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棺材上陰菇是樊野動手腳。
如若不然, 夏予瀾不冒著風險進入遊戲。在還未徹底清醒前,就強行掠奪墓穴裡怨氣,轉化為自己鬼力。
可再怎麼汲取外部怨氣, 要有陰菇在一天, 夏予瀾大半部分鬼力都被陰菇奪取。
更糟糕是,陰菇還長在夏予瀾屍骨之上, 根莖強有力紮根在裡面。
強行拔除, 就是讓夏予瀾去死!
“趕不上了。”鄭玄海拽住了殷長夏, “來不及。”
下去通道太狹窄了。
就算他們想全力衝刺, 沒有安全寬度。
殷長夏當然知道鄭玄海說不是喪氣話,而是在闡述事實。
是情況緊急,容不得他多想。
殷長夏急忙下方望去,透過天花板被砸洞口, 能看到棺棺相疊畫面——
萬老爺手終於覆上了陰菇, 在觸及那一瞬間,被鮮血泡得坑坑窪窪身體,某一部分開始充盈了起來, 像是被填入了血肉一樣。
萬老爺著魔般看著它,一雙瞳根本無法挪開:“半鬼王……鬼力。”
時瑤見狀, 狠了狠心,冒了風險。
七枚銅錢在她指縫之間,時瑤將手指咬破,讓符紙沾染到鮮血。
“去!”
時瑤朝下一丟, 符紙張開了墨斗線, 將黑棺和萬老爺一起定在了裡面。
符紙裡鮮血像是在流動,血珠從符紙表皮凝結來,染紅了墨斗線, 形成了一個特有空間。
時瑤自己載物掌控程度愈發熟練,可在裡面不光是萬老爺,還有一半鬼王,他們藉由陰菇作用,連在了一起。
時瑤身體緊繃如拉滿彎弓,是勉強定住了他們。
時瑤嘴唇已經咬破,她從喉間深處擠幾個字:“三十分鍾。”
殷長夏:“做得好!”
墓穴塌陷,讓上方有一部分裸/露了來,宛如一個中空巨碗。
七月半萬鬼,這兩個墓穴相連下行旋轉通道,本就是一個巨大深淵,上下相隔超過三十米。
而如今塌陷過後,一道白色驚雷彷彿是在洞口閃爍起來。
轟隆——
這聲音響徹整個洞口,像是要把裡面撕裂。
殷長夏立即捂住了耳朵,覺得自己力都受了損壞。
可惜有一手和宗曇牽在一起,殷長夏能活動有左手,另外一耳朵疼得厲害。
時瑤心神震盪:“耳膜都快破了,好疼……”
鄭玄海:“這個通道裡雷聲迴響!”
三人都不好受到了極點,殷長夏趴在石壁上,耳朵疼得受不了,總感覺裡面了血。
殷長夏咬牙堅持著:“快點下去。”
一冰冷如初雪般手,曖昧順著他耳垂,逐漸到了耳廓,然後捂住了他另一耳朵。
“好受點了嗎?”
這樣敏/感地方,被摸到瞬間,就立即滾燙了起來。
殷長夏心跳亂了幾拍,耳朵上肌膚在微微發癢,詫異看了宗曇。
驚雷照耀著整個洞口,宗曇猩紅瞳被遮上黑紗,如紅寶石一樣漂亮。
殷長夏:“應、應該沒用?”
宗曇貼近了他,微微俯身:“我用了鬼力。”
殷長夏:“……”
他竟覺得有些慌亂,不好受挪動著身體。然而這通道另一邊根本沒有護欄,底部刮來亂舞狂風,吹得裙襬飛揚。
地方太窄,殷長夏走得太急,前腳不慎踩空,差一點就要墜下去。
得虧了殷長夏和宗曇手連在一起,在踩空瞬間,被宗曇按在了石壁上,身體緊緊相貼。
他們呈現一里一外姿勢,乍一看就像是殷長夏被他抱住了那樣。
宗曇聲音在耳膜裡融化:“這個通道有機關。”
咚咚咚。
雜亂無章心跳聲如戰鼓一般,又又急。
殷長夏朝下方望去,映入簾是令人前發黑高度。
剛才不是他不小心踩空,而是觸動了機關,下旋轉樓梯斷開了幾個階梯。
三人皆是驚了冷汗,這麼高地方,萬一真掉落下去,恐怕摔成一攤肉泥。
他們難以想象那個畫面,不敢再魯莽加快速度,每次行動變得更加謹慎了。
時瑤都已經走老遠,宗曇還以這樣姿勢將他按在牆壁上。
殷長夏推著他:“該走了。”
不知是不是殷長夏錯覺,宗曇那雙猩紅瞳緊盯著他,縱然被黑紗覆蓋,裡面仍舊翻滾著混亂與瘋狂。
咕嚕。
他喉結下滾動。
殷長夏頓生不妙:“……你餓了?”
宗曇:“有什麼不嗎?”
殷長夏一字一句說:“控制住!”
那些由遊戲傳遞給玩家規則,就算宗曇寄居於右手鬼骨,是不到。
宗曇並不知道飢餓帶來什麼後果。
殷長夏不知如何解釋,得撒了個謊:“遊戲植入了規則,飢餓更加飢餓。”
宗曇眯起,猩紅瞳裡跳動著光芒,裡面貪婪盡顯無疑:[你在教一厲鬼忍耐?]
這聲音是直接響在腦子裡,讓殷長夏微怔。
他們畢竟靠著鬼骨相連,除了能親口說來,當然能這樣話。
殷長夏抿著蒼白唇瓣,擰眉看了他:“別鬧。”
他唇上沾染了曖昧水漬,被抿得終於有了絲血色。
宗曇終於發現了端倪,如果是平日,他絕不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擁有身體之後,自己瞳無法從他唇瓣挪開。
總覺得殷長夏看上去……
特別好吃?
宗曇鬆開了他,氣壓低沉了下去,猶如看不到盡頭黑夜,變得危險了起來。
殷長夏一定隱瞞了什麼。
殷長夏再度將注意力放到了腳下。
他在內心不斷安慰著自己,按照宗曇自制力,應當不被遊戲規則操控。
想到這裡,殷長夏不禁暗罵了句:“該死李蛹。”
活人能依靠正常進食,使飢餓感消失。
可宗曇現在身體,是透過養屍形成,連活人溫度都沒有,哪裡能夠吃正常東?
原本厲鬼狀態時候,能夠依靠凶宅投喂,來暫時撫平飢餓感。
現在可怎麼辦?
要讓宗曇放棄夢寐以求身體,簡直是痴人說夢。
時瑤和鄭玄海都到了他暗罵聲,突然說起:“我們現在還不知道李蛹在二隊還是三隊,他用了隱藏道具,萬一他從暗處偷襲……?”
他倒是不擔心這個。
殷長夏更想知道怨狐是怎麼一回事。
這個答案,恐怕要喚醒夏予瀾才能明白。
殷長夏神愈發堅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了他話,時瑤和鄭玄海定了心神。
時間一點點流逝,他們足足走了十幾分鍾才抵達了底部墓室。
雖然是墓下墓,這裡規格卻比萬老爺墓大了不止一倍。
斷裂石柱倒在一旁,如古希臘神殿。中心墓穴是一個圓盤,黑棺壓在了中間那口棺材之上,那裡是陰/穴準確地點。
朝外共有九道拱門,一些開著,一些閉合。
這些拱門外皆是連通小陪葬墓室,結合陰/穴中那口棺木,整個形狀看上去宛如外發散太陽。
遊戲忽而發了提示——
[恭喜有玩家都已抵達怪談一核心地帶。]
[30分鐘之內,優先結盟兩隊,將獲得通關權。剩餘一隊則當場抹殺。]
[僅限三隊高威望人才能取得隊長之位,在贏下遊戲後,可獲得挑選別隊隊友權利。]
[遊戲:開棺。]
[墓穴共有九口棺材朝著中間陰/穴,其中有三具都殭屍化,選到即失敗。]
[每次選擇,必須用陽壽下注。]
[而陽壽可從隊友身上獲取,須得本人同意供奉!]
[遊戲開始!]
外面驚雷終於停止,醞釀瓢潑大雨就要落下。
狂風更大了,從高處捲入了許多黃色紙錢,乍一看宛如翩翩落下蝶。
供奉?
這個詞上去,有些刻意引導感覺。
殷長夏人被掉落下來碎石堵在了外面,不斷用手掰著石塊,想要趕緊走到裡面去。
鄭玄海:“裴大佬他們是直接掉在了裡面,都不知道掉在了哪個陪葬墓裡。”
他們走是正常通道,能憑藉高度將下方整座墓室看清。殷長夏想起來,從上面朝下看去時候,確有幾個墓室天花板塌陷了。
“快挖,時瑤要支撐不住了!”
殷長夏話音剛落,到裡面傳來了玩家聲音——
“該死!這裡面是迷宮嗎?怎麼都轉不去,又回到這裡了。”
“先別急啊,你們到遊戲規則了嗎?”
“以才焦躁啊!現在有二隊隊長在場……”
“不是說有玩家都到齊了嗎?隊長他們一定就在外面。”
話到這裡,陳泉趕忙外喊了聲,“大佬,是不是你們!?”
殷長夏:“我們進來這扇門被堵住了。”
一隊人了殷長夏聲音,立馬就露了喜悅,紛紛湊到了拱門旁邊:“需要我們幫忙嗎?”
殷長夏:“不用!別讓其他人碰那兩具棺材。”
他們朝中間看去,這才發現萬老爺就站在另一側。
兩具棺材高度太高,剛剛遮擋住了萬老爺。
這是他們頭一回瞧見萬老爺,那東身體乾瘦,四肢卻青筋凸起,有種異樣違和感。萬老爺身軀都被血液浸泡了幾百年,沒能保持身軀不腐,反而坑坑窪窪,猶如無數顆凸起黃豆。
仔細一看,裡面全是膿水。
陳泉臉色頓時就變了,身體跌坐到了地上:“媽耶……”
還好萬老爺被墨斗線和銅錢給鎮住,要不然又免不了一場惡戰。
齊楓迅速走到了棺材前,生怕再些意外。
陳泉哆嗦得不像話:“大大大大佬,如果我們不參加遊戲話,豈不是要主動認輸?”
一門之隔,一隊已然生劣勢。
殷長夏面色微沉,正思索著解決辦法,另一扇門內,剩餘不多三隊玩家紛紛走了來。
從拱門縫隙望去,在他們背後站著一個人。
他頭上戴著黑色斗篷,邊沿處用白色勾邊,衣服款式如同侍奉上帝神父裝,睛以下都被黑布緊密覆蓋。
人骨火把之下,橙色火光跳動在他身上,金黑異瞳遠遠望了殷長夏。
他體態看上去並不蒼老,眸彎起時有種似狐似妖感覺,根本不像是一個正常人類。
這是李蛹真正身體?
[三隊高威望玩家發生變化,隊長進行更替。]
[取者,a級玩家,李蛹。]
三隊本就是不穩那一個。
剛才遊戲宣佈規則時候,殷長夏擔心這一點。
沒想到,這麼快就應驗了。
氣氛快要凝結成冰,原本勢弱三隊,因為李蛹接替,而變得咄咄逼人。
兩隊爭奪一觸即發,陷入了焦灼當中。
李蛹掃視著一隊玩家:“你們不選個隊長?”
陳泉唯唯諾諾、不敢直視李蛹。
然而身處於拱門外時瑤,卻大喊了一句:“我想要隊長有他!早在上一個遊戲,我就進行選擇了!”
時瑤擁有載物。
這聲音成了他們定心石。
“就算三隊是a級玩家又如何?我們是a級玩家。”
“,不能虛!”
到這裡,站在李蛹旁倪佑喘著氣說道:“他算什麼a級玩家!?”
倪佑肚子上有一道綠色抓痕,是剛才為了引誘二隊人去追萬海亮留下。
隗茹茹手下殭屍突然發了瘋,給倪佑留下了傷口。
倪佑額間滿是冷汗,想要透過踩殷長夏來討好李蛹:“我們三隊隊長才是a級玩家,你們全都被他給騙了。他……是e級!”
陳泉人紛紛面露驚愕,轉而又憤怒看倪佑:“你到現在還想挑撥離間?”
大佬三番四次展露實力,根本就不可能是e級!
這樣粗劣謊話,他們絕不可能相信。
倪佑怨恨說:“不如你們自己去問他。”
剛才被鄭玄海幾人折磨,讓倪佑為了活命說了不少線索。
索性都不是什麼太過要東,不然他現在早就凶多吉少了,李蛹不放過他。
倪佑知道李蛹養屍被破壞,殷長夏咄咄相逼,想要在李蛹這裡獻忠。
一隊有玩家都不肯相信。
他們知道e級玩家實力,把大佬和e級玩家聯絡在一起……這簡直天方夜譚!
門外殷長夏低聲道:“我確不是a級玩家。”
這個訊息如同炸/彈般,在一隊玩家裡炸開了花。
他們驚詫望了拱門,無論如何不肯相信這個事實。
其中驚訝莫過於齊楓,他們照夜隊長藺明繁十分崇拜裴錚,齊楓開始是有逆反心理,可自從見到‘真人’過後,他才明白了為什麼。
如今告訴齊楓,這不是裴錚?
明明他比真人更像真人!
倪佑面露得逞:“他還敢裝成是裴錚,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話音剛落,二隊人聚集到了這裡。
裴錚面色難看掃視著倪佑:“裝成我又怎麼了?李老鬼,好好管一管你手下人。”
一隊玩家還來不及感受到被欺騙怒火,在到這巨大信息量之後徹底驚呆了。
什麼!?
二隊隊長才是裴錚?
李蛹露笑容:“我早該猜到你們在玩這一套。”
裴錚還真夠瞭解他,知道他殷長夏感興趣。
不過陰差陽錯,養屍象依舊選定成了殷長夏。
裴錚不屑哼:“殷長夏,你閃開一點,我從裡面破壞拱門,看看能不能讓你進來。”
一隊玩家:“……”
二隊玩家:“……”
裴大佬和殷長夏玩得好騷!
他們終於明白過來,這兩人是互換了身份。
遙想之前他們被騙得團團轉,還不斷吹噓著自家隊長,有玩家臉都漲紅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社死啊!
然而想到a級玩家李蛹被騙了,他們心情又好受了一些。
“這竟然是裴大佬允許。”
“裴大佬不是了名難搞嗎?怎麼可能跟別人關係這麼好?”
裴錚惡狠狠看了過去。
誰說他難搞?
不過先下要著急並不是找人算賬,在外面殷長夏朝後退了幾步,裴錚將黑色按鈕放置到了拱門外,滴滴滴幾聲響聲。
轟——
石門被炸開瞬間,又碎成了粉末。
震動波及到了外面,衝開了堆積在拱門外碎石,讓他們得以相見。
裴錚還來不及心情愉悅,在看到殷長夏和宗曇瞬間,表情僵到了臉上。
身為a級玩家,五感自然要比一般人敏銳。
他怔怔看著被黑紗覆面宗曇,有感官神經都調動了起來,每個毛孔都感知到了不祥和危險存在。
時瑤乃是道門身,邪祟感知力並不比裴錚差。
她至今仍不敢直視宗曇,和裴錚感同身受。
裴錚憤怒回頭:“李蛹,你個狗賊,到底養了什麼怪物!”
李蛹:“……”
裴錚鮮少在李蛹裡看到懊惱,這大約是頭一次。
裴錚猶如一塊石頭哽在了喉嚨深處:“你要找死,別拉著我一起!”
倪佑:“裴大佬,都是a級玩家,你何必如此撕破臉皮?”
別人不敢懟,倪佑卻敢懟。
他必須掙回李蛹好感,證明自己價值。
裴錚:“那你先問問他做了什麼好事?”
兩個a級玩家如此針鋒相,根本難以遇見。如果說剛剛裴錚語氣帶刺,還願意在眾人面前維持臉面,在看到拱門外東之後,裴錚懶得這樣做了。
眾人甚至產生了幾分好奇,裴錚到底看到了什麼?
與此同時,上方潑天大雨終於落下。
在這樣高度之下,宛如從天邊瀉下銀河,形成一條巨大瀑布。
這麼多水,看樣子不光有雨。
殷長夏表情凝:“是地下暗河水流過來了!”
他們時間已經不多了!
再隔不久,這裡就要被完全淹沒。
時瑤頭一個衝了進去,想要在大雨裡護住符紙和墨斗線。她髮絲都被淋溼,沒有能夠遮擋雨水東,得用自己身體護住它們。
裴錚陰沉著臉:“二隊人,給我去幫忙!”
瞧這架勢,一隊二隊是牢牢綁在一起了,他們不必太擔心被抹殺是他們。
陳泉人心裡總算是舒服了一點,內心酸得不行,來獨來獨往裴錚,怎麼和別人抱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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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隊問題了。
隊長威望在悄然坍塌。
就這樣,玩家根本不可能供奉自己陽壽。
李蛹樂見其成,還在悄然間促成這件事情發生倪佑感到滿意。
一隊其他人和他可沒有關係。
李蛹想贏下遊戲,選擇殷長夏當自己隊友!
裴錚額頭青筋凸起:“還不開始遊戲!?”
雨水越多,這裡坍塌風險就變大,他們如果沒在這之前探索完怪談一有故事,就被淹死在這裡面。
李蛹低低笑了起來:“別急嘛。”
四面八方水灌入進來,墓室已經成為了一個容器。
他們身上衣衫全都被打溼,水面還漂浮著黃紙和香燭。
不知道玩家裡是誰說了句:“和a級玩家關係好,就能騙人嗎?”
正護著銅錢鄭玄海冷掃了過去:“你說什麼?”
那微弱不滿,在各種危機堆疊當中,終於爆發了來。
“他就是個e級玩家,憑什麼凌駕在我們之上?之前使用那些道具,不是你們給?”
有a級玩家撐腰,就能得到這麼多好處!
人望、道具、壽命。
這使得龍罡產生了深深妒忌。
李蛹笑容緩緩增大,他沒能操控得了那怪物,人心算計可不輸給殷長夏。
看,這不就爆發了嗎?
倪佑乘機添油加醋說:“殷長夏憑什麼引領一隊?之前能有那些色表現,想來是a級玩家給他道具吧?如果換成是你們得到a級玩家青睞和栽培,你們可以輕易做到。”
他們可以輕易做到?
這話砸在了有一隊玩家心上。
不是質疑殷長夏實力,而是點在了裴錚他莫名視上面。
他們不再願意供奉陽壽,隊長威嚴與信仰開始崩塌,令他們神色晦暗將目光鎖定到了李蛹身上。
贏下遊戲人,能挑選自己想要隊友。
距離更換隊長,還差後一把火。
不得不說,倪佑話直入人心,抓住了那個漏洞。
殷長夏站在暗處,始終沒有走入拱門內,而是注視著黑棺那邊。
他注意力高度集中,根本就沒有到周圍人話。
耳朵裡彷彿到了從黑棺裡傳來話,直接在腦海裡響了起來——
[拔掉……]
拔掉什麼?
殷長夏擰緊了眉頭,感受到了一絲古怪。
[夏予瀾?]
然而黑棺再沒有聲音傳來,彷彿剛才話,不過是殷長夏幻覺罷了。
這話反應為激烈,要屬鄭玄海和時瑤。
怒意匯聚在心上,比他們遭受到別人質疑還要難受。
“你們忘記是誰帶著你們逃離水鬼魔爪?是誰從隗茹茹嘴裡打探到了許多線索?又是誰提前讓鄭玄海帶你們去安全地帶,沒有讓殭屍傷著你們?”
時瑤一句句駁斥著他們,餘光卻發現,符紙和墨斗線徹底斷開了。
“不好!”
時瑤大喊了一句,“快來幫忙啊!”
殷長夏在此刻,終於走到了裡面去。
他像是待這一刻良久,面上無波無瀾,顯得異常平靜。左手破了皮,被他故意垂在水裡,把為數不多血絲融到裡面。
殷長夏走到裡面,眾人總算是看清了他臉。
之前殷長夏戴著怒面,沒人看清楚他長相。而如今眾人剛才注意力高度集中於黑棺這邊,在看慣了萬老爺那張醜陋臉時,殷長夏現在他們視野當中,才顯得如此驚豔。
雨水打溼了他襦裙,像是盛開在池塘一朵水蓮。
在這樣令人壓抑而絕望環境之下,他立於瀑布水幕當中,像是從水裡孕育神明那樣。
似乎嫌礙事,他用手去撩起前額髮絲,露了那雙墨玉般瞳。
“時瑤,閃開。”
時瑤身體下意識躲開。
萬老爺終於擺脫了束縛,想要一舉摘下陰菇。
然而他卻聞到了一絲從水裡散發香氣,似乎是血液味道……?
他被養靈體質影響,手上動作漸緩,竟然魔怔般轉動著頭顱,看了殷長夏。
“為什麼、為什麼……”
萬老爺不斷復著這句話,彷彿大腦剩下這單純思考,萬事萬物皆無法入了他。
眾人不禁感到古怪,紛紛做了備戰姿態。
萬老爺幾近癲狂:“為什麼不能是我!!”
萬老爺進入了狂暴狀態,之前已經獲得了一部分陰菇力量,他年老身體在恢復活力,牙齒和指甲暴長,瞳不斷伸縮,像是無法承擔這股暴/虐力量。
是他殘存理智,讓他沒再繼續拔下陰菇。
必須得一點點消化才行。
萬老爺變化依舊沒有吸引到殷長夏,黑棺彷彿是在呼喚著他,發細微資訊。
[控制……]
[鬼種……]
萬老爺低吼了一聲,瞬間朝著殷長夏襲擊。
在宗曇動手之前,殷長夏優先控制鬼火附著到匕首上,朝著萬老爺刺了進去。
不同於之前,無法割開他鋼筋鐵骨。如今匕首染上幽藍火焰之後,直接刺穿了萬老爺胸膛,令萬老爺體內開始受鬼火灼燒。
殷長夏:“噓,別吵。”
他想得更仔細。
這一幕看得一隊眾人心驚膽跳,他不知道害怕嗎?
想起剛才龍罡話,殷長夏舉動宛如狠狠打了他臉一樣。
龍罡仍有不服:“他、他是靠著a級玩家栽培……”
“我可沒栽培過他什麼。”裴錚回望著他,“再說栽培兩個字,你在侮辱我還是侮辱他?”
龍罡:“……”
一隊玩家臉色微變,沒想到裴錚如此認可著他實力。
二隊曹登,終於忍不住開口,他嘖了一聲:“星榜第三,a級玩家陸子珩弟弟,又身擁載物,你們到底在懷疑他什麼?”
真當他們二隊都是蠢人?
沒查清楚,就敢吹噓‘殷長夏’嗎?
一隊人太無知了。
他們大部分都是e級,不太留意家園動靜,不像二隊三隊,大部分都是d級玩家。
就算有一些資訊不好打,倒不至於因為妒忌,被人牽著鼻子走。
陸子珩弟弟?
龍罡面露驚愕,想起陸子珩進入家園四年,到後幾個月飆升a級,算是家園中另一個奇蹟。
如果是陸子珩弟弟,那殷長夏還是e級事,就能說得通了。
這可是寫作e級,讀作a級啊。
莫非這兩兄弟都有怪癖,喜歡待在e級?
若真是這樣,他們願意供奉陽壽給殷長夏!
殷長夏沒有追究曹登暴露了他和陸子珩關係,比那邊一驚一乍樣子,他顯得格外安靜。
殷長夏屏息凝神聆著,總覺得夏予瀾是在教他控制鬼種辦法。
方才被七星銅錢劍定住,聲音才沒有傳過來。
而如今失去了控制,夏予瀾意圖就變得更加明顯了。
形式改變了?
李蛹身側倪佑似乎還打算繼續挑撥,綠色抓痕毒已經蔓延到了臉上。
倪佑神志都有些不清楚,仍舊不肯服輸:“他可是欺騙了你們啊,我們隊長一定贏,你們難道不想成為a級玩家隊友?”
話音剛落,被李蛹一刀刺去,穿破了他心臟。
倪佑怔怔看著李蛹,身體僵直倒在了水裡,濺起了一身水花,直到墜落下去時候,都不曾挪開。
“為……什……麼……”
李蛹:“你已經被殭屍留下了綠色抓痕,很快就活不成了,我這是在減輕你痛苦。”
倪佑顫巍巍抬起了手,似乎想要去拽李蛹:“我……還有……價值,不要……丟下我。”
“我是贏下遊戲,但我想選人,有殷長夏。”李蛹悲憫看著他,“你不該拿這一點引誘其他玩家,我不喜歡。”
倪佑感受著自己身體在一點點發涼。
他千辛萬苦,就是想要站在李蛹身邊,堅信他能改變家園,可以消滅一兩個a級玩家。
在奔赴這場變革當中 ,他或許選錯了人。
另一邊亮起了微光,匕首上幽藍火焰在變大,快要把萬老爺內臟燒光。
是殷長夏!
倪佑深深看著這一幕,彷彿是他死前定格。
在後時間裡,倪佑忽而大喊:“我在遊戲裡得到關鍵資訊,別湊足十位……”
他話還未說完,被李蛹一刀割開了喉嚨。
鮮血染紅了雨水,倪佑徹底沒了聲音。
如此兇殘手段,令在場人緘默,在冰冷雨水浸泡當中,狠狠哆嗦了起來。
龍罡憤恨不已:“原來你是想挑走殷長夏,讓我們一隊自生自滅!”
李蛹不置可否,緩步挪了殷長夏方。
裴錚終於壓制不住自己暴脾氣,和李蛹真正上,武器相觸瞬間,發強烈波動。
周圍事於殷長夏而言,沒有絲毫吸引力。
宗曇:“想?”
殷長夏點頭。
宗曇早就看萬老爺不順,是害怕這具身體很快就要崩壞,貪婪想要再留著這具身體一段時間。
到殷長夏話之後,宗曇踹開了礙事萬老爺,單手將他抱起,抵達了高處黑棺。
殷長夏:“……”
兩人坐到了黑棺之上,殷長夏皮直跳,總覺得這個動作,要把夏予瀾氣得揭棺而起。
殷長夏側躺了下來,耳朵貼於黑棺棺材板上:“你是想告訴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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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材裡聲音越發清晰。
殷長夏保持著這個姿勢許久,終於明白了鬼種控制辦法。
堵不如疏。
原來控制鬼種唯一辦法,是一次性讓它吸個飽。
卻不是投喂低階鬼物,而是陽壽!
“別打了,還是趕緊開始遊戲吧。”
周圍都是下落水幕,宛如瀑布一樣,上方仍有沾染了雨水黃紙落下。殷長夏坐正了身體,居高臨下掃視眾人,像是玩弄操控著死氣幽冥之主。
“我贏下遊戲,讓你們安全過關,不僅限怪談一。”他做了承諾,竟然一隊玩家做宣告,要通關整一個c級場遊戲!
殷長夏毫不掩飾自己渴求,坐在黑棺上姿態顯得鬆散。
“我供奉。”
“我要大量陽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