看出您的智慧，如果有下次我會準備好小魚幹……”
夏目漱石：“……不，這個就不必了……”
他在外面變成貓的時候，見狛枝凪鬥看到自己沒反應，還以為對方其實瞭解也不是那麼深，沒想到只是因為辨認不出三花貓……
夏目漱石隱隱察覺到了狛枝凪鬥這種奇妙的會讓人下意識陷進他的話語旋渦，不自覺跑偏話題的性質，果斷選擇了進入正題：“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那我就直接問了——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狛枝凪鬥偏了下頭：“……？猜的？”
夏目漱石表情嚴肅地道：“老夫沒有惡意，只是想確認一下而已。”
“……”狛枝凪鬥微笑著沉默了下去，開始思考這問題到底該怎麼回答。
沒辦法，他就是猜的啊！夏目老師不信，他還有什麼辦法？
他的猜測其實很隨意，遠沒有在另一個世界殺人案件調查那麼嚴謹。
首先，是他出門的時候見到的那只三花貓——貓咪其實都是有地盤的，他從未在家附近見過三花貓，但考慮到被養的有些……富態，姑且可以排除掉野貓，有可能是家養的跑出來或者散養的家貓。
其次，他家的防盜措施，是在多次遇到盜賊後，帝愛集團的保險公司特意找專人來定製的一套防盜系統，哪怕是太宰治恐怕也要折騰好一會兒才能撬開的門鎖不說，所有可能進人的地方都有著保護措施，而他出門前確定已經把該鎖的都鎖上了，回來的時候也沒發現門有什麼不對勁，硬要說的話，就只留了浴室那邊的半扇窗戶。
反正正常體型的人是肯定沒辦法透過那邊的，短期內也很難撬開。
就連上次的綁匪，都是從他身上搜走了鑰匙才進來的，不然他們敲防盜窗的動靜都夠鄰居報警了。
他回來的時候，從房子外觀沒有看出什麼不對，也就是說，入侵者是和平入侵，那麼大機率就是異能者，或者自己沒查出來的什麼漏洞。
本來他還以為會是誰，結果一進門，看到那位不速之客摘下帽子，露出和三花貓類似的奇異髮色，手邊還拿著夏目漱石的書在看……
考慮到太宰治曾經告訴他，他的異能力叫【人間失格】這個和另一個世界的太宰老師作品相同的名字後，狛枝凪鬥幾乎是瞬間心中就有了個猜測：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這人說不定是夏目漱石，而他的異能力，大概叫【我是貓】。
正巧對方還一副“你肯定知道我”的樣子，狛枝凪鬥乾脆就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看對方的反應，他就知道猜對了。
這是這個世界的夏目漱石！就算換了個世界，依然在努力寫作，用文字引導人們的心靈的大文豪！
這是多麼閃耀的希望啊！
要剋制、要剋制……這可不是他的那些同學，就算自己說了什麼奇怪的不被接受的話，大家活動範圍重合那麼大，早晚也能見到。這位可是大名人，要是自己說錯了什麼，導致對方再也不想見自己的話，那再想見面就有點麻煩了！
狛枝凪鬥的腦中被對夏目漱石的彩虹屁佔滿了，一時半會兒想不到自己該從哪裡解釋。
倒是夏目漱石，見狛枝凪鬥沉默的樣子，還以為他不想回答，就嘆了口氣，道：“就算是你猜的吧……那麼，關於這個，你也要說是你猜的嗎？”
夏目漱石把狛枝凪鬥的國語課本翻到了寫著【我是貓，夏目漱石】的那一頁，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狛枝凪鬥的表情。
狛枝凪鬥眨了眨眼。
啊，原來如此，他這個也猜對了——這個世界的夏目漱石，異能力果然叫【我是貓】，否則對方不會是這種反應。
“夏目老師，請放心，我不會把您的異能力說出去的。”
狛枝凪鬥立刻開始表忠心，他一手撫在胸前，彷彿要把自己的心臟挖出來給對方看一樣，眼神熱切地看向夏目漱石。
“像我這樣渺小又無能的垃圾，本來應該和您的世界毫無重合，所以我寫下這些文字的時候，並沒有想過會給您添麻煩……我發誓，以後我再走神，絕對會檢查一遍，把不應該寫出來的東西毀掉！……如果您不放心的話，我自願成為您的踏腳石，無論是將我殺死還是囚-禁還是其他辦法，我都可以接受！”
夏目漱石聽著這一番話，表面看上去還維持著鎮定和冷靜，實際上心中已經有些驚了。
啊？這就是你們查出來的“性格開朗”！？異能特務科現在是不是在降分錄取啊？！到底是怎樣的工作失誤才能調查出這種結果？！
在夏目漱石因為被驚到而一時失語，不知該說什麼的時候，狛枝凪鬥還在那邊滔滔不絕。
“本來還以為又要被綁架了，沒想到來的竟然是夏目老師，我今天真的太幸運了，就算馬上就癱瘓也可以理解……”
不！不要理解這種事！
“……離開前請務必為我簽名，我一直都很仰慕夏目老師，我一定會把簽名好好保管的——雖然也許這棟房子會著火順便毀掉簽名，但我也想擁有一份這個世界的老師的簽名，畢竟以前沒有得到過——”
別以房子會著火為前提去思考索要簽名的事啊！……啊？等等，這個世界？
一直都插不上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的夏目漱石，忽然get到了重點，總算能開口了。
“……‘這個世界’是怎麼回事？”
“嗯？”狛枝凪鬥從口若懸河的狀態中脫身，還一臉無辜地歪了下頭，“您不是在問我是怎麼知道您異能力名字的嗎？”
夏目漱石眼神銳利地盯了狛枝凪鬥幾秒，脫離對方那讓人腦子都變混沌的話語後，他恢復了自己的思考能力，腦中飛快地開始過資料，很快就猜到了什麼。
“……你有另一個世界的記憶。”
狛枝凪鬥笑著點頭：“不愧是夏目老師，這麼快抓住了重點呢。”
得出這個結論，夏目漱石也不敢確信。
但狛枝凪鬥的資料……好吧，性格方面不提，至少從小到大接觸過的人，經歷過什麼，還是被調查的很清楚的，確實沒有任何可以讓他得知這些機密情報的機會。
而且昨天他要狛枝凪鬥的資料後，異能特務科的人還聯絡其他兄弟部門，把狛枝凪鬥重新查了一遍，確定了資料的真實性，沒有任何偽造，保證人生連貫無拼接……這就讓夏目漱石更不能理解對方是怎麼得到他的訊息的了。
連他的真名都知道了，還有什麼好說的，這孩子絕對有問題啊！
可惜，哪怕是夏目漱石，對著狛枝凪鬥的資料，也一籌莫展，找不出絲毫漏洞，只能猜測是“巧合”——也許，是對方在某次資料沒有記錄的巧合中，無意間得知了他的事？
這話給三歲小孩說都不一定信。
要不是確定太宰治這個異能無效化的人，跟狛枝凪鬥接觸過幾次，都沒有異常，他甚至懷疑是不是有誰用異能附身到了這孩子身上了！
但現在，狛枝凪鬥本人給出了一個全新的、他之前完全沒有考慮過的新思路。
——另一個世界。
異能力都有了，不過是平行世界嘛，夏目漱石接受起來很快，但這個說法雖然能解釋所有的疑問，卻不能讓他立刻信服，必須拿出證據才行。
他要是那麼輕信，也不可能活到現在。
狛枝凪鬥看著似乎在沉思什麼的夏目漱石，腳步輕快地走了過來，拉開了自己書桌前的椅子：“請坐吧，很抱歉客廳有些亂，需要我為您泡茶嗎？”
夏目漱石從善如流地坐了下來，但還是婉拒了茶水：“不了，你也坐吧，我們真的必須要談一下。”
這房間就那一個椅子，狛枝凪鬥就聽話地坐在了床的邊緣。
考慮到狛枝凪鬥對他的態度，夏目漱石沒有再客套什麼，直接說道：“我需要確認幾個問題，你能回答我嗎？”
“當然。”
對待夏目漱石這位毫無疑問已經在文壇綻放光芒的希望，狛枝凪鬥的態度比對待織田作之助、安室透、太宰治等人更加熱情，臉上寫滿了有問必答。
——當然，這也是因為，狛枝凪鬥很清楚，如果夏目漱石的異能力真的是【我是貓】，那他必須要拿出說得通的理由解釋自己為什麼知道才行。
夏目老師的眼神是多麼的睿智，充滿了智慧之光……能知道他在國語課本上寫過什麼，說明對方的情報網也很強大，並非是純粹的小說家，狛枝凪鬥並不認為自己這樣渺小的存在能更成功欺騙對方。
夏目漱石沉吟了幾秒，首先挑了個不太重要的問題：“你在本子和書上寫過的這些片段，有哪些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我？”
狛枝凪鬥立刻抱著書本翻了起來，時不時停頓一下，給對方展示一番，再找下一段。
夏目漱石一邊點頭，一邊在心中確定。
和他之前看的時候猜的那幾段一樣……只是他現在知道了，這不是模仿他的創作，而是真正的，來自另一個自己的筆下……也是，如果是這個世界的誰，哪怕是模仿他的文風，能寫出有這樣的水平的思想，早該出名了。
“你最喜歡哪個？”夏目漱石問道。
狛枝凪鬥翻到了某一頁，他曾經跟太宰治提到過的那句：“這個。”
普天之下，哪怕有一個也好，必須尋找出能俘獲自己這顆心的偉大的東西，美麗的東西，或是慈祥的東西。
看著這句話，回想著狛枝凪鬥不斷獲得又不斷失去，什麼都無法留下的人生，夏目漱石頓時和太宰治的想法同步了。
“……是你會喜歡的句子。”
還有目標就行，只要有目標，就能繼續活下去。
夏目漱石合上了書本，繼續問道：“你是只有另一個時間想記憶，還是別的什麼情況？”
狛枝凪鬥就把自己一睜眼就發現自己被綁架，並且身處倉庫的事說了一下。
因為各方面的原因，他沒有解釋的很清楚，保留了大部分真相，僅僅大致講了一下自己在設計自殺現場的事：“……就是這樣，本來以為我或許會死，或許會被人救，沒想到反而到了另一個世界。”
他說的平平淡淡，夏目漱石卻聽得背後起了一層冷汗。
儘管說的很簡略，但……
自殺還搞得這麼複雜，這麼期待後續的進展，本身就問題很大了好嗎？！
夏目漱石在心中對狛枝凪鬥自殺的目的進行了一番猜測，並對這孩子的瘋狂終於有了點概念。
原來剛才這孩子說，要成為踏腳石，他如果想保密，就算殺了他也沒關係……是認真的……
從某方面來說，一個瘋狂的人，比一個不擇手段的人還要難搞，夏目漱石對待狛枝凪鬥的態度更加謹慎了幾分。
“來說說你那個世界的事吧。”夏目漱石說完，意識到範圍太廣，就補充道，“比如，像我一樣，在這個世界也有的人，跟你那個世界有什麼不同？”
狛枝凪鬥嘆氣：“硬要說的話，就是很多人轉行了吧……本來，大家都是和夏目老師一樣的文豪，但到現在為止，我卻只看到了夏目老師您、柯南·道爾……唔，新認識的一位也開始寫小說了……其他人……”
夏目漱石迷惑了，他舉例問道：“……你的朋友，太宰治也是文豪嗎？”
“他不是我朋友，但，是的。”狛枝凪鬥說，“太宰君是很有名的文豪呢，可惜現在完全沒有想寫作的意思……”
“……森鷗外呢？”
“當然也是。”
“那麼，你認識的安室透……”
“啊，他倒不是，我在另一個世界沒聽說過他也沒見過他。”
夏目漱石覺得自己可能把握到規律了。
他的視線在狛枝凪鬥的書架上掃了一下，抽出了一本書。
“這位呢？”
狛枝凪鬥看了一眼，發現是自己覺得日本除了工藤優作以外，寫的算好的推理小說之一，作者叫金田一。
“……不，另一個世界沒有叫金田一的作者。”狛枝凪鬥遲疑了一下，說道，“但如果只說金田一的話，會讓我想到另一位叫‘橫溝正史’的作者。”
沒錯。
夏目漱石把這本書又塞回了書架，心中若有所思。
“金田一”這個筆名背後的人，他正好知道對方的真名，就是叫做“橫溝正史”。
“如果‘金田一’是另一個世界的橫溝正史的筆名的話，你應該第一反應就能猜到對方的身份了吧？”夏目漱石追問，“既然不是筆名，你又為什麼會因為金田一想到橫溝正史？”
狛枝凪鬥笑著偏了下頭：“因為他寫的最出色的系列小說，主角就是姓金田一啊。”
夏目漱石的表情變得更加嚴肅了。
他又問了幾個名字，以及對方的代表作後，緩緩地點頭：“我明白了。”
儘管是另一個世界，但和這個世界卻有著奇妙的關聯。
如果他想利用好這一份關聯的話，狛枝凪鬥的存在就太過重要了。
夏目漱石敲了敲桌子，看著狛枝凪鬥，心中評估了一陣，下了個決定：“狛枝君，我願意相信你，希望你能答應我一個請求。”
這些情報，已經證明了狛枝凪鬥的清白，那麼更深入一點，更信任一下對方也是可以的。
“是什麼要求呢？”狛枝凪鬥高興地雙手交握放在胸前，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只要能幫上夏目老師的忙，無論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夏目漱石後腦勺滑下一滴冷汗，覺得這孩子雖然可信，但性格也是個問題，一切都要慢慢來：“你說過，你可以回想另一個世界看過的書，只是會頭疼吧？”
“嗯。”狛枝凪鬥猜到了什麼，“我可以忍耐的，像我這樣的廢物，好不容易能幫上夏目老師的忙，請不要顧慮我！”
夏目漱石有些愧疚地看著狛枝凪鬥。
明知道這孩子的人生已經很糟糕了，他不光找不到幫助對方的辦法，還要讓對方更加痛苦。
但為了橫濱，為了所有人的未來，他只能這樣做……如果狛枝君以後想要怨恨什麼的話，就找他吧。
“狛枝君，關於這個人。”
夏目漱石把國語課本挪開，拿起下面的筆記本，翻到了某一頁，展示給狛枝凪鬥。
“——姑且問一下，你知道他的全名嗎？”
狛枝凪鬥點頭：“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很好。”夏目漱石問，“他在另一個世界的作品多嗎？”
“……十幾本的樣子。”狛枝凪鬥對夏目漱石的身份雖然有些猜測，卻不知道他問這個是想做什麼，“我大概看過七八本。”
“那麼，我想拜託你——”夏目漱石鄭重地說，“把你看過的，他寫過的小說，都寫一份出來——我知道有可能字數太多了，但我不需要寫完，只要把你知道的書，寫個開頭，每本六七萬字也行，夠一冊出版就可以了。”
狛枝凪鬥若有所思：“這樣能幫到您嗎？”
“我覺得是可以的。”夏目漱石說道，“這些書，以後會出版到國外，說不定作者本人也能看到。”
如果狛枝凪鬥寫出來的書中，有和那家夥異能力一樣的書名，甚至署名也標了他的名字，那麼陀思妥耶夫斯基絕對會把注意力投放到寫這些書的人身上。
——狛枝凪鬥是絕對會被保護起來的，一般人也想不到真正主筆的是個國中生，那麼對方要查就只能查到他們立出來的靶子，這樣目標就可以更加集中了。
到時候再想抓住對方的行蹤，絕對會比以前好得多。
就算這是碰運氣，但萬一呢？
“我明白了。”狛枝凪鬥的眼神亮晶晶的，“我會寫的。”
夏目漱石問道：“說起來，你都看過他的什麼書？”
狛枝凪鬥報了一串書名，夏目漱石斟酌了一番，考慮到狛枝凪鬥的運氣，問道：“你想先寫哪本？”
“……《罪與罰》？”
聽上去就很像異能力的名字。
夏目漱石果斷拍板：“就先這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