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阿貓被人打了！還被開除了？”當陳查理得到這個訊息之後，驚得差點連咖啡都噴出來。
陳查理是個夜貓子，往往喜歡晚上瀟灑，白天起床很晚，中午飯當做早飯吃。
前天在對話中陳查理就發覺那個紫羅蘭看自己眼神不對，女人心海底針，陳查理又混跡歡場這麼多年，把女人心思摸得透透。
所以在紫羅蘭沒甩掉他之前，他第一時間把紫羅蘭給甩掉。
按照陳查理的泡妞理論，在妞不看好你之前，就要甩掉，免得丟人。
所以此刻能夠陪同陳查理一起飲咖啡的是另外一個女人。
不過這個女人的“廚藝”並不好，連“雙包夾腸”都做得好失敗。
此時陳查理拿著電話，有些不知所措：“事情怎麼會搞成這樣？阿貓現在怎樣？”
“貓哥現在在醫院，傷勢很重！”電話那頭，陳小貓心腹強仔說道。
“我這就去看看他！讓他好好治病！”陳查理放下電話，心焦不已。
他心焦的不是陳小貓被人打，而是心焦陳小貓會不會帶著歌舞廳那幫姑娘離場。
“吶，給你多一些時間好好學習廚藝，等我回來給我做份大餐！”陳查理指了指餐桌上那烏漆嘛黑的早餐，“我現在去醫院辦事兒先！”
……
春風醫院。
醫院來人來人往，看病的人很多。
“貓哥，按照您吩咐我已經給陳老板打了電話，想必他很快就會趕來！”強仔畢恭畢敬地對陳小貓說道。
陳小貓坐在床上，腦袋上貼著繃帶，手裡剝著香蕉，另外一個手下祥仔在給他捶腿。
“貓哥，這次那姓石的倒黴了，敢和你作對，簡直找死！”祥仔捶著腿，拍馬屁道。
陳小貓咬一口香蕉：“所以講，做人一定要掂量自己份量，像他那樣敢對我下狠手，簡直活膩味了！”
“吶，等會兒陳老板來了你們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知道，我們一定把戲演好！”
“對對對，把所有過錯都推到那姓石身上！”
“醒目！”陳小貓得意道，“等到我搶了那姓石的總經理位子，到時候就提拔你們當主管！到時候那些女服務員任你們揩油，還有那些老服務員任你們調遣！”
“貓哥這話講的，我們可都是老實人！”
“是啊，我們老實到除了懂得伺候貓哥，其它一概不會！”
“醒目！”陳小貓咬一口香蕉，讚道。
陳查理開著黑色福特小汽車匆匆忙忙來到醫院。
強仔隔著窗戶看到他的車，忙對正在和女護士打屁嬉鬧的陳小貓說：“老闆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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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時間，陳小貓竄到床上，讓女護士把點滴扎好，自己蓋著被子，不斷哀嚎著，“疼啊，疼啊！疼死我了！我要死了！”
陳查理找到病人房間，還沒進門就聽到這一陣陣“哀嚎”，心裡咯噔一下，心說那石志堅下手也太重，看把人給打的。
等到敲門進入，陳查理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模樣半死不活陳小貓，“阿貓，你怎麼樣？”疾步上前，伸手握住陳小貓的手，目光關切。
旁邊強仔和阿祥兩人開啟戲精模式。
“陳生，您一看就知貓哥狀況很不好！”
“是啊，原本活蹦亂跳的一個人，現在只剩下半條命！”
“那姓石的經理也太可惡，怎麼能這樣打人？”
“陳生，你可千萬要替貓哥做主呀！好歹貓哥和你關係不錯，一直都在事業上撐你！”
強仔和阿祥你一言我一句，搞得陳查理腦袋直大。
陳小貓暗中觀察陳查理表情，見陳查理表情糾結，他只好親自出馬：“查理哥，你千萬不要因為我而破壞與新經理感情！既然您委託重任與他，那麼他定有過人之處！我呢，在歌舞廳這麼多年，講真也沒什麼建樹，除了幫舞廳拉拉人氣，也沒什麼大的本領！”
“還有啊，像這段日子金馬歌舞廳，凱撒歌舞廳要挖我過去，我都沒接受----我為也要這樣做？講真，就一句話，你對我真心，我陳阿貓也絕對以心換心！絕對不會背叛金百瀚歌舞廳！”
“可是現在，哎----”陳小貓嘆口氣，“你也有看到，我被人打成這樣，甚至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開除，這讓我陳小貓情何以堪？以後還哪裡有臉留在舞廳，繼續為你工作？”
陳查理聞言很是感動，狠狠地握了握陳小貓的手：“阿貓，你是什麼人我最清楚，對我如何我也心裡有數。這樣，你話我知，怎樣才能留下？只要允許，我都可以滿足你！”
陳小貓要的就是陳查理這句話，當即道：“查理哥，出來混無非要個面子，我別的要求也沒有，我只有一個小小要求----”
“什麼要求？你講，我聽！”陳查理顯得很真誠。
“就是那讓姓石的當面給我跪下！”陳小貓發狠道，“他跪低，這事兒才算揭過！”
陳查理愣了愣，苦笑道：“難道除此之外，就沒別的方法？”
“有！”陳小貓道，“有他沒我，就這麼簡單！”
陳查理鬆開陳小貓的手：“如果我拒絕接受的話，阿貓，你會怎麼做？”
“怎麼做？”陳小貓臉上浮現一絲戾氣，也不裝可憐了，盯著陳查理道：“那麼就對不起了，查理哥！你也知我很搶手的，不愁找不到工作，到時候做出一些對不起您，對不起舞廳的事兒，你可不要怨我！”
這已經是赤果果威脅了。
“咳咳，貓哥，三思呀！”
“是啊，貓哥，給陳老板多些時間，他一定會處理好這件事兒的！”強仔和阿祥在旁邊打圓場道。
陳小貓不吭聲，只是盯著陳查理，在他看來他佔據絕對優勢，手裡握著舞廳小姐資源，沒了他，就沒了那些妞，舞廳還開個屁。
不料----
陳查理苦笑道：“不好意思，阿貓！對於你這個請求，我做不到！石先生是我親自邀請來幫我的，他所做的一切決定我全都支援！仲有，你一定要好好養病，醫藥費什麼的不要顧慮，我都幫你支付！”說完站起來，不再多講，準備轉身離開。
陳小貓愣住了！
強仔和阿祥驚掉下巴！
幾個意思？
老闆竟然還死撐那個姓石的？
尤其陳小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自己已經把話說得這麼直白，陳查理寧可冒著舞廳倒閉風險，也不願意開除那姓石的？
“查理哥，你可要想清楚啊！”陳小貓最後說。
“我已經想清楚了！阿貓，好好休息！”陳查理最後說，“最後，祝你早日康復！”
說完這些，陳查理再不猶豫，轉身離開了病房。
留在陳小貓在床上發愣。
“老闆他……真的走了？”
“貓哥，這……什麼情況？”
陳小貓也搞不清楚狀況了，陳查理的選擇讓他無所適從，只好惡狠狠道：“好好好!你不仁，別怪我不義！那麼多舞廳挖我，等我帶人過去，看你這金百瀚還怎麼開下去？！”
見陳小貓發狠，強仔和阿祥互望一眼，不知該如何選擇。
是跟著陳小貓投奔光明，還是繼續呆在快要倒閉金百瀚？
……
陳查理走出病房，掏出手帕擦了擦鼻翼，嘴裡罵了句：“蒲你阿母！敢用話威脅我？還是阿堅講的對，這陳小貓根本就是顆毒瘤，遲早要根除掉……”
想到這裡，陳查理走到附近電話亭，稍等了一會兒，等前面人打完電話，他這才拿起話筒，先用手帕擦了擦話筒，又掏出硬幣投幣，打給石志堅。
很快電話接通，陳查理對著話筒只講了一句：“你做什麼，我都支援！”
……
金百瀚歌舞廳，
總經理辦公室。
石志堅半拉屁股坐在辦公桌上，一隻手夾著香菸，一隻手結束通話了電話。
在他旁邊，七叔正好奇地看著他，猜測陳查理同石志堅在電話裡具體講了什麼。
可惜，石志堅從接聽電話到結束通話電話只用了一兩秒鐘，這讓七叔根本猜不出內容。
石志堅結束通話電話後，臉上浮現一絲笑容，對七叔道：“麻煩你了，七叔，把舞廳所有部門負責人叫過來，我有話同他們講！”
“是，石先生！”七叔可不敢小看眼前這個年輕人，連陳阿貓那樣的刺頭都被一瓶子爆掉，絕對的心狠手辣。
七叔出去通報各個部門領導，新經理要找他們開會。
那些人很多都是懶懶散散的，有的甚至還沒來上班，無奈七叔只好打電話通知他們，告訴他們新官上任三把火，務必要到。
這邊，石志堅脫下西裝外套，掛在衣架上，穿著馬甲斜靠在老闆椅上，翻看上面的各種報表。
這間總經理辦公室很氣派，安裝有空調，咖啡機，甚至還有個迷你小酒櫃，和很多人一樣，也有一個很大的書架，書架上擺滿了各種精裝書籍，《企業管理三百問》，《巴菲特投資哲學》，《職業經紀人十要素》等等。
石志堅看完報表，就抽出《巴菲特投資哲學》那本書看了看。
這位在美國對抗過的老朋友寫的書，石志堅還是要拜讀一下的，誰知翻看兩三頁就再看不下去，一眼假！也不知道是誰冒充巴菲特寫的。
內容很愚蠢，尤其那些關於投資的內容典型的假大空，心靈雞湯，誰要是認真看了，絕對會毒死！要真按照書上內容去做，鐵定會傾家蕩產！
冬鼕鼕！
敲門聲響起。
“石先生，我把人帶來了！”
“E IN！”石志堅說著，把老朋友的書丟回書架，這才走回辦公桌後面，坐下後，翹起腿，斜靠在老闆椅上，表情嚴肅。
辦公室門被人推開，七叔帶著四人走了進來。
分別是兩名大廳主管，兩名酒水營銷主管。
他們有的人渾身還冒著酒氣，雙眼佈滿血絲，不過石志堅可以理解，做這一行少不了陪人飲酒，睡得也比較晚。
換做平常，這四位主管鐵定不會把石志堅這個年輕人當回事兒，主要他太年輕了，資歷又不夠。
可是當他們聽說石志堅一瓶爆頭陳小貓，還炒了陳小貓尤魚後，立馬就改變了看法。
不管對方真厲害還是假厲害，他們先擺出低姿態，等到摸清底細，再做商議。
於是，四個人排成一排，跟在七叔後面進來，一個個把手搭在肚子上，目光恭敬地等待著新上任的總經理訓話。
石志堅掃了四人一眼，沒有開口，順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香菸彈出一支叼在嘴上。
那個渾身酒氣的營銷主管眼疾手快，不等石志堅摸到打火機，已經先一步掏出火機，啪，上前幫石志堅把香菸點燃。
石志堅吐口煙：“多謝。”
“不用謝的，石先生！我叫李順發，你叫我阿發就好！”對方低眉順眼。
石志堅眯著眼看他一下，吐出一口煙霧，“你歲數比我大，稱呼阿發不好吧，我不如叫你發哥好了！”
“承受不起！當真承受不起！”李順發慌忙擺手道。
“怎麼會呢？你那麼有才，才華橫溢，名氣都傳到外面去了，連賣粽子的大哥都知道！”
“呃，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清楚的！做酒水營銷嘛，平時飲酒打屁也都算了，只要不傷害舞廳利益，一切都OK----可是你做了什麼？”石志堅夾著香菸，笑眯眯地望著李順發：“客人在舞廳花一千多港幣訂的人頭馬，你收取現金，卻不入賬！第二天再從商店花三百多買來把昨晚消費的人頭馬補上！一來一去賺足七百，好犀利的！”
李順發嚇得臉都白了：“汙衊！這純屬汙衊！我對舞廳忠心，蒼天可鑑呀！”
其他人也嚇了一跳，因為石志堅所講的這種事兒他們都幹過，並且這在夜場也不新鮮，甚至還有幫客人偷偷開房間，只收取客人一些小費，塞進自己腰包，卻不入賬的！被人查到就直接來一句老顧客，朋友場！
總之在夜場做賺外勞的方法五花八門，像金百瀚這種的，就都是被這些蛀蟲搞得快倒閉。
旁邊七叔在一旁聽得清楚，怪不得自己老對不上賬，這幫人也太狠了，什麼錢都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