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紀德的死亡與噠宰的到來（2合1）
安德烈·紀德看著躺在地上的狛枝凪鬥, 以及那把從外套口袋中掉出來的槍，心情十分復雜。
不打算用槍的時候，就上保險, 這是最基礎不過的常識……沒想到有生之年他還能見到這種弱智失誤。
他在沙場縱橫多年, 為了死得安心, 挑的對手也淨是些牛逼角色，已經許久未見這種弱雞了, 一時竟然有些不適應。
狛枝凪鬥倒是適應良好。
他的槍很隨意地放在了外套口袋裡, 本來就是賭的運氣。
外套沒系扣, 狛枝凪鬥被打了一拳後，這件外套就順著慣性在他身上撞了幾下, 結果就走火了。
之前都好好的，就這次出了事, 狛枝凪鬥一邊咳嗽，一邊忍不住笑出聲。
這一槍看著好像出血量很大, 實際上還沒他今天當著與謝野晶子的面給自己的那一槍傷得重，起碼嗆進氣管的血咳出來後，半點不影響狛枝凪鬥說話。
“哈、哈哈哈……”
狛枝凪鬥倒下後，頭也被撞出了一點血, 他稍微一動血就滑過了右眼，染紅了眼睫，襯得他眼神中的瘋狂更添了幾分攻擊性。
“太棒了！剛才那就是預知嗎？！”
安德烈·紀德的動作很突然, 作為被從背後鎖喉的狛枝凪鬥, 很清楚對方是在槍走火之前就突然松了勁。
聯想到織田作之助曾經說過的，安德烈·紀德和他的異能力問題, 狛枝凪鬥終於確認了, 這個活下來的人就是安德烈·紀德！
這個發現讓狛枝凪鬥進入了頭腦發熱的狀態, 一時差點把自己要幫織田作之助“打掃”一個清淨的趕稿環境的目的都拋之腦後，彷彿忘了剛才安德烈·紀德對自己都做了什麼一樣，對著敵人讚歎不已。
他的聲音明明還因為痛苦而帶著顫音，精神卻十分亢奮。
“真是太厲害了！……呼呼……咳咳咳……這不是只有我、遇到不幸了嗎？哈哈哈哈哈哈！！！”
安德烈·紀德皺了皺眉，原本因為情緒不連貫而有些下降的怒火再度旺盛了起來。
竟然知道他的異能力跟預知有關，看樣子還真是專門衝著mimic來的，他看走眼了。
雖然不知道對方敢一個人上山的依仗是什麼，但他也不打算問了。
這個人的精神好像不太正常，說不定根本就沒依仗，就是單純的腦子有病靈光一閃就自己來了呢。
何況剛才對方就不承認自己有異能，問也沒用，直接殺了吧，看看臨死前還有沒有山崩不就清楚了嗎？
快死的時候，人總是要誠實得多的。
安德烈·紀德從槍套中拔出了自己的手-槍，對準了狛枝凪鬥。
狛枝凪鬥終於收起了笑聲，只是面上依然帶著笑意，歪頭看著安德烈·紀德。
是聽著他的沉重的、明顯還在忍痛的呼吸，以及本來好像想起身，卻忽然僵住的樣子，就知道他恐怕一時半會兒沒辦法有什麼行動。
安德烈·紀德不理解狛枝凪鬥剛才怎麼就那麼有閒工夫說話，其實看受傷的位置和說話的樣子，感覺同樣的傷勢在他身上，他絕對會忍著疼也要抓緊時間去把槍撿起來的。
不過反正他也沒有提醒敵人的義務，只是覺得自己的屬下們就因為這麼一個怕疼又精神有問題的人死了，十分冤枉，讓他甚至有種荒謬的感覺，一句話都不想說。
現在，他這就用敵人的血替大家洗刷侮辱。
他按下了扳機。
“咔。”
隨著這聲意料之外的聲音，安德烈·紀德不禁一愣。
他的手-槍，竟然卡彈了。
就算是再怎麼因為狛枝凪鬥的不靠譜而忍不住有些輕視的安德烈·紀德，也意識到不對勁了。
要知道槍對於軍人來說，重要性不言而喻，他更是每天保養，甚至今天山崩之前才剛剛結束一次檢查，根本沒發現任何問題。
偏偏就現在卡彈了。
還有山崩，幾十年都好好的，就今天出事了。
哦還有剛才對面那家夥的槍走火了……這個他本來還覺得很正常，誰讓對方不上保險，但總結一下今天發生的“意外”後，他現在也覺得不正常了，畢竟要是他沒能預知到後及時躲開推那一把，那顆子彈可是會從前面那人的身側擦過，直接命中從身後卡住對方的他。
一個意外是意外，一串意外……
安德烈·紀德的全身都繃緊了，他對著狛枝凪鬥又按了幾下扳機，發現還在卡彈，就換了個方向打算實驗一下。
在意識到對方說不定跟這些意外有關後，安德烈·紀德就不敢像之前一樣輕易靠近了，誰知道會出什麼事——他覺得對方的異能力說不定就是增加某些意外發生的機率，而他之前能挾持成功只是因為對方沒反應過來。
按照這弱雞的外行表現，這個猜測的可能性很大。
安德烈·紀德的槍口剛剛對準一個方向，還沒扣下扳機，眼前就忽然出現了預知的景象。
預知畫面中，他這一槍成功射了出去，卻不知為何落點竟然有炸-彈，然後引起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自己腳下的土地也炸了。
安德烈·紀德扣動扳機的動作僵住，頭皮都麻了。
為什麼這裡會有這麼多炸-彈啊？！這也是巧合嗎！？
狛枝凪鬥為了下山方便，不顧危險地往石階的方向靠近，而石階通往的地點就是洋房。
也就是說，這裡其實距離洋房不遠，甚至石階上就有因暴雨而在山體滑坡中慘雜著的泥石流的痕跡，只是很邊緣了而已。
畢竟安德烈·紀德逃出來的時候也驚險，確定安全後就直接往上走，離災難區域本來就不是很遠，更是在發現狛枝凪鬥的動靜後特意靠近石階，現在他們所處的位置，本身就不怎麼安全。
安德烈·紀德仔細想了想，忍不住猜測，難道這些炸-彈，其實是他們放在洋房裡的炸-彈，結果被泥石流衝到了這裡？
這麼一想的話，他當時不在洋房裡，而是在更下面的位置，按照他往側上方逃的距離推算一下，洋房還要在上面一點，泥石流真有可能把洋房裡的東西衝到這個位置。
想到這個可能性，哪怕是安德烈·紀德都無法淡定了。
——為什麼中途沒有爆-炸啊！！！質量太好了吧！！！難道就等著他來這一槍再爆-炸好把他炸死嗎！？
這下安德烈·紀德就更謹慎了，不再嘗試開槍。
畢竟他已經從預知中看到了畫面，他沒瞄準狛枝凪鬥的話，他的槍就好好的，也不用再浪費子彈確定了……
他甚至懷疑，自己往天上開一槍，都能擊中什麼鳥，掉下來後引爆炸-彈。
“原來如此……”
安德烈·紀德眼神忌憚地看著弱小可憐又無助的狛枝凪鬥，再也沒有一絲輕視。
這簡直就是死神來了，被盯上的話，四面八方都是危險，隨便動一下都有可能是往地獄前進了一步。
到了這種地步，他的下屬也不算是死於意外了，這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戰場。
安德烈·紀德語氣複雜地說：“這就是你的能力啊，哈，現在想想，他們死的也不是很冤。”
狛枝凪鬥：“……？”
安德烈·紀德思考得很快，在狛枝凪鬥眼中，就是他剛舉了一下槍，然後就忽然說出了這一番莫名其妙的話語。
不過狛枝凪鬥的腦子也很好用，就算現在疼的意識模糊，他也很快就明白了對方是怎麼回事。
狛枝凪鬥咬著牙坐了起來了，艱難地開口道。
“雖然不知道您看到了什麼……但、呼，承蒙您看得起，我實在不敢認下異能力者這個名頭……”
“不承認也沒關係，我要在這裡解決掉你……然後去找織田作之助。”
“哈哈哈哈哈……要是能讓您繼續去打擾織田先生趕稿，我就徹徹底底的失敗了啊……”
“是為了織田作之助來的？原來如此，你是織田作之助的朋友吧？殺了你的話，織田作之助會打破原則殺人嗎？”
安德烈·紀德其實並不是話多的人，在織田作之助面前他還能談論一下mimic的夢想，試圖染織田作之助答應下來，但面對其他人，他就沒什麼廢話了。
只是狛枝凪鬥實在是震撼到了安德烈·紀德，加上織田作之助的關係，他這才情不自禁地多說了幾句，並沒有期待狛枝凪鬥的回答。
現在他覺得自己已經確認了答案，沒有了開口的必要，因此全神貫注地開始策劃如何在這步步驚心中奪取狛枝凪鬥的性命，並且能讓自己還能去找織田作之助。
……畢竟感覺狛枝凪鬥能帶給他的死法還是太微妙了，他不是很滿意，更期待在跟織田作之助酣暢淋漓的戰鬥中死去。
空氣溼冷，烏雲壓得很低，隆隆的聲音昭示著又一場暴雨即將來臨。
安德烈·紀德飛快地計算著現在這個距離，自己撲過去擰斷狛枝凪鬥脖子需要的時間，並且預測這期間還會發生什麼意外。
就在他終於確定了殺死狛枝凪鬥的方法時——他的眼前又浮現了預知畫面。
明明就在安德烈·紀德眼皮子底下，但可能是安德烈·紀德遲遲沒有動作，狛枝凪鬥竟然就悠閒地要去撿那支有些距離的槍。
但狛枝凪鬥又一時腿軟站不起來，重心不穩，身體一歪重新摔了下來，一隻手為了支撐就按在了外套上。
問題在於，狛枝凪鬥把裝著炸-彈的揹包扔出去的時候，是把控制器拿了出來放在身上的，之後雖然揹包滾下去了，控制器也沒扔掉，就隨手放在了口袋裡——畢竟隨手亂扔垃圾不太好。
——是的，這時候狛枝凪鬥又想起來公序良俗了，雖然這反而讓他顯得更不正常……
控制器當然也不是光禿禿的，按鈕那一面其實是有個塑膠的透明保護殼，其實之前他倒地那麼一下，就已經把控制器的保護殼磕碎了，只是放在口袋裡，沒有人發現罷了。
現在他這一下手滑，就恰好把本來就碎了的塑膠殼徹底按碎，並且直接把控制器的按鈕也按了下去。
於是，展現在安德烈·紀德眼前的預知畫面，就是狛枝凪鬥摔了一下，手下支撐明顯有個段落感的停頓，按下了什麼，結果就突然就引爆了，然後又是連鎖反應，把他給一起炸了。
安德烈·紀德又沒有透視眼，他當然不知道控制器長什麼樣，畢竟有保護殼沒保護殼的款式都很常見。
於是安德烈·紀德這一瞬間就有些崩潰。
——你他媽手-槍放口袋裡不上保險就算了，炸-彈控制器也放的這麼隨便的嗎？！對應的炸-彈都跟著泥石流不知道去哪了，你就不能把這個控制器給扔了嗎！？
——而且為什麼又是這麼巧合，你能引爆的炸-彈也在附近啊？！你這異能力就不能講點道理嗎！？這機率也太過分了！！！
但是崩潰歸崩潰，阻止還是得阻止的，預知不佔用時間，意識到這個未來後，安德烈·紀德就打算直接撲過去擰斷狛枝凪鬥的脖子，阻止他這個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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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飛快地過了一下預知，確認了幾個危險點，終於得到了一個安全的路線，於是便放心地向狛枝凪鬥撲了過去。
然而，彷彿在跟他開玩笑一樣，他人都已經到了狛枝凪鬥跟前了，及時地一手擰斷了狛枝凪鬥有可能碰到控制器的手腕，甚至順著自己為了跳過一個可能會爆-炸的炸-彈而跳過來的慣性，卡住狛枝凪鬥的脖子，順勢將他摜倒在地，試圖用全力掐碎手心的喉嚨時……
一直在隆隆悶響的天空上，忽然一道耀眼的雷霆降了下來，瞬間引爆了附近的炸彈。
——這不可能！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他沒看到這樣的未來啊！
在這種屬於大自然的、人力難以複製的偉大現象中，如此近距離的驚雷帶來的震動與震撼，彷彿引發了刻在本能裡的畏懼，讓安德烈·紀德的心臟都好像麻痺了一瞬，緊接著就被轟炸淹沒。
安德烈·紀德直到死前才總算想明白，自己為什麼沒有看到這個未來。
其實他是見到了的——在他看到的畫面中，這一道雷，應該就發生在狛枝凪鬥引爆的爆-炸期間。
但因為爆-炸時綻開的過於耀眼的光遮擋他的視野，他就沒能從幾乎閃瞎眼的畫面中找到這個閃電……畢竟他的預知又不是什麼播放器，還能暫停看細節。
這個未來一直沒有變化，直到他擰斷了狛枝凪鬥的手腕，才阻止了這個未來。
於是未來從埋在泥下的炸-彈被狛枝凪鬥引爆，轉為了被閃電引爆。
然而，在這時候，落雷時刻已到，光速是那樣的快，預知的畫面幾乎是與事實同時發生在安德烈·紀德的眼前。
……這樣的話，就算要改變未來，也無從下手啊……
安德烈·紀德，mimic的首領及最後的倖存者，死亡。
作為一個有著預知異能的人，他的死亡可謂是百轉千回，總算是死在了無比盛大的場面下。
而與此同時，狛枝凪鬥下山前看到的到達山腳的那些來人，站在石階上，眼睜睜看著一道一晃眼恍若有人手臂粗的閃電急落，須臾間就有劇烈的爆炸接踵而至，幾乎照亮了半個天空。
“不好！”
正在爬山的人中，立刻有人大喊：“也許還會引發山崩！我們還是下去吧！”
懷有相同想法的人不止一個，本來還算安靜的隊伍頓時嗡嗡一片，直到一個冷靜的聲音響起。
“閉嘴，安靜！”
“……太宰大人。”
來的人正是港口mafia的人。
太宰治在推測出mimic的總部後，立刻就去找了森鷗外，打算早點為自己的友人織田作之助除掉麻煩，結果森鷗外還東扯西扯不讓他帶人來。
太宰治一邊跟森鷗外扯皮，一邊因為心中的不安，看了一眼狛枝凪鬥的定位。
是的，他在狛枝凪鬥身上放了定位器。
以前他倒是真沒對狛枝凪鬥做過這種事，因為狛枝凪鬥的行動其實很有規律，偶爾又意外……也都是因為“意外”。
但他昨天看出來狛枝凪鬥好像在想什麼危險的念頭，懷疑狛枝凪鬥打算插手mimic的事，就預測了一下狛枝凪鬥打算穿什麼，放置了定位器。
本來只是防止萬一，結果太宰治隨意這麼一看，臉色都變了。
——狛枝凪鬥的定位，此刻竟然顯示在mimic總部所在的山上。
“怎麼了，太宰君？”森鷗外還悠閒地問，“找到說服我的理由了嗎？我可不希望我們港口maifa死太多人，畢竟人手不足啊。”
“……找到了。”太宰治咬牙道，“我要去救我朋友。”
森鷗外意外地挑眉：“哦？織田君打算殺人了嗎？”
“不是織田作。”太宰治冷冷地把跟蹤器的顯示屏展示給森鷗外看，“是狛枝君，他現在就在mimic那裡。”
森鷗外：“………………”
這一瞬間，森鷗外竟然難得地出了冷汗。
“現在可以了嗎？”
森鷗外飛快地開始思考，權衡利弊，幾秒後回答道：“……可以，我也很擔心狛枝君呢，要好好地帶狛枝君回來哦？”
太宰治轉身就走。
因為得知了這個訊息，森鷗外坐都坐不安穩了，他總覺得要出事，恐怕自己的計劃全部都要被打亂了。
果然，沒一會兒，他就看到了mimic總部所在的山發生了山崩的訊息。
森鷗外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一定是狛枝君搞出來的。
和不熟悉狛枝凪鬥的安德烈·紀德不同，森鷗外明知道狛枝凪鬥不是異能力者，卻完全不敢小看，簡直是把他當做移動天災看待。
畢竟那個隕石給森鷗外的印象實在太深刻了，區區山崩，森鷗外相信狛枝凪鬥做得到。
其實按照狛枝凪鬥歷來的表現，森鷗外感覺世界末日狛枝君都是最後死的，不過畢竟是山崩這種大範圍的意外，森鷗外也有點擔心，狛枝凪鬥不會被埋了吧？
雖然森鷗外算計人的時候很冷酷，但他能為了狛枝凪鬥而遲疑著告訴mimic他們住址的時機，當然也是盼著小師弟好好的。
機率不大，但真有事的話，希望太宰君趕得上……要是他剛才狠下心來拒絕太宰治去救援，說不定現在他就要倒黴了。
因為狛枝凪鬥運氣的不確定性，搞的森鷗外都摸不準未來會如何發展，根本沒辦法推算……
什麼？異能開業許可證？
……狛枝君的“意外”從來不落空，這麼大範圍，估計mimic已經掛了至少一半人了，要是一切順利的話，狛枝君也算是他們港口mafia幹部的親屬嘛，功勞當然是算港口mafia的。
反正太宰君和狛枝君的流言當年傳那麼廣，相信他這麼說，異能特務科會信的。
什麼？他本來還想趁這次把太宰治趕走，不算港口mafia的人了？
只要在太宰治叛逃前忽悠住異能特務科，把異能開業許可證拿到手，太宰治之後怎樣都無所謂啦！
至於狛枝凪鬥，哪怕殘廢了癱瘓了也不礙事，有一口氣他就能跟有所夏目老師交代——與謝野晶子不是還在福澤諭吉那嗎？
小師弟出事了，當師兄的難道就眼睜睜看著小師弟為了解決恐-怖-組-織毀了一輩子嗎？肯定要表示一下吧？把狛枝君從瀕死拉到滿血輕輕鬆鬆！
四捨五入簡直沒損失，他白撿一個便宜啊！
這個小師弟，夏目老師收得真值！
森鷗外在這裡想得美滋滋的，根本不知道之後自己即將迎來什麼打擊。
不管森鷗外做什麼美夢呢，太宰治力排眾議，拒絕走回頭路，甚至是領頭爬山，那急切的樣子，看得港口mafia的人心裡都犯嘀咕。
落雷的地點其實距離他們不遠了，上面叮呤哐啷地往下掉碎石，好一會兒才消停。
終於，太宰治看到剛才爆炸的區域，幾乎是第一時間就一眼看到了人類的身影。
他本來就是跑上來的，現在更是以衝刺的速度跑了過去，心中默唸千萬不要是狛枝君——哪怕他心中其實隱隱已經有了答案，畢竟落雷一般也不會那麼精準地挑有人的地方。
“狛枝君！”
太宰治單膝跪在那個人影身邊，然後一把將那個屍體掀翻到一邊。
跟在他身後的港口maifia眾人目瞪口呆：“……？？？”
等等，狛枝君？太宰大人的緋聞物件？太宰大人為啥對緋聞物件的屍體那麼粗暴啊？
所有人頓住了腳步，不敢上前。
“等等，下面還有。”
在眼尖的人提示下，其他人才發現，原來剛才那個屍體的下面，竟然還有一個人。
“狛枝君……”
太宰治的手有些顫抖地碰觸了一下這個人的臉，都不敢第一時間去試探脈搏和呼吸。
就是這張臉，昨天晚上還在他眼前進入夢鄉，甚至就是他把他抱回的臥室。
現在他安靜地闔著眼的樣子，幾乎就和昨夜沒什麼區別，彷彿隨時會醒過來，笑著說不小心睡著了一般。
太宰治伸手試了一下鼻息。
“……別開玩笑了，你的幸運呢？”
他聲音沙啞地道。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你想要為了織田作的‘希望’而死？那我呢？說好的讓我利用你呢？你倒是讓我利用啊！”
太奇怪了，明明大家都說，我應該死在你前面，我也是這樣以為的啊，為什麼現在躺在這裡的卻是你呢？
太可恨了，口口聲聲說我是希望，但給了我希望，又帶走了它們的，明明就是你！
“你要是就這樣死了的話……”
——我永遠不會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