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電子音的驚聲尖叫有些刺耳，讓本來想走近一點的趙乾停下了腳步，遠遠的對著公輸冶說到：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我對現在的情況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
“首先，你現在的問題並不是機甲脫不下來，因為那就是你！所以請你冷靜一點！”
“機甲是我？我是機甲？”公輸冶困惑的呢喃著。
沒有理會公輸冶的自言自語，趙乾繼續說到：
“事件的起因可能是因為我。”
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原因和經過，但只要稍一分析，就能知道異變十有八九是從自己身上出現的。
無論是穿越者的身份、那道奇怪的光、自己身上的系統還是那潛伏在自己體內的另一道意識，都有可能是異變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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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更有可能是它們共同作用。
“當時那棵靈植的根莖將我們都連接起來了，而‘我’可能是偶然產生了源能律動，開始了生命昇華。”
“這種律動又透過那些吸收了帶有‘我’概念的源能粒子的根莖將這一律動傳播到你們那裡。”
“當時你的身體應該已經失去了活性，但靈魂還沒有消散，然後你就和機甲融合了，以‘你’意識祈盼的形態。”
血肉與金屬，說到底都不過是不同的原子間的不同排列組合罷了，在更微小卻更強大的源能粒子面前，它們也只能乖乖改變自己位置和形態。
而源能粒子又會被觀測者的主觀意識控制，也就使公輸冶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你的意思是說，我現在這個樣子，是因為我想變成這個樣子？”公輸冶難以置信的說到：“就算我再怎麼喜歡機甲，我也……”
話還沒說完，他就突然停了下來，‘如果是臨死前的狀態，我說不定真的想和機甲融為一體呢！’
畢竟，人機一體，是所有駕駛員都嚮往過的境界。
不過人家都是境界上的人機一體，到公輸冶這兒則是人機一體（物理）。
“好了，現在想那麼多也沒用，我們現在其實該關注的是另一個問題。”趙乾指向了那依舊躺在草地上的‘陌生人’，神情嚴肅的說到：
“這個傢伙，我沒猜錯的話，就是罪魁禍首，那株靈植。”
“或許，謝文豪、英傑他們也被融合進去了。”
他們三人既沒有趙乾這樣的外掛，又不像公輸冶是大家族出身，沒能堅持多久就停止了生命活動。
靈魂飄零的時間更長，狀態應該比公輸冶差很多，又沒有機甲這個額外的能量源，沒能在這次昇華中抓住機會。
對此，趙乾感覺有些遺憾和感傷，但也沒有太過悲痛。
出來混，總是要死人的！
就算一輩子在聚居地裡呆著，都有可能因為各種意外死去，更何況是危機四伏的荒野呢！
他們這些人，大多早就做好覺悟了！
“唉！”
為這三位只相處了兩天的隊友嘆息一聲，趙乾繼續對公輸冶說到：
“這傢伙目前雖然沒有清醒的跡象，但我想總有一天它會醒來的。”
“以它七階的生命等級，要不了兩天，就能恢復到能輕易碾死我們的能級。”
“所以——”
“我們先下手為強？殺了它？”公輸冶的思維總是簡單而直接。
“我也想，但我估計我們是沒有這個能力了。”趙乾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以我們的實力，並沒有瞬間殺死它的能力。”
“如果不能一瞬間將其消滅，就必定會激起其體內的源能護體，說不定到時候它直接就醒了，然後——你應該知道後果”
在失去意識的時候，是無法控制源能的，但攜帶了自我資訊的源能確是會主動護體的。
雖然這樣的能量利用效率會很低，效果也比正常的源能護罩弱很多，但也不是趙乾他們兩個能打破的。
“趙大哥，還是你說吧，我這個人思考不來這些。”公輸冶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金屬腦袋。
“現在有兩個方案，一是把它帶回聚居地，交給高階進化者解決，二是我們把它弄到一個不受外界刺激的地方藏著，然後我們趕緊溜。”
對這兩個方案，趙乾也有些糾結，因為他缺少了一個重要的判斷依據，那就是他們現在的位置。
如果現在離聚居地比較近，那直接把它帶回去解決；如果離的遠，路上的需要的時間太長，還是趕緊溜了最好。
“你們不用選了！”
突兀的聲音讓趙乾猛地向後一跳，雙拳置於胸前，做出戰鬥姿態看向那個漂浮起來的身影。
嘴角抽搐，面色窘迫，放鬆了繃緊的肌肉，鬆開了拳頭，看著那漂在天空中的身影，無奈的問道：
“那你怎麼選呢？”
在它醒來的那一刻，選擇權就已經不在趙乾他們手中了。
不過，既然它沒有直接動手，就證明還有希望，因此趙乾並沒有太過慌亂。
“我對你很感興趣。”
飄到趙乾身邊，輕輕的撫摸著趙乾臉頰，它有些戲虐的說到：“正好我現在已經轉化為人類姿態，不如——”
“我們同行如何，順便好好研究一下你，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芊芊玉指從趙乾胸前劃過，他卻有種利刃貼著皮膚的感覺，冰冷而危險。
其實它早就醒了，時間更在公輸冶之前，只是它想觀察一下趙乾，才裝作未醒。
身軀重塑，這是七階以上的生命才有的能力，所謂的異變，不過是生命昇華發生時，使用了‘自己’的能力。這一點——它很清楚。
但對趙乾是如何做到的使用“它”身體的能力，以及那源源不斷的源能，都是它想搞清楚的。
看著面色如常，但身體已經本能的繃緊的趙乾，它輕笑一聲，微微飄離。
玉手一揮，草葉飛起，纖維被抽出重組，不過幾十秒，剛才還赤裸的兩人身上就多處了一套樸實的衣服。
“走吧，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夥伴’了，你們可以叫我龍仁輝。”
淡淡一笑後，它徑直向著遠方的斜陽飄去。
趙乾和公輸冶無奈的對視一眼，悻悻的跟了上去。
不知目的，不明想法，也不知道這裡是哪，將要去哪。趙乾和公輸冶只能沉默的跟著龍仁輝，向著落日，在空曠的原野上前進著。
只是不知三人的心，現在又飄向了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