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燼朝坐在長椅上, 排隊待進精神力測試。
昨天他早早就睡下，為今天的入學考試做好最充足的準備，有了在塔內的經歷, 陸燼朝突然太為自己的精神力水平發愁了，反正也會是墊底的水平。
他唯一擔心的只有體能測試。
仔細算算寶來礦場離開還到一週，在m342星球上因為各種各樣願意受的傷還沒完全康復，洗澡的時候還能看到上各處的青紫。
陸燼朝知道體能測試的強度有多大, 自己老胳膊老腿的, 比上這些在聖所就接受著相關訓練的年輕同學們。
測試分批次進, 翠利克斯沒有和他分到同一批, 排在陸燼朝前的是個男生, 嚮導中有四分之三都是女性，於是在一群女孩子中的男生們就非常顯眼。
陸燼朝注意到很多小姑娘都在朝他們這邊看，和同伴小議論著, 主要是在看他前那個男生。
那男生同樣有著舊地時期被叫做“東方孔”標準長相。黑發黑眸，頭髮柔順的搭在額頭上，一副很乖的樣子，正斷在手環的虛擬螢幕上打字。
由於開啟了防窺功能, 看到內容, 只見得他雙手十指飛快。
“下一個，張汲玥！”
突然房間傳出喊, 那男生抬起頭，立刻關掉虛擬螢幕，站起來, 他相當放鬆地伸了個懶腰，臉上帶著無所謂的表情，走進測試間。
他叫張汲玥嗎？
陸燼朝暗暗記住這個名字, 直覺告訴他，能在這種情況下此淡定的除了一點都在乎的學渣就剩下胸有竹的學霸了，而這所學院顯然可能存在學渣。
“那是張家的人吧。”的女生小說道。
“嗯，是張家雙子，張汲陽在隔壁的哨兵學院。”
“今年真的來了好多大家族啊，溫莎家的小小姐是也在我們這一屆？”
兩位姑娘的小話還沒說完，張汲玥就已經測試間出來了，他雙手抄兜，臉上仍然是那副無所謂的表情，目斜視地離開現場。
“好帥啊。”
“醒醒，嚮導和嚮導之間是沒有未來的，他哥和他長得一樣，可以去追他哥。”
“下一個，陸燼朝。”
陸燼朝趕忙起，去到測試間。
他關上門，老師正坐在桌邊，桌子上放著之前在塔見過的水晶球，但同的是，他現在已經再什都懂了。
陸燼朝坐到那把空椅子上，閉上眼，手按住水晶球。
精神力一點點釋放出來，啟用其中的芙蕾雅水晶，透明的晶球開始出現其他顏色，淺淺的黃開始，迅速變濃郁的紫色。
水晶球中的顏色只了短短十秒就徹底定型，聽到老師說可以了，陸燼朝睜開眼，將手拿下來。
老師的神情中他能看出自己的得分相當之高，水晶球顏色的深淺代表精神力的強度，而變化的速度則表示著穩定程度，速度越快，就越穩定。
和前的張汲玥一樣，陸燼朝只了到一分鐘，就測試間出來。
在其他同學驚訝的目光中，陸燼朝前往下一個科目的測試場地，接下來需要進疏導能力的考核。
他們當做實驗品的是哨兵學院的高年級學生，由於嚮導數量只佔人群的千分之三，哨兵數量遠超嚮導，所以才會有那多終都無結合的哨兵。
學院也是一樣，哨兵的招生數量是嚮導的五倍，加上二年級和三年級兩個年級段的學生，足夠他們新生進考核了。
疏導考核的規則很簡單，嚮導需要在規定時間內對哨兵進精神疏導，完數量、完效果和被疏導者的評價都將納入評分標準。
碩大的考核室被分八條賽道，每次由八位新生同時進，高年級的哨兵們在另一端排隊候，陸燼朝登記上自己的資訊，坐在這一場的最一個空位上。
剛剛精神力考核就在他前的張汲玥也和他在同一場，都到這個時候了，張汲玥雙手仍然在虛擬屏上按動，兩耳聞窗外事的樣子。
陸燼朝一時間分清這位重度網癮少年究竟是在玩遊戲還是在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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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燼朝深吸口氣，控制住緊張情緒。
在為嚮導，他只進過兩次精神梳理，一次是在醫院為狂暴狀態的受傷哨兵，另一次就是在前去穆爾基地的路上，為林嘯鳴梳理。
但兩次都是嚴格意義上的精神梳理，急診哨兵因為受重傷屏障相當弱，他毫無阻攔地就進入到其中，而林嘯鳴更是主動為他敞開屏障，迎接他進入機械箱庭。
陸燼朝看了眼排在他這一列的哨兵們，雖說都是高年級的學長，但年紀仍然比他小。
哨兵們的神態都相當放鬆，把這當每半月一次的疏導活動，和緊張兮兮的嚮導新生們對比鮮明。
陸燼朝和張汲玥是這一場中唯二的男性嚮導，老師告訴他們準備開始，張汲玥終於關掉虛擬屏，活動著脖子。
陸燼朝打起全部精神。
隨著老師一令下，計時開始，他們需要在十分鐘內儘可能的完疏導。
陸燼朝的第一個“客戶”是個哨兵學姐，陸燼朝將四根手指禮貌地搭在她手腕上，精神力瞬間進入對方的意識海。
屏障屹立，保護著內的精神圖景，陸燼朝試探著突破，未經結合的哨兵和嚮導之間可能託付全部信任，自我保護的本能讓屏障必然會阻擋嚮導的精神力進入圖景。
陸燼朝記得穆爾曾經教過他，何精神力進攻擊，在星艦上，他曾這樣的方式干擾星盜。
疏導過程中的突破屏障也是相同道理，只是帶著攻擊性，更為溫和，陸燼朝瞅準一個最為薄弱的點，將精神力凝聚細細的一絲，像一根針一樣，向著屏障刺去！
沒有破裂，精神力瞬間和屏障交融，然迅速分離，盡數穿透進去。
陸燼朝來到哨兵的精神圖景，小山坡上立著一座瞭望臺，高臺之下盤踞著許多黑色物質，化植物的形狀，爬山虎一樣順著牆壁向上蔓延，淹沒了整個底部。
雨落下來，帶著大海的氣息。
雨水迅速變大，形瓢潑之勢，沖刷著瞭望塔，攀附在上的黑色植物被生生打落，掉在地上，化一片黑色的汙水，流淌出精神圖景。
很快瞭望塔和小山坡就在大雨的沖刷下無比乾淨，那些雜亂的感官資訊全都消失殆盡。
陸燼朝退出這位學姐的精神空間，他睜開眼，鬆開手，微笑道：“好了。”
就看到對方閃躲的眼神和泛紅的臉頰。
陸燼朝：？
他愣了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為什。
學姐朝他匆忙道了謝謝，迅速離開了，陸燼朝的下個“客戶”站在前，他定了定心神，將剛才的疑惑放在腦，專心處理眼前的事。
海水蒸發，幻化雲，變雨落下來，水最柔軟，最剛硬，最穩定，最變幻莫測，最渺小，也最浩瀚。
那些結硬塊的狂暴因子和雜糅資訊一點點融化、消失，毛線球一樣的線條被理清，而精神圖景中由哨兵們建造起的私人領域也因此變得更加乾淨。
陸燼朝越來越熟練，學長學姐們未經特殊加固的屏障已經完全能夠阻止他，一連幫助了十一二位哨兵。
他的速度實在太快太快，一時間屋子的所有哨兵都在看著這邊，小議論著。
陸燼朝前的隊伍急速縮水，以至於其他賽道上待的的哨兵趕忙過來補充。
還剩下最一分鐘，陸燼朝按上了一個麥色的手腕，但這一次，進入得卻是那順暢。
對方屏障相當堅固，就算沒有刻意加固，也比前的位強硬的多，陸燼朝試了下發現原本的方通，迅速採取了另外措施。
溫柔地，輕輕地滲入，就像曾經對待林嘯鳴那樣。
同於機械箱庭真正意義上的嚴絲合縫，這位哨兵學長的屏障還是有一點點縫隙的，精神力那起眼的地方慢慢滲入，一點點清洗著亂一團的精神圖景。
這位學長的圖景是陸燼朝今天見過的所有人，最混亂的一個。各種亂七八糟的資訊被揉捏明飛物的樣子，在樹林竄來竄去，陸燼朝甚至還感覺到對方在以此為樂。
和林嘯鳴會把它們變零件的舉動有的一拼。
陸燼朝竭盡全力地清洗，專注之中，外界老師宣告時間到的音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他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盡職盡責地儘量幫對方梳理完畢。
終於把最一個明飛物捕捉，看著它一點點融化，陸燼朝松了口氣，疲憊至極，只覺得自己抓了一整場的金色飛賊。
他哨兵的精神圖景退出，雖然疲憊，卻也露出禮貌的笑容：“結束了。”
這時候陸燼朝才看到，他的最一位客戶，正是在昨天有過簡短對話的學生會長，塔夏·沙伊米耶夫。
塔夏將手收回來，整理好衣袖，臉上仍然沒多少表情，對著陸燼朝點了下頭：“多謝。”
“客氣。”陸燼朝放鬆下來，塔夏真的是個很厲害的哨兵，他的精神圖景就能看出來，建設得相當之好，忍耐著此多的感官訊息，都沒有狂暴。
陸燼朝站起，知覺地意識到好像房間的所有人，都在看著他。
陸燼朝：………………
驚訝的，豔羨的，欣賞的，畏懼的……各種目光匯聚，落在他和塔夏上。
包括已經完了測試的張汲玥也靠在椅背上，扭頭望著他，眼中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塔夏對這一切視若無睹，自顧自地整理好著裝，走了。
只留下陸燼朝一個人尬在原地，他下意識地去看老師，那位負責他們級評定的老師正一臉的訝然，低頭看了眼名單，道：
“陸燼朝是吧，過來一下，其他人可以走了，們的績會在明天公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