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鷗外的眼睛睜大了些。
在他的冰冷地盯視下女孩瑟縮了瞬, 隨後,意識到了自己的懼怕的與謝野晶更加憤怒了。屬於少女纖瘦短小的胳膊用力到微微顫抖,撲哧聲, 閃著冷光的刀刃猛地拔了出來。
“咳咳——”
劇痛之下, 森鷗外嘴邊噴濺似地湧出了口獻血,他嗆得咳嗽了兩聲, 嘴裡滿是腥甜的鐵鏽味。
與謝野晶推開幾步, 警惕地將匕首的刀尖對準了床上的男人。
“晶, 咳咳,又在耍小孩脾氣了嗎?”
森鷗外虛弱地捂住胸口處不斷滲血著的傷口, 雖然匕首的切面不大,是卻很深, 他整個人幾乎捅了個對穿, 生命力隨著那個洞不斷地流逝。
與謝野晶不是第次反抗了, 森鷗外沒到她真能夠對著自己揮下這狠的刀。
超出他預料的發展讓他整個人變得有些煩躁不安。
不過,對生命那看的晶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去的……說不定還能藉助這次機會徹底將她掌控在自己手裡。
森鷗外的腦裡念頭飛轉,接著,他就聽見與謝野晶逐漸變得堅定起來的聲音。
“放棄吧, 森鷗外!到了現在這種地步, 經沒有人會幫你了。”
“關於你違背人理,肆意使用異能力罔顧他人思控制戰局的匿名舉報現在應該經放在某個軍方高層的桌上,這間帳篷經士兵封鎖, 在你關進監獄進行審判之前,連只蒼蠅也別飛出去。”
她扔出支錄音筆, 落在森鷗外身旁的地上發出聲脆響。
“如果你現在說出自己放棄實驗,並且向大家公佈並懺悔你的罪行,我就會給你治療。”
“你經窮途末路了, 森鷗外。”
……
不應該是這的。
森鷗外面無表情,眼神放空地看著那支錄音筆。
有幾個眼熟的面孔掀開帳篷的角從外面走了進來,對著與謝野晶關切地問了幾句之後,就彷彿守護者般眼神不善地護在她前面。
都是不死軍團計劃裡的士兵。
他們不應該出現在這裡,不應該聯與謝野晶般反抗他,甚至在經歷過次死而復生之後,此時他們的精神應該經摧毀了大半。
不應該是這的。
森鷗外又開始頭疼了,這種疼痛很隱晦,像是有根手指在大腦皮層的深處下下地刮蹭著,讓他集中不起注意力去思考。
有人說:“束手就擒吧,承認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森鷗外從戰場押送到軍事法庭接受審判,因為他並沒有造成人員傷亡且出發點是為了家大局,最後得到了從輕宣判。他送入政治監獄進行改造,徹底遠離了權利和戰場。
失去了不死軍團的苦苦支撐,戰局崩盤,這些都和他無關了。
十年的刑期仿若幻夢,再次走上橫濱的街頭時經恍如隔世。看著這個混亂黑暗的城市,森鷗外神情恍惚。
他隨意地走進家咖啡廳,這家店似乎是剛剛經受過黑手黨的肆虐,桌椅都翻倒在地上,暖色的牆紙上還殘留著些許乾涸的深色。
店裡的客人除了森鷗外就只有個穿著黑裙的少女,正坐在落地窗前看著街上的景色,偶爾飲口杯中的茶水。
店主表情麻木地將選單遞給森鷗外。
剛出獄的他沒什錢,於是就點了杯最廉價的咖啡,入口便路苦澀到了胃裡。
銀髮的中年男人穿著和服從窗前路過,他腰間彆著的刀帶著沖天的煞氣,男人臉側不起眼位置粘著滴血點,和服的下襬也不知名的液體染成了深色,路過的行人都面帶恐懼地紛紛避讓。
可怕的是,他的臉上竟是在笑。
眼中的清明不在,僅餘下片嗜血的瘋狂。
咖啡廳的小電視上正播放著對令和年間最為窮兇極惡的智慧型罪犯的宣判。
黑髮綠眸的犯人枷鎖束縛在椅上,法官坐在高臺上細數著他的累累罪行。面孔好似無害少年的男人口枷堵著嘴,面對著原告聲淚俱下的控訴,也只是微微歪了歪頭,眸中是如孩童般殘忍又天真的光。
森鷗外忽然聽見了風鈴聲。
咖啡廳的木門推開,帶著蝴蝶髮飾的短髮女性面容疲憊地走了進來,看見森鷗外的時候微微愣,眼中有什東西在那瞬間翻湧了起來,不過下秒就平息成了片死寂。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她做到了男人的對面,點了杯的咖啡。
兩人相對無言了片刻,與謝野晶嘆息般地開了口。
“原來經十年了啊。”她嘲諷道,“時間過得這快,會讓我覺得那時判得還是太輕了。”
森鷗外苦笑聲。
“莫非,晶還要關我輩嗎?”
“如果可的話。”
“那還真是抱歉了。”
森鷗外雙手交叉地放在桌上,後背放鬆地靠在椅背上,“現在過得好嗎?”
“拜你所賜,不能再差了。”
其實森鷗外在獄中也有聽說。
因為是政治監獄,裡面關押的犯人本身都有些許背景,所對接收訊息都有自己的套方法。他向是個善於鑽營的人,透過個略有地位的罪犯的口中瞭解到了些關於與謝野晶的事情。
她的治癒能力過於珍貴,又孤身人無依無靠,森鷗外的行為也算是提醒了些人,所哪怕脫離了不死軍團,她也沒有獲得解脫。
穿梭於各個功能隱蔽的基地,迫使用自己的能力,手上沾染了更黑暗和鮮血。
“有時候做夢都是那些人充滿恨意的眼神,明明是我的異能力親手救活的,他們醒過來的第件事卻是殺我。”
時間久了,與謝野晶控制不住的開始,是不是生命就該這對待?
隨意又廉價。
“……還不如當時和你在軍營裡歸於盡來得乾淨。”
“不要說可怕的話啊,晶。”
這十年似乎磨平了她的稜角,與謝野晶發現自己面對著這個曾經恨之入骨的物件,竟然提不起什強烈的感情。
“是死是活也沒什區別。”
“不過,為他們工作了這年,現在讓我死的人大概能繞橫濱圈了吧。”
她的語氣平淡,“今天我是偷偷避開守衛溜出來的,說不定,下秒就有殺手前來取走我的性命了……”
與謝野晶的話音還未落,兩人的眼前忽然閃過道光,宛如日驚雷,讓人來不及反應。
鏘——!
手術刀和武士刀在空中驟然相撞!
剛剛在窗邊閃而過的銀髮劍士刀劈開咖啡店的木門,手中吹毛斷發的刀鋒轉便向與謝野晶的脖頸劃去,然後森鷗外成功攔截。
兩人手中均在發力,眼神死盯著對方互不相讓。
森鷗外忽然笑了。
“我聽說過你,政府手中最鋒利的把刀,福澤諭吉殿下。”
他對著還在發愣的與謝野晶似真似假地調侃道:“能讓這位出手,看來晶在這十年裡是真的很能幹啊。”
“……為什救我。”
與謝野晶語氣複雜。
“雖然我有很話要跟晶說,現在似乎並不是說話的時候?”
森鷗外福澤諭吉的刀震開,個後翻險險躲過腰斬的命運,順便跟與謝野晶說上句調侃的話。
與謝野晶張了張嘴,她能猜到森鷗外救她的目的必定不純,眼見他在對方帶著瘋勁的攻擊中左支右絀,她忽然覺得就這死在殺手的刀下也不錯。
當然不是為了森鷗外。
當這個去死的念頭忽然浮現在她的腦海的時候,她發覺,啊,自己不知什時候竟變成了曾經最討厭的那種,不尊生命的人。
在她的前半生,人命就好像是個權之人掌握在手裡的符號,由她作為共犯在上面塗塗改改,逐漸變成副扭曲的模。
不是沒有掙扎過,命運就好像是個她永遠無法逃出的莫比烏斯之環,讓她逐漸消失了期待。
與謝野晶將頭上的蝴蝶髮飾摘下,握在了手裡。
——好累。
手術刀終究是比不過飲過無數次鮮血的刀,沿著刀柄驟然崩斷。森鷗外作迅速地從衣服內袋裡掏出僅剩的把備用刀。
臉上的汗毛彷彿都猛然欺近的刀刃斬斷,森鷗外的脖頸經率先襲來的刀風割破了道口。
頭頂的小電視上正在播放著對反社會罪犯江戶川亂步的最終宣判。
在法官念出‘死刑’的瞬間,福澤諭吉的作忽然頓了下,眼中的血紅消褪了剎,馬上就殺戮的快\\感新覆蓋。
森鷗外抓住這個時機,在對方劃破自己的喉嚨之前,擋住了那柄刀。
在如此不合時宜的時間,咖啡廳大門處的風鈴又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穿著襯衫的黑髮青年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對店內的混亂熟視無睹般徑直走了進來,坐到了直三人無意識中忽視的黑裙少女的對面。
“還真是大手筆啊。”
青年如此說道。
“連我都差點投入進這個悲慘得不像話的人生裡了。”
曉美焰笑了聲。
“那還真是遺憾,太宰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