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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中篇 回到國內

二零一四年十一月十七日星期一多雲

經過一夜的飛行,早晨八時多一點,我們順利到達浦東機場。一進入機場,感覺我是進了宮殿。紐西蘭的機場和浦東機場相比,就像一個是現代化的高樓,一個是普通民房,懸殊太大。心裡隱隱產生了作為一個中國人的自豪感。但一走出機場,這種自豪感馬上就打了很大的折扣。天空灰濛濛的,腳下的水泥地上,總是很髒,痰跡隨處可見。

回到我們家所在的小城市後,急忙不停地環顧四周,有些失望地自嘆沒有多大的變化,髒亂差的感覺太明顯了。路邊的綠化樹的葉子上,蒙著厚厚的一層灰。到了我們住的小區,綠化地全被鏟去,變成了停車場。放眼四周,看不到一片草地,給人以強烈的壓抑感。此情此景和紐西蘭相比,落差太大太大。感受最深的還有,空氣真的很差,好像自己始終在呼吸著充滿灰塵的空氣,不知不覺地就想著要輕輕地呼吸,想以此方法少呼吸點灰塵。其實這是不可能的,但潛識讓我作出了這樣的表現。

二零一四年十一月二十七日星期四中雨

回到中國的家已經十天了。家裡因為長期沒有人住,有好些地方的裝璜已經壞了,我自己動手一一進行了修理。儘管我的妹妹們幫我打掃過衛生了,但她們只是打掃了一下表面,角落裡,櫥櫃裡等等的地方太髒了,我們倆口子整整忙乎了十天,今天才算基本恢復了我的家的原貌。

這些都還是小事,反正在家沒有事,慢慢忙著吧。讓人不快的事是。回來就受了兩個氣。一個是被騙了,我早晨聽廣播,聽信了上面的廣告宣傳,買了一個平板電腦,廣告上承諾是七天包退,所以我放心地買了,收到貨後,發現沒有發票,和市場上同類產品比,價格完全也不是廣告上說的比市場價要便宜很多,而是和市場價差不多,我去電話詢問情況後發現不對勁便要求退貨,對方推脫說有什麼問題可以換一臺,退貨他沒有這個權力,讓我等電話,說會有專人和我聯絡,等了幾天不見人聯絡我,我知道被騙了,就又去電話索要發票,對方答應得很好,說七天後會寄給我,七天過去了,又去電話問寄出了沒有,對方答應得也很好,說:現在電話很忙,等會兒我們的工作人員會給你電話的。結果是一直沒有人給我電話。我感嘆,中國之聲怎麼會讓騙子毫無顧忌的做廣告呢?我是個有幾分警惕心的人,這次受騙完全是出於對中國之聲的信任。看來,到目前止,在國內還是對任何組織和個人都不能完全相信。

第二個氣是,我們出國前把我們的保險繳納方式全都改成了從銀行卡上自動扣款,回來看到太平洋保險公司一封信,說是我們已經兩年沒有繳納保險費了,我們就去太平洋保險查核,結果是他們自己的工作出錯了,答應讓我們補繳,不會影響我們的任何利益。可是到了第二天,麻煩事來了,打電話對我們說,要求我們提供當時銀行賬上存款額證明。天下哪個這個理,明明是他們的錯,還要我們提供這個提供那個,我沒有答應,要求退保,到目前止,對方沒有給予任何答覆。

今天上午去了一趟市政府。新的市政府修建好後,我還是第一次去,果然富麗堂皇,進門要出示證件並登記,這讓我想起我去紐西蘭國會大廈參觀的經歷,很有幾分感慨。

不過,還是開心的事多,和家人們在一起吃飯喝酒聊天,別提有多開心了。長輩們見我們回來,一個勁地擁抱我們,我們很是感動。下面我要通知我的同學戰友朋友了,很想見到他們,可以想像得到,一定是接二連三的喝酒敘舊打撲克。這種愉悅,在異國他鄉是絕對享受不到的。

物價相差總體看來很大,衣服價格大體相當,蔬菜價格相差就大得很了,大白菜紐西蘭是4新元一棵,這裡是人民幣6角一公斤,西紅柿紐西蘭最貴時是10新元一公斤,這裡是人民幣6元一公斤,雞蛋紐西蘭是約0.2新元一個,這裡約是六到七角人民幣一個,大米、麵粉價格相當,蘋果、香焦價格幾乎是一樣的。房價我所在的市和惠靈頓相差不大,國內會貴點,但紐西蘭的地租是月月收的,年繳比例約是房價的百分之一左右,這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今天中國銀行的人民幣兌新元的匯率是4.85:1)。

二零一四年十二月五日星期五多雲

今天去上海辦事,在虹橋站下,辦完事後,在上海站買票回來,不想因為是週末,動車票售完了,我只好買了快車票回來。現在的快車條件比起動車來,差很多,不過還是有很多人乘坐,可能是因為票價低的原因,也可能是因為和我一樣,買不到動車票,只能坐這車,不然你就得在上海過夜。

上海站現在安檢非常嚴格,進售票廳都要安檢,買好票進站時,還要出示身份證和火車票,並且要登記,這可能是因為反恐形勢嚴峻的原因,但對於旅客來說,真是不便,尤其是在進站時,很多人都手裡拿著很多東西,這時要你出示身份證和車票,實在是有些覺得兩隻手不夠用,稍有不慎,還有可能會丟了車票或身份證。我不知道是不是該這麼做,反恐就真的到了非要這麼做的嚴重程度了?如果是,倒也無可非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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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四年十二月九日星期二多雲

冷空氣不斷,前幾天下了雨,空氣好了起來,環境也乾淨了,所以心情也好了許多。這些天除了忙於家裡的事外,就是會親朋好友,說白了就是吃飯喝酒,已經連續二三次喝多了,不過沒有醉。如果以我以前的酒量,喝這麼多的酒應該醉了,這兩三次沒有醉,可能是因為回國會朋友心情好的原因。

每次喝完酒後,如果沒有喝多,內心裡就會不斷感慨,還是生活在生我養我的土地上好,多親情呀,多開心呀。不過當喝多了,身體產生了嚴重不適時,就會抱怨,哎呀,這人情味重其實是個大負擔呀,覺得還是紐西蘭好,山美水好人情淡,走到哪兒沒有負擔。從這點的回顧中,讓我看出了我自身賤的一面,總是想周圍的因素隨著自己的喜好變化,這怎麼可能呢?臭,自己的秉性真是臭。

二零一四年十二月三十日星期二晴

回到家鄉已經一個多月了,手頭上的事也做的差不多了,身心上有了幾分輕松感,特別是該喝的酒已經喝得差不多了,更是覺得很是愉悅,不過,讓我一個月沒有會朋友喝酒,可能又要覺得憋得慌。

回來這麼多天還有了種處處被人管著的感覺,無論你做什麼,無論你走到哪裡,都不能不帶身份證。如果你不帶這玩藝兒,那你就什麼事也辦不成。走到街上,到處都是管理交通的警察、協警,可交通秩序還是很亂。政府工作人員管理百姓,那是非常的有辦法,但要讓他們去管企業,管社會秩序,管市場亂相,管****隨處可見的問題,管假冒偽劣產品到處可見等等的問題,他們一個個都是懶懶散散的。比如,我曾打電話舉報賣給我平板電腦的企業偷漏稅的事,那個難呀,讓你無法想象,不是電話怎麼打也打不通,就是佔線,再不就是告訴你打另一個電話,打了另一個電話,又說你說的這個企業不歸他們管。等等等等,不想多細說了,要想把這事說清,得用很多文字的。但願我的國家能一天天好起來,回來這麼多天,對此我很有信心。因為這一屆中央領導人都是想為人民服務的人,是敢於擔當勇於開拓的人。

感謝上帝,回來後,天氣一直不錯,霧霾也不重,這比我想像的要好多了,幸運。

二零一五年二月十四日星期六晴輕霾

由於酒喝的多,胃病犯了。

沒有幾天就要過年了,這幾天來,天天盤算著這個年怎麼過,要請哪些人吃飯,要買些什麼東西,要送哪些人禮,要包多少紅包,等等。計劃好了的事是,年三十把長輩們請過來和我們一起過年三十,爾後再找一個時間把我的姐妹們一共十幾個人請到家裡來吃飯。其他的親戚就視情況而定了。這樣的安排還算好,工作量不算大,不會太累。

二零一五年二月十九日星期四晴

今天是大年初一。

昨天大年三十,我們把我的老母親和嶽父母請到家中吃了團圓飯。三位老人都是八十以上的年齡了,飯吃的不多,酒也不能喝,全家人只吃了點封缸酒,但三位老人還是挺開心的。過程中雖然沒有人哄酒,氣氛也說不上熱烈,但那種親密無間的感覺始終掛在每個人的臉上。

下午出去走了走,街上行人稀少,車輛也不多,好清靜呀,大商場幾乎都開門營業,我們進去逛了逛,商品和節前一樣的多,價格比前些日子還要便宜,購物的人很少。我和妻子後悔,真不該在節前去買東西,擠得夠嗆不說,還貴,以後過年時完全可以隨時需要隨時去買,不需要有提前量。

二零一五年三月六日星期五多雲

今天是農曆正月十六,昨天是元宵節,晚上在小妹家吃飯,全家人除了在國外的都到齊了。老媽沒有來,因為是晚上,年齡大了,不方便,沒有叫她。

按照中國的習俗,羊年春節就算過完了。在整個春節期間,我們家辦了五桌飯,一共請了33人次來家做客,我們出去吃請三次,去外地省親一次,送出紅包六個(給長輩的錢不計,因為他們不收),包括剛回國時給的四個,一共給了10個。總的感覺,赤年是熱鬧,不過還是有點累。記得去年在紐西蘭過年,就自家人加上外甥的倆口子,一共五個人吃了頓年夜飯,後來又請了我打工公司的北京老闆一人小酌了一次,很是清靜。

二零一五年三月二十六日星期四多雲

今天是父親去世三十周年紀念日,我們全家人凡是能去的人都到了父親的墓地,按照當地習俗(可能不完全符合當地習俗),掃了墓,上了恭,燒了紙,磕了頭,放了響炮。如果是在惠靈頓,想做這件事就做不成了,這是生活在故土的絕大好處。

在惠靈頓時,遇有中國傳統習俗的節日,我們都過。去年年三十中午,我就為父親燒了紙。不過在惠靈頓是買不到草紙及冥物的,我只能用普通白紙替代。燒時還要特別小心,因為如果煙大了,被別的人看見了,一報警,我的麻煩就大了。只能一點一點的燒。

二零一五年四月二十五日星期六睛

中午請兩個戰友小聚,晚上戰友請我大聚。他們叫了一大桌人,多數是我不認識的人,也都是官場上的人,喝了很多酒。我很感謝他們對我的重視,但內心裡卻十分不悅,因為酒桌上的那個氣氛我受不了。第一,和不認識的人在一起喝酒實在是喝不出酒味,他們看在我戰友也是他們的領導的面子上對我很熱情,可惜他們越是熱情我越是覺得渾身不自在。第二,他們相互間的關係表面上很緊密,明眼人一看便知是相互利用逢場作戲的內在需求在起著關鍵作用。第三,幾乎人人都是很虛偽的,相互吹捧,投其所好,實在是有些讓人肉麻。

我離開中國雖然時間不長,可能是因為我原本對這些現象就不屑,加之在紐西蘭呼吸到了一些新空氣之故,現在對這些社會現象的排斥反映就更為明顯了,實在是無奈,只能默默地承受著,如果說了,一定會招到戰友們的恥笑。回到家後我暗暗地盤算,假如以後再遇上這樣的飯局邀請,我該怎麼推辭。

二零一五年五月一日星期五睛

今天是勞動節,由於股市好,今年春天還沒有出去踏過青,今天雅興,和老婆去出去玩。

公交很方便,但很擠,用了五十分鍾時間我們到了這個江中小島上。途中一直是站著,加上擠,所以還有點累。

這個小島位於長江中間,原來是個鄉,現在與另一個鄉合併了,整個島上只有三千多人,有些僻靜,這正合我們的味口。下了車後,我們無目標地到處走,走到了長江邊,只見江面上百舸竟流,江水東去,百舸東來西住,很是壯觀。我們邊走邊不時找村民們交流,瞭解當地情況,還採了不少蘆葦葉,老婆說回來包棕子吃,心情可謂好極了。這讓和聯想到了在紐西蘭的情景,如果是在紐西蘭,同樣的境況下,我們可就慘了,語言不通,一定是寸步難行。記得我們在紐西蘭時,出門一定要拉著兒子同行,從來不敢亂走。實在悶得慌了,就在自己家附近走走。在遊玩中,我不止一次地感慨,還是生活在自已的家鄉方便啊。

中午在鎮子裡找了個小飯店,點了一道江鮮小雜魚,一道地產紅燒豆腐,一個青菜湯,一共66元錢,吃得非常舒服開心。美中不足的是,大江兩岸,霧霾沉沉,好端端的江山被霧霾壓得直不起腰,亮不開臉,不知哪天才能改善呢,我祁禱,求上帝恩賜我的家鄉。

二零一五年五月八日星期五中雨

今天中午我把幾個請我吃過飯的老朋友叫到一起聚了一下,到此止,我回國後朋友間的在飯局上的人情往來算是結束了,我不欠這方面的人情了。吃完飯後覺得很是輕鬆,下面要集中精力開始考慮其他的事情了。

算起來,回國已經整整半年了,用了半年的時間才把必須應酬的飯局應付完,時間真是不短。不過這也合乎情理,一是大家都有事,常常想聚卻不是缺張就是缺李,二是大多是和我年齡差不多的人,也不能高密度地吃喝。這樣張弛有度地相聚,很合大家的味口,挺好。今天大家都很高興。我總結了一下,把這樣的相聚稱為“中老年情緒營養補充會。”

二零一五年五月二十三日星期六睛

早晨上路,乘高鐵去北京辦點私事。這是我第一次乘高鐵去北京,也是我第一次在白天坐火車去北京。沿途我貪婪地吸收著這一千多公裡的路邊風光。多美的景色呀,一會兒平原,一會兒高山,一會是長江,一會兒是黃河。樹木的名稱不停地換著,農舍的風格一幕幕地在變化,城市裡是清一色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高鐵站是一個比一個美的有頂式站臺。整個行程才四個多小時,真可謂飛速,記得我以前坐火車去北京要耗時整整一個晚上的。車廂內設施也很漂亮整潔,體感非常舒適,比乘坐飛機感覺上要好很多。我感嘆,中國的現代化時代到來了。但是我同時也感嘆,多好的江山呀,可惜呀,真是可惜呀,這一千多裡的蒼穹下,統一地被霧霾統治著,使整個天空幾乎看不到一絲那引人入醉的藍色,前眼灰塵塵,左眼黃蒙蒙,右眼白茫茫,後眼看不到,不過也一定和能看見的一樣。真不知道哪年哪月當我再重複這趟旅行時,映入我眼簾的是綠水清山一望千里,藍天白去展眼無邊。我渴望。

二零一五年六月十四日星期日睛間多雲

市作協組織採風,剛好是去我的出生地,我非常高興地參加了這次活動。

還是四五年前回老家的,那是專程去為爺爺奶奶掃墓的,時間很倉促,來不及在家鄉多看看。這次去採風,讓我看到家鄉的變化。記得前些年回去時,儘管也看到了一些變化,但總覺得變化不快,所以,每當有人問我是什麼地方人時,我總是加上贅語:窮苦的地方**。這次去看了後,我最大的感受是,我的家鄉現在不窮了,交通和通訊和發達地區沒有區別,有了現代化的大型國企。人民的生活水平提高得非常快,這從農民的住房可以看出來,以前的茅草屋已經絕跡,取而代之的是磚瓦房,還出現的不少小洋樓,我的內心非常自豪,提醒自己,以為再回答我是什麼地方的人時,一定不要再加上贅語了。

記得在紐西蘭時,每當寂寞時,每當家鄉傳來什麼資訊時,心裡就會產生些許鄉情,雖然我沒有葉落歸根的想法,但這份鄉情在心裡已經扎了根,出國,就意味著鄉愁的加劇呀!在採風的過程中,我心裡湧出這樣的想法--血由哪片土地潤養而生,就應該與哪裡的水土相生相滅,如果誰想改變,那你就準備接受煎熬吧。

二零一五年六月二十日星期六睛間多雲

今天是端午節,全家人集中在姐姐家聚餐過節,非常熱鬧。大家邊吃邊討論一個問題:外甥女要找對象了,找哪個行業的人呢?大家七嘴八舌,有的說找公務員,但馬上就有人反對,理由是現在當官的道德底線都已失去,想在這個隊伍裡找一個可靠的人,可能難。再說這個職業是個前景不被看好的職業;有人說找知識分子好,相對純潔些,但馬上也有人反對了,理由是,現在的知識分子非過去的知識分子了,教師隊伍裡靈魂骯髒的人還少嗎?說來說去,不知找哪個職業的人好。最終的結論是,不管找一個什麼職業的人,基本要求是,這個人要有責任感,要忠厚可靠。可是馬上又有人說,現在這樣的人可是難找了,人心普遍都花掉了。我對大家的說法很有同感。這些年來,人心不古,道德滑坡,唯錢是舉,十官九貪,不給好處你很難辦成任何一件事,社會風氣已經到了極為惡劣的地步。如果說要搞一個改革開放給中國社會帶來了的副作用是什麼的排名的話,我認為,這應該排在第一。我認為,這是在挖我們中國民族的根基呀。為什麼會出現這個後果,根本原因是無能的領導搞壞了黨風政風。民間哪一個壞風氣不是從政府部門開始的?拖欠農民工工資是,拖欠工程款是,放空炮不講信用是,貪汙**那就更是了,不管什麼人一旦當了官,就不擇手段地往上爬,不擇手段地撈取好處,不擇手段地欺壓百姓,有這樣的政風,民風能好起來,那真成了怪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