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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81章

此為防盜章  程靜遲自從考進郵政體系,在這個點工作三年, 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是最忙最累的。

他們點之前小李沒來的時候,只有兩男兩女, 保安大叔不負責這個,再說年紀也大了,不是腰痛是腿痛,幹不得重活, 黃姐和小李是女人,還是力氣小的那種女人, 體力活基本是程靜遲一個人獨扛, 其中辛苦不可贅述。

不過,今年他有厲戰啦, 力大無窮的厲戰, 再重的包裹到了他手裡都是小意思。

如今這個足不出戶能方便快捷地購買到衣食住行各種所需物品的年代,在雙十一這個神奇的日子裡, 至少有四分之一的國民在簽收快遞或者在等待簽收快遞的過程中。

程靜遲他們點從上午十點起收攬了很多件快遞單子,大到組裝傢俱電器,小到杜蕾絲,無所不有。

知道這天會特別忙碌, 程靜遲頭天和辦公室的幾位娘子軍打了招呼,表示第二天會帶一位大力士過來幫忙,娘子軍們得知是那天過來接程靜遲去吃飯的高大帥氣的“好朋友”之的一,紛紛表示歡迎。

雖然他們單位有規定無關人員不能進辦公室,但只要不進庫房,在外面稱重揀件還是沒關係的,大家也樂得有人過來幫忙。

他們點接收得最多的是那種郵政小包,郵局附近有一個物流倉儲點,很多快遞公司也會將偏遠地帶的包裹以較低的價格轉投給他們,所以遇上雙十一或者春節這樣特殊的日子,他們點的業務其實也還挺不錯的。

下午的時候,程靜遲開著投遞車去客戶指定地點取件,務必要保證下午的時候能按時投遞出去。

這是厲戰第一次見識了地球是代大天|朝人們的購熱情,包裹胸簽收了一個又一個。

其中一個客戶是做金屬制品的,屋子裡堆滿了盒子,足有好幾百個,每一盒子看上去都不大,卻死沉死沉的,尤其客戶還住在五樓,沒有電梯。

程靜遲最多能同時抱六個下樓,這幾百個盒子,他不得上上下下跑上幾十上百趟?

“不用。”厲戰說了一句,目光四處一掃,找了兩個還算結實的大紙箱子,將這些小盒子整整齊齊地碼到紙箱子裡,然後彎腰下蹲,不費吹灰之力將那個足有百來公斤的紙箱子扛了起來,還是單手。

頓時看得客戶目瞪口呆。

“小夥子力氣好大。”客戶羨慕不已地道。

程靜遲對於厲戰的大力氣早已經非常淡定,連憑空凝結冰霜的事厲戰都能做到,力氣大一點,多背幾個包裹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力氣是比較大。”程靜遲附和著點頭,也有點羨慕嫉妒恨。

男人該像厲戰那樣,大長腿腱子肉,一把好力氣,哪像他完全是個坐辦公室的廢柴。

厲戰來回跑了三趟,把所有包裹全搬上車。

簽完單,程靜遲手一揮,特別豪氣地道:“走,去下一家。”

簽收、搬運,繼續下一家。

如此反覆,直到晚上六點才算把所有小包攬收完畢。

程靜遲看著車廂後頭滿滿當當的大盒子小盒子,咋了咋舌。

今天一天的攬收量比他們點之前好幾個月的加起來還要多,果然雙十一不僅是單身狗的節日,更是剁手族的狂歡夜啊!

“別看我們今天收了這麼多包裹,其實基本都是不賺錢的,真正賺錢的是外面那些快遞物流公司,只有寄到那些偏遠地方還有交通不太方便的鄉下農村的包裹才會走郵政。”程靜遲看著厲戰今天下午一直都是懵圈的表情,解釋說,“我們主要是為人民服務,不是為賺錢的。”

厲戰點頭表示明白:“你們的工作很辛苦很高尚。”

第一次被人這麼真情實意地稱讚,程靜遲臉紅了。

其實他們這種養老部門,大部分都是抱著過一天混一天,養老度日的念頭,完全沒有厲戰想的那麼高尚。

連程靜遲自己當初會考入郵政體系的動機也不純,只不過現在的想法早已改變。

兩人一直忙到八點才帶著滿身的疲憊回到家,不過這卻是程靜遲工作以來,過得最輕鬆的一個雙十一了,他其實只負責開車,簽收這一類比較輕鬆的事,但凡重一點的活計,厲戰都主動接了過去,兩個人合作無間,效率飛快。

“今天真是謝謝你了。”程靜遲揉了揉眉心,說,“同事們說改天要請你吃飯,你哪天比較方便?”

厲戰不以為意地道:“只是一點小事,真是太客氣了,我們之間不需要這麼見外。”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特別自然,聽起來有種咱倆誰跟誰,兩人一家親的感覺,這讓前幾天才明白自己心儀的物件型別,對厲戰本來有幾分不自在的程靜遲下意識地囧了一下,心想厲戰這是把他當自己人的節奏了嗎?

“那好吧,明天我會把你的意思向她們好好傳達一下的。”這本來是黃姐她們提的主意,程靜遲只負責當個傳聲筒而已。

他撓了撓頭,又問:“你扛了那麼多東西,腰痠不酸?家裡有外公配的活絡油,你可以擦一點,會舒服很多。”

“小意思,都不夠我松骨頭的。”厲戰說著,解下外套,邊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程靜遲:“……”

原來你的骨頭那麼硬嗎?松個骨頭的活動量也這麼大。

厲戰去洗澡,程靜遲回轉頭,把客廳稍微收拾了一下,然而本來空空蕩蕩的房子,他大部人時間又不在家,厲戰更是除了打坐和看電視,基本沒有其他活動,實在沒啥好收拾的,兩分鍾收拾完了。

他坐在沙發上,等著厲戰出來好用浴室。

主臥帶的那個衛生間,因為會時不時出現漩渦傳送門的關係,完全只是一個擺設,要不是因為摸不準傳送門出現的規律,他甚至有把衛生間重新裝一遍的打算——有一個馬桶擺在中間,總覺得不舒服,尤其是想到那些藥渣既可以口服又可以外敷的情況下,程靜遲每隔兩天會把衛生間徹底打掃消毒一次,務必要保持乾淨整潔。

可以毫不誇張地說,主臥的衛生間是家裡最乾淨的地方了,跪舔地板都沒事。

說起來這次漩渦傳送門間隔的時間真有點長啊,都快多半個月過去了,漩渦傳送門一直沒有再出現,程靜遲多少有點失望的。

他手裡收集的那些藥渣,按著凝碧丹的藥效,省著點用也能用個幾年,但是程靜遲總覺得有點不安心。

不管什麼物品都有個保質期,尤其是這些只有小說電視裡才會出現的丹藥丹渣什麼的,也不知道要怎麼儲存才能讓藥效更長久,如果有穩定的來源能省很多事。

不過想想空間傳送門的神奇與玄幻,再想想凝碧丹逆天的功效,他能收集到這麼多藥渣,還能得到一顆據說是廢丹的瑕疵品,已經是老天保佑,做人還是不要太貪心的好。

程靜遲坐在沙發上腦子裡正想著事情,他今天也在外面忙了一天,雖說體力活基本都是厲戰分擔了,但是開了一個下午的車,還爬上爬下不知道爬了多少段樓梯,他也累得很,正打算休息一會,眼睛剛閉上,聽見浴室裡傳來久違的空間波動的聲音,空間撕裂產生的壓迫力讓他感到一陣心悸。

他陡地睜開眼,心中一喜,那個傳送門又開啟了。

程靜遲三步並作兩步衝到臥室裡,站在主衛的門口,果然看著馬桶上面又出了那個彷彿星雲一樣的漩渦傳送門正“撲嗽撲嗽”往下掉著亂七八糟的東西。

枯黃的野草、散發著腐爛噁心氣息的像是什麼嘔吐物的殘渣,漫天亂飛的碎紙屑——

原本乾淨整潔的洗手間頓時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垃圾場。

程靜遲頓時傻眼了。

他雖然盼著漩渦傳送門多開幾次,但這明顯是真正的垃圾啊,他能不能不要,再給它倒回去?

程靜遲愁眉苦臉地看著這一地的垃圾,心想這回虧大了,別說丹藥,連藥渣灰都沒有見著一丁點,反而多了一屋子的垃圾,臭氣薰天的。

這下主臥今晚是別想睡人了。

程靜遲捂著鼻子正盼著傳送門快點消失,別再往下掉垃圾了,突然,一道白光從傳送門裡飛了出來,不偏不倚,正好**程靜遲半張的嘴裡。

臥槽,他吞了什麼東西?!

程靜遲大驚失色,反射性地去水龍頭下灌水,灌了兩口覺得不對,將手指伸進喉嚨裡催吐,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

他能感覺到是一顆圓溜溜的像是珠子一樣的東西,順著喉嚨滑過食道,然後很快消失在他身體裡。

一股彷彿能撕裂靈魂的痛感傳了過來,程靜遲兩眼一翻,直接暈菜了。

程靜遲四處檢查了一下,陽臺的窗戶開啟了,臥室裡上次叫人送進來的床墊連上面的塑料包裝都沒有拆掉,還靠牆豎著。

他心中一動,往廚房瞅了一眼,果然,昨天順手買的垃圾桶裡扔著兩個空的一次性塑膠飯盒,看樣子好像是昨天晚上他幫忙叫的外賣,再往料理臺上一看,上次他放在那裡的三張毛爺爺還好端端地躺在那裡。

他心裡突然湧上一個奇怪的想法,這幾天厲戰不會一直沒有出門只吃一頓飯,這樣在地上打坐吧?

這麼一想,程靜遲覺得很有可能。

他沒有給厲戰留備用鑰匙,頂著那張斑紋臉厲戰肯定也不像是願意出去的樣子,也沒有聽門衛說有什麼奇怪的人進進出出。

越想越覺得心虛慚愧,覺得自己考慮得真是太不周全了。

“你一整天都沒吃飯嗎?”程靜遲忍不住問道。

厲戰收了功,睜開眼睛看著他:“武者即使數月不進食也不會覺得飢餓。”

程靜遲:“……”

辟穀當神仙了嗎?

那廚房垃圾桶裡的快餐盒又怎麼解釋?

正當程靜遲暗自腹誹時,厲戰頓了一下,又道:“不過你們的食物烹調手段十分高明,味道不錯。”

程靜遲:“……”

所以說這是肚子不餓嘴上卻很誠實的節奏麼?

程靜遲拿出電話叫外賣,想了想又問他:“你想吃什麼?”

厲戰認真想了一下,道:“前天吃的那個雞塊很不錯。”

於是程靜遲叫了一份香菇燒雞的盒飯。

等送餐的時間很無聊,程靜遲把屋子掃打了一下,廚房裡的垃圾收了拿出去扔掉,回來看厲戰終於沒有再打坐修煉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在他對面盤腿坐下,一臉懷疑地問:“你真的是那什麼武者?”

厲戰顯然已經拒絕回答這種問題。

程靜遲摸了摸鼻子,覺得自己這問題問得有些無聊了。

兩人話不投機半句多,程靜遲也沒了聊天的意思,百無聊賴中,目光四處看了一圈,覺得沒啥意思,最後又溜回到厲戰臉上,“咦”了一聲道:“你臉上的斑紋好像淺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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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尼瑪簡直像是現實版的蜘蛛俠,現在那些斑紋不僅淺了許多,而且還少了許多。

厲戰這次沒有回答,反而伸出手,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弄的,程靜遲只覺得周圍的空氣似乎乾燥了許多,皮膚都有點不舒服,然後見厲戰本來空無一物的掌心突然出現一個鋼筆大小的冰錐,而且隨著周圍空氣越來越乾燥,那冰錐越來越大,最後變成水果刀大小,安安靜靜地躺在厲戰的手心。

程靜遲睜大眼,覺得自己的三觀碎了一地,撿都撿不起。

“你你你你居然真的有超能力?”他愣了一下,然後立刻反應過來,從地上一蹦而起,手忙腳亂地關窗關門——然而,裝修得樣版房一樣的屋子,別說傢俱,連窗簾都沒有,即使關上窗外也增強不了多少**。

厲戰從地上站了起來,五指一握,那冰錐便碎成了無數冰碴,然後消散在空氣裡。

程靜遲:“……”

他三步並作兩步衝了過去,抓著厲戰的手上上下下檢查了一個遍,除了那隻手格外修長漂亮,骨節有力之外,硬是沒有發現與別人的手有什麼區別。

“你是怎麼做到的?”他一臉的驚歎。

厲戰失笑。

這不過是武者最基本的手段,吸收周圍環境的五行之力,轉化為自身的屬性攻擊,沒想到卻引起程靜遲這麼大的反應。

要是知道這麼簡單能證明自己的武者身份,之前他那麼糾結做什麼?

程靜遲驚訝過後,便是極度的興奮。

天哪!

居然是真的!

“再來一個看看。”他忍不住激動地道。

厲戰笑了一下,壓根沒動,程靜遲卻驚訝地發現屋子裡居然下雪了。

鵝毛大的雪花從天花板紛紛揚揚地往下飄,落在他的頭上,肩上,衣服上。

窗外晚霞滿天,屋子裡卻漫天雪花飛舞,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象不過一牆之隔。

程靜遲簡直大開眼界,滿臉不可思議。

“啊啾!”程靜遲站在漫天大雪中,打了個好大的噴嚏,道,“太神奇了。”

“抱歉。”厲戰立刻收回了雪花,屋子裡氣溫陡升。

程靜遲卻彷彿被開啟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以往二十五年形成的人生觀世界觀岌岌可危。

還沒有感嘆完,屋子裡突然揚起一陣怪風,那風倒是暖暖的,吹得他的衣服獵獵作響,像烘乾機一樣,繞著程靜遲吹個不停。

程靜遲只覺得一股暖風撲面,暖洋洋的舒服極了,正愜意得不行,只得“嘶啦”一聲布料撕裂的聲音,暖風陡停。

程靜遲往下一看,頓時囧住了。

原來厲戰弄出的怪風從下往上形成了一個風眼,底下的風速太快,居然把他的一條褲腿絞碎了。

厲戰也呆了一下,彷彿沒有料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一臉慘不忍睹的表情:“抱歉,忘了你們普通人的布料太脆弱了。”

突然掉到普通人的世界,忘了這個世界的人既沒有修煉,也不是穿的附加各種功能的裝備,布料的防禦連一個最普通的颶風漩渦也無法承受。

程靜遲卻一點也不介意,只覺得今天真是過得太精彩了。

他已經完全被厲戰表現出來的武者手段折服,看著厲戰的眼神充滿了敬意。

想颳風颳風,想下雪下雪,想落冰雹落冰雹,這完全是一個人形天氣調節器啊!以後連空調和暖氣都可以省了。

平民出身的**絲,即使見識到了這麼逆天的金手指和大人物,想的也只是如何省錢賺錢,完全想不到怎麼制霸全球一統世界收小弟從此走上人生巔峰的偉大目標。

厲戰的目光往下,落在他的小腿上,眉頭一皺:“你受傷了?”

程靜遲這才從激動中清醒過來,滿不在乎地道:“哦,這個啊,是我以前小時候受的傷,我在試驗那個凝碧丹藥渣的祛疤效果呢!”

他伸手把那塊紗布揭了下來,發現之前他外公用了無數配方製成的祛疤膏都只是淡去了一點的醜陋疤痕,果然好了很多,現在看上去居然只有一條紅線大小的印記,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看來外敷的效果比內服並不差多少。

“那個凝碧丹的藥渣效果真不錯。”程靜遲高興極了。

現在市面上的祛疤膏藥效都一般,真正要完全祛除疤痕,只能靠手術植皮。他有預感,如果將這些凝碧丹的藥渣製成祛疤膏,到時一定會引起轟動。

想到這裡,程靜遲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好好琢磨這個事,正好這時外賣到了。

他下樓取了外賣,對厲戰說:“這兩天我有事,可能不過來了,你一個人不要緊麼?廚房的料理臺上我放了點錢還有一套備用鑰匙,你要是無聊可以去附近轉轉,這邊比較荒涼,沒什麼人,可以坐車去市裡,那邊人多,店鋪多,吃的也多。知道怎麼坐車嗎?出門左手邊不到五十米是公交站,坐10行了,不用轉車。”

厲戰點頭:“無妨,你不用擔心我。”

“哦。”程靜遲摸了摸鼻子,厲戰的語氣讓他覺得自己有點自作多情了。

人家一個大男人哪裡要他操這麼多心呢?說不定還嫌他多管閒事。

他四處看了看,覺得沒什麼可說的,便打算下樓。

他外公明天生日,他和他媽都要回鄉下給外公慶生。

關門的時候,從未閉緊的門縫裡,他看到厲戰又站在窗邊,看著窗外萬家燈火,那身影不知為何,看在程靜遲眼裡居然有幾分寂寥蕭瑟。

鬼使神差地,程靜遲問了一句:“明天是我外公生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鄉下?”

程靜遲一聽,忍不住笑了,之前的糾結與憤懣頓時煙消雲散。

“程伯舟要鬱悶死了,那一頓飯少說也得七八萬塊,這下全都扔水裡了,不過他這幾年肯定沒少撈錢,這幾萬塊估計也不放在眼裡。”程靜遲想到最後程伯舟憋屈的臉色覺得痛快極了。

“他以為我還是小時候那個一心渴望父,會因為得到他偶爾回頭施捨般的一個笑容欣喜若狂美得冒泡的可憐蟲。”程靜遲“嗤”了一聲,道,“真以為隨便說兩句軟話,施捨點小恩小惠,我該感激零涕,心甘情願地賣血賣腎回報他,真是美得他!”

程靜遲憤憤不平地碎碎念。

“當年對我媽那麼狠,卷了家裡的房子和所有的錢,逼著我媽離婚,大冬天的把我和我媽往大街上攆,那個時候他怎麼不念著點父子夫妻情分了。我發燒三十九度快四十度的時候,外頭的女人一個電話,他丟下我頭也不回地離開,我媽那麼瘦的一個人,揹著我走了好幾裡路去醫院看病,醫生說如果我再送過去遲個半小時,燒成白痴了,結果我住院一個星期,他連一回都沒有來看我。現在才來和我說父慈子孝,真是個笑話。”

其實這些都是小事。

他最痛恨的還是程伯舟當年對於喬白朮的無情。

那個時候喬白朮才多大?不滿十八歲,論起來還只是個青少年,為了討好姓顏的女人,能昧著良心往死裡整他,喬白朮好歹也喊了他十多年的姐夫!

當然,喬白朮是有錯,可那錯的代價實在太高了。

汙人名聲,毀人前程,殘人身體,喬白朮的一輩子這樣毀了。

在程靜遲前十幾年的生涯裡,記憶中程伯舟陪伴他的時光真是少之又少,他總是有開不完的會,應不完的酬,真不明白一個要倒閉的小紡織廠的黨|委書記,怎麼有那麼多的應酬。

相反的,外公和小舅反而是參與他生命最多的人。

生病了外公給他配藥煎藥,然後捏著他的鼻子往他嘴裡灌苦得連膽汁都要吐出來的藥汁。

被同院子的大孩子們欺負了,小舅捋起袖子給他撐腰,揍得那些大孩子們從此再也不敢隨便欺負他,見著他繞道。

家長會從來都是他外公或者他媽媽參加的,別的小朋友還以為外公是他爸爸,嘲笑他的爸爸為什麼比別的小朋友的爸爸要老,為這程靜遲還沒出息地哭過鼻子。

在他成年**以前,是他媽含莘如苦,一個人做兩份工賺錢養活他,是外公悉心教導,告訴他做人的道理,是小舅陪著他度過了無憂無慮的童年,讓他不至於孤單。

他們才是他的家人,而程伯舟,在他的人生中不過是貢獻出了一顆微不足道的米青子而已。

這樣不負責的父親,又有什麼理由在十多年後的今天,理直氣壯地讓他割一個腎給他和小三生的女兒呢?

難道因為那可笑的血緣親情嗎?

“其實人一個腎臟也能活,可程靜姝如果換不到腎一定會死,你說我是不是太狠心,她還只是個孩子呢!”程靜遲自嘲地笑道,“可惜我的心太硬,沒辦法做出那麼高尚的事。”

厲戰猶豫著摸了摸他的腦袋,說了一句:“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程靜遲不說話了。

他沒說出口的意思,厲戰懂了。

是的,他恨顏家人,當年姓顏的但凡對小舅能手下留情,不那麼趕盡殺絕,今天他也許都會答應,畢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麼。

既然顏家人當年能那麼狠心對喬白朮,別怪他今天硬著心腸不肯割捨一個健康完好的腎臟給程靜姝。

別說什麼孩子是無辜的這種話,她是程伯舟婚內和別人出軌生下的孩子,出生的時候帶著原罪。

而且——

程靜遲想到程靜姝在飯店包廂裡的表現,這小姑娘看著年紀小,心思卻複雜得很,是不知道程伯舟願不願意自毀前程,捨棄一個腎臟去救最心的女兒了。

想到這個,程靜遲覺得很期待,不知道程伯舟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從秦皇食府回來,程靜遲很快把這事拋在了腦後,專心致志地研究姜寧留下的計劃書,覺得很是可行。

抽了個時間,又約了姜寧見面,商討了一下公司籌備的具體細節,決定了以後公司的發展方向,最重要的是利益分配的問題後,程靜遲理想中的集化妝護膚護理於一體的化妝品公司終於開始緊鑼密鼓地開始籌備起來。

程外公上次給了他七八個養顏的方子,這些方子即使不摻雜著凝碧丹的藥渣,效果也挺不錯,當我比起凝碧丹自然差了很多了。

程靜遲的路線是利用外公給的方子,研發普通的護膚品,走大眾路線,而他手裡的藥渣,則走類似於高定的方式,價格昂貴,走高階路線,畢竟他手裡的藥渣看上去不少,但到底來源不穩定,誰也說不準下次那個漩渦傳送門什麼時候開啟,還會不會掉凝碧丹的丹渣,所以他手裡的那些藥渣顯得格外珍貴,用一點少一點,稀世絕品。

姜寧在親眼見識到程靜遲那些摻了藥渣的成品的效果之後,直接定下了兩萬八千八百八十八塊的價格,還只有三十毫升的量,這已經完全可以媲美全球最頂級奢華的護膚品價格了。

程靜遲有點擔心這個價格太貴,到時無人問津比較尷尬了。

結果姜寧倒是完全不擔心,說:“只要保證效果,再貴的價格也會有人動心。不要小看了女人的美之心,多的是那些為了美貌一擲千金的土壕。”

公司的選址沒有異議,落在了大塘鎮。

大塘鎮的鎮長頓時被這個天上掉的餡餅差點砸暈了腦袋。

這幾年靖城發展得很快,底下的幾個鄉鎮發展的勢頭也很兇猛,當然主要是芙蓉鎮那幾個附近的鄉鎮,靠著獨特的地理優勢,還有沉船博物館,大力發展旅遊業,大塘鎮這種沒什麼特色的鄉鎮漸漸沒落下來,有什麼好事兒也落不到大塘鎮頭上。

現下竟然有人願意跑到這個花不香鳥不語連兔子都不拉屎的犄角旮旯裡開辦工廠,而且兩個主要負責人還都是大塘鎮本土走出去的人,鎮長忙不迭地點頭答應,並且給予了一連串的優政策,務必要儘快把這事敲定。

姜寧的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細節商量妥當,選址也確定之後,工廠很快開始動工了。

程靜遲既要上班,又要忙著籌備公司的事,一個人忙得團團轉,常常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兩半使。

在各種忙碌中,剁手族們期盼了一整年的雙十一剁手日終於來到了。

至於為什麼這麼珍貴的藥渣會被當成垃圾扔掉,解釋更多了,喬白朮也沒有多問,說:“你給我的藥渣我調配了十瓶祛疤膏,還剩了半瓶,我留著研究研究,下午阿武要去靖城,大約三點鐘到,我讓他給你帶過去。”

下午的時候,季行武果然來靖城。

“小白託我給你送過來的。”季行武從車裡拿出一個包裝得很紮實的小紙箱子遞給他。

“謝謝武哥。”程靜遲接了過來,高興地道。

“沒什麼,鎮上那邊在修路,路不好走,你看看有沒有弄壞。”出門的時候,喬白朮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小心開車,不要把給程靜遲的東西弄壞了。

“我相信武哥開車的技術,小舅是太小心啦。”程靜遲滿不在乎地道。

“行。”季行武點頭,“我先走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他是來靖城辦事的,順路給他送東西,東西送到,季行武也沒有多留,說了兩句話離開了。

等他一走,程靜遲迫不及待地拆開紙盒子的包裝,看到盒子裡整整齊齊地放了十瓶祛疤膏。

統一的二十毫升的磨砂玻璃密封著,看上去意外地精緻漂亮,有點像試用裝的化妝品。

程靜遲特別滿意,他小舅做事是這麼完美,

“小程,你買的什麼東西啊?”黃姐從茶水間出來,手裡捧著茶杯,看到程靜遲正在拆箱子,好奇地走過來看了一眼,道,“你買這麼多試用裝的化妝品做什麼?”

程靜遲解釋說:“不是買的化妝品試用裝,是我小舅新調配的祛疤膏,我腿上不是小時候爬樹留下了一道疤嗎?這麼多年來,外公和小舅一直想方設法要將那道疤痕去掉,其實我一個男人,有沒有疤的真的不要緊啦。”

郵局同事們都知道程靜遲的外公是個老中醫,保安大叔甚至還託程靜遲找他外公調配過風溼膏藥,據說效果還挺好的,現在已經成為了程外公的忠實客戶。所以一聽是程小舅送過來的祛疤膏,大家都起了興趣,連一直挺安靜,很少湊熱鬧的小李都禁不住湊了過來。

黃姐把茶杯放到桌子上,說:“看看是什麼樣子的。”

程靜遲本來想回家再查驗的,但禁不住辦公室裡幾個娘子軍起鬨,不得已拆開了一瓶的包裝,揭開裡面的密封蓋,頓時一股奇特的異香飄了出來。

那香味淡淡的,帶著海洋的味道,聞起來清爽極了。

“味道挺好聞的。”黃姐聞了聞,說道。

另一個同事小齊甚至挑了點藥膏塗在手背上,抹勻後說:“挺清爽的,要是護膚品好了,肯定容易吸收。”

她家有錢,皮膚保養得跟嬰兒一樣,連個印子也沒有,更別說疤痕了,對於祛疤的產品興趣不那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