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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第十章

第十章

他從不正?面反抗陸子珩。

往年在陸子珩的面前, 殷長夏總是裝乖賣巧,想要?換來短暫的和睦。

在知道陸子珩差一點當了兇棺的鎮棺人後,愧疚感更是讓殷長夏收斂自己的鋒芒。

但現在, 殷長夏不再隱藏。

如此尖銳的對立, 怕是從未有過,殷長夏卻?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

就像是長久以?來憋的一口氣, 終於能夠舒緩開來一樣。

白晝欲頹, 昭昭光華撞上了潑墨般的烏雲, 腳邊再度凝出一層薄薄霜雪, 讓四周氣溫變得更冷。

寒風砭骨,呼吸間?已滿是白氣。

陸子珩站在石門之上,透過蘇摩脖頸處的雙魚玉佩,聽清了殷長夏的話。

陸子珩沒有回答殷長夏, 臉色卻?陰沉了許多。

殷長夏:“你的底牌不止這?些吧?不如全都拿出來。”

兩人談話之時, 宗曇等得不耐煩,此刻卻?還在監控著紅魚和青魚的動向。之前就吃過雙魚玉佩的虧,不可能再犯一次。

五區的石門一旦開啟, 宗曇便會強行開啟它!

陸子珩目光幽深:“底牌這?種東西?,當然不能一下子全都拿出來。”

他看向了蘇摩:“還愣在那裡做什麼?”

蘇摩:“……”

青魚已經被裴錚給‘吃’了下去, 少了青魚,他的行動也變得極度僵硬。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具身體也會越發不靈活。

蘇摩面無表情的動了手,槍/尖刺了過去。紅魚在他四周遊動, 尾巴掃去的同?時, 更有冰冷的水飛濺到殷長夏的身上。

靈魂因感知到恐懼而興奮,身體卻?無法做出反應。

厚重的石板被長/槍用力挑起,激盪爆裂, 碎成了好幾?塊。白色齏粉亂飛,模糊了殷長夏的視線。在這?之中?蘇摩突然從中?竄出,一把將武器朝著殷長夏刺去。

殷長夏側身躲閃:“你現在無法傷到我,再多次也是無用功。”

殷長夏嘗試著想要?抓住紅魚,毀掉雙魚玉佩。

但每每伸出手,都只能抓到它的魚尾,紅魚又憑空消失。

殷長夏手心是冰冷的絲綢觸感,滑膩得根本沒有抓住的感覺,只能任由紅魚肆意遊動,擺動著紅金色的漸變魚尾。

蘇摩:“主人,命令,我得執行。”

他將長/槍收回,再度用力朝底部?挑去。

石塊亂飛,砸在了殷長夏的身上,令他不自覺用雙手擋住了自己。

此刻就連宗曇也看出來了:“該死,紅魚的作用之一是移情。”

眾人不禁暗驚。

鄭玄海瞪直了眼:“……移情?”

這?麼說來,蘇摩絕對的聽從命令的舉動,原本該是對殷長夏的?

畢竟蘇摩是兩口兇棺結合的產物,陸子珩可沒有同?他們?相處過,他們?該認定的主人是殷長夏。

“卑鄙!”鄭玄海喉間?腥甜,忍不住罵了一句。但他腦子十分清醒,慌張的提醒道,“快讓宗曇躲起來。”

要?是作用在宗曇身上,後果不堪設想。

殷長夏:“……”

分明他的手裡還有樊野,徐默,只是暫時沒有現身而已。

但他們?的第一反應,便是讓宗曇躲起來。

真不知是因為宗曇的力量太強,還是因為和他的羈絆太深,移情也會變得異常離譜。

殷長夏有些耳熱:“宗曇,別?離蘇摩太近。”

宗曇:“……”

他的目光晦暗難測,蘊含著狂烈風暴,像是要?摧枯拉朽般的毀盡一切。

宗曇伸回了手,悄然隱匿在身後,本打算幫一幫殷長夏,只得按捺下來。

礙事的紅魚。

他可不想如同?蘇摩一樣被操控。

光想一想,就讓他想要?瘋狂的撕碎那人,好儘早除掉這?個威脅。

陸子珩笑了笑:“也不用那麼緊張,我還沒厲害到能操控鬼王。”

殷長夏:“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

陸子珩表情一點點消失,彷彿在他身邊所有斑斕的色彩,都能被他扭曲成淡漠的黑白二色一樣。

阿祈真的不一樣了。

明明前段時間?還被陰霾籠罩,現在便已經能夠獨當一面,成為了a級玩家了。

正?因為他所不知道的殷長夏,在迅速成長著,陸子珩才會生出那麼激烈的反應。

更像是雛鳥要?往更廣闊的天地飛行時,生出不知所措的人反倒是一直護著他的人。

這?一點,就連下方的黎靖也看出來了。

大約是害怕吧。

可笑的是害怕的並不是獨自面臨廣闊天地的殷長夏,反倒是這?個一直被留在原地的陸子珩。

黎靖嘴唇溢滿鮮血,他強忍著胸口的劇痛,沒有在眾人面前將口腔裡的血液吐出,維繫著最後一絲優勢。

早在之前便查清了陸子珩的底細。

或許陸子珩自己看不清,但作為旁觀者卻?再清晰不過了。

枯葉被人踩得髒亂,印滿了腳印,延長至前方的區域。

守在五區石門內的玩家們?,已經開始慌張了。

他們?是五區的最後一堵牆,石門敞開之後,便要?換他們?上了。

“石門不會撐不住吧?”

“胡說!這?可是區域大門啊!”

“但在外面的人是殷長夏,那個可以?駕馭鬼王的殷長夏啊!”

那場聲勢浩大的直播,誰沒有看過?

眾人:“……”

家園玩家的想法早已改變。

他們?對直播的影響心知肚明,恐怕現在大部?分人想的不是怎麼和殷長夏為敵,而是怎麼加入殷長夏的隊伍。

那支隊伍,太令人豔羨了。

但在陸子珩的強壓之下,他們?也沒膽子生出背叛的心。

如果真有局勢流動這?種東西?,他們?算是切實的感受到了,那股從五區刮向外界的風,推動著洪流朝著殷長夏的方向奔湧而去。

如果風有形狀,想必就是這?樣。

想要?靠近,想要?加入。

“先?別?急,陸隊會想辦法解決的。”

“再說了,我們?現在的感知,一定是s級道具帶來的影響,那都是假的!”

男人:“……假的?”

他的臉上出現了迷惘之色,一時半會兒?也弄不懂了。

不是說支配範圍有限,離得這?麼遠都還受到了影響嗎?

冉雪故意壓粗了聲線說道:“要?不然,為什麼所有人都不想抵抗?竟然沒有一個人生出其他的想法?”

自從租客那個遊戲後,冉雪便加入了寒鴉。

她拉了拉自己的兜帽,隱匿在更深的人群當中?,想要?再觀察一段時間?。

沒能找到她想找到的人,冉雪生出了萬般失望。

家園快要?覆滅之際,她哪怕是想繼續找下去,也沒有這?個時間?了。

哪怕是她在遊戲裡找到了一些家園的異樣點,也不會告訴任何人。這?些情報,恐怕不光是殷長夏想知道,薄臨鋒同?樣也想知道。

她消極的想著,乾脆把這?些東西?帶進墳墓,大家都一起死好了。

冉雪的目光暗淡,失去了往日神采。

倘若殷長夏在這?裡,一定認得出冉雪就是‘租客’那個遊戲時的參與玩家。

那個遊戲死了太多人,冉雪卻?活了下來。

聽到了冉雪的話,他們?這?才強行鎮定下來:“是啊……陸隊會有辦法的。”

是真是假,他們?也不想再去分辨。

也許裡面摻雜了自己的願望,可一切都被藏匿在這?一片血腥之中?。

大腦是麻痺的,身體是緊繃的。

他們?低著頭,身後是積屍成山的景象,玩家們?在互相殘殺,光柱都還沒來得及收割五區死亡之人,可想而知五區的玩家有多瘋狂。

鼻尖透滿了噁心的臭味,屍體腐化速度快得驚人,蛆蟲也在裡面鑽來鑽去。

然而他們?強壓恐懼,不過是飲鴆止渴。

短暫的枯木逢春,到最後仍舊會蕭條。

“外面怎麼沒響動聲了?”

“難道是戰鬥停下來了?”

“誰佔據了上風!?”

一連串的疑惑,宛如一隻大手,將他們?的脖子箍緊。

“……不、我不想待在這?裡了!”

隨著最前方一聲尖叫響起,石門竟然真的被推開一道縫隙,幽藍的火苗從外面洩了進來,觸及到了其中?一位玩家的身軀。

那位玩家陰狠的想要?發動攻擊,卻?不像這?火這?麼厲害,反而燒到了他自己。

“啊啊啊——!”

眾人瞧見?他的慘狀,腦子嗡了一聲。

“快分開!別?聚集在一起!”

“他們?那邊擁有鬼王,遲早會破開大門的。”

裡面徹底亂了,僅僅因為一個極小的插曲。

那位玩家當場被燒成了焦黑,頭上隱匿道具也被損壞。眾人這?才發現,他就是五區□□當天的劊子手之一,手裡起碼殺了七八個無辜的人。

雖然該死,但死得太慘。

這?樣的畫面讓眾人屏住了呼吸,僵在原地久久沒有動靜。

“滾啊,誰願意在這?個地方阻攔殷長夏,那可是鬼王,說了多少次,那可是鬼王啊!”

“我要?活下去,別?攔我的路!”

隨著一個人的嘶吼和求救,無數人開始暴動。

正?當他們?準備往回跑的時候,寒鴉的袁闊,早就在後方準備好了。

“想去哪兒??”

袁闊冷冷的看著他們?,手裡已經解決了好幾?個人。

他拽著方才那人額前的頭髮,猶如提小雞那樣,不費吹灰之力。

而那人只得滿臉痛苦,感覺自己像是一隻被割斷了脖頸,正?在被放血的雞。

死亡如此清晰。

他想說話,可氣管被割斷,完全發不出聲。

這?樣血腥的場面,震懾了所有人,令他們?僵住了身體,不敢再繼續向前。

袁闊:“再不回去,別?怪我不客氣。”

眾人:“……”

袁闊:“再說了,事情不像你們?想得那麼悲觀,那只是驚擾之策,殷長夏身邊那只鬼王能進來早就進來了。”

騙人!

眾人咬了咬牙,只得再度返回。

藉由那個縫隙,他們?能將外面的場面看得更加清晰。

分明已經很害怕了,可看上殷長夏一眼,那種恐懼就變得更深。他們?這?才知道,方才感知到得一切憧憬的情緒,並不是殷長夏的恐懼支配,而是他們?自己的想法。

當無數雙眼睛,堆滿了石門縫隙的時候,讓這?扇石門賦予了生命的克系怪物。

殷長夏:“裡面亂套了。”

陸子珩:“不是解決好了嗎?不礙事。”

殷長夏:“……”

這?種時候了,陸子珩還能眼睛都不眨一下,全神貫注的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陸子珩:“剛才宗曇也嘗試著開啟了,能成功嗎?”

殷長夏:“呵,你這?是明知故問。”

陸子珩:“我只是在告訴你,石門是區域大門,得從內部?的機關開啟,再由十幾?二十幾?的玩家一同?推門,才有可能成功。”

殷長夏眼神微閃,他當然知道這?件事。

不過石門阻隔了支配,範圍根本無法擴充套件到這?麼遠。他們?在五區也沒什麼人,到底怎麼樣才能從裡面開啟?

五分鐘的時間?已經過去,如果一分鐘對應一百人的話,看樣子周圍多出了四五百人。

殷長夏大口喘氣,s級道具的使用,比他想象得耗費體力的多。

身上的黑霧散開又聚攏,維持不了太多的時間?。

陸子珩:“啊……果然有時間?限制。”

殷長夏渾身發冷,有種被破碎的玻璃渣,扎到渾身出血的感受。

殷長夏喘息只有幾?秒,便再度穩住了氣息。

不能再跟蘇摩耗費下去了。

心頭縱然知道這?些,可要?想完全擺脫,卻?並非一件容易的事。

當蘇摩再一次挑動長/槍之際,殷長夏側身閃躲,迅速彎下腰後靠近了蘇摩,拳頭打在了他的下顎上。

蘇摩不禁吃疼,回槍掃來,卻?被殷長夏用右手鬼骨拽住了槍/頭。

蘇摩一驚,將武器抽離,在殷長夏的手中?旋轉了起來。

殷長夏冷笑道:“臉上終於有其他的表情了?”

蘇摩:“……”

等收回了武器,蘇摩才發現長/槍已經損壞了一部?分,連紅魚也痛苦仰天,發出一陣細微的顫聲後,便消匿在空氣當中?。

蘇摩脖間?的雙魚玉佩發出光亮,看來是紅魚進入到了雙魚玉佩當中?。

破了他的武器,蘇摩便好對付多了。

誰知道殷長夏的s級道具卻?到了時間?。

恐懼支配結束,藺明繁身體恢復了靈敏,上前走了幾?步,再度朝著蘇摩開了槍。

橙暖高溫的色調自無數槍體發出,掃射得蘇摩閃躲了起來。

乘著這?段時間?,藺明繁對石門裡的人喊道:“齊楓、李玖,你們?掌控著照夜和烈雨,現在還想等多久?”

石門裡觀望的玩家們?變得慌張。

“別?、別?想挑撥,你身為照夜隊長,還離棄了裴錚,成為殷長夏的狗……”

他們?無力的反駁起來,“照夜全體恐怕已經對你嗤之以?鼻了,還怎麼命令他們??”

照夜玩家,皆是因為厭惡掌控者鐵則,才聚集到一起。

這?一點,裴錚同?他們?不謀而合。

然而照夜的隊長藺明繁,卻?親手捨棄自己的掌控權。

對於照夜而言,何嘗不是一種背叛?

之前照夜玩家那樣義憤填膺,也在情理之中?。

他們?不認可殷長夏,

更加不認可藺明繁。

陸子珩對此事心知肚明,但他的確沒找到這?兩人。

李玖、齊楓。

到底是個隱患。

然而藺明繁的話音剛落,石門下方卻?傳出了驚恐的呼喊聲——

“為什麼烈雨的人會混在這?裡?他們?不是跟隨著符萬清,朝著一區去了嗎?”

“不不不……不光是烈雨,還有照夜的人!”

混亂代替了一切。

裡面反倒在自相殘殺。

原本想拿他們?當成是人牆的陸子珩,反倒沒料想到這?一切,猛地回過頭,將目光對準了石門下方。

就連一些照夜玩家,看到拼命想要?救回裴錚的殷長夏,也沒有了之前的芥蒂。

他們?的確不喜歡奪走藺明繁掌控權的殷長夏,但某一方面而言,殷長夏是被遷怒。

畢竟不是殷長夏去奪走,而是藺明繁主動獻出。

這?一點,便天差地別?。

“……石門的縫隙。”

陸子珩臉色陰暗,想起了之前被宗曇用力量強行擠開的一道縫隙。

就是這?個縫隙,讓裡面的人能夠窺看到外面。

至此,他們?才改變了立場。

藺明繁將通訊道具緩緩舉高:“陸子珩,這?就是唐書桐在離開五區的時候,提前佈下的局。除了殷長夏,你是不是太小瞧我們?了?”

正?因為陸子珩全神貫注的將注意力放在殷長夏的身上,他們?才能鑽到空子。

戰局發生了轉變。

與此同?時,宗曇已經搶回了裴錚。

宗曇看準了那個時機,身影敏捷如鬼魅靠近了黎靖。

黎靖反應過來的時候,立即用武器刺向了裴錚,搶不到也不能留給他們?。然而就是這?樣的想法,令他錯過了最後的反擊機會。

宗曇將裴錚狠狠一推,他知道前方會有殷長夏,會接住裴錚的身體。

宗曇主動擋住了黎靖的刺擊。

他的手臂上滲出血,在同?黎靖對視時,還緩緩露出一個笑容。

黎靖:“……”

他的眼瞳緊縮,分明恐懼支配已經消失,此刻卻?像是還殘留在黎靖的內心一樣,惡寒也隨之而來。

宗曇:“你輸了。”

話音剛落,黎靖的身體便被震開老遠。

他跌在一堵破爛的牆上,嘔出了幾?口鮮血,身體疼痛難忍:“果然……臨鋒的做法是對的。我能為他爭取到時間?,也不算我輸。”

鬼王會誕生,不光是狠狠打了陸子珩的臉,也是打了薄臨鋒的臉。

如若不然,殷長夏會成為他們?博弈時,任人宰割的羔羊。

但有了鬼王,在如此強大的實力之下,反倒讓殷長夏掌控了大局。

宗曇:“憑他也想培育出鬼王?”

黎靖慘笑:“不是鬼王,而是載物融合。一旦成功,他的載物便能……”

載物融合是殷長夏之前便推測出的事。

而如今,只不過藉著黎靖的嘴坐實罷了。

宗曇挑眉:“看來你知道一些重要?的事?”

黎靖閉口不談,他是不會背叛薄臨鋒的,只是吐露一點點,勾起對方的興趣,好保住自己的命罷了。

他還不能死。

宗曇:“不說?正?好,變成鬼王過後,我還有想嘗試的東西?。”

黎靖有了不祥的預感:“……你想做什麼?”

策劃一切的人分明是他們?,那邊卻?比他們?更像是個反派。

欺人太甚!

彷彿是印證他的想法,原本應該成為玩家敵人的鬼物,紛紛被迫撞向了石門,企圖將縫隙衝開得更大一些。

他們?痛苦極了,嘴裡還發出‘嗷嗚呀嗚’的喊聲。

而身後……則站著殷長夏。

就像是拿著小皮鞭的監工。

可怕。

黎靖表情微變,奉勸自己別?再腦補下去。他的目光落到了遠處的裴錚身上,發現現在由鄭玄海在照看著他。

雙方以?石門在互相抗爭著,不願有任何的讓步。

陸子珩:“黎靖,你可真沒用,有你這?麼沒用的同?伴,難怪薄臨鋒目前會落於下風,你們?真的以?為,以?他載物的特殊性,真的這?麼容易融合嗎?”

黎靖:“……”

他本就飽受恐懼和痛苦煎熬,再度轉過頭的時候,發現石門竟然被開啟了。

陸子珩本尊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天色是昏暗的,哪怕已經天亮。

枯樹上凝出的霜雪,宛若綻放的銀菊。原本枯萎的花骨朵,也被霜雪給包裹了起來,遠遠望去便像是雪裹瓊苞。

之前都是隔著老遠的距離,他們?看陸子珩就像是霧裡觀花那樣看得不真切。

而如今陸子珩出現在他的眼前,消瘦的身體毫無防備。在他周圍全是這?樣下垂的枯萎柳樹枝,彷彿要?和那不合時節的冰晶融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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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祈,你不是想讓我下來嗎?”

“我來了。”

陸子珩的手朝上抬起,所有人都以?為他要?動手了。

眾人戒備了起來,紛紛微彎著身體,拿出武器對準了他。

陸子珩的手腕上還纏著血紅的黑線,吸飽了他身上的鮮血。

然而陸子珩只是簡單的做出了隔空揉頭的動作,眼中?帶上了幾?分笑意:“就這?麼害怕我嗎?”

眾人:“……”

有病!

宗曇便要?對他出手,誰知蘇摩竟然再度趕到了這?邊,站在了陸子珩面前。

雙方再度對戰,這?一擊卻?是被蘇摩用身體強行接下。

蘇摩再度吐出幾?口血,眼神卻?是空洞而無意識的:“主人,你沒事吧?”

又是紅魚?

他們?瞧見?那條紅魚再度出現,在蘇摩的附近游來游去。

換言之,蘇摩會這?樣對待的人,該是殷長夏。

紅綢被風吹得飄動,豔得如淬血,與周圍凝結的積雪交相輝映。

紅的極紅,白的極白。

而陸子珩站在下方,縱使總帶著那種易碎感,卻?強烈的侵佔著所有人的視野。

殷長夏:“宗曇,別?過去。”

宗曇不耐煩的嘖了一聲,飛快站回至殷長夏的身邊。

陸子珩走到了黎靖的身邊,彎下腰將手放到了他的肩膀上,臉上露出清淺的笑容:“黎靖,我想租賃你的載物。”

黎靖:“如果我把載物給你,我就會……”

陸子珩:“你想讓薄臨鋒取勝,還是想讓你自己取勝?”

這?話問得很明白。

不得不說,陸子珩太會抓住人心了,只是單純的一個問題,便將黎靖推入了懸崖邊上。

黎靖呼吸急促,表情開始變得難看。

若沒有載物,他該如何抵抗宗曇的碾壓?

但陸子珩的話,每一個字都戳在他的心上。

這?一次的行動,薄臨鋒並不知情。

他想要?用這?雙眼睛親眼去見?證,見?證薄臨鋒完成那件事。

黎靖:“……你別?騙我了,你會保護殷長夏,又怎麼可能讓臨鋒取得勝利。”

陸子珩:“但現在阿祈就要?突破五區,直奔一區而去了。你體會過新生鬼王的力量了,覺得阿祈和薄臨鋒,誰會取勝?”

“你一直站在上面觀戰,遲遲不肯加入戰鬥,這?就是你讓我和殷長夏對戰的理由?”

黎靖心裡壓抑到了極點,刀子已經懸在了他的頭頂上方,“為了讓我意識到這?一點,你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陸子珩:“唔,但我把選擇權我交給你了。”

黎靖:“……”

媽的。

他這?個時候,竟然和殷長夏感同?身受了。

看似有選擇權,實質上根本沒有。

不過……

陸子珩說得沒有錯。

時機稍縱即逝,若是掙扎一番,還有轉圜的可能。但現在放任殷長夏,相當於把勝利拱手相讓。

倒不如讓他們?兄弟內鬥。

黎靖咬牙:“……好。”

話音落下,蘇摩便走了過來,朝著黎靖伸出了手。

黎靖眼神閃爍:“你是半鬼王,熊天意的身體和你不契合,他根本撐不了多久。”

蘇摩毫無所動,將手伸得更近了一些。

黎靖無力的低下了頭,冷笑了兩聲,這?是向他索取嗎?

“我同?意將載物租賃給陸子珩。”

蘇摩的手中?出現了染血的青銅盔甲,原來在脫下來之後,它便恢復了原來的色彩,不像之前那樣青中?泛著血紅。

蘇摩單膝跪在地上,將載物拱手遞交給了陸子珩。

上面染著血。

但這?一切,已經不重要?了。

蘇摩脖間?的雙魚玉佩,越縮越緊,彷彿一根無形的鎖鏈,在限制著他的自由。

陸子珩:“還真髒,受了多少傷?”

黎靖吐出一口血,已經無力回天,只能在一旁虛弱的喘息著:“陸子珩……你如果敢出爾反爾,我就立即把載物收回來!”

陸子珩滿是散漫,接過了蘇摩手中?的載物,穿在了自己的身上,打算和宗曇來了一場正?面對戰。

陸子珩:“唔……新生鬼王,果然很厲害。”

宗曇:“……”

這?傢伙!

宗曇被他的態度所激怒,臉上的表情反倒沉了下來。

他沒有被憤怒衝昏頭腦,反倒離開了陸子珩數米,命令著周圍的那些鬼物,先?行向陸子珩發動攻擊。

他可不想被紅魚影響。

陸子珩眯彎了眼:“放心,我沒打算操控你。”

宗曇對此嗤之以?鼻:“嗤,你配嗎?”

陸子珩:“……脾氣真不好。”

他看向了殷長夏,彷彿告狀似的:“阿祈,他鬧脾氣了,你管管?”

這?口吻仍舊親暱,卻?是在這?種場合之下。

殷長夏擰緊了眉頭,不理會他,反倒輕聲對宗曇說:“宗曇,一定要?小心。”

這?態度簡直天差地別?。

陸子珩心裡微微感到不適,很快又恢復了之前的模樣。

他就像是一座空靈的山谷,裡面漂浮著霧氣,卻?不見?任何的植物。

隨著鬼物們?的衝撞,石門的縫隙在變得更大。

陸子珩分明可以?控制鬼物們?,此刻卻?放任。

陸子珩:“兇棺厲鬼果然是兇棺厲鬼,阿祈,你看到了嗎?他,他們?,就是這?樣危險,時時刻刻在覬覦著你的陽壽和性命。你如果不時時刻刻保持著自己的強大,就要?被這?些豺狼分食。”

殷長夏:“豺狼?你在說你自己嗎!?”

陸子珩臉上的笑容凝滯,漸漸冷卻?了下來:“阿祈,只要?你乖乖的,讓我保護著,又什麼不好?”

他的重重表現,讓陸子珩明白。

殷長夏在抗拒。

陸子珩的慌亂一覽無遺,彷彿除了這?件事情以?外,他再也找不到任何能讓他活下去的執念。

幼年時期,陸子珩過得悽苦。

好不容易被夏家父母收養,他還以?為自己終於得到了家人,卻?不想家人竟然在覬覦他的命。

自那天開始,陸子珩便如一隻破碎的玻璃瓶,不管在裡面裝入任何東西?,都會輕易流乾淨。

可他仍在渴望,渴望著內心裝滿了各種情感的自己。

是否因為殘缺,才會強烈的想要?正?常?

這?一點,陸子珩也說不清楚。

但在那個暴雨的夜晚之後,他跌跌撞撞的離了家。原本感情就少得可憐的自己,變得更加空無一物。就像是擁有人形的怪物,蛻了皮,才能知道裡面的醜陋所在。

在知曉父母的死訊,又得知殷長夏得了絕症後,原本如空殼一般的自己,才漸漸生出了一點兒?情緒。

抓住救命稻草的人,分明是他自己。

陸子珩:“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手裡已經握著三個a級玩家的載物了……又操控著半鬼王,可以?在薄臨鋒的手裡護下你。”

黎靖死死的錘擊了一下牆面,原來這?就是陸子珩逼迫他租賃的理由。

雙魚玉佩……

他想要?陸子珩的載物,去幫助薄臨鋒渡過融合,反倒被陸子珩將了一手。

他輸得太慘了。

也難怪現在家園變成了這?樣,薄臨鋒、陸子珩……乃至殷長夏,都不是什麼常人!

“關於這?個問題,我已經給出了回答——”

殷長夏厲聲道,“不!”

陸子珩:“……”

他臉上的笑容盡失,那點渴望活生生的被憋了回去。

這?些話,像是一條無法越過的鴻溝,徹底將他們?的距離給拉遠。

於是陸子珩唯一的心理支撐,就彷彿因此而轟塌,令他整個人碎裂得越發厲害。

咔嚓——

陸子珩似乎還能聽到碎裂的幻音。

那是他自己。

再度抬眸時,陸子珩的神色都產生了新的變化:“阿祈,既然是這?樣,你就別?怪我用過於強硬的手段了。”

石門被開啟的範圍更廣更大,是裡面的齊楓和李玖動了機關。

他們?倒是會直擊痛點,明明有袁闊守著,還是讓他們?成功了。

陸子珩表情冷凝,

發現鬼物們?一時受熊天意載物的影響,一時又受宗曇鬼王的威壓,行動變得尤為混亂。他不顧手腕的割傷,強行拽開了那些正?要?開啟石門的鬼物。

然而這?就是宗曇想要?的。

“腐爛都是從裡面生出的。”

宗曇的聲線放緩,表情顯得晦默難測,唇角的笑容緩緩咧開,“我等這?一刻真是太久了。”

他的身影迅捷如閃電,竄到了石門那邊,雙手放在了巨大的石門上,手臂上青筋凸起,手掌間?的幽藍鬼火朝外洩出。

縫隙變得更大了。

陸子珩:“蘇摩!”

蘇摩想要?靠近那邊,這?樣紅魚就能接近宗曇。他的動作很快就被封住,殷長夏拽住了他的武器,正?要?朝著他胸前的雙魚玉佩而去。

毀了它!

推開它!

殷長夏和宗曇的想法高度契合,宗曇咬緊牙關,雙眼一片血紅:“唔!!”

石門徹底開啟了。

宗曇已經以?一己之力將其完全撐開,那原本應該由二十幾?個玩家共同?完成的事。

這?就是鬼王?

殷長夏原本也要?拽住雙魚玉佩了,但他突然想起之前陸子珩所說的‘你大可以?試試’的話,他的手突然拐了個彎兒?,反倒留了個心眼。

陸子珩表情微僵,一換一都沒讓殷長夏上當。

很好。

的確有進步。

藺明繁目露驚疑:“為什麼……?”

殷長夏沒有解釋:“快進去——!”

他內心總有種古怪的感覺,總在提醒著他不能輕易毀掉雙魚玉佩。

不過他還沒有完整的證據,去支撐這?一行動。

隨著殷長夏的話落下,鄭玄海和藺明繁趕忙向著裡面奔去,和李玖、齊楓匯合。

他們?回過頭的時候,卻?發現殷長夏和宗曇根本沒有動彈。就連陸子珩在他們?進來的時候,也依舊沒有阻攔。

“你們?也……”

說到一半,鄭玄海卡住了。

陸子珩之所以?沒動手的原因,是因為殷長夏在外面。

陸子珩其實根本不在乎五區守不守得住,只在乎殷長夏會不會留在五區,留在他的身邊。

這?樣強烈的在乎和偏執,讓鄭玄海臉色蒼白:“……真是瘋了。”

周圍起霧了。

陰氣聚集太多,那些鬼物完成了推開石門的使命後,便隱匿在霧層之中?,如海浪一般朝著他們?幾?人逼來。

一直沒有動靜的陸子珩,終於開始出招。

與此同?時,宗曇看到了自己手臂上的蜘蛛紋。

他曾經在往生遊戲裡,被江聽雲暗算,但直到最後江聽雲都沒有使用這?一招。

宗曇變成鬼王后,曾經想過要?驅除這?東西?。

嘗試許久無果,又遇到黎靖夜襲,宗曇更沒有這?個時間?了。

沒想到……

這?東西?,竟還是被敵人所利用。

想來陸子珩一開始便瞄準了這?一點,讓手臂的蜘蛛紋爬得更快更多。

宗曇原本想要?放手,卻?被裡面的李玖傳來一個資訊給阻攔:“別?放!!”

鄭玄海:“出什麼事了?”

李玖臉色泛白的說:“陸子珩把河道的水引到了原來遊戲大廳到各區的通道當中?,現在唯一能夠去一區的路,就只剩下區域大門。而這?個區域大門,如果是被外力強行開啟,就會有一段時間?緊閉無法開啟,期限是三天!”

三天?

黎靖說家園撐不到24小時了,他們?根本沒這?個時間?等三天。

看似贏了,實際沒贏。

陸子珩沒有全力阻攔,就是這?個原因。

他在以?這?種方式困住宗曇。

困難、恐懼、黑暗……皆是無法困住這?位鬼王。

愛卻?可以?。

饒是藺明繁,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是常人能比得過的心計嗎?

陸子珩朝著殷長夏伸開了手,一隻蜘蛛攤在他的掌心:“阿祈,這?就是江聽雲在去往生遊戲之前,親自留給我的東西?。”

殷長夏眼瞳縮緊:“這?些蜘蛛吃下了江聽雲的感情和記憶……”

陸子珩:“是啊,這?是他最重要?的那部?分感情。”

殷長夏艱難的回過頭,陸子珩故意放了水,讓鄭玄海和藺明繁進入到了五區,宗曇也被石門牽制,雙手都撐在了石門上沒有鬆開。

蘇摩開始出招,他拋卻?了那具肉身,化作了一團龐然大物,直奔向了石門內被鄭玄海扶著的裴錚。

這?一變故發生太快,根本沒來得及反擊。

蘇摩站到了陸子珩的身後,手上掐著裴錚的喉部?。

他的真容終於露了出來,並不像是熊天意那樣五大三粗,根本不像是厲鬼,反倒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聖人。

雙眸清澈明淨,像是一汪碧泉。

若要?比喻,便若千樹萬樹綻放的梨花,毫無攻擊性的長相。

肉身變為了靈體。

而陸子珩也分出了手腕上得一根黑線,綁在了裴錚的身體上。

殷長夏心頭髮緊,語氣發沉的說:“你要?操控裴錚?”

陸子珩:“可以?這?麼說。”

殷長夏便像是溺水般,在不停的往下沉:“……裴錚和江聽雲是共存的,要?想逼出裴錚身體裡的詛咒之物,喚醒裴錚,便要?把江聽雲的鬼核放到他的身體當中?,還要?奪回那一部?分蜘蛛吧。”

陸子珩笑了笑:“真聰明。”

他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就像是真的哥哥的口吻。

殷長夏:“你要?裴錚的身體,就是為了能發動……江聽雲拼死在往生遊戲裡設下的蜘蛛紋?”

就因為裴錚和江聽雲相通,他發動江聽雲留下的蜘蛛紋,才得藉助裴錚的身體。

這?就是陸子珩爭搶裴錚的理由。

陸子珩理所應當的說:“畢竟鬼王可不好對付,我當然得做準備。”

殷長夏鐵青了臉。

為了這?個目的,竟然從那麼久之前,就開始佈局了。

殷長夏不再多問,對陸子珩這?一做法抱有強烈的反感。

“宗曇,放手,我不進去了!我不去一區了!”

宗曇臉色微沉,身上出現了強烈的劇痛,蜘蛛紋開始向他的面頰爬去。

那些猙獰的紋路,讓宗曇看著魄力十足。

再隔不久,就要?完全佔領這?具身體。

“……不行。”

他知道這?件事對於殷長夏的意義,更不想殷長夏這?麼輕易的認輸。

那些禁錮在他身上的囚籠,是殷長夏幫他打破的。而如今,他也想這?麼做,拽住快要?溺水的他。

殷長夏想要?不顧一切的闖過去,眼瞳裡已經生出了血絲:“宗曇,我只要?你在我身邊,不要?做傻事。”

陸子珩:“……”

廢了這?麼多功夫,他都不曾說出放棄的話,瞧見?這?一幕了,卻?輕易做出了選擇。

看來那種情況,也同?樣適用於殷長夏。

一切負面,皆無法阻攔他前進的腳步。

但愛可以?。

一時間?陸子珩五味雜陳,阻攔著殷長夏,讓他寸步難行。

白絲開始出現。

宗曇的身體很快便覆上一層薄薄的蜘蛛絲,以?極快的速度編織成網,就像是一顆密實的繭,快要?將他包裹在內。

陸子珩:“這?就是鬼王目前的唯一弱點。”

殷長夏心急如焚:“宗曇!”

陸子珩擋住了他:“不行,阿祈,你現在不可以?過去。”

殷長夏:“滾開!”

他的語氣變得著急,眼瞧著宗曇遇到了危險,卻?無法趕過去。

心裡的慌亂漸漸升起,總是在危險的戰鬥之中?,他才清晰的明白自己有多麼喜歡宗曇。

殷長夏躲開了陸子珩,蘇摩又擋在了他的面前。

殷長夏:“別?怪我對你動手!”

宗曇已經近在眼前了,他好不容易把宗曇從暗無天日的地方帶出來,又要?被那即將形成白繭的蜘蛛絲所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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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絲已經快要?蓋住他的面頰,宗曇雙手撐著石門,本想靠那些鬼物弄開身上的白絲。但它們?接近之後,竟然全都被黏在了裡面。

最後一絲縫隙中?,宗曇深深的看著他:“別?過來。”

殷長夏完全鎮住,腳步如同?生根那般,停在了原地。

宗曇:“你過來也會跟這?些鬼物一樣。”

殷長夏啞了:“那就離開那具身體!”

“捨棄身體很容易,留下身體卻?很難。”

此刻的宗曇卻?顯得很平靜,“我要?活著,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啊。不過……我想為你試一試。”

隨後,白繭縫隙被完全封死。

而所有靠近他的東西?,都成為了一個小小的白繭,困住宗曇的那一個最大。

殷長夏渾身僵硬,氣息忽而有些紊亂。

沉默了數秒之久,身上的黑霧頓時變得更加濃郁。

沒了石門的遮擋,裡面的玩家也算在了增加的時長以?內。陸子珩不知道s級道具的條件,反倒為他創造了時機。

殷長夏低著頭,重新動用了s級道具。

若說方才只是嘗試動用s級道具,現在卻?是滿含怒意的使用。

這?種支配影響到了許多人。

原本受到陸子珩命令的玩家,臉上紛紛出現驚慌之色。

陸子珩仍然站在原地,他感知偏差,患有情感障礙,根本無法切實感知。但殷長夏此時的表情,他卻?看得真實。

陸子珩:“你不是想救那些人嗎?”

殷長夏:“我要?救裴錚和江聽雲,也要?救夏予瀾和洛璃,絕不是建立在犧牲宗曇的基礎上。”

這?一幕看在鄭玄海和藺明繁的眼中?,內心的觸動極大。

縱然他們?是旁觀者。

宗曇他是真的變了,曾經那麼瘋批的一個人,連死也不怕,如今竟然在為了殷長夏學習怎麼活?

他分明可以?捨棄那具身體。

但他不想捨棄能夠擁抱殷長夏的感覺。

正?因為明白這?一點,方才的事情,才會讓殷長夏這?樣失態。

像是窒息了一樣。

這?囚籠,無邊無形,走一步跟一步。

宗曇身上有囚籠,他又何嘗不是?

殷長夏的目光裡沒有半點感情:“陸子珩,你不再是我的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