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覺得這曾甄像一個人？”譚淑梅問張威。
“五十鈴。”張威笑著說，“她們都是一類人。”
“偏執狂？”
“對，在她們的世界，那世界之所以存在，就是等著被她們改變的。”
“這話很有深度啊，阿威。”譚淑梅笑道。
“等著看吧。”張威說，“很快就會雞飛狗跳。”
幾乎在曾甄結束銷售部會議的同時，公司裡的人突然發現，這些平時很少在公司裡轉悠的銷售部人員，像從地底冒出來一樣，幾乎無處不在。
他們逮住每一個人問各種各樣的問題，你要是不回答，他們就死死地纏著你，直到他們滿意為止。
江靈打電話給張威，她說怎麼回事，為什麼銷售部的人一定要往實驗室闖，攔也攔不住。
張威說你去和曾甄協調，江靈氣鼓鼓地說：“好，我去找她！”
放下電話，張威越想越不對勁，他趕緊走了出去，路過譚淑梅辦公室的時候，看到譚淑梅在，張威說：
“快走，大媽，五十鈴和曾甄會打起來。”
“不會啊，我剛剛在下面院子裡看到她們，有說有笑的。”譚淑梅說。
怎麼可能？張威往樓下走去，譚淑梅也跟了出來，他們到了下面院子，沒看到人，就往實驗室去，進了實驗室，兩個人都放下了心。
他們看到銷售部的人一排排都席地而坐，像小學生一樣聆聽著江靈在給他們講課，江靈的身後，掛著一塊白板，她邊寫邊講解著。
曾甄也坐在第一排，聽江靈講著。
張威和譚淑梅退了出來，譚淑梅笑道：
“這下你放心了吧，要打要殺的永遠是低智慧動物，兩個高智商的，足以彌合所有戰爭。”
“你這話也很有智慧啊，大媽。”張威笑道。
“得，我們這兩個低智商的，只能這樣互相吹捧取暖了。”
張威一直等著曾甄來找他談銷售部的工作計劃，但曾甄一直沒有露面，她和她下面的人一樣，也在公司裡到處走。
譚淑梅和張威說，他們銷售部的，甚至已經去過水門鎮了。
到了第三天的傍晚，曾甄來找譚淑梅，她說：
“譚主任，麻煩你幫我做一次調查，全公司所有人，無記名，包括在水門鎮的。”
“什麼調查？”譚淑梅問。
曾甄拿出了一張紙，遞給譚淑梅，譚淑梅看了一下，上面是這樣幾個問題：
一、你能夠記住的公司銷售部人員的名字（請寫出所有你記得的。）。
二、上述人員中，你印象最深的（選寫三名）。
三、上述人員中，你印象最好的（選寫三名，如果能說出為什麼，最好寫出。）
四、上述人員中，你印象最差的（選寫三名，如果能說出為什麼，最好寫出。）
譚淑梅說好，什麼時候要？
“最好明天中午之前。”曾甄說。
譚淑梅點點頭。
曾甄走到門口，又走回來，譚淑梅問：“還有什麼事？”
曾甄說：“我給你們的電話，為什麼你們在錄用我之前，沒有打？”
“你怎麼知道我沒打？”譚淑梅笑問。
“要是打了，他們會和我說的，我問過他們。”
“嗯，我本來要打的，張總沒讓。”
“哦，為什麼？”
譚淑梅把那天張威說的話告訴了她，曾甄點了點頭，沒有言語，她走了出去。
第二天中午，曾甄問譚淑梅，調查表都收回來了嗎？
譚淑梅說收回來了，都統計好了。
曾甄說不要告訴我，下午我們銷售部開會，你能來參加嗎？請你到時候宣佈。
譚淑梅說好。
開會的時候，張威聽譚淑梅說了，也不請自來，曾甄請他們兩人到前面去，譚淑梅去了，張威擺擺手，他說我就聽聽。
曾甄隨即點著名，問著各種各樣的問題，張威仔細觀察，發現她很厲害，她問一個問題會同時讓兩三個人回答，看似隨意點名，但其實她每一個人，都平均問了三個問題以上。
這樣持續了一個多小時，好像該問的問題都問了，曾甄說可以了，從剛剛大家的回答，可以看出來，這個工作大家做的還不錯，對公司的各方面，你們都有了基本的瞭解。
“去找過張總和譚主任瞭解情況的請舉手。”曾甄突然說。
下面頃刻鴉雀無聲，曾甄目光掃過了他們每一個人的臉，語氣平緩地說：
“我說讓你們去瞭解公司的一切，張總和譚主任是對公司情況最瞭解的人，為什麼沒有人去找他們？”
下面的人面面相覷。
曾甄繼續說：“如果我們的專案只有市長才能夠拍板決定，你們有勇氣去找市長嗎？還是說一直就在沒有決定權的人身上下功夫？”
眾人感覺坐不住了，?有人輕聲說：“誰好意思去打攪張總和譚主任。”
“對，他說對了！”曾甄說，“他說的是一個我們銷售工作中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分寸問題，什麼問題都找合適的人。”
“我只是讓大家瞭解公司的情況，這個要求還沒重要到非找張總或譚主任才能瞭解，從剛才大家的回答，也達到目的了。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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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時也提醒你們，當需要找市長的時候就一定要去找市長。
你們沒找張總，不是因為他不是解決你們問題的合適的人，而是，潛意識裡對權威的恐懼，這種恐懼，可能會影響你們，以後該找市長的時候不去找市長。請記住這一點。”
曾甄停了一下，繼續說：
“你們在公司的各個部門瞭解了三天，我知道你們每個人都很努力，但你們在瞭解公司的同時，其實也是給公司的員工瞭解我們銷售部和我們每一個人的機會。”
曾甄舉起手裡的紙：“昨天，我請譚主任幫我做了一個調查，這個調查是針對除了我們部門的公司全體員工的。四個問題：
一是你能記住的銷售部人員的名字，二是印象最深的，三是印象最好的，四是印象最壞的。”
曾甄轉向譚淑梅：“調查的結果我也不知道，現在請譚主任宣佈一下印象最深和印象最好的前三名的名單。”
譚淑梅正準備宣佈，曾甄打斷說：“對不起譚主任，不包括我。”
在譚淑梅手中的名單裡，列印象最深和最好的第一名都是曾甄。譚淑梅點了點頭，宣佈了除曾甄以外的人員名單。
等譚淑梅宣佈以後，曾甄和大家說：
“剛剛譚主任宣佈的印象最好的那三個人，就是本部門本月的最佳員工，你們是天生的推銷員。
印象最深的三位裡，有兩位也同時是印象最好的，還是一位，我也祝賀你，不管怎樣，你讓大家記住了你。
你們記住，一個好的推銷員首先要推銷的不是產品，而是你自己。
別人如果對你信十分，你說的話，別人最少也會信八分，如果你是一個人見人厭的人，你推銷什麼，人家也不會相信。
那些在印象最壞的名單裡的，你們想想，你和他們還沒有利害衝突，人家就討厭你了，你說你能賣什麼給他們？還有那些跑了三天，也沒人記住你，當你是空氣的，你必須先證明你的存在。”
“為什麼不宣佈印象最差的人的名單？”譚淑梅會後問曾甄。
“那會摧毀人的自尊心的。我會一個個和他們單獨談，共同尋找原因。”
曾甄和譚淑梅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