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請補充訂閱比例 好在沒有,在經歷過全城地毯式搜尋,聖所仍然沒能找到一個月前逃走的燃血哨兵。
陸燼朝有足夠的理由相信“林嘯鳴”並非哨兵真正的名字, 他心思如此縝密, 顯然打算和過去的那些一刀兩斷。
既然林嘯鳴不提,陸燼朝也就不問, 至少現在的兩人處在相互扶持的統一戰線上。
“陸醫生!陸醫生在嗎!”
診臺護士急急忙忙推開辦公室門時, 陸燼朝正在換下白大褂,準備下班回家。
已經是晚上八點, 同一科室的其他人都已經走了,陸燼朝剛設計完一臺難度很高的心臟瓣膜手術, 才留到這個時候。
“急診送來了三個車禍傷員, 受傷相當嚴重,可能需要手術,於醫生叫您趕快過去!”
“我知道了。”
陸燼朝立刻重新把白大褂穿回去,快步走出辦公室, 乘坐專用電梯, 迅速前往東區一層的急診部。
類似的狀況時有發生, 陸燼朝之前實習期在急診幹過三個月, 和急診的醫生關係都非常好,加上技術過硬,如果出了事一般都會第一時間叫他過去。
剛一走進急診就嗅到了濃郁的血腥味,就連走廊上都灑著零星鮮豔的血跡, 護士們快步行走著, 不斷運送著各種器具藥品,在輸液架掛上血袋。
“陸醫生來了!”不是誰喊了一聲,迅速有護士過來, 將他引到於輝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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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著眼鏡的醫生正俯身檢視鮮血淋漓的傷員,面色凝重。
“情況怎麼樣?”陸燼朝從口袋裡掏出手套戴上,護士過來,用剪刀熟練剪開傷員胸前被血浸透的衣服,在他胸膛之間,卡著一塊三十釐米長的不規則金屬塊。
“車門變形卡在了他胸口間,切割過程中造成了二次傷害,離心臟很近,應該傷到了血管,必須儘快開胸。”
於輝語速快得像字詞燙嘴,他猛然直起身,扭頭對著空氣大喊:“h256號試劑!還有血袋,快點拿來!”
陸燼朝短暫地看了眼,抽身去看旁邊床上的另外兩個傷員,他們受傷的程度有過之而不及,其中一人被兩根鋼管從後背貫穿,另一人的胸腔直接癟下去,不斷有血沫從口鼻裡湧出,順著臉頰滑落。
三個全都是胸腔嚴重受損,必須進行手術,粗略來看每個人的手術都難度極高。
車禍慘烈的程度可想而知,陸燼朝扭頭對護士道:“這是什麼車?”
“建材運輸車和轎車對撞,鋼管因為慣性直接穿透了駕駛艙的隔層!”
又是一名護士過來,懸浮在空中的虛擬屏上展現出造影結果,陸燼朝飛快翻過,大概清楚了三人現在的狀況。
看到最後一張時,旁邊胸腔癟下去的青年突然睜開眼,喉嚨裡發出痛苦的荷荷聲,他雙目凸起,雙手緊抓住床單幾乎要將布料撕爛,青筋從皮膚上恐怖地暴突而出,更多的血從鼻腔裡噴湧,濺上陸燼朝白大褂的衣角!
陸燼朝的精神領域中,突然亮起了一點光,那點光是如此微弱,如同在風中飄搖,下一秒就會熄滅。
他愣了下,旋即一抬手擋住正要為他注射腎上腺素的護士:“等一下!這人是個哨兵!!!”
“哨兵?!”於輝大驚,“快!快拿鎮定劑和嚮導素!今天哨兵科是誰在值班?!”
“許雲菲醫生!我這就喊她!”
哨兵雙目已然通紅,床單刺啦一聲被生生撤爛,他正瘋了一樣挺身掙扎,三個男護士衝過來,竭盡全力地試圖將他按住。
超越人類忍耐極限的疼痛正在將他逼瘋,普通人根本無法理解哨兵受傷時究竟會經歷怎樣的極度痛苦。
哨兵嘶吼著,不斷把自己的腦袋往床頭撞去,被塞進他嘴裡的軟木塞已經在強大咬合力的作用下完全變形,陷入牙齦之中。
重達二百斤的護士們幾乎要被狂暴中的哨兵掀翻,二次傷害正在造成,那癟下去的胸腔每一次起伏都會造成巨大創傷,斷掉的肋骨隨時可能刺穿其中柔軟的內臟!
不能讓他再這樣下去!他會死的!
念頭冒出的那一秒,陸燼朝上前一步,在人群的縫隙裡伸出手,握住了哨兵青筋暴突的手臂。
剎那間,精神力滲入岌岌可危的屏障,毫無阻攔地進入精神圖景之中。
哨兵的精神圖景是一片山坡,而此時此刻迅速蔓延的黑霧已然吞噬了一切,下一個要吞噬的,是這個年輕哨兵的生命!
——不要害怕,你會沒事的,我會救你,我正在救你。
陸燼朝不斷重複著,他竭盡全力建立臨時的精神連結,精神圖景的海面之上出現了一個漩渦,吸引著周圍海水朝其中灌去,而漩渦中心透過陸燼朝建立的精神連結,通往山坡的天空。
海水化作雨從天空落下來,柔和的水從縫隙中流淌,沖刷著過量的疼痛資訊,溶解瀰漫的黑色霧氣,無數負面情緒倒灌入天空,衝進陸燼朝的意識之中!
強烈共感幾乎讓陸燼朝整個人開始顫抖,他屏住呼吸,凝神灌入更多海水。
霧氣正在變淡,山坡逐漸浮現出原本的模樣,這是一片被皎潔月光照耀著的坡地,但現在,月亮已經在瀕死狀態中碎掉了。
——不要再動了!那只會讓你更痛!
哨兵的掙扎正在減弱,大汗淋漓的護士們正在叫喊著什麼,陸燼朝完全聽不見,他凝視著哨兵失焦的雙眼,更多的海水正在傾灑,沖刷走一切過載資訊。
——對,就是這樣,冷靜下來,你會沒事的,現在,關閉痛覺,關閉聽覺,閉上眼睛,我們即將對你進行手術。
嚮導冷靜的聲音迴盪在整個山坡,疼痛,噪音,刺目的光線,全都消失了。
哨兵閉上雙眼的那刻,掙扎徹底停止,他整個人像是暈了過去,或者說,重新陷入了瀕死狀態。
陸燼朝猛地鬆開抓著哨兵手臂的那隻手,掌心裡已然滿是汗水,他後退兩步,環視四周。
所有人都在忙碌,沒人注意到剛才發生了什麼。
在他們眼中,哨兵不過是竭力重新昏了過去。
陸燼朝松了口氣,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抿唇緩慢握拳。
“我來了!哨兵在哪兒?!”許雲菲衝進急診室,還沒等護士開口,她就在精神力的指引下來到了哨兵的身邊,抓住他手臂,開始進行緊急梳理。
眼睛剛剛閉上就再度睜開,許雲菲皺起眉頭,疑惑地發出一聲:“咦?”
陸燼朝沒給她發表任何意見的機會,他深吸口氣,沉聲道:“準備手術!”
於輝抬起頭:“先進行哪一臺?我已經讓人去喊尤斯塔過來了!”
“同時。”陸燼朝將通訊器摘下放進口袋裡,“等尤斯塔從家過來黃花菜都涼了,快點!準備手術!
於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滿臉愕然:“三臺?你瘋了!”
“我可以。”陸燼朝凝視著他鏡片後的眼眸,“又不是沒有做過。”
“可是難度太高了!”
“我可以。”陸燼朝拍了下於輝肩膀,手汗在布料上印出一片深色水跡,“於老師,相信我。”
於輝定定凝視他數秒,臉頰肌肉突然咬緊,旋即用力點了下頭:
“好!我來給你當副手,老王!許醫生!護士長!準備凝膠型手術室環境!”
陸燼朝伸出手,抓住林嘯鳴手腕,將哨兵手臂搭在自己肩頭,將他的身體撐起來。
臂彎觸碰到陸燼朝脖頸,偏高的體溫幾乎把林嘯鳴燙了一下,他看向陸燼朝,醫生精神仍然不是很好,大概不久之前狠狠哭過,沒等眼睛消腫就睡了,現在眼角還有些發紅。
獨自照顧一個昏迷在床的傷員相當耗力費神,從房子裡的蛛絲馬跡看,陸燼朝本身的生活可能正在經歷一些不好的變化,就算如此也仍舊相當耐心地對待著他。
就算冰冷如林嘯鳴,心中也忍不住生出一絲微弱的感動,已經多久沒見過真心實意對他好的人了?他一直生活在無止境的陰謀和算計之中,所得到了一切關懷,都作為籌碼出現。
林嘯鳴垂下眼,將手臂稍稍向外挪了下,避免可能會讓對方不太舒服的肌膚相觸。
陸燼朝完全沒有察覺到林嘯鳴的小動作。就算做好了這個身形不可能輕到哪裡去的準備,林嘯鳴完全站起來的時候,陸燼朝還是整個人被他壓得向下一沉。
陸燼朝深吸口氣,另一只手摟住哨兵後背,攙扶著他一步步走出臥室。
就算一直在努力控制,林嘯鳴兩腿也不住的發軟,步伐踉蹌。二十年來他從未經歷過這樣的虛弱時刻,忍不住皺起眉頭,他相當不習慣在別人面前表現出脆弱的樣子,估計要再等上三四天身體才能完全恢復。
幫著林嘯鳴坐到椅子上,陸燼朝松了口氣,抬手擦了把鼻畔冒出的汗。
他可以直接把碗端到林嘯鳴床邊,但還是選擇把林嘯鳴扶到了外面,當做必須的康復訓練。
哨兵的身體素質遠超常人,現在是開始康復訓練的最好時候。
陸燼朝在他對面落座,把勺子遞給他。
“如果有嚮導幫你梳理一下精神世界會康復的更快,單純在家裡養著可能會要比較長的時間,儘量耐心一點。”
“好。”林嘯鳴點點頭,勺子被他握在手中,正在不斷的顫抖。
“可以嗎?”陸燼朝到底有些擔心。
“嗯,可以的。”林嘯鳴儘量控制著右手,將一口粥送進嘴裡。
玉米粒微甜,裡面的肉沫又是淡淡的鹹,清淡卻又不至於一點味道都沒有,溫度適中,很好得照顧了哨兵過度敏銳的嗅覺和味覺。
在燃血重傷之際被這樣一個經驗豐富的醫生照顧,是他為數不多的幸運。
林嘯鳴手指還有點不聽使喚,吃得很慢,陸燼朝就坐在對面等著他。
陸燼朝垂眼盯著桌面,神情沉默而內斂,不知在想些什麼。
林嘯鳴看到玄關處櫃子上的黑白照片,遺像上的人看起來很眼熟,是床頭櫃上倒扣相框裡的父親,但年邁了許多。
林嘯鳴心下瞭然,沒有多言去打擾他。
外面又傳來隱約的鳥鳴,似乎有只鳥兒一直徘徊在附近。
陸燼朝深吸口氣,終於感覺到了明顯的不舒服,他一直在冒汗,本以為是扶著林嘯鳴熱出來的,現在緩了那麼久,卻愈演愈烈,鼻尖、額頭和脖子上全都是汗,衣服甚至都被打溼,黏在後背上。
他默默忍耐著,終於等到林嘯鳴吃完飯,先扶著他回了主臥。
林嘯鳴剛一碰他,就感覺到了比剛才還要高的熱度,陸燼朝鼻尖上泛著水光,臉頰甚至都有點發紅,撐著他身體前行時都不太能使得上力氣。
他皺了下眉頭:“還好嗎?”
“沒事,我去睡會兒就好了。”陸燼朝站在床邊,雙手在臉頰邊扇了扇,似乎這樣就能降低身體內部發出的熱度。
他將林嘯鳴安頓好,確保床頭的白噪音裝置正常工作,腳步虛浮地離開主臥。
這一會兒陸燼朝已經渾身溼的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了,就連呼吸都變得灼熱,彷彿能燙傷皮膚。
滿身都是汗實在難受,他迅速吞下兩片藥,忍無可忍去衝了個澡。
水流打在皮膚上的輕微痛感甚至都讓他忍不住顫抖,如同某種資訊素或費洛蒙正彌散在空中,侵佔每一個細胞,勾起隱秘的渴望,引發連鎖反應。
陸燼朝已經沒有功夫為身體產生的反應感到驚訝或難堪,他真的非常非常不舒服,有一團火正在身體最深處醞釀,卻因為缺乏契機怎麼也爆發不出來。
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趕緊去床上躺著,依靠睡眠捱過去。
通訊器在這時響起,陸燼朝一邊擦著頭髮一邊接通,是醫院那邊。
護士的聲音帶著歉意:“陸醫生您現在能過來一下嗎?格里醫生說21床病人的手術方案可能要做一些緊急變動,想諮詢一下您的意見,抱歉在休假的時候還打擾您,但格里醫生說他總感覺現在的方案有點不太合適。”
“讓他把資料發我,我這就過去。”陸燼朝結束通話電話,他將毛巾隨手搭在一邊,迅速穿上衣服。
渾身汗水被沖掉後稍微舒服了一點點,雖然非常不想動,但他現在去醫院,也能檢查一下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陸燼朝將頭髮吹到半乾,拿過鏡框架在鼻樑上期望能擋住眼尾不正常的泛紅,打量了一番鏡子裡的自己,匆忙走向玄關。
頭有點暈,但應該能堅持到醫院。
與此同時,一牆之隔的主臥裡。
林嘯鳴有所感應地望向窗外,雪豹正趴在窗戶上,急躁地叫了兩聲。
他撐著櫃子下床,開啟了緊閉的窗。
風一瞬間湧入房間,帶來潮溼水汽和植物青澀的味道,一道白色的身影俯衝進來,帶著凜冽的風和溼潤的雨。
這是一隻通體雪白的隼,足有半米長,羽翼末端帶著淺淺的銀芒,勾狀的喙漸從白變成灰,深褐色的眼瞳銳利,它收斂的羽翼張開,甩出冰冷的雨水,徑直衝向緊掩的房門!
年幼的雪豹發出一聲緊張的吼聲,擺出防禦姿勢面對著不速之客,看到這只精神體的瞬間,林嘯鳴臉色猛然一變。
龐大的精神力自一牆之隔處爆發出來,瞬間席捲了整個屋子,是就連阻隔石都無法完全遮蔽的強度,精神觸手混亂襲來的前一刻,林嘯鳴加固了屏障,牢牢護住了自己的精神圖景!
他撐著牆壁用最快速度,跌跌撞撞地跑出臥室,門被拉開,白隼發出一聲尖鳴,和林嘯鳴一道徑直衝向玄關。
陸燼朝正倒在地上,艱難地翻動身體,龐大的精神力井噴般爆發而出,精神領域張開,以他為圓心籠罩周圍,還在以恐怖的速度不斷擴張!
兩人精神領域相互碰撞的瞬間,異常的溫度自林嘯鳴體內湧出,混合著前所未有的強烈渴望,將哨兵淹沒。
結合熱。
相互契合的哨兵嚮導在精神領域達到共鳴後會引發結合熱,促進身體上的結合,在情.潮的翻湧下,雙方幾乎會喪失全部理智,只保留結合的本能。
林嘯鳴咬緊牙關,踉蹌來到陸燼朝身邊,跪倒在地,伸出手將他身子扳過來。
必須先把精神領域的擴張止住,一旦陸燼朝的精神力蔓延到有其他哨兵或嚮導的區域,他們就會被發現!
陸燼朝正蜷縮著身體,雙手緊緊攥住胸前衣襟,抵抗著令人無從招架的發熱。林嘯鳴的觸碰如同最致命的催化劑,讓他渾身顫抖一下,唇角溢位嗚咽。
白隼焦躁地盤旋在頭頂,扇動翅膀帶起氣流,雪豹也被結合熱影響到,開始在地板上不斷打滾,伸出爪子想要撲下白隼。
林嘯鳴抓住陸燼朝手腕,將他兩手扯開,緊貼耳邊用力按在地上,用自己的身體壓住陸燼朝試圖重新蜷起的身子,吼道:“控制住你自己!在最外面建立屏障!”
“把精神力想象成自己的手腳,你可以控制它的!就像控制住你的身體,它本來就是你身體的一部分!”
陸燼朝被林嘯鳴緊緊壓住,仰面朝上像只被迫露出柔軟腹部的貓,哨兵的吼叫傳入他耳中,艱難地被大腦分析其中含義。
一場風暴出現在海面上,黑色濃雲壓在頭頂,上百米高的洶湧浪頭從四邊八方湧來,帶著致命的巨響和幾乎將人溺斃的濃重水氣,而陸燼朝只能拼了命地抓住竹筏,根本找不到可以逃離的方向。
控制住它!它本來就是你身體的一部分!
陸燼朝竭盡全力地想要控制,讓海面重新平靜下來,但浪頭實在太高,狂風實在太大,其中蘊含的能量完全超越他的想象,他所做出的全部努力,在如此強烈的爆發下,都好像無用功。
到底要怎麼做?
陸燼朝開始不斷地倒抽氣,失焦的雙眼完全放空盯著天花板,水光從眼角滑落,沒入烏黑的鬢角。
這是過度呼吸的徵兆,林嘯鳴扯下自己的上衣用力蒙在他口鼻上,強行抑制住呼吸的頻率,豆大的汗珠從哨兵額頭上滴落,砸在陸燼朝頸側。
再這樣下去,兩個人都會失控,徹底陷入結合熱之中!
陸燼朝是他迄今為止見過的,覺醒時精神波動最強的嚮導,一旦他被發現,必定會陷入大家族的爭搶之中,就像前世的自己,落入無法反抗的命運。
必須要阻止!
林嘯鳴咬緊牙關,剋制住咬上陸燼朝脖頸的衝動,他剛從燃血中醒來,力氣還沒恢復,光是這樣制住陸燼朝就已經竭盡了全力。
精神領域的融合還在繼續,他和陸燼朝的適配性相當之高,但現在沒人顧得上這些。林嘯鳴俯下身,額頭抵住陸燼朝滿是汗水的額頭,閉上雙眼嘶聲吼道:
“讓我進去!”
精神領域在這一刻徹底重合,兩股強大又截然不同的精神力角逐著,對峙著,卻又在同一時刻被對方侵入。
林嘯鳴感受到了風,雨,雷暴,閃電,還有海浪。
海嘯正在發生,百米高的巨浪朝著竹筏上兩人兜頭砸下之時,林嘯鳴抬起手,數不清的零件憑空出現,迅速覆蓋整個竹筏表面,組成機械甲板,將其面積擴張成原來的數倍。
螺母、齒輪、軸承和箱體相互嵌合,組成一方封閉的空間,將兩人牢牢護在其中!
嘩啦——!
浪頭打在機械箱庭上,巨大的衝擊力讓竹筏整個飛了出去,不斷有水從零件間的縫隙流下,林嘯鳴用身體護住陸燼朝,喊道:“這是你的精神圖景,你才是這裡真正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