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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1

海棠樹下,兩人相依偎,心隔城牆,卻似沉醉

清漪凝望御昊軒的雙眸,卻依舊尋不得半點蛛絲馬跡,溫婉一笑,但卻不言不語,素手撫上他的面容,眸光微微暗淡,而後依偎在他的肩膀上,輕聲嘆息。

御昊軒輕摟清漪的腰身,雙眸幽然望向遠處,但卻不知在看什麼,少許,眸光迴轉到懷中人兒的身上,滿含寵溺的撫著清漪長垂青絲,冰冷的薄唇印在那一點硃砂的額頭之上。

微風冷清,朝恩殿旁,一明素潔長裙的女子緊揪絲帕,嬌軀顫抖的躲在暗角,不貝齒緊咬上下唇,摻出絲絲血跡,轉首,緊閉雙眸,但卻無法阻止內心的巨痛,身滑落,輕聲哽咽。

她的昊軒,她的清漪,他們怎能如此

忽而,如月漸漸止住哭泣,想到了御昊軒前些日子的承諾,抿唇,微顫的身子走回偏殿佛堂,她該相信他,至少這三年,他每個月圓之夜都會靜守冷宮,與她遙遙相望

想到曾經過往,如月心頭的芥蒂稍稍減少,暮氏乃木氏的仇敵,昊軒曾答應過自己要除去暮氏為木氏昭雪,昊軒從來都不曾騙過自己,而今他又不知蕭童真實身份,必然只是逢場作戲。

如月蹲坐在佛堂之內,望著那數丈之高的金身佛像,心頭漸漸安定,而後跪拜佛堂前,雙手合十,卻不知道該祈禱什麼

寢室內,清漪在桌臺之上鋪上宣紙,輕攏長袖為御昊軒磨墨,眸光卻一直凝睇身旁人,抿唇含羞,取下一支毛筆遞與他,依偎而坐,耳語輕柔,道:"聽說皇上精通音律,可是臣妾卻從未有福耳聞"

御昊軒輕笑,轉而望向清漪那一臉期待,傾身,在她臉頰上輕吻,低沉的聲音滿含寵溺:"清漪想聽什麼?",說著,斂下笑顏,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竟執筆在宣紙上寫道:

"但凡少年,情不知所起,以為繁華是盡頭。拍遍闌干,而今識盡愁滋味。往日俱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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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漪望著那宣紙上的有力的黑色字型,眸光一閃,素手輕輕一握,但卻輕笑起來,佯裝氣惱的道:"皇上想起故人了?"

'但凡年少,情不知所起,以為繁華是盡頭';想必是在寫如月吧,清漪心頭的鬱結似乎有些鬆動,如月,身為帝王或許有太多無奈,但他並未負心於你,身在皇宮紅牆綠瓦之中,得此夫君,已是三生有幸

御昊軒轉首望著清漪的神情,那雙深如夜色的眸子似要將她看得透徹一般,然,在清漪察覺之時,他卻轉首望著自己寫下的字跡,仿若沉入了某種難解的沉思

許久,直到耳邊琴音擾亂思緒,御昊軒才緩緩回神,卻見清漪已經坐在了前殿的琴旁,素手輕撥絃,似哀似怨的琴音徐徐傳來

清漪指按琴絃,半斂雙眸,長睫微微顫動,白皙修長的指尖在琴絃上輕浮流動,啟唇輕唱:

你走時霜葉正紅,落葉飄在空中。

你走後我收集著落葉,每片裡有我的相思重重。

當大雪紛飛的冬季,我的心也不曾冰封。

多少次呼喚你的名字,多少次望斷長空。

也曾怪天怪地怪你不守信用,為什麼聚也匆匆,別也匆匆

從此辜負了秋月春風,千言萬語如何訴情濃。

經過了多少風霜,經過了多少盼望,我們終於相對。

我怎能不感激上蒼,結束了流浪和飄蕩。

我願用最深情的愛,撫平你所有的滄桑,收拾你所有的悲傷,千言萬語如何訴情濃

聽清漪唱到此處,御昊軒的神色陡然一凜,大手瞬間握成拳,霍然起身,而那桌臺之上的硯臺墨汁竟啪的一聲掉落地上,黑色的墨汁沾染了明黃色的龍袍,一點點慢慢擴散,化為暈圈。

清漪指上的琴絃隨聲而斷,砰的一聲劃破指尖,沾染著血跡垂落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冷風浮動,微微顫動。

清漪望著指尖的那一抹猩紅,但卻覺得心頭微微刺痛,素手撫上了衣襟,輕揪著自己胸前的衣裳,而後起身,抬首望著御昊軒那凝重冷冽的神色,走上前,卻見他面無表情的與她擦肩而過。

成功了麼?清漪背對著大殿門口,聽著他急促的腳步聲漸漸遠走,而後是那從風中傳來的隻字片語:"朕還有事,不陪愛妃了"

有事?清漪眼中的晶瑩液體似再隱忍不住的落下,素手漸漸成拳,手中的絲帕已成嫣紅,他去冷宮了,因為她剛才那首歌,冷笑,卻無法抑制眼中的淚水,伸手輕撫,她為何而哭?

"蕭童"大殿前出現了一個消瘦嬌小的身影,那輕柔的聲音帶著點點的不安。

清漪並未回頭,只是深吸一口氣,道:"還不快回冷宮,皇上已經去找你了。",說罷,舉步踏進寢室,反手關門,將自己的身子依靠在門上,閉上雙眸。

如月聽了清漪的話甚是詫異,但在回神之時才愕然清醒,欣喜與悲傷在心頭難解難分,握住絲帕的手卻微微顫抖,抿唇,眸含淚光,輕顫的聲音低聲道:"蕭童謝謝",而後轉身,提裙向'凝雪宮';外的那條小路上跑去

寢室內,清漪依在門上,雙眸微微睜開,望著桌臺之上,那散落滿地的紙張與黑色墨跡,微步上前,望著那被墨水汙損的有力字型,心頭如窒息一般沉悶,巨痛難當。

但凡少年,情不知所起,以為繁華是盡頭。拍遍闌干,而今識盡愁滋味。往日俱往矣

素手輕顫,執起那張紙,而後轉身扔進了火爐之中,一陣火焰飄起,漸漸化成飛灰,片片焰紅飛舞,最後只剩下一室的煙霧。

心動了,是麼?清漪緊揪著心口的衣裳,狠狠的錘了自己一拳,而後淚光婆娑,痛極反笑,沒想到自己一個如此絕情自私的人,竟也會喜歡上一個無情且琢磨不透的帝王,竟也會嫉妒自己的前生。

呵清漪轉身環顧房間的陳設,最後目光卻還是停留在床榻之上,指尖摩挲他曾入睡的地方,那種翻滾的刺痛如同穿透掌心直射心裡。

如月,留住他,就看你了

清漪緊閉雙眸,疲倦的依偎在床沿,望著手指上凝固的血跡,嘴角卻扯起了一抹空靈的淺笑,她原本就沒有機會做一個好人,如今卻又要壞得人神共憤,素手抓起了床單,既然走到了這一步,那麼就壞得天誅地滅吧

可是,眼角卻依舊淌下一滴淚珠

如月提裙飛奔,素潔的長裙在風中飛揚,青絲略有散落,但卻更顯美麗,她穿過清漪為她尋找到的那條僻靜無人的小道,一路邁進冷宮,最後停留在那抹明黃色身影的背後。[

淚,落下,如月望著那個似乎已經許久都不曾見到的背影,而後衝上前,抱住了御昊軒的後背,在感覺到他一瞬間的僵硬之時,淚卻更加湧現。

"昊軒"如月哽咽,一頭編好的髻發垂落下來,宛若三千青絲纏繞在那明黃色的龍袍上,如此分明卻又相得益彰,彷彿她本因他而生一般。

御昊軒緩緩轉首凝望著如月那張絕色,但卻又帶著幾分蒼白的嬌顏,眼中閃過許多複雜情緒,但最終卻是將她摟在懷中。

"月兒"低沉的聲音輕呢,帶著幾分沙啞,冰冷的薄唇在她的額間親吻,心頭的那抹扯痛竟又如此的清晰,"月兒,朕"

"不要說"如月忙抬手捂住御昊軒的唇,淚眼婆娑的望著他那張一如昔日的俊顏,輕輕搖頭:"罪妾什麼都不想聽,也什麼都不在乎,罪妾只想要皇上,只想看見皇上"

在踏進這後宮的第一日起,她就淪陷在眼前這個帝王的深眸裡,她儲存著所有的純真與美好,即使被廢黜也始終如一,只因他曾對自己說:月兒,朕喜愛你的單純。

可是入冷宮三年,她等得絕望了,她知道她再單純也抵不過那後宮中每年增長的奼紫嫣紅,可是她愛他,為此,她不惜犧牲自己的壽元,尋求轉天輪迴之術,只要還能見到他,在他眼中看到自己。

還有不要再受三年前那噬心的斷恩之痛

三年前——

"皇上,臣妾的叔父是何等的忠誠,斷然不會賣國求榮,皇上"如月哭花了嬌顏,跪在地上扯著帝王的袍角,青蔥玉手佔滿了血痕,但卻依舊不死心。|:

"皇上,木氏謀反罪證確鑿,貴妃娘娘身為木氏長女,理當廢棄冷宮,黜去妃位,終身不得孕育皇嗣"皇后歐陽蕭玉滿臉冷清,高貴之色盡顯,鳳眼冷凝跪在皇上身邊的如月,狠不得將她那只扯著皇上袍角的手給砍下來。

淑妃站在一旁,卻是低首不語,嬌美的面容在見到如月那雙血跡斑斑的素手之時,面色就變得蒼白,她後退兩步,想說什麼,但卻被皇后瞪了一眼,稍後只稱身體不是而匆匆離去。

歐陽紅玉抿唇,白皙的手指絞著絲帕,在瞥見皇后的咄咄逼人之時,心生不忍,於是上前扶起如月,打圓場的道:"木氏一族已然受到我懷月法律的懲處,但木貴妃無論如何也是皇上的正妻,若當真要廢黜,也該留下一子半女,這不僅是我懷月的血脈,更是木氏唯一的延續"

"夠了,充容,你身為九嬪,竟然幫一個罪妃說話,看來本宮是沒有看管好這個後宮"皇后氣憤難當,她踱步至太后身後,輕扯太后的衣襟,眼神閃爍不定,而後又道:"我懷月乃泱泱大國,自太祖一統天下以來,國泰民安,而如竟出了木氏這等判國賊子,然若不除,讓十六國的諸侯怎麼看皇上?"

太后點首,甚覺有理,但皇帝的臉色卻冷得另人發寒,如月不住哭求,不住喊冤,但這一聲聲帶著沙啞的哀求卻已讓眾妃都厭煩,上官婉兒上前兩步,卻不說什麼,面色像是給如月求情,卻又畏懼皇后的冷顏。

稍許,在眾人不知如何是好的之時,竟聽那帝王冰冷的道:"來人,木氏如月罪犯滔天,而今又擾亂視聽,給朕來下去,廢黜妃位,打入冷宮,另賞賜'藏紅花';一碗"

冷冽決然的聲音充斥整個'如月宮';,冰冷的將一切幻想破滅,而後,兩名年長的宮女將哭喊的如月拖了出去,扔進了冷宮的雜草之中,端來一碗'藏紅花';,撬開她的牙齒硬灌了下去

如月閉上眼,淚卻止不住,前塵往事歷歷在目,如梗在喉。

其實,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懷上皇嗣,而御昊軒也不可能讓一個單純得連為自己辯駁都無法的女人為他生下懷月第一皇子,他的孩子,需要一個聰慧到極至的女人來生。

可是他卻一直都未能尋得這樣的女子,而後宮的所有嬪妃也沒有一個人能幸而得胎,只因侍寢前後,都要服下秦公公送至的湯藥,至此四年有餘,依故如此。

原本,如月以為歐陽紅玉與上官婉兒起碼夠格,畢竟他們聰慧無雙,但卻沒有想到至今都沒有動靜,而兩人也為了這玄虛的貴妃之位爭搶多年,但是御昊軒卻對他們二人平等看待,沒有偏袒任何一個。

如月依偎在御昊軒懷中,嬌柔的身子依舊微微顫抖,她緊握住御昊軒伸來的手,彷彿那便是足以支撐這些年來的理由,十指相扣,天荒地老相隨左右。

"皇上,罪妾想回到您身邊"如月咬著下唇,思緒良久的話終於鼓起勇氣說出,她轉首望著御昊軒,雙手更加的握緊他的手:"皇上,如月不要再等了,如月害怕"

害怕他這三年來的改變,害怕蕭童的出現對他的影響,她知道這三年來他都始終如一,可是蕭童才出現短短一月,他竟忘記來看她

御昊軒望著如月的不安,想撫平,但卻不知該如何去撫平,他眸光複雜,彷彿當初自己所堅持的東西漸漸瓦解,內心的那份她離去的空缺也正在被某種東西慢慢填滿,而他卻無力去拒絕。

心一顫,御昊軒的神色有些難看,他猛的將如月緊扣在懷中,堅定切狠決的話語頓時吐出,像是在讓她放心,更是在堅定自己:"月兒,朕很快就可以接你出宮,很快待朕讓暮氏與歐陽氏反目之時,便是還你清白之日"

聽著御昊軒的話,如月心頭一陣難以言語的揪疼,她的皇上是不會騙她的,正如她當年剛入冷宮之時,他夜探冷宮對她說的:"月兒,相信朕,相信朕的始終如一"

始終如一如月的心頭的忐忑漸漸平復下來,抿了抿唇,滿含深情的道:"如月相信,相信皇上"

'凝雪宮';中,清漪鋪紙於案,輕點墨汁,娟秀的字型揮灑而下:

但凡年少,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恨不知所終,而糾結流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