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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8、番外四

此為防盜章, 請補充訂閱比例  意識遊離在陌生的世界中,隨著竹筏漫無目的地飄蕩,極遠處傳來隱隱約約的聲響, 這不是現實。

又會是哪裡呢?

陸燼朝睜開了雙眼。

看到的是熟悉的天花板, 他怔怔地愣了兩秒,突然想起還要趕去醫院商定新的手術方案, 幾乎整個人都要從床上蹦起來, 手忙腳亂地去找自己的通訊器。

“我已經和醫院請過假了。”林嘯鳴的聲音從身側響起,哨兵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沉沉地望著陸燼朝,“你需要休息。”

“我睡了多久?”

“兩個小時。”

陸燼朝終於找到了自己被放在床頭櫃上的通訊器:“那邊打過電話了嗎?”

“護士打過來, 我說你發燒睡下了, 暫時不能過去。”林嘯鳴按住他的手,不讓陸燼朝將通訊器拿走,他眉頭微皺著,唇線緊繃, 神情相當嚴肅, “就算再重要的工作, 也不至於少了你一個就完不成吧?”

陸燼朝和他對視, 對峙兩秒後,敗下陣來,頭疼地閉上眼,重新躺回被子裡。

林嘯鳴收回手, 淡淡道:“都這種時候了, 你不知道關心一下自己嗎?”

陸燼朝沉默數秒,認命般嘆息一聲,問:“我怎麼了?”

“你是個嚮導, 在兩個小時前覺醒了。”

“不可能。”陸燼朝矢口否認,“我已經二十四歲了,不會有嚮導在這個年紀覺醒。”

“事實就是如此,你是個嚮導,精神力相當之強,我們兩個的精神領域共鳴,直接引發了結合熱。”

林嘯鳴打了個響指,陸燼朝順著他視線的方向看去,一隻純白的隼正站在衣櫃頂端,深棕色的銳利眼瞳注視著他。

“這是……”

陸燼朝愣了下,在發現白鳥的瞬間,某種呼應出現了,他甚至能透過對方的眼瞳居高臨下的看到主臥全貌,隼的眼睛也成了他的眼睛。

“你的精神體。”林嘯鳴頓了頓,“一隻白隼,或者說,海東青。”

海東青。陸燼朝將這個名字默默重複一遍,他好像從哪裡聽說過這個名字,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

它顯然是只猛禽,嚮導的精神體不都是相對溫潤的小動物嗎?

“羽蟲三百有六十,神俊最數海東青。性秉金靈含火德,異材上映瑤光星。在舊地的傳說中,白隼的兩爪分別握住太陽和月亮,是帝國的守護神,它是天空中的頂級掠食者,生活在極寒地帶,其中通體純白的又最為稀有。”

林嘯鳴輕輕摸了下腳邊雪豹不斷搖晃的腦袋,自從見到白隼的那刻起,雪豹就一直處在強烈的興奮之中。

“你是我見過的第二個擁有白隼精神體的嚮導,這樣攻擊性極強的精神體一般是家族遺傳,你父母中有誰是嚮導嗎?”

陸燼朝艱難消化著有關精神體的資訊,遲疑了下:“我不知道。”

“不知道?”林嘯鳴挑了下眉。

“我是被收養的。”陸燼朝伸手將床頭櫃上倒扣的相框扶起,“這是我養父母,照片裡的人是他們的親生兒子,他是個軍人,三十四年前戰死在斯諾克斯邊界,之後又過了十年,養父母在旅行途中撿到了我。”

原來如此。林嘯鳴早就看過相片背後寫著的文字,陸燼朝其實是照片中央的青年、這對夫妻獨子的名字。

他知曉陸燼朝隱瞞了關於名字的來歷。

前世林嘯鳴經歷過許多次戰爭,見過太多追悼會上的軍人家屬,他能夠理解其中含義——中年喪獨後,幾乎失去所有生命意義的中年夫婦收穫了一個天賜的嬰孩,他們為他起了死去兒子的名字,寄託自己全部的希望和思念。

林嘯鳴:“你的親生父母應該有一方是嚮導,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嚮導。”

陸燼朝不置可否,他對親生父母一直都沒什麼念想,比起這個,他更疑惑自己怎麼會突然覺醒。

“但我已經二十四歲了,我從十六歲起就在做精神力測試,每一次的結果都是普通人,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覺醒?”

“也許因為你的屏障太強。剛剛我進入過你的精神圖景,應該是從很小時候起你就一直在無意識地加強自己的精神屏障,導致它過強無法讓內部的精神力散發出來,才一直沒能被檢測到。”

“而我在燃血時候散發出的精神力從外界導致屏障的鬆動,讓你的精神力能夠從內部衝出,導致了遲來的覺醒。”

“這是正常現象,哨兵高強度的燃血對其他人的精神力發展一直都存在催化作用。”

林嘯鳴的解釋有理有據,陸燼朝仔細想來,他從昨天開始感覺到某種奇怪的呼應,在攙著林嘯鳴走過路,有了大面積身體接觸後更為強烈。

這就是哨兵和嚮導之間的吸引嗎?

陸燼朝仍然覺得離譜,他注意到林嘯鳴腳邊的雪豹,小雪豹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想要撲到床上來。

“這是你的精神體嗎?”

“對,和你的精神體一樣,它還在幼年體。”

“還是幼年體?”陸燼朝訝然,他看了眼櫃子上的白隼,翼展將近半米的身形,竟然還在幼年期?

林嘯鳴:“成年海東青體長可以達到一米多,你可以試試呼喚它。”

陸燼朝試著伸出手,白隼鳴叫一聲,展翅滑行而下,準確無誤地落在了陸燼朝手臂上。

挺沉的。陸燼朝摸摸它後背,相當光滑的羽毛,末端彷彿泛著銀光。鋒利的爪和勾起的喙,羽翎重疊出的層次,深褐色的眼眸,都是野性和美的完美結合。

“好好休息,等捱過這段時間應該就沒事了,我會教你怎麼控制精神力,把自己隱藏起來。你是嚮導的事情一旦被其他嚮導或者哨兵發現,就不再會有正常的生活了。”

“好。”陸燼朝點點頭,對林嘯鳴笑了下,“明明你才是傷員,現在卻反過來變成你照顧我了。”

林嘯鳴擺擺手,他撐著椅子扶手略帶艱難地起身,制住陸燼朝的時候他其實受了傷,糾纏中曾經斷過的左腿咣噹撞在櫃子上,好在不太嚴重。

“家裡還有阻隔石嗎?”

“有,在書房的桌子底下。”

“我再拿一些,你的臥室也得圍起來了。”

林嘯鳴步伐不那麼利落地離開主臥,房間裡只留下陸燼朝一個人,終於安靜下來,陸燼朝閉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氣。

他是個嚮導。

他竟然是個嚮導。

陸燼朝心裡湧上的不是興奮,也不是激動,而是諷刺的好笑。

他從有記憶起就一直是眾人口中的天才,超強的學習和理解能力,以及對情緒的高度敏感,讓所有人都覺得他註定會覺醒成為一個嚮導。

也包括陸燼朝自己。

他總能在旁人情緒低落時率先察覺到,給予安慰,感知到環境中許多旁人注意不到的細節,做出令人驚訝的分析。

哨兵和嚮導的初次覺醒普遍集中在十六歲,但一直到十六歲過去,陸燼朝身上都沒有定點動靜。

身邊人都在安慰他再等一等,就這樣,他等到了十八歲。

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做過太多次精神力測試,每一次得到的答案都表示,他就是個普通人。

說不失望是假的,面對旁人出於善意或惡意的驚訝,他沒日沒夜地泡在實驗室裡,用忙碌催眠自己不去想這些,花了一年時間才慢慢走出來,接受了自己普通人的身份。

——嚮導的稀缺性讓他們註定缺少自由,很難得到想要的生活,可能會在塔的介入下,跟一個不喜歡的哨兵結合。

做一個普通人,其實也挺好。

他不需要成為一個完美的天才,沒有人會是完美的。

陸燼朝最終說服了自己,他放下了很多東西,少年時的爭強好勝被丟到一邊,專注自己,不用太在乎旁人眼光。

只要自己過得幸福就好了。

現在他已經開始享受作為普通人的生活,又來告訴他,其實他只是個覺醒太晚的嚮導?

陸燼朝腦中一片混亂,自我認識和現實之間的巨大偏差讓他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明明少年時最盼著成為嚮導,現在心裡卻只剩下煩躁。

白隼輕輕扇動翅膀,帶起的風喚回陸燼朝的注意,天空中的頂級獵手低下頭,在陸燼朝的手背上蹭了下,如同安撫。

陸燼朝小心將它圈在懷中,他想起來了,很多次他夢見一望無際的海洋,天空中白色的鳥振翅飛翔,找不到歇腳的地方。

他們相互作伴,漫無目的地飄蕩著。

陸燼朝輕輕嘆息一聲,喃喃道:“還好有你陪著我。”

“嗷嗚。”

圓圓的腦袋從床邊探出,雪豹淺藍的眼睛盯著陸燼朝,毛茸茸的爪子試探性地伸出,用肉墊拍了下他手臂,提醒自己的存在。

陸燼朝這才注意到雪豹沒跟著林嘯鳴走,年幼雪豹身體上有淺玫瑰紫色的花紋,相當漂亮,蓬鬆粗大的尾巴正在甩著。

面對野獸明亮的眼眸,陸燼朝不禁失笑,摸了下它的腦袋:“也謝謝你。”

和想象中一樣的毛茸茸。

正在書房搬運阻隔石的林嘯鳴身體一顫,臂彎裡的石板掉下來,差點砸到腳。

他看了眼主臥的方向,蹲下身把阻隔石撿起。

一個突然出現在他身邊的嚮導,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林嘯鳴仍然專心修生養息,整天窩在臥室裡不知道在幹嘛,陸燼朝在醫院裡忙碌,做著一臺又一臺手術,有時會去急診值班。

陸燼朝查了首都星哨兵學院開學的日子,默默等待著林嘯鳴說出就要離開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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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嘯鳴已經徹底從燃血中恢復,他開始鍛鍊,主要加強身體的開發和核心力量。

陸燼朝本來還想和他一起,但大多數時候工作太累,下班回家之後就只想在床上躺著,動都不想動。

針對燃血哨兵的搜查風波已經過去,林嘯鳴也開始跟著陸燼朝一起出門,最常做的就是去附近的超市閒逛。

林嘯鳴還在長身體,飯量非常大,陸燼朝曾眼睜睜看著他一頓吃了七個漢堡,冰箱每次塞滿用不到多久就會空掉,集中採購成了三天就要做一次的事。

今天也一樣,陸燼朝推著購物車在一邊等待,看著林嘯鳴在貨架邊挑選,推車裡滿滿當當的食物讓他有些憂愁。

林嘯鳴吃飯太香,讓他也忍不住跟著吃很多,每天嘴就沒閒著過,但哨兵每天都會高強度鍛鍊,他不是在坐診就是站在手術臺上,根本消耗不了那麼多能量,短短一個月裡,陸燼朝胖了足足4公斤。

“這個你要吃嗎?”林嘯鳴拿了一罐水果罐頭,回頭問。

“買新鮮水果吧,最近的荔枝不錯。”

林嘯鳴點點頭,還是將罐頭放進了購物車:“我吃這個。”

陸燼朝觀察了那麼久,還從來沒在林嘯鳴身上看到過任何屬於十八歲少年的活潑勁兒,對方成熟得驚人,臉上最常出現的表情就是面無表情,還不是故意為了裝酷做出的——林嘯鳴是真不覺得有什麼能值得他情緒產生波動。

林嘯鳴從前是經歷過什麼,才會變得這麼成熟老練?

把東西買的差不多,兩人推著車到自助收銀臺結賬,一個個地將東西放進購物袋。

陸燼朝的通訊器在這時響起,看到號碼的那刻,他臉上輕鬆的表情消失不見。

“喂?”

對面的背景音有些嘈雜:“陸醫生,急診這邊有病人需要手術,您能過來一趟嗎?”

“我馬上過去。”陸燼朝結束通話通訊,深吸口氣。

林嘯鳴一手一個拎起沉重的購物袋,問:“急診嗎?”

“嗯,現在就要過去,你自己一個人回家可以嗎?”

林嘯鳴點了下頭:“可以,你路上慢點。”

在林嘯鳴的注視下,陸燼朝側身從紛紛人群中穿過,快步走出超市,在路邊攔了輛車,趕往醫院。

病人在酒吧醉酒後和人打架鬥毆,被擊打胸部後發生張力性氣胸,送往急診搶救,陸燼朝給他做了手術,等從手術室裡出來,已經是凌晨一點了。

之後就沒了別的事,陸燼朝打車回家,望著車窗外空蕩的街道,疲憊一點點湧上來。

計程車在街邊停下,他悄聲走進家門,房子裡一片漆黑,林嘯鳴臥室的房門半掩著,裡面沒有丁點動靜,這個點他應該早就睡了。

陸燼朝沒有開燈,他藉著窗外微弱的光芒摸索著來到沙發邊坐下,萬籟俱寂,安靜得彷彿能聽到灰塵飄浮又落下的聲音。

寂寞像是隱藏在黑暗中毛茸茸的怪物,默不作聲地窺探,隨時等待著伸出爪牙將他撕裂。

陸燼朝從來沒有這麼清晰地感覺到,原來他一直都是孤身一人。

父親去世後的第二天,他就在河邊撿到了林嘯鳴,從天而降的哨兵成為他情感和生活上某種不可缺少的寄託,彼此照料和陪伴。

等到林嘯鳴離開,就真的只剩下他自己了。

到那時他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再也不會有人和他說話,一起在沙發上看電視,分擔繁瑣的家務,共同去超市採購,冰箱裡的東西可能要一週才能更換一次。

也許還會有人再糾纏他,但不會有身影及時出現為他解圍了。

他會一言不發地度過每個空曠夜晚,像是喪失了基本的語言功能,只有等到第二天上班,才再度開口與人交流。

孤獨是最致命的毒藥。

陸燼朝忍不住深吸口氣,他靠在沙發背上雙眼緊閉,用力捏了捏眉心。

他當初回來南天星是為了陪伴父母,但現在,父母已經都不在了。

很快最後一個陪伴他的人也會離開。

有什麼毛茸茸的東西在他腿上蹭了蹭,陸燼朝睜開眼,雪豹不知何時過來了,腦袋親暱地靠在他腿邊,輕輕嗷嗚一聲。

陸燼朝回頭,林嘯鳴正站在臥室門口,沉默地望著他,微弱的光線自哨兵身後投來,將他身形勾勒出一道剪影。

陸燼朝張了張嘴,一時間沒能發出聲音,他清了清喉嚨,輕聲問道:“還沒睡嗎?”

“在等你。”林嘯鳴直起身不再靠著門框,“快兩點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自從那天陸燼朝被殷齊送回來差點出事後,林嘯鳴每天無論多晚,都會等他到家再睡。

心跳開始加快,手背上壓了雪豹沉甸甸的肉墊,年幼的大貓喉嚨裡發出呼嚕嚕的聲響,午夜裡少年哨兵的出現,衝散了所有孤寂,給了他真正的勇氣。

“林嘯鳴。”陸燼朝叫住了他,林嘯鳴腳步一頓,回頭看去。

“下個月我們一起離開吧。”

陸燼朝出現在哨兵科室時,許雲菲正在收拾辦公室。

“坐。”她放下手裡的資料夾,和陸燼朝四目相對的那刻,就已經明白了來意。

陸燼朝在她對面坐下:“想拜託你幫忙寫一下推薦信。”

“想好了嗎?”

“嗯,你說的對,我不應該浪費自己的天賦,辭職信已經寫好了,待會兒就交上去。”

許雲菲開啟抽屜,從一堆檔案的最底層裡拿出信封:“這個,到時候直接交給招生辦的開爾文·莫姆,他當年是我的學長。”

她一直都覺得陸燼朝會做出最合適的決定,早就把推薦信寫好了。

陸燼朝接過信封,信封考究地用火漆封著,印著嚮導學院徽章的紋路。

“謝謝。”陸燼朝將信封仔細收好,對於那些流傳在醫院的傳聞,到底心懷愧疚,“這段時間真的麻煩你了。”

“沒關係。”許雲菲笑笑,“如果能順利趕上最近一班雲峰星直達首都星的長途飛船,可以先在嚮導學院附近暫住一段時間,每次開學之前學校附近都會舉行很多活動。”

“好。”陸燼朝再次道謝,他站起身,道,“那我就先去遞交辭職信。”

“嗯。”

陸燼朝將辭職信交給副院長,說要辭職時,副院長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副院長將信開啟,匆匆瀏覽開頭,顧不上看完,不解地抬起頭,問:“是哪裡出了問題嗎?如果對待遇或者其他不滿意,可以提出來,不用急著把這個交給我。”

“不是的,我對醫院沒有任何意見,提出辭職是我自身的原因。”

“之前回來南天星是為了照顧父母,現在父母已經不在了,我打算繼續回去唸書。”

“但是小陸你現在的技術已經可以算整個胸外科最好的了,這三年來,你的手術數量和成功率都是胸外科第一,如果繼續幹下去,未來做到我這個位置不成問題。”

“留下吧,小陸,首都星那邊有無數專家和學者,但很少有大拿願意來我們南天星,南天星的醫療水平已經很久沒有過提升了。”

“如果不是你在,胸外那位肝衰竭的小男孩可能需要去另一個星球做移植手術,很多疑難雜症的患者可能會誤診耽誤最佳治療時間,無論是醫院還是南天星的病人,都非常需要你。”

副院長的話相當懇切,他說的不錯,南天星的地理位置讓它註定無法吸引太多優秀的醫生,一個醫學生成長為可靠的醫生需要太多的付出,他們更願意待在能獲得更多回報的繁華星球。

他們好不容易才有陸燼朝這麼一個優秀的醫生,自然不願意輕易將他放走。

是為自己,還是為更多病人?

類似的話陸燼朝已經聽過太多太多,人們以奉獻和犧牲為美德,投去期盼的目光,希望有人能成為他們心目中的“標杆”。

但凡不堅定一些,說不定就會被勸動,可陸燼朝已經下定了決心。

“抱歉院長,我很感謝醫院的栽培和付出,在醫院的三年我過的很充實,同事和領導們對我也都很好。但是我已經下定決心了,這封信是認真考慮了半個月後才交到您手上的。”

陸燼朝深吸口氣,堅定道:

“之前我一直為父母,為家庭做出選擇,而現在我想聽從內心的聲音,真正為了自己而活。”

然後帶著五個碩士在讀的規培生,以查房作為一整天工作的開始。

這些學生年紀和他相仿,有的甚至還比他還年長一歲,好在陸燼朝的資歷和技術足夠讓學生們打心底裡尊重。

八點開始,完成早上的查房已經是十點半,陸燼朝回到辦公室,剛休假回來,醫院沒給他安排手術,下午他要去坐診,晚上同事臨時和他換了班,要在急診值班。

他整理好查房記錄,回答完學生們的問題,中途17號床惡性肺腫瘤患者的家屬過來,他關上門,言辭溫和地說明情況,在對方崩潰的神情中,提出最佳的解決方案。

送走家屬,陸燼朝終於清閒下來,已經是十一點半,現在去吃飯還能稍微午休一會兒。

陸燼朝關上辦公室的門,開啟窗戶,白隼從外面飛進來,站在窗臺上。

陸燼朝摸摸它後背,低聲道:“我下午和晚上都有工作,可能要到明早才能回去,辛苦你待在外面了。”

白隼扇動翅膀當做回應,親暱地用腦袋蹭了下陸燼朝手指。

“去吧。”

目送雲津的身影消失在天空中,陸燼朝關上窗,走出辦公室,來到電梯間,他就要下樓,突然想起什麼,又按亮了上行鍵。

電梯門在他面前開啟,陸燼朝走了進去,按下哨兵科室所在的樓層。

電梯平穩向上,陸燼朝緊張地檢查屏障,確保厚實的壁牢牢保護著精神圖景,不會滲漏出一絲一毫的精神力。

三天裡陸燼朝已經能很好控制住自己了,林嘯鳴說,如果有信心他可以去哨兵的科室試試,也見識一下更多的哨兵和其他嚮導。

電梯停在15層,陸燼朝深吸口氣,邁步走出電梯,剛一來到走廊上,他就看到了一隻從腳邊跑過的柴犬。

這只精神體歡快地在走廊上狂奔,追逐著前方逃竄的虎斑貓,陸燼朝下意識想躲,旋即想到自己是個“普通人”,不應該看到這些。

貓和狗接連從他腿上穿行而過,陸燼朝目視前方,假裝什麼也沒看見,走向診斷室。

一隻猴子從天花板上倒懸垂下,雙手撈著他頭髮,小熊貓趴在窗臺上,懶洋洋曬著太陽。

為了保護哨兵們敏感的五感,診斷室是特地開闢出的一大間靜音室,可以同時滿足二十個哨兵的需求。

輕手輕腳地推開診斷室大門,更多的精神體出現在眼前,饒是做好了心理準備,陸燼朝也忍不住腳步一頓。

黑豹和獅子相互低吼,蜥蜴在牆上爬行,鴿子咕咕叫著,袋鼠和羚羊對峙……簡直就像誤入了動物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