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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莫名的歉意

我一個人坐在病房裡,看著吊瓶裡的藥水一滴一滴的流入唐果的靜脈,周圍很安靜,我幾乎感覺能聽得到水滴聲。我雖然坐著不動,但是心理卻煩躁的很,總也說不上來。NND,我到底在煩些什麼啊,嘴唇嘗到了一絲血腥喂,靠,我怎麼把嘴唇給咬破了!

瞄一眼唐果,一時半會也不會醒,點滴最起碼掛一個多小時,出去走走吧…心中一煩悶,就想抽菸,往口袋裡摸索著,突然看見醫院大大的禁菸標誌,只得悶悶的把香菸塞回了口袋裡。

我怎麼走到這裡來了,抬頭一看,心理諮詢科。我到這裡來做什麼,也許進去晃晃也不錯…呸這個理由真爛!可是腳還是不自覺的跨了進去。

專家門診室的門開著,我站在邊上,腳步猶如千斤磐石。進去…不進去…進去…不進去!靠,必須進去,必須讓蕭穆看看唐果,如果他是怨氣纏身,我豈不是離死不遠了!對對對…要找蕭穆!

這個理由夠充分,我憋著一口氣,硬著頭皮跨了進去。

蕭穆手中拿著一份病歷卡,正在看。好像沒有看到我進去。

我頭皮有點發麻:“你…”

他好像沒聽到,一直在看手中的東西。

我憋了半天,還是半句話沒說出來,整個人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算了,根本不知道要說什麼…還是走吧。

剛一轉身,背後卻傳來一個低低的聲音:“找我?”

這陰森森的聲音,嚇了我一跳,頓時傻笑:“哦,呵呵,沒事沒事。隨便走走!沒事,走了走了!”我真想抽自己一嘴巴。

“進來。”

我一愣,繼續傻笑:“哈哈,沒什麼重要的事,您忙您的。”

“進來。”

我的笑容頓時僵硬,還是裝的萬分瀟灑的樣子,走了過去。

蕭穆手指交叉的擱在桌子上,神色嚴肅的很,眯著一雙狼眼直視著我。

“幹什麼啊,張針眼啦。”我無聊的幫自己打著哈哈,臉上的笑卻越來越不自然了。

“這個…周閔浩突然失意了!這是你造成的,你弄亂了他的腦袋。我從垃圾箱裡把他撿回來的,他現在住在我家,不過他有付房租,你明白嗎。我是他的房東…這個,我雖然現在是女孩的樣子,可是我的本質是個男人,你明白嗎?…不明白…”靠…我為什麼要說這些奇怪的話,什麼亂七八糟的,我自己都不明白,怎麼指望他明白。

“你想和我解釋什麼?”

“解釋我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白痴!NND!”我氣的一下站了起來。

“周閔浩的事,你怕我不高興。你覺得對不起我?”蕭穆挑著眼睛看著我,眼神分明含著一絲笑意。

“呸…做你的春秋大夢!”我頓時氣得要死:“你爺爺我,這輩子再見到你,我就見一次打一次!靠!”

蕭穆卻笑了,看著他的臉,他居然還笑,我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他怎麼了,被我嚇得抽風了,不至於吧。

“你別動,”蕭穆站了起來,朝我走過來。

“做什麼?”我頓時警惕起來,他想揍我嗎?

“別動,”蕭穆居然伸出雙手,輕輕的抱了我一下,我渾身像觸電一下僵硬:“你要說什麼,我知道了。你做的很好…”

推開他…推開他…我腦中警鈴大作!可是手卻跟不上反應。

“不要推開我,拒絕我,我就殺了鬼子!”我渾身一寒,他居然猜的到我的想法。靠,用這種損招,你遲早會遭報應的。

四周安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蕭穆環抱著的雙臂漸漸收緊。我又聽到了那個熟悉而平穩的心跳聲…過了多少時間?不知道…腦子一片空白,都是蕭穆的氣息。

我再次端坐在蕭穆面前,我幾乎糗的抬不起來!自己居然被男人抱著,而我的身體還是米素的…唉,說不清楚了!現在米素早就是蕭穆的女人了,和我唐寶沒有關係了。

“你說周閔浩失去了記憶?”蕭穆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神情依然一派淡定。

“恩,那天叫你刪除他的記憶,你水平不到家!現在他該記的沒記住,不該記住的,全留在他腦袋裡!”

“哦?”蕭穆一副略有所思的樣子:“這樣的話,我到要會一會他了。”

“什麼意思?”

“事情變成這樣,我會去查,有了結果,我會告訴你。”

“那唐果…”

“帶我去看。”

我把蕭穆帶去看唐果,這小子已經眯著眼睛漸漸醒過來了。一見到我就把胖乎乎的小手伸了過來,我拉住他。

蕭穆站在我的身邊,唐果見到他以後明顯的臉色一溫,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張著嘴巴就要哭出來了。

蕭穆向前一步,閉上眼睛,雙手瞬間在胸口結了一個印,一張銀白色的網,一下籠罩在唐果身上。唐果愣住了,眼淚依然掛在臉上,呆呆的看著蕭穆。

“蕭穆,你這是…”

“我的封印可以暫時封閉他怨氣的生長,”蕭穆看著唐果:“唐寶,你先出去一下,有些事情,我想單獨和這個小孩談一下。”

我想了一下,蕭穆既然已經封印了唐果,就應該就不會再攻擊他了。我忘了唐果一眼,走出了病房。

隔著結實的木門,我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我還是不放心,隔著玻璃瞧瞧望著裡面。只是蕭穆的嘴唇一張一合的動著,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倒是唐果,突然從床上爬了起來,握著拳頭,不住的點頭,一臉崇拜的看著蕭穆。這蕭穆…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唐果要手術完畢要一個星期以後才能出院。

唐果手術的第二天,我一下課就往醫院裡跑,一進門就嚇了一跳,唐果看上去像個初中生了。圓嘟嘟的臉蛋不見了,已經開始有點男性的輪廓了,他一見到我,臉上就笑開了。

突然面前一陣強光一閃,我用手擋住了眼睛。

“小姐,請問一下,您是周閔浩的朋友嗎?”

“周閔浩先生是否昨天到過這裡?”

“您是姓唐嗎?你是學生還是上班族?”

“請問您和周先生是什麼關係?”

周圍一下湧上來幾十個人,閃光燈噼裡啪啦的閃個不停,我感覺幾乎要窒息了。

“小姐,請您談一下吧…”周圍十多個話筒同時遞了上來,比菜市場還吵鬧。

“夠了,我不認識什麼周閔浩,你們搞錯了!走開,我是探望病人的。”

“唐小姐,這裡有幾百名護士都看到昨天周先生和您在一起,您就說一下吧。”

“您來探望病人嗎?病人和周先生是什麼關係?誰是病人?”記者們開始蠢蠢欲動,然後黑壓壓的一片朝唐果湧了過去。

“你們做什麼,快給讓開!”我一下衝動起來,撥開人群,衝到到唐果面前:“他昨天剛開過刀,請不要打擾。”

“剛開過刀?請問是什麼病症呢?”

“周閔浩先生和你是什麼關係?他送你來的嗎?”

“請你談一下吧,你對周先生的看法吧。”

…我腦袋一片哄哄作響,氣的我熱血沸騰。這些個白痴記者,能不能揍?靠,我忍不住了,一個上鉤拳會過去,卻突然打了個空,差點沒摔在地上。

怎麼回事,滿滿一屋子的人全都不見了。我呆呆的愣在那,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滿然轉頭看著唐果,只見他一臉嚴肅,雙眼散著翡翠般的光芒。

“唐果,是你嗎?”我急忙衝過去,“是你把他們弄走的?你把他們弄到什麼地方去了?”

“他們太吵,我討厭,”唐果皺了皺眉:“我把他們移到醫院門口去了。”

我下巴差點脫臼,唐果居然那麼厲害!好幾十個人,說移就移。不對不對,要是那些人反應過來,一定以為活見鬼了,會不會聯絡國防部來,派上幾十輛坦克來捉妖啊!

我一反應過來急忙往外衝,迎頭撞上了一堵軟牆,我頭暈眼花。

“以後要投懷送抱之前說一聲,不必那麼急。”

“靠!你小子不長眼睛啊,”我捂著鼻子,瞪著蕭穆。

“我長著眼睛,看到醫院門口幾十個人拿著攝像機和話筒躺在地上。”

“啊!”我一下急了,“怎麼辦,他們會認為唐果是個妖怪。”

“現在想到我了?”蕭穆挑著眉毛,一臉不屑的跨進病房,來到唐果身邊:“小子,魔法不能亂用。你會給我添麻煩的。”

“我只是不想看見他們在我面前吵吵鬧鬧的,”唐果皺起了眉頭。

“這次的事情,我已經幫你解決了。要是下次再發生類似情況,我會處置你,你明白嗎?”蕭穆冷冷看著唐果。

唐果低著頭,皺著眉頭固執的不說話。

醫院走廊中

“今天你不是不用坐診麼,怎麼會在醫院裡。”我兩手隨意的插在牛仔褲口袋裡。

“你怎麼知道。”

“你的專家門診只有週一和週三的下午才有。醫院門口有出診表。”

蕭穆看了我一眼,沒有回答,兩個人沒什麼目的性的繼續往前走著。

“這兩天,你跟著我吧。”蕭穆淡淡的冒出一句話。

“什麼?”我有點莫名其妙,眼角卻突然飄過一個熟悉的身影。這不是那個白蓮雪小姐麼?只見她刷白的臉色,神色驚慌的從走廊裡穿過去,迎面撞上了一個護士,正在連聲和對方賠禮道歉。

“這不是那個白小姐麼?才一天沒見,怎麼氣色差了那麼多,”我看著她渾身緊張的離開了。

“所以這兩天你跟著我。”

“什麼?”我瞪大了眼睛,有些會意了蕭穆的意思:“你是說,她…是被冤魂纏上了?”

蕭穆遠遠的看著白蓮雪遠去的背影,默不做聲。

“你的意思是,那個冤魂找上的是我?”我手腳有點發涼。

蕭穆點了點頭。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鬼,我的確害怕。可是,此刻的心情,卻並非害怕那麼簡單。蕭穆,他是要幫我嗎…

“蕭穆,我從唐果身上,又得到了一個魂魄。我現在是不是能變回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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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穆的眼中突然閃過一道寒光,看的我嚇了一跳:“怎麼…”

“沒什麼,”蕭穆看了我一會深深吸了一口氣:“你要收集到一魂兩魄,才能變回原來的樣子。你從鬼子身上得到的那個是地魂,你現在有兩魂一魄,還差一魄。”

我不由露出了微笑,還差一魄,太好了,馬上就能變回男人了。VERYGOOD!

蕭穆看著我,神色很複雜,不過我懶得去想。哈哈,只要老子我能變回男人,什麼都好!

周圍走過去兩個小護士,小聲的在議論著什麼,看上去神色很凝重的樣子。

“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太嚇人了。”

“是呀,好像是什麼動物做的。”

“可是值班的大叔說什麼也沒看到啊,院長都火了。”

“你說會不會有什麼動物住在裡面啊?”

“別說了,別說了,我都起雞皮疙瘩了。”

她們看到蕭穆和我站在那裡,立刻收住了聲音,對著蕭穆輕輕一笑:“蕭大夫,你好。”

蕭穆點了點頭,一句話都沒說就往前走了。

“哈哈,別怪他。他就那副死人樣,”我抓著腦袋,緩解著尷尬的氣氛。

“沒關係,蕭大夫就是這樣,我們習慣了,”其中一個護士小姐笑了笑。

“恩,他越是不說話,我們就越是喜歡他!”另一個胖一些的,更是笑得捂著嘴巴:“太酷了!”

我頓時一滴冷汗,現在的人原來都那麼賤。

我快步跟上蕭穆,“喂,她們在說什麼?醫院裡跑進動物了嗎?”

“是停屍房。”

“啊…”我瞪大了眼睛。

“這兩天,停屍房病人的遺體,很多都遭到破壞。好像是被什麼動物咬破了肚皮。”

一股噁心的感覺立刻湧了上來:“那…是冤魂幹的?”

“唐寶,今天晚上我們親自走一次吧。”

“去哪?”

“白蓮雪的家,等著鬼找你。不如親自去拜訪,掌握主動權。”

“…”呃…去找鬼。我的神啊…

“你不敢?”蕭穆瞄了我一眼,見我一臉的苦相。

“沒那回事,這世上讓我怕的東西還沒生出來呢,”我憋著一口起,挺了挺胸。

蕭穆輕輕一笑,“好,凌晨1點,我在你家門口等你。”

“我又不是女人,我自己去,不用你來接!”

“自己去?你知道白蓮雪家在哪裡?”

“呃…”我一下喪了氣。

“1點見,”說著他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自顧走了。

唐果吵著鬧著要回去,不過這小孩也到好打發。我早知道他出唱這一出,於是問王燕討了一副1000片的拼圖。這小家夥一看就迷上了,現在正傻裡吧唧的一個人在醫院裡奮鬥呢!

看著唐果已經沒事了,我陪他吃好晚飯,便回家了。開門一看,家裡沒人。我在房間裡溜了一圈看到桌子上一張字條。

唐寶:

我接到徐達電話,他說今天公司替我買了一首新的歌,我要看一下。我晚上可能晚點回來,你要記得吃晚飯。如

果太晚,不要等我,早些睡覺。徐達說錄音室裡不能開電話,我調成靜音了。你有事,就發短訊息給我,我每過15分

鍾就會去看一下的。

閔浩

我心裡有些發熱,這傻小子,笨的真夠可以的。唐果開刀的那天,我弄到挺晚才回到家裡。回家一看,周閔浩躺在沙發背對著我。我翻了翻抽屜,一分錢也沒少,這傢伙根本沒吃過東西?我皺了皺眉,不過看他好像已經熟睡了,我也就沒叫他。今天到好,自作主張的開始關心起我來了…真是,笨蛋…我扔下字條,心裡有些發酸,不再去看。

死熬活拖,好幾次差點睡著,好不容易等到了凌晨1點。這蕭穆約的時間還真好,我會不會抓鬼抓了一半直接睡過去!還有這周閔浩,怎麼還不回來了!

我買了一份肯德基全家桶,放在桌子上。邊上放著一張紙上,寫著大大的兩個字:宵夜!周閔浩回來應該看的到吧。

我帶上鑰匙,錢包和手機,走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