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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第八章

第八章

第四口兇棺生出了異樣。

它在被撞下來之?際, 損壞了一個角,竟然從裡面不斷長出綠毛,密密匝匝猶如苔蘚, 正在如汙染一樣像四周延展。

很快沒多久, 兇棺附近已是如荒漠綠洲般。

月光在黑雲裡浮動,時不時掙扎著篩落幾縷銀屑, 冰冷的照在第四口兇棺上面。

那些?鬼魂被怨狐眼操控著, 面上帶著痛苦向屋內襲擊——

還未進入其中, 他們依附的紙人身上, 全都在那一刻長滿了詭異的綠毛。

紙人猶如按下暫停鍵一般停滯於半空,忽然咚的一聲掉在了地?上,漸漸被綠毛所淹沒。

夏予瀾:[小崽子,他們對兇棺動了手腳, 小心。]

可恨的是他沒了鬼力, 暫時連現身都做不到,只能以這樣的方式提醒殷長夏。

[好。]

殷長夏眼神微閃,[江聽雲也在這附近?]

剛才在虛構凶宅裡見到的那些?鬼魂, 果?然是真實存在的。

陸子珩和江聽雲聯手的契機,就?是陸子珩說出自己是第八位鎮棺人。

同類和同類相吸。

殷長夏整個人都在下沉, 像是要墜落到一萬米深的海底,周圍的壓強越來越大,不斷向內擠來,讓他只覺得?四肢百骸都被壓疼。

陸子珩要毀掉剩餘兇棺, 不僅是為了斬斷供奉, 還是為了讓他恢復到從前,那個能讓他安心寵著的弟弟。

剩餘四口兇棺,便?是夏家和鎮棺人悲劇的開端。

夏予瀾:[若是真這麼容易, 夏家也不會凋零到只剩下你一個。]

殷長夏:[夏家有人嘗試過?]

夏予瀾:[恐怕是不願在供奉,也不願新添鎮棺人,在掙扎之?中遭到了報復。]

夏予瀾的內心生出了蒼涼。

他一輩子所求所想,無非就?是夏家繁盛,綿延長存。

玩弄陰陽,本?是大忌。

終究是被自己所追求之?物?毀滅。

[沒辦法延後了,樊野快醒了。]

殷長夏神色凝重的望向了裡面,樊野的狀態能透過鬼種清晰的展現。

七口兇棺的其中兩口,已經被陸子珩收入雙魚玉佩,令雙魚玉佩成型。

而剩餘的最後兩口還在屋子裡!

宗曇和雙魚玉佩裡的東西打?了起來,屋頂已經被徹底掀翻,本?就?碎裂的瓦片全都滑到了地?上,噼裡啪啦一頓響。

那些?瓦礫掉到裡面,可怕的是綠毛還在蔓延,像是遇到危險開啟了強制保護措施。

長出綠毛的人會被控制,所有人都暫時無法靠近。

夏予瀾:[不能讓他們毀掉兇棺!]

殷長夏:[我知道。]

夏予瀾急急的說:[他們不知道你進行了二次繼承。小崽子,你好好想想,在深淵博物?館裡是怎麼承諾的?]

原來夏予瀾那個時候就?醒著了?

“我來供奉你們。”

“沒有牌位,我以後幫你們立。”

隨著殷長夏一字一句將話道出,眼神也逐漸清明。

也許是陸子珩和江聽雲的事情雙重襲來,令他一時陷入混亂。

可如今殷長夏想通了。

這絕不是在幫夏家還債,而是他自己的選擇。

他答應給宗曇燒紙。

也答應了兇棺厲鬼為他們立牌位。

最主?要的一點……

他願意去供奉,不需要任何人的解救。

任何事情,都應該有相應的代?價,即使一生一世繫結,亦或死後被痛苦反噬,那都是他自己的選擇。

這一點陸子珩他錯了。

殷長夏深呼吸了幾口,直到肺部?都充滿了新鮮的空氣?,大腦再度變得?清晰:[樊野,你想出來嗎?]

鬼種變得?安分,就?像是感受到了殷長夏的想法。

殷長夏一步步向著前方走去,態度變得?無比堅定,直到快要抵達陸子珩的身邊。

陸子珩不解:“阿祈,你想和我打??”

兩人一個在走廊裡,一個在走廊外,在清透的月光下遙遙相望。

往日殷長夏面對陸子珩時,大部?分時間都在裝弱,便?是不想和他發生正面衝突。

殷長夏站在風中,面色病白,有種奪人心神的美感:“哥,這一次是你錯了。”

他的身上帶著種脆弱,彷彿一折即斷。

陸子珩並未回答,連眼皮都沒有抬,無聲而寂靜。

一條大魚朝兩人中央砸落,走廊頂部?被那巨大的身軀砸爛,中斷了兩人的談話。

上空的宗曇暫時壓制住了那兩條大魚,這一條就?是被他給砸下來的。

不能浪費時機!

夏予瀾:[繞開這邊的進入口,往那邊跑。]

殷長夏飛快的繞過了垂花門?,朝著另外的通道跑了過去,呼吸間已經帶上了急促。

他要進入存放兇棺的祖祠!

他在風裡全速奔跑的樣子,讓夏予瀾心頭生出極大的震動。

夏予瀾知道遲早會被反噬,尤其是死後,畢竟夏家每一代?都如此。

但這一次是夏家失約,供奉中止,殷長夏再度供奉兇棺,竟然不是遭到報復,而是遭到保護。

這太不可思議了。

[你難道沒發現,你的厄運停止了嗎?身體也在變好?]

殷長夏微怔,忽然間想起來,他的確已經好久沒有倒黴了。

往日走個路都能被絆摔,鬼物?總是大批追著他跑,莫名?的身體虛弱。

[那幾口兇棺,前所未有的……]

[喜歡你。]

這一次夏予瀾作為鎮棺人,體會到的竟不是憎惡的感情。

而是喜歡。

沒有一個夏家人能享受此殊榮,也唯有殷長夏。

夏予瀾都在想,或許這一次,它們不會那麼猛烈的反噬。

殷長夏沉聲道:[我知道了。]

上方的宗曇吸引了大部?分攻擊,殷長夏冒著危險,飛快的繞到了那棟屋子的後方,終於鑽到了那棟屋子裡面。

陸子珩眸色淡淡,臉上無悲無喜:“就?知道你不會坐以待斃。”

他的確動了手腳。

後面開啟的兩口棺材如雛鳥效應一般,只認第一個開啟兇棺的人。

再加上雙魚玉佩的影響,對陸子珩一心一意。

陸子珩加入了戰局,分出一頭大魚,猛地?鑽到了房屋內,想要儘快摧毀那幾口兇棺。

殷長夏也剛到裡面,和那頭長滿紅色鱗片的大魚撞了個正巧。

殷長夏拔出了匕首,手心裡全是粘膩冷汗,不確定自己能否能夠壓制過他。

[開兇棺!]

[你身上有鬼種,和樊野是相互制約,有了他戰局就?能立即改變!]

殷長夏咬咬牙,不再和大魚耗費時間,飛快衝向了那口兇棺。

然而它豈能如殷長夏所願?

魚尾猛地?掃了過來,要將兇棺毀得?稀巴爛。

殷長夏朝著上方喊:“蛇鱗藤!”

園丁驟然出動,之?前不敢靠近的地?方,也因殷長夏的聲音,像一根根爬行的蛇,扭曲著身體縮到了裡面。

只是幾秒之?間,蛇鱗藤已經綁住了兇棺,死命的往外拽。

殷長夏的面頰戴上了怒面,匕首燃起了鬼火,猛地?竄向了那尾大魚。

既然談不攏,他就?用武力碾壓。

殷長夏直視著那尾大魚,儘量將它往樊野製成的‘綠洲’上引去:“只不過被動了點手腳而已,誰是主?人都分不清了嗎?”

上空的明月再度被烏雲所遮蓋,像是被吸飽了墨汁,濃稠得?快要滴落下來。

宗曇亮起了鬼火,將青色大魚圍困其中。

宗曇微微的仰起頭,冷然的漂浮在半空:“就?這點實力?”

那一身嫁衣像是欲燃的榴花,姿態卻高傲狂妄。

陸子珩並不著急,甚至看自己載物?的眼神,都只是冰冷。

他的語氣?極輕:“原來這就?是真正半鬼王的實力,受教了。”

宗曇:“……”

語氣?倒是真誠,只不過說出口的話,卻像是在嘲諷。

宗曇沒有使出全部?的實力,一直都在仔細觀察著那邊。

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做了什麼,兇棺的厲鬼竟會猶如雛鳥一樣去認定第一眼見到的人。

或許是這枚雙魚玉佩的緣故?

宗曇眯起眼:“看來你早就?在做準備了,從什麼階段開始的?租客那個遊戲,還是深淵博物?館那個遊戲?”

陸子珩這樣的人,宗曇不相信他會什麼準備都沒有。

既然在租客那個遊戲就?在懷疑,卻沒有戳破殷長夏,是因為他的載物?還未融合吧?

“擁有絕對的武力,還能耐著性子試探,是為了阿祈嗎?”

陸子珩額間的捲髮隨風被吹動,彷彿裂痕加重的玻璃杯,“融合那兩口棺材之?後,果?然能看到你了。”

這是他們名?義上頭一次對上。

宗曇手心裡還竄著火苗,映在他的眉眼之?間,戾性盡顯:“江聽雲那智障告訴你的吧?”

陸子珩也不反駁。

宗曇:“你毀了兇棺,進入你載物?的這兩口兇棺厲鬼怎麼辦?被種上鬼種的殷長夏怎麼辦?”

“載物?毀了就?毀了,至於阿祈……”

陸子珩,“你這麼緊張他?”

旁人如此看重的載物?,他竟半點不在乎。

宗曇:“笑?話。”

陸子珩一眼看穿了他,知道那句話不過是逞強:“你要允許自己被馴服嗎?”

宗曇:“……”

若換作平日,他或許會被激怒。

而如今面對陸子珩,他反倒冷靜得?不像他自己。

陸子珩不停的玩弄著人心,用話語形成的利刃,不停的戳著他人的傷口,引出他人內心的黑暗。

“你真的要為自己拴上一根韁繩?還是說你忘記那些?痛苦了?被活埋後,不僅要作為鎮棺人,去壓制那些?兇棺的戾氣?,要接受他們的一切負面情緒,還要忍受那些?刻骨銘心的恨意。”

宗曇低笑?了一聲。

漸漸的,他的笑?容變得?瘋癲,對他的話不屑一顧。

“厲鬼都是貪婪的,會一點點蠶食著對方,倘若殷長夏敢拿所有來換,這根韁繩又有何懼?”

宗曇眯起紅寶石的眼眸,以高高在上的視角俯瞰陸子珩,“你以為誰都會像你一樣?膽小鬼。”

在他眼裡,陸子珩和江聽雲是一類人。

要不然,他們也不會聯手、走到一起。

都是把自己人生的全部?重量,去壓在別人身上的懦弱之?人。

陸子珩:“……”

兩人同樣的直戳人心,將那點對方心裡的骯髒全都挖出,赤/裸裸的呈現出來。

宗曇:“廢話少說,換個人挑撥吧。”

他們相性不合,恰恰是對方最無法理解的那種人。

陸子珩垂眸:“果?然跟江聽雲說的一樣。”

真是顆頑石。

而恰恰是這樣的人,因為殷長夏所改變,才會那樣令人不解。

“他對你來說就?像是一瓶毒/藥,你本?來可以高高在上,就?算是變成一個毫無人性的殺人瘋子,也可以活得?輕鬆恣意。”

“可他,給了你不一樣的體驗。”

“他讓你知道,黑暗裡的植物?也能照得?進光,不管任何處境,他都會熱烈的奔赴你。他讓被困在過去的人,都開始向前走去。”

“這卻是殺死一個瘋子最有利的武器。”

阿祈化解了他的瘋性。

但有的人,就?是害怕往前走,就?如江聽雲,他無法邁動腳步了。

他就?像是一個斷了腿,無法行走的瘸子,必須要拽著誰,才能直起腰,一步步朝前行走。

因為每走一步都是劇痛,他才會比任何人都渴望一個全心全意,任何時候都選擇他的人。

可笑?啊。

江聽雲竟然對宗曇生出了羨慕。

如果?不是這樣,江聽雲也不會用怨狐眼做出這麼一出,不僅僅是逼迫自己做出選擇,也是想最後一次抓住殷長夏。

江聽雲晚了一步,越想抓住,就?越是發現如沙子一樣,越捏越往下滑走。

陸子珩:“千辛萬苦得?到身體,就?是想重新活過來,但你仍舊是個死人。現在倒好,你沒有身體,反而在學著怎麼活得?像個人。”

宗曇:“這是對我的諷刺?”

陸子珩:“是對阿祈的誇獎。”

兩人:“……”

能把瘋犬馴服成這樣,能讓註定的一場瘋狂報復,變成如今這樣愛恨不可的樣子……

也僅有阿祈能做到了。

夏家該慶幸他們最後的子孫是這個樣子。

要不然,兇棺裡的厲鬼,又怎麼可能放過他們呢?

宗曇已經沒有耐心再談下去了,他已經摸清了陸子珩的想法,他就?算知道了鬼種的存在,也並不打?算收手。

談不攏,那就?用武力分出高低。

那只青色的大魚被困於宗曇的鬼火之?中,沒想到根本?無法將它燒化,拍動魚尾的時候,已經將大部?分的火焰熄滅。

青色大魚向他奔來,宗曇鬼爪伸出,竟活生生拽住了魚尾,拳拳到肉。

青色大魚的叫聲宛如鯨魚,發出痛苦的哀鳴聲。

陸子珩:“夏家捨不得?你,果?然天賦極高。”

他們會選宗曇擋第七口棺材的鎮棺人,絕非單純的畏懼江聽雲對夏家的感情,最重要的一點便?是宗曇適合。

宗曇會在最短速度成長起來,成為名?副其實的半鬼王。

宗曇甚至根本?不必像秦封這樣,靠著煉蠱一樣的吞噬他人魂魄,也不需要像江聽雲這樣,需要極度特殊的辦法。

他只需要靠自己。

倘若不是敵人,不對他家阿祈有非分之?想,陸子珩或許會欣賞……

現在看,當真是哪兒哪兒不好。

宗曇以一敵二,為殷長夏拖住了他們。

而下方的殷長夏正對付著紅色大魚,此刻終於摸清了陸子珩和江聽雲的想法。

雙魚玉佩,會讓其餘四口兇棺的厲鬼,只認醒來之?後第一眼看到的人。

第六和第七口兇棺已經沒辦法了。

殷長夏掃視著屋內的第四和第五口兇棺。

屋外忽的狂風大作,陰雲密布,掉了一地?如血一般的楓葉,靜靜腐化的美感。

第四口兇棺掙扎得?十分厲害,像是在催促殷長夏放他出來一樣。

殷長夏的確選擇了第四口兇棺,就?差一步,卻總是被紅色大魚所擋,根本?沒有接近的機會。

這麼大的東西,該如何去解決?

殷長夏不斷進行著思考。

紅色大魚毀壞性的在毀滅這個房間,根本?沒有半點理智,攻擊也顯得?十分紊亂。

殷長夏使用著園丁蛇鱗藤的力量,從底部?長出的藤蔓一圈圈的纏住了紅色大魚,又很快被它崩斷:“看來是生長的速度不行,那就?……”

殷長夏拿出了血玉當中的陰玉,之?前為了救出唐啟澤,人皮燈籠被毀,陰玉卻沒有被毀。

殷長夏猶如丟什麼極輕之?物?似的,完全沒有眨眼,將辛苦尋來的陰玉丟給了蛇鱗藤。

“吃吧!”

蛇鱗藤受到了滋養,生長的速度變得?更快。

就?算被崩斷,如此極速的速度,直接在屋內塞滿了瘋狂的藤蔓,它們不斷蠶食著屋內的每個空隙,紅色大魚被煩得?漸漸處於了下風,不再想要破壞棺材,便?只是想拉走啦兩口棺材。

第四第五口棺材不斷被拖拽,殷長夏飛快的追上了它們。

在紅色大魚長大了嘴,一口要將棺材吞下去之?前,殷長夏終於追到了棺材,一腳踹飛了第五口棺材:“把這具棺材護好!”

他的身體很快朝後仰去,和第四口棺材一同沒入了紅色大魚的口腔之?中。

而此刻鄭玄海已經接到了時瑤的通知,剛好離開遊戲,回到了凶宅這裡。

他飛快的趕過來幫忙,畢竟現在能在凶宅裡的人,也只有他一人而已。

隊伍裡的其他人,都是在其他地?點登入遊戲的。

他們趕過來,則需要一定的時間。

鄭玄海剛要動用向思思的力量,便?瞧見了這一幕:“殷長夏!!”

他的喊聲在黑夜裡無比清晰,驚動了對戰中的宗曇。

宗曇眼瞳緊縮,手上不再動彈。

他甚至能感受到那久違的失控,被混亂席捲了全身,再度被拽入到了深淵。

不,冷靜些?。

殷長夏不會有事……?

然而下方是鄭玄海的聲音:“血……?”

那溫熱的液體流出時,讓宗曇腦內的弦徹底崩斷。

任憑剛才陸子珩如何刺激挑撥,都沒讓宗曇失控,都是遊刃有餘的懟了回去。

直到看到這一幕,宗曇才明白過來。

就?算殷長夏算個囚籠,那也是他選擇的地?方!

宗曇身上的氣?壓全都變了,令本?來攻擊的青色大魚,突然間瑟縮的退到了一邊,不再對他進行攻擊。

通透幽藍的鬼火,漸漸扭曲了起來,被染成了濃稠的黑色。

混沌席捲而來。

他失控了。

宗曇猛地?衝了下去,拽住了紅色大魚,把它抽筋扒骨,拽住了它的魚鰓和鱗片:“給我吐出來!”

他一拳又一拳,鬼爪堅硬的指甲斷裂,又迅速長出,如此神經質自毀一樣的攻擊著對方,毫不在乎自己的身體會變成什麼樣。

紅色大魚比他更慘。

原本?堅硬的軀殼,根本?無法輕易戳破,要不然殷長夏也不會對付起來這麼困難了。

而宗曇這個樣子,根本?不去想它有什麼弱點,而是直接往它最自滿的防禦去下手,如此粗暴,全以力量碾壓。

紅色大魚哀鳴了好幾聲,開始在地?上打?滾。

與此同時,被吞下的東西轉移到了上空的青魚肚子裡。

它們本?就?在相同的載物?當中,空間自然是連線的。

青色大魚在半空翻滾,想要把第四口棺材裡的東西直接消化。也許它們之?前本?就?打?的這個主?意,只是沒想到殷長夏一同被吞進去了。

它的魚肚鼓起,行動變得?極其艱難,忍受著劇烈疼痛。

不僅是失控發瘋的宗曇,裡面的殷長夏也不甘認輸,一直在努力掙扎。

青色大魚橫衝直撞,痛得?身體抽搐,已經分不清是它吞了殷長夏和第四口兇棺,還是給殷長夏製造機會在搞它了。

鄭玄海戴上了拳套,冷靜的看出了兩隻大魚間的轉換。

要留給殷長夏時間,就?必須停住青色大魚。

鄭玄海:“得?幹活兒了!”

他冒著危險,雙手上下搓了兩下,精準的觀察著青色大魚,奮力朝前邁動幾步,竟然直接接住了撞擊而來的青色大魚的魚嘴。

鄭玄海身體朝後滑動,腳底深深陷在了泥土當中。

鄭玄海青筋凸起,表情裡滿是猙獰:“殷長夏,時間夠了沒!”

青色大魚的身體當中,漸漸被什麼東西給崩裂,漸漸長出了許多綠毛,衝擊的力度忽的減輕了。

有什麼東西從裡面掉落了下來。

咚——

與此同時,周圍狂風大作,枯葉和地?上的宿露被一重重的捲起。

晶瑩的水珠,被靜止不動的浮在了半空。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青魚下方的殷長夏身上。

殷長夏微喘著氣?,垂眸看向了第四口兇棺,手上緩緩用力,猛地?掀起了棺材板。

“醒過來!”

不光是鬼種,a級道具繁衍者的徽章,忽的在殷長夏和下方那具枯骨中間不停的打?轉旋轉,一面印上了殷長夏的模樣,一面印上了枯骨的模樣。

規則被徹底植入。

a級道具如流星般墜落於樊野的枯骨當中,他的身體竟然一點點化為血肉,逐漸就?要甦醒過來。

青色大魚擺脫了鄭玄海的束縛,擺動著魚尾,猛吸了一口鬼力,朝上遊動著,想要在這一刻奪取樊野生機。

樊野的身體快要凝結的血肉,竟然突然暫停,鬼力開始被吸走。

殷長夏反應極快,拿出了血玉當中的陽玉,丟到了枯骨體內:“給我定魂!”

青色大魚便?無法再吸走鬼力,眼底滿是錯愕和震驚。

鄭玄海額間冷汗涔涔,從縫隙間望到了那邊:“你看那邊……”

第五口棺材已經被陸子珩拿到手了,且因為宗曇的緣故,黑色火焰燒上了第五口棺材的棺材板,第五口棺材已經被驚動,正在悶響著,彷彿是對宗曇的懼怕。

陸子珩的手放到了第五口兇棺上,雙魚玉佩頂多容納其二,他無法打?開第五口棺材,這還多虧了宗曇。

他的身影逐漸隱匿,殷長夏頓時一驚,明白過來他是要進入遊戲世界。

之?前受了江聽雲的暗算,樊野的骨頭在一點點縮水,他緩慢的浮到了半空,a級道具繁衍者的規則,已經徹底在樊野的腦海裡打?下烙印。

在陸子珩即將要登入遊戲之?前,蛇鱗藤上突然長出了綠毛,被樊野強行舞動,一把將第五口棺材給拖拽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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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故。

陸子珩表情微凝,想要再次行動,然而第五口棺材終究是被蛇鱗藤給拖拽了回去了。

這一次的交手,雙方有輸有贏。

陸子珩嘆了口氣?,在身影快要消失之?前,低聲告訴殷長夏:“本?來以為能拿到四口兇棺……阿祈,別成為a級玩家,你會後悔的。那不是終點,那是地?獄。”

殷長夏:“是不是地?獄,我想自己去看。”

陸子珩:“……”

他隨之?抿著唇,垂眸低笑?,彷彿剛才的對立和算計,只是一場夢境那樣。

如果?不是薄臨鋒把培養目標選定為阿祈,他沒那麼快行動。

但這也只是如果?。

不光是陸子珩,暗處的江聽雲也重新進入了遊戲。

他們果?真聯手了。

危險徹底消除,只有陸子珩所留下的青色大魚,還未徹底進入遊戲。

它留下的不過是軀殼,存於棺材裡面的半鬼王,早已被陸子珩給帶走。

青色大魚失了半鬼王的控制,動作也變得?僵硬。

在它即將向殷長夏壓來之?際,便?長滿了無數的綠毛,而樊野站在棺材板前,神色漠然,本?想撕碎它的身軀,在伸出手之?後,卻發現自己……

樊野:???

為什麼他縮水了?

樊野的表情龜裂,失了那高高在上的模樣。

殷長夏沒有顧及到這麼多,一步步朝著裡面走了過去,宗曇已經將那條紅色大魚徹底燒沒了,只餘下一根巨大的、完整的魚骨。

殷長夏奔向了他,瞧見他眼神空洞。

激怒、失控、放棄理智和思考,只知一味的破壞。

“宗曇!”

聽到他的聲音,宗曇的破壞行為才停下,猶如確認著什麼一樣,身體猶如鬼魅一般移動到了他的面前,然後死死的按住了殷長夏。

這是一個慌亂的擁抱。

“你……沒事?”

他幾乎是從喉嚨裡擠出這一句問話。

殷長夏忍著疼,那些?血可不是他的,但腿的確有被裡面的骨刺給刮傷。

誰能想到,大魚外表看著好好的,裡面卻完全腐爛了呢,他也不慎被刮傷了。

“沒事。”

宗曇鼻尖聳動:“有血味。”

殷長夏:“……”

關鍵時刻這麼聰明?他現在不是失控了嗎?

殷長夏被抱得?太久,本?想趕緊掙脫,哪知道宗曇卻抱得?更緊。

沒有任何人教過宗曇,對待心動的人,該如何去表達。

然而剛才那一幕,讓宗曇明白了一件事,他的確恨夏家,對殷長夏的喜歡裡又摻雜著勝負欲,但這些?在殷長夏的安危面前,統統都是狗屁。

失去。

光是這兩個字,便?無比可怕。

宗曇手上的力度變得?更重,想要藉著這個擁抱,來間接感受殷長夏的存在。

殷長夏吃疼,眉間蹙起,看到宗曇這仍舊沒有找回理智的模樣,突然間膽大包天的伸出了手。

宗曇以前怎麼搓他,如今殷長夏就?怎麼反搓回去。

跟揉麵糰一樣揉臉。

哇哦,還真給搓了,就?像是老虎頭上拔毛。

新奇的體驗。

宗曇:“……”

殷長夏笑?眯眯的問:“現在清醒了點吧?”

豈止是清醒?簡直要被氣?笑?了。

宗曇盯著他的臉,忽而一口親了上去,這或許不叫親,反倒叫咬。

夏予瀾:[……]

不忍直視!

這兩人現在說咬就?咬,說親就?親!

殷長夏面頰憋紅,直到褲腳忽的被人拽了一把,這才如夢初醒,眼神放到了下面。

樊野的身體倒是生成了,卻縮水了一大截。

他面無表情的抬起頭,整張臉卻顯得?肉嘟嘟的,好好的逼格被五短身材給毀了個透。

“喂,你……”

話音剛落,便?被腦內的a級道具繁衍者所控制,把那句不懷善意的話,改成了甜膩膩的……

“爸。”

好傢伙!

殷長夏:“……”

樊野:“……”

這一刻,所有人都沉默了。

殷長夏眼皮直跳,忽的瞧見代?表著a級道具繁衍者的勳章已經不見,看來是一同植入到了樊野體內。

就?跟當初拿走鄭玄海的掌控權,鄭玄海被遊戲植入‘服從’的規則類似。

只不過掌控權是家園全區玩家共享,人人失去掌控權都會被植入規則。

而這個……

是殷長夏獨有。

樊野似乎不甘於此,被壓制之?後態度更冷硬:“你敢控制……”

然而尚未說完,又親暱的喊了句:“爸爸。”

殷長夏:“……”

這tm就?很尷尬。

樊野貓瞳瞪得?極大,驚愕於自己的反應。

他的精神放鬆,便?讓外面那頭被綠毛所控制的大魚,朝著裡面自毀般的衝了過來。

青色的大魚掃動著魚尾,還在執行著陸子珩給它下達的任務,要摧毀那幾口兇棺。

可偏有人要阻止它……

青色大魚的仇恨,便?放到了殷長夏的身上。

樊野邁開小短腿跳到了門?口,以保護者的姿態,為殷長夏擋下了這一擊,眉眼之?間盡是冷漠:“還敢死灰復燃?”

淒冷的月光浮出冷雲之?中,照在樊野和青色大魚的身上。

青色的大魚撞來的速度,慢過了綠毛生長的速度,漸漸徹底倒在了地?上,被綠毛控制得?主?動撞擊地?面,足足把地?面拍得?粉碎,自己也變得?血肉模糊,漸漸沒了生機。

也許是陸子珩動用了道具,才讓它們的身體實體化了。

這一幕奇詭而暴力,尤其是由樊野來做,他享受馴服和控制別人的快/感。

當然……如果?這其中包括殷長夏的話。

等做完這些?過後,樊野才徹底驚了,剛才的逼格瞬間破裂。

樊野:“……”

他無法相信自己做了什麼,低頭盯著自己的手掌,藕節似的小手都在發顫。

驚悚、恐怖。

好不容易哄騙殷長夏種下鬼種,又哄騙殷長夏放下戒心,他早就?定準了殷長夏的養靈體質,甚至設下了一個滔天大局,用自己數年?前封存的東西,使得?夏予瀾的棺材長出陰菇,為的就?是能夠早日出來……

目的是達成了。

養靈體質也近在眼前。

然而成果?卻如煮熟的鴨子,活生生的飛走了。

樊野自閉了。

夏予瀾凝出一個虛影,冰冷的掃視著樊野:[多行不義必自斃,你當初用陰菇算計我,害我鬼核被損,性情大變,現在輪到你了吧?]

殷長夏:“太爺爺,你還知道自己性情大變?”

原本?是冷血冷心,現在特容易炸毛。

夏予瀾老臉掛不住,悄悄對自家小崽子說道:[……不要補刀。]

殷長夏連忙做著乖巧狀,反正樊野之?前心思也多,嘴他一兩句那也是活該。

夏予瀾說著風涼話:[半鬼王又怎麼樣?該變成好大兒,還不是得?變成好大兒。]

樊野的表情扭曲,被夏予瀾的話給觸怒。

他轉過頭去,看到了殷長夏腿上的傷口,地?上的綠毛迅速朝上攀爬,即將要長到殷長夏的身上去。

然而長了一半,就?發現長不動了。

樊野反倒無法控制自己的趴到了殷長夏的褲腳上:“你受傷了,沒事吧?”

樊野:“!!”

說出關心的句子之?後,樊野這才醒過神來,如果?不是他自控力超強,那個‘爸’字就?要再度說出口了。

樊野如洪水猛獸一般的遠離了殷長夏:“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殷長夏:“那你又對我做了什麼?”

使用鬼種的事奪走他陽壽的事,他還沒追究。

樊野一時語塞,總之?不敢再留,戒備的躲到了暗處。

他從未如此害怕。

害怕自己稍微鬆一鬆神經,就?要一把投向殷長夏的懷抱,朝他伸手要抱抱。

宗曇:“……”

從剛才樊野的話裡,宗曇才發現殷長夏受了傷。

雖然只是輕微的傷口,還是讓宗曇擰緊了眉頭:“先下山,這裡沒藥。”

鄭玄海這才回過神來,連忙從外面走了進來,沒能看到他們剛才擁抱的一幕。

其他人鄭玄海倒是看不清,畢竟全都沒有宗曇鬼力充足。鄭玄海唯獨看得?清一襲嫁衣的宗曇,只一眼便?僵在了原地?。

煞氣?太濃了。

而這位面帶煞氣?的半鬼王,不鹹不淡的看了鄭玄海一眼,彷彿極度不情願的說到:“扶著他下山。”

鄭玄海:“……”

他是工具人嗎?

鄭玄海哪兒敢拒絕,一米八幾的壯漢乖得?猶如孫子,小心的來到了殷長夏的面前,一把扶住了他:“沒事吧?”

殷長夏搖頭,明白宗曇不願意別人來,不過沒辦法,他是沒有實體的厲鬼。

心口有些?發癢。

想到這裡,殷長夏反倒想讓宗曇擁有身體了。

殷長夏小聲問鄭玄海:“時瑤時鈞呢?”

鄭玄海:“正在從時家那邊趕來。怎麼突然這麼問?”

殷長夏也不避諱了,反正被鄭玄海看到了兇棺,索性破罐子破摔:“時家或許知道樊野的底細……”

鄭玄海表情凝重,思索之?間不慎碰到了殷長夏的腰。

一個陰冷的目光刺得?鄭玄海立即松了手,根本?無法忽視,就?像是他剛才扶過的地?方在被死死盯著,稍微過界一點,就?會挨後面的人的眼刀子。

鄭玄海嘗到了欲哭無淚的滋味,這簡直是在盯老婆!

又不是被戴了綠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