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
“爺爺！你怎麼了！”一進門，顧白也瞳孔頓時驟然一縮，急匆匆奔向一座床榻，而那裡正虛臥著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
噗！
咳咳！
顧老爺子胸腔劇烈起伏，一口暗淡的血液吐出，乾枯的手爪撫了撫胸口，聞聲抬起頭，看著來人蒼老的面龐上湧出一抹慈祥，說話聲音很輕，有些斷斷續續。
“小白也回來了，怎麼樣，沒受傷吧？”
“外面的事情怎麼樣了？”
顧白也哪裡顧得上回話，手忙腳亂的扶起爺爺，美眸溼潤，哽咽道：“爺爺，你別說話了，快躺下。”
“唉，你這孩子。”
顧老爺子眼中掠過一抹無奈的寵溺之色，望著面前年輕的女孩，笑了，緩緩道，“人哪兒有永遠不死的道理，是人總會有那麼一天到來的，爺爺已經活了幾十年，特別是還有你們這些優秀的後輩，這輩子...不虧啊。”
“爺爺...”顧白也徹底紅了眼眸。
“呵呵，這是你的朋友吧。”
他擺了擺手，溫和的目光轉向了紂銘，趁機轉移了話題，滄桑的眸子打量了後者一番，終於笑著開口，淡淡道，“不錯。”
“老爺子你好，晚輩紂銘。”紂銘上前幾步，來到和顧白也並列的位置，恭敬的行了一禮，英雄遲暮，最是傷人。
“嗯。”
望著紂銘臉上一閃而過的落寞，顧老爺子灑然一笑，對於前者的看法變了幾分，哈哈笑道，“這都是怎麼了，一個個耷拉著臉，沒必要為了我一個不相干的老頭子這般模樣吧，來，都放鬆點，老夫一把年紀，死就死了，有什麼好傷心的。”
他看得出來，紂銘與尋常年輕人有著本質的不同，單單那無意中展露出來的氣度與睿智，就絕不是常人能及。
於是，他頓了頓，望向紂銘，緩緩說道：“紂銘小友，看你與小家夥關係不錯，老頭子這裡有個不情之請，如若可能，我死之後...”
誰知，紂銘卻是想也不想就拒絕道：“我不答應。”
十分乾脆。
顧白也看了看他，咬了咬嘴唇，微不可察的嘆息一聲，沒有說話。她知道爺爺是想為將來獨存的自己拉攏一個助力，可對方不願意，也不能強求。
“聽我把話說完...”顧老爺子眼眸微微愕然，旋即以為是對方怕吃虧麻煩，便放低了語氣，說道，“雖說我時日不多，可說的話在這顧家還是有些分量的，我可以給予小友足夠的報酬。”
“而老頭子也希望小友在拿了報酬之後，有朝一日，若是小家夥遇到了麻煩，你能夠力所能及的幫襯一把。”
“如此，老頭子也就瞑目了。”他直覺將來，眼前這個小家夥的成就恐怕非凡，便想要與其做個交易，誰知卻是上來就碰了一鼻子灰。
紂銘聞言還是搖了搖頭。
空氣一時間變得沉默起來。
而顧白也望著紂銘的目光也是漸漸變了味道，多了幾分排斥和淡漠，就算你不願意，也不必如此當面折爺爺的面子吧？
未免過分了些。
良久，響起一聲蒼老的嘆息。
顧老爺子似是無奈的笑了笑，眼神依舊溫和，看向紂銘，嘆道：“罷了，是老夫唐突了，既然小友不願，我也不多說什麼，但小友此行的報酬，顧家會多給予一份，就當是賠禮了。”
“老爺子誤會了。”
紂銘此時方才哭笑不得的接話，表情無奈的偷偷瞥了眼一臉冰冷的顧白也，苦笑一聲，也不再多說什麼，直接來到了顧老爺子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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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是半路被一道倩影阻下。
“你幹什麼？”
顧白也冷冷道，聲音淡漠不染溫度，既然先前都那般說了，這會又是想要做什麼，此刻她心底已經將紂銘打上了和其餘人無異的標籤。
“小白也，莫要使小性子。”顧老爺子伸手拉了拉她，抬頭對著紂銘笑了笑，問道，“小友是有什麼話要和老夫說嗎？”
“如果小友想通了的話，之前那些條件依舊作數。”
這兩人真的是。
紂銘默默在心底翻了個白眼，透過眉心豎瞳的視野，看見顧老爺子那正不斷消逝的生機，當即不顧其他，一把推開擋在身前的顧白也。
顧白也剛要反抗，卻是驟然聽聞一聲氣急敗壞的叫罵，不由一怔，愣愣的停下了腳步。
“走開！”
“死娘們兒，磨磨蹭蹭的，別耽擱老子救人！”
反應過來之後，紂銘已經搭上了顧老爺子的手腕，顧白也想要說什麼，卻是被爺爺抬手制止了，後者目光淡然，顯然是已經看得開了。
他雖然並不認為紂銘有救他的辦法，卻也沒有阻止，以他的眼力，自然是看得出兩人之前鬧得不愉快，有心想要緩和他們的關係。
“小友儘管放手施為，就算有個萬一，也沒人會怪你。”
“爺爺！”
“住口！”
......
顧不得去聽這爺孫倆的爭吵，紂銘面色凝重，先是檢查了一番顧老爺子的手心，旋即看了看後者的眼睛。
呼。
有點麻煩。
原本紂銘心底還存了幾分僥倖，若是萬一情況沒到那麼糟糕的程度，那麼他則是可以少付出一些代價，可如今，已經沒有任何餘地了。
嗡！
只見紂銘忽然從腰間掏出一柄閃爍著森寒光芒的匕首，源氣湧動，伴隨著顧白也一聲尖叫，反手捅向了自己的胸口！
一聲悶哼，猩紅的血液隨著匕首邊緣迸射而出。
“聚！”
紂銘不去管老爺子震驚的目光，強忍著鑽心的疼痛，顫抖著輕聲念出一個字，頓時，那些噴射而出的血液彷彿受到了指引一般，飛快匯聚在一起，在半空中勾勒出一道神秘的紫金色符文，同時，一波波玄奧無比的波動盪漾開來。
“源！”
在那紫金色符文出現的瞬間，顧老爺子病態的面容上忽然多了幾分震驚，因為他發覺自己體內的生機似乎被隱隱喚醒了一般。
紂銘又是一聲落下，紫金符文頓時光芒大方，在顧白也震動的目光中，帶著無可形容的神秘力量，徑直穿透空間，飛速掠入顧老爺子眉心中消失不見。
而與此同時，令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