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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工作或創業

我已經記不清自己是如何回到宿舍的,只記得當自己意識清楚時,已經癱軟在宿舍的床鋪上,一股濃重的酒氣瀰漫著。

“天亮了?莫非只是做了一個夢?”我抹了抹眼睛,發現窗外的天色已是大亮,於是欣喜且疑惑的想道。

“你醒了,我原本知道你是一個痴情的情種,卻不知你還是一個窩囊的情種,我看以後你就別再整天惦記著那位了。”下鋪悠悠傳來一個聲音,一下驚醒了我的臆想。

“朔東?是你!昨天你究竟幹什麼去了!害我苦苦等了很久!”我聽出是朔東的聲音,心中立刻騰起一陣火氣,就要翻身下床與他理論。

我原本很信賴朔東,可是昨天拜託他那麼重要的事,他卻始終了無音信,這又如何不讓我感到憤懣。

“還不是去幫你打聽那檔子事,原本想昨天告訴你,但昨夜見你灌酒灌的太兇,現在告訴你也不遲。”

“什麼事?”我儘管已經猜出,但仍忍不住的問道。

“她與她的那個物件,不久前剛好上的,徑家裡人介紹,算是門當戶對,畢業後就會一起到外國留學,我勸你以後還是斷了這個念想吧。”

“家裡人介紹…門當戶對…可是安雅那麼慢熱,會喜歡他嗎?這麼短時間怎麼就在一起了,會不會是被逼迫的?我得去問問她!”我一陣恍惚後,不甘心的質疑道。

“你還是別去做傻事了,作為好兄弟,一些事我必須得告訴你,那個人她喜不喜歡,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肯定不喜歡你!”朔東冷冷的回道。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你憑什麼這樣說!”聽到朔東的言語後,我臉上的氣血猛地向外一充,隨後面紅耳赤地向朔東質問道。

“看你的樣子,你先別急,難不成你還想吃了我?”朔東見到我的樣子,似是也吃了一驚。

“剛才的話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不然我們之間的情意怕是到頭了!”我正在氣頭上,於是不計後果的大聲喝道。

“嗯?你是認真的?算我看錯你了!不過索性都告訴你,昨晚我從她同宿舍的一個女生口中打聽到,那個安雅早已煩透了你,曾有很多次想把你拉黑,但顧忌彼此的面子沒這樣做罷了!你知道你在她手機裡的備註是什麼嗎?是“傻叉”!你說她這樣做,豈會喜歡你?”朔東口氣冰冷,毫無情面,一連串地說出這些話。

“不可能!她怎麼會這樣?你一定在騙我!”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信自己在安雅心裡會是這樣一副傻叉印象!”

“信不信由你,別再自欺欺人了!若是你這般輕易地被一個無情女人打倒的話,不要你這個朋友也罷。”朔東繼續向我心裡插刀子。

“…,剛才…對不起,你先走吧,我想靜一靜。”一段死寂漫長的時間過去後,我從口中慢慢擠出一句話。

“你好自為之。”扔下這句話後,朔東很快走出了宿舍,四周再次安靜下來。

我一個人木然的呆在床上,回想起過去的一幕幕情景,還有我為了接近她所作出的努力。

“她沒錯,強人所難,我本就是一個傻叉。”我喃喃地重複著這些話,眼眶一陣陣沉痛之感,頭腦再次暈乎起來。

“有些話,註定是沒說出口,就會失敗的,昨夜的酒勁真大!”我緊閉朦朧的淚眼,趁著醉意再次撲倒在床鋪上,矇頭大睡起來,不知怎麼度過的,很多天便過去了。

愛情沒了,生活總得繼續,在感傷的一段時間裡,我似乎已將傷感消耗完了,整個人如一塊木頭,行屍走肉著。

在這幾天裡,宿舍裡的人慢慢都走了,舍長國華帶著大嫂回到了遼寧老家,準備在那裡安家落戶,以後怕很難有機會再見面了。

老二肖飛帶著一身樂器裝備,已經趕往了帝都,想在那裡追尋他的藝術夢。老四張嘉亮勉強算得上一個富二代,這次畢業典禮因為外出旅遊沒能回來,據說家裡已經為他安排了穩定的工作。老五晨陽為了熟悉新學校的環境,也已趕到了帝都,說是要透過家教積攢一些學費。

只有老麼胖子王輝還留在宿舍陪著我,當然更重要的是陪著他的電腦,因為回到家玩電腦會受到爸媽的管制,所以王輝倍加珍惜在宿舍的每一天。

“我費盡心力,卻只可望而無法得到,別人,似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其取走,這可笑的公平,我該去哪裡尋理?”在這幾天裡,每每想到安雅,我的思緒便會陷入死衚衕。

“安雅已經隨著那個男人走了,我不能再這樣頹廢下去!”我忍不住瀏覽安雅空間裡的狀態,發現新發的照片裡皆是國外的場景,於是心如死灰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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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擺脫這樣頹廢的狀態,我在網上連發了很多份簡歷,同時參加了幾次招聘會,但可能是精神狀態不太好,面試之後都沒有了音信。

工作原來如此難找,高不成,低不就,中間的選擇又寥寥無幾,面對未來,我前所未有的茫然起來。

為了能儘快找到工作,我不斷的下調自己的期望值,專業範圍不斷擴大,期望薪資也不斷調低,最後終於收到了一家公司的錄取通知。

研發助理,實習期六個月,每月薪資一千二,包吃包住,實習期過後,底薪調為一千八,另有考核績效,如果能按時完成研發進度的話,另有獎金提成。

我大學專業為材料化學,這份工作還算專業對口,只是薪資低了一些,好在以後還有上升空間,我考慮再三,最終決定接受這份工作。

“雲凡,跟著我去創業吧,我這裡現在有一個好專案,正急缺人手,你過來後我們哥倆一起掙大錢。”在我決定去公司入職的前一天,朔東過來找我,再次跟我聊起了他的賺錢計劃。

朔東口中的計劃是要做一個“兼職網路”,一邊是比較清閒且廉價的大學生勞動力資源,一邊是社會中很多短期且費力的崗位缺口,朔東所要做的是在兩者之間搭建一個平臺,從中賺取差價,或者是會員費。

其實,這一創業思路早已有了先行者,並且已經做得很大,範圍覆蓋到了全國,其中包括同城,集市,以及無憂等大型網站。

但是,據朔東所說,這些大型網站根本不足為懼,因為他們的服務只是在名義上覆蓋了全國,實際上下面是一盤散沙,具體到每一個城市後,根本沒有響應的負責人。

而要想做好兼職中介,必須要足夠的人力執行才可以,一面是主動去聯絡各個商家,爭取較多的兼職崗位,一面是主動聯絡大學生,讓更多的學生可以加入兼職的隊伍之中,期間還會有大量的接洽與對接工作。

這些是那些大而散的網站無法做到的,即使他們能在幾個城市裡做很好,但是全國的城市實在太多了,他們又豈能面面俱到?

另外,做這個“兼職網路”,需要投入的資金較少,所以冒的風險也較小,只是比較費心力和腦力,但是能賺到錢,費些心力也是很值得的。

“怎麼樣?我已經給你講的這麼清楚了,你還有什麼顧慮嗎?”朔東將計劃講的很透徹後,但是仍不見我點頭,於是皺眉問道。

“你說的很在理,計劃也很詳細,只是我還沒有做好準備。”我憂慮較長一段時間後,嘆氣說道。

“這有什麼可準備的?不就是創業嘛!難道你想一輩子為別人打工,讓別人成為有錢人,而自己始終是工薪階級?”朔東向我質問道。

“朔東,我跟你說心裡話,創業對我來說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事物,我幾乎對它完全不瞭解,我們現在剛畢業,還沒有任何工作實踐,就冒失的去創業,我總覺得心裡很不踏實,甚至隱隱有些害怕,這也是我不想立刻創業的根本原因。”我見朔東逼問的緊,於是將心底的話說了出來。

“害怕?難道等你有了工作經驗,你再創業就不害怕了嗎?別跟我講什麼資金,經驗,社會關系,你要知道,透過創業積累資源比透過單純工作積累資源,要快的多得多。”朔東反駁道。

“你說的很對,可是…我還是無法立刻改變自己的決定,我原本嚮往安穩的生活,改變總是需要時間的,對吧?”我發現自己再難以反駁朔東,只有勉強的笑說道。

“看來那個女人對你的打擊還不夠大,居然還一味想著過安穩生活,罷了,你既然堅持這樣決定,我也不好再說什麼,等你走後,我們再見面就難了,今天應該開心些,我們好歹兄弟一場,我也為你送送行。”說完這話,朔東拿起手中的啤酒,一口氣往肚裡灌了半瓶,我也不甘示弱,帶著惆悵之情,一下便將瓶裡的酒喝幹了。

七八瓶啤酒喝完後,我的頭腦已經有些暈乎了,趁著酒瘋,我倆不道義的將啤酒瓶狠狠的從高層窗戶拋了下去,遠遠的聽到一陣清脆的響聲。

此時,公寓村內已經鮮有人跡,清亮的聲音渲染著空曠的氣氛,這個居住了四年的地方,以後再也回不來了。

不知什麼時候,朔東回去了,胖子也在前天晚上回了家,我憋著尿,忍著醉意向樓道的廁所走去,整個樓道死寂幽靜,所有人都已經走光了。

我倚在廁所的窗戶口,四處打看,回想過去的一幕幕,追逐打鬧,插科打諢的場景,心裡忽的極度的悲傷起來,這不知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一下在心中爆發開,眼淚不受控制的狂湧出來。

“好難受。”我半蹲著身子,極力壓低聲音,手扶著廁所的隔板,胃中酸水與淚水一同湧了上來。

我的大學生活,再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