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燼朝按下心中的疑惑, 繼續下一人的疏導，然一連四次，被他疏導過的哨兵都有類似的反應, 面紅耳赤，呼吸急促。
陸燼朝就算再正直也忍不住開始往哪個方面想了，難精神疏導真的會引起什麼別的反應？
在第四個哨兵離開後，陸燼朝沒有急著叫下一個人, 嚮導也是需要休息的, 在三個小時內完成就好。
趁此期間, 陸燼朝去搜尋相的資訊。
至始至終和他系密切的哨兵就只有林嘯鳴一個, 基本上他所有有哨兵的資訊都是從林嘯鳴中得, 學院裡的嚮導專業課也還沒講到相的內容。
終於，陸燼朝翻過一陣，找到了他想看的東西。
嚮導對哨兵的梳理嚴格意義上來說屬於精神控制, 兩者的精神力在哨兵的圖景中相遇，會出一定程度的交融象，交融程度和雙方精神力的強度有。
這種交融會帶來類似交.合的官感覺，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 大概就是所謂的“顱內高.潮”。
整個過程中, 精神力較強的一方會佔據更多掌控權，陸燼朝因為精神力太強, 單方面將哨兵的精神力捲入了自己的精神力中。
對方的精神力對他來說太弱，他感覺不到什麼，但對於哨兵們來說, 就是根本無法忽視的強烈感受了。
在疏導過程中，越強的嚮導所帶來的感受就越強烈，甚至會從“融合”變成“支配”。
所以在塔內負責進行大範圍哨兵疏導的, 都是一已經結合的嚮導，結合後的精神力就不再會和他人的交融，從根本上扼制了象產生的源頭。
陸燼朝都看呆了，他之前和林嘯鳴一起休息的時候，兩人精神力會因為適配性過高自動融合，確實會帶來一生理上的悸動，但他沒想到……類似的象原來那麼普遍。
他和林嘯鳴之間反應沒有太大只是因為兩人都在控制著自己，融合的精神力只不過是溢散出的微量，至於真正放開了會是什麼情況……可以參考覺醒時直接被引出的結合熱。
這本來應該在聖所的性.教育課上學習的東西，完全屬於陸燼朝的識盲區。
陸燼朝定了定心神，好吧，既然是這樣，那他也改變不了什麼，精神力的強度與生俱來，根本不是他決定的。
就是要委屈被他疏導的人了。
陸燼朝做好心理準備，按下按鈕，系統立刻通下一個人可以進來了。
這位哨兵的精神力要強一，接受疏導後的反應沒有前面的幾個人強烈，只是耳尖有點紅，禮貌地謝過陸燼朝。
陸燼朝含笑地向哨兵點頭，他身為醫生，對這樣正常的生理反應相坦蕩，然不會嘲笑這實際上比他小了六七歲的弟弟妹妹們。
怪不得精神疏導活動在學校裡那麼萬眾矚目，陸燼朝在完全夠理解。
送前六哨兵，陸燼朝終於迎來了他本次梳理的最後一位客戶，金藍眼的少年進來，彷彿每一根絲上都流露出極富涵養的貴族氣息，英俊的面容沉靜，一點也不像前面幾位那樣，滿眼都是好奇的探究。
“您好。”路德維希·伯恩斯坐在陸燼朝對面，報上自己的字，然後伸出手。
陸燼朝久聞路德維希大，但還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他，路德維希身為大家族的頂級哨兵精神力必然不會弱，應該不會出單方面被他席捲的情況，哨兵學院入學測試的排裡，他的分數和林嘯鳴相接近。
嗯，嚴格來說，還是比林嘯鳴稍微差一點點的。
陸燼朝將手按上路德維希手腕，進入他的精神圖景。
下一刻，陸燼朝站在了一片熱帶草原上，路德維希相配合，自動弱化了屏障，讓陸燼朝夠不怎麼費力地快速進入。
伯恩斯家族的精神體是獅，路德維希的精神圖景正好是適合美洲獅生活的環境。
圖景中有非常多的垃圾感官資訊，把原本黃綠色的草原變成了暗色，陸燼朝只是一探，就路德維希這一陣肯定做了大量官抗性訓練，裡面很多垃圾都是抗性訓練裡留下的。
是個努力的人啊。
陸燼朝仔細地進行清理，雨水落下，滋潤著草原。
曉哨向之間精神力會在疏導中融合後，陸燼朝開始留意這點，好在路德維希的精神力真的很強。
路德維希接受他的疏導，卻也不會讓出陣地，兩人基本上處在勢均力敵的狀態，讓陸燼朝放心不少。
土地被滋潤，草葉上掛著晶亮水珠，一切都充斥著雨後的清新氣息，也許還帶著許大海的鹹溼。
陸燼朝沒有過多深入，就在他想要離開結束疏導時，突然感受到了一股相複雜的情緒，正從地面之下緩緩浮出來。
那情緒在雨水的浸潤下蒸騰出，沒有了髒東西的掩蓋，很明顯的被陸燼朝了。
不甘、羞愧和執拗混合起來，中間還夾雜著他難以形容的情緒，變成了複雜的整體，陸燼朝一時間有驚訝，像路德維希這樣頂尖優秀的人，竟然會有這樣強烈的負面情緒？
陸燼朝沒有立刻退出，嚮導做到的不只有清理垃圾官資訊，讓哨兵保持情緒穩定也是很重要的技，一資訊透過情緒，向他傳遞來。
陸燼朝默默地接受，主要是一零散的記憶，畫面一幀幀地呈在眼前。
路德維希出生於伯恩斯家族，從小就被寄託了太多希望，他接受著最好的教育和無數資源的傾注，他也不負眾望地在16歲覺醒成為哨兵，並在八個月後經歷了燃血，精神力等級突破新高，是之無愧的s級。
大家族的年輕一代們不可避免地會被拿出來相互比較，路德維希從來都是有優勢的那個，他刻苦，認真，有天賦，所有時間和精力只用在將自己培養成合格的家族繼承人上。
也許沙伊米耶夫家的塔夏和他力差不多，但對方比他大了三歲，三年，他有信心超過塔夏。
所有事情他都要做到最好，絕不含糊。
不愧是最強的哨兵啊。路德維希聽著旁人那誇獎和後生可畏的讚歎，心中卻沒有多少感覺，彷彿本就應該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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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家人們所期望的那個他。
直到路德維希進入哨兵學院，在入學考核上，遇見了林嘯鳴。
這是一個樣樣都比他強的同齡人。
也許在旁人看來，他只不過以微小的差距失去了第一，但路德維希清楚，林嘯鳴很有可根本沒出全力，兩人之間的差距，猶如天塹。
林嘯鳴是個來自南天星的無之輩，他甚至是個才拿到身份證明的黑戶，根據資料描述，在覺醒之前，他一直生活在落後的礦產星球上。
就是這樣突然冒出來的林嘯鳴，毫不留情地將他擊敗了。
路德維希實並不在意同學們驚訝的呼聲和紛紛議論，真正讓他輾轉難眠的，是在進入哨兵學院後的第一個週末，他回到家中，來自家人的問詢。
父親抬眸看了他一眼，遺傳給他的藍眼睛裡不帶多少情緒，：“你是怎麼輸掉的？”
也許只是無心之言，也不重，卻像一把刺刀一樣，在路德維希心上狠狠扎出一，鮮血淋漓。
他承認了自己的不足，保證會更加努力，父親沒有多言，也不看他，不是否聽到。
於是路德維希離開了。
回到學校之後立刻去參加學生會的第一次會議，他招手讓林嘯鳴坐在了旁邊。
是的，他在格鬥課後主動和林嘯鳴成為了朋友，兩人會一起去訓練，一起在食堂和林嘯鳴的舍友吃飯。
路德維希表得和往常無異，只有他自己，陰暗的情緒深藏在圖景的土地中，從根部汙染著草原。
他明白自己這樣是不正常的，但是他根本無法控制冒出來的想法。
不是嫉妒，是羞愧，動搖和自卑。
別人都覺得他是天之驕，但明明從記事起，他都是被放在最低位置上，被無情審視的那個。
陸燼朝將這微妙的情緒盡數感，他實夠理解路德維希，特別夠理解。
在年所有人都以為他會覺醒成為嚮導，但不管經過多少次測試精神力都是“無”時，他也是同樣的心情。
陸燼朝耐心將這灰霧清理掉，那畫面隨著情緒扭曲著消失了，精神圖景徹底乾淨。
但這都治標不治本。
只要路德維希的心病還在，負面情緒就會不斷產生，甚至他和林嘯鳴系越近，就會越嚴重。
陸燼朝不是專業的心理醫生，正常情況下他不會多管閒事，頂多幫助哨兵消除負面情緒後就默默退出，但引起路德維希如此大反應的人是林嘯鳴。
陸燼朝鬆開搭在路德維希腕上的手，在對方睜開眼時，微笑著問：
“在還有時間，介意和我聊聊嗎？”
路德維希怔忪一下，對於自己精神圖景裡的變化，他一清楚，也就陸燼朝想要和他說什麼。
這實在是太私密的事，甚至相於將他整個人從內部撕開，理智告訴路德維希在就離開吧，但嚮導溫柔的雙眼讓他說不出來拒絕的語。
他抿了下嘴唇，點頭輕聲：“好。”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他嚮導陸陸續續完成了手頭的疏導工作，從隔間裡出來，但作為最早完成六位哨兵梳理的人，陸燼朝的隔間裡一直都顯示著“有人”。
最後進去的是路德維希。
前六位哨兵的疏導只用了四十分鍾，粗略算來，路德維希已經在隔間裡一個多小時了。
什麼樣的情況讓陸燼朝梳理一個多小時？
恐怕兩個人在小隔間裡幹的不光是梳理吧。
不少人都看向這邊，哨向學院的梳理活動被稱作大型聯誼場不是沒有理由的，未經結合的哨兵和嚮導共處一室，還都是兩邊學院頂峰的存在，確實容易讓人忍不住想歪。
林嘯鳴早已結束了他的疏導，一直想等陸燼朝結束，但他等了半個多小時，看到的仍然是隔間緊閉的。
隔間是專建造的靜室，外面的人根本無從曉裡面情況。
這一批次的疏導就要到時間了，在還剩下最後五分鐘的時候，隔間的終於被開啟。
頓時還剩下的人全都齊刷刷地朝這邊看來。
路德維希推著陸燼朝的輪椅出來，嚮導放鬆靠在椅背上，不剛才是不是說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眼瞳中還帶著笑意。
最最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素來一絲不苟時刻將形象保持在最佳的路德維希，耳尖竟然有相明顯的泛紅。
眾人：……………………
林嘯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