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清漪指著雨宸說，"你剛剛說他'九五，飛龍在天，利見大人。';這回又說我，位登九五。你這不是自相矛盾麼？"
算卦人也不說別的，"命裡有時換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韓清漪搖頭，拉著雨宸走了。
雨宸問道，"一朝得勢？你什麼時候想頂替我的位置？"
韓清漪憋不住笑，"得了，我不管，反正你要養我。我可不管什麼一朝得勢，位登九五。"
"且，我才不信呢。你要有那野心，那還混得到我？"雨宸揉揉韓清漪的頭。
"昨日種種比如昨日死，今日種種比如今日生。"韓清漪張開雙臂。
"你？忘了蕭瑟？"
"你吃醋？你那夜夜春宵的，我還沒說什麼。"韓清漪的話語裡充滿了醋意。
"吃醋好，吃醋有益身體健康。"雨宸覺得幸福唾手可得。
韓清漪帶著雨宸回了分舵，發現凌雲正等著呢。
"啥事啊？"韓清漪看著他們擺明車馬的樣子。
"柴大幫主下了帖子，邀我們過去呢。"凌霄把紅色的請帖拿出來，"老大你去麼？"
"蕭瑟的意思，放過柴家。"韓清漪抓著雨宸的手，努力的不讓自己的情形外露。
"老大的意思呢？"凌雲問道。
"我沒什麼意思。諾榆城分舵的老大是洛寒風，卓門的龍頭是凌雲，這裡沒有我什麼事。呵呵，我的話，你們聽是人情，不聽是本分。"韓清漪笑笑。
凌霄無語，"我們聽不聽啊？"
"隨你的便。"韓清漪一字一頓。
凌雲拉著凌霄就往外走，不想理這個女人。
凌雲帶著人到了酒宴的時候，只見那屋子裡只有柴鵬龍和蕭瑟兩個人。
凌霄徑自走到柴鵬龍的面前，"柴伯，不知道你為什麼請我們兄弟吃這頓飯。不過呢，小意思。柴伯的臉，我們還得給。"
柴鵬龍的手下都被凌雲給控制著，這會擺下了鴻門宴，請的老朋友和諾榆城的勢力居然沒有人來。蕭瑟也有幾分無奈，"好了，有什麼話坐下來說說。"
凌霄一身的潑皮狀，抖著身子就到了柴鵬龍面前，幾乎用吼的，"柴伯，小意思，我們呢，看著您是卓門的老人，我們佩服。所以呢，就給你打了一塊金牌。"
旁邊有人把牌子用盤子拖著送了上來，凌霄拿起來牌子送到柴鵬龍的眼前，"看見沒？叱吒一時。"
蕭瑟皺著眉，"你能不能小點聲，這是幹什麼？"
凌霄掐著自己的脖子，不住的晃了晃脖子，"幹什麼，我這不是怕他老人家年紀大了，耳背聽不見。你以為我好受啊，我喊的嗓子都啞了。老九，給我點水。"
凌雲拉住凌霄，"老十，別這樣，咱是來喝酒的，不是來吵架的。"
凌雲不理柴鵬龍，坐在桌子前面。
"柴伯，我想今天也不會有什麼人來了，所以呢，就帶著幾個小的來跟你討教討教。"
柴鵬龍拄著柺杖，嘶聲力竭的叫道，"我柴某人在江湖上已經混了這麼些年，我是好野蠻的。柴蕹是我長子，要是誰動了我兒子，我跟他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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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凌霄順手把金牌抓過來，在柴鵬龍的眼前晃了晃，"柴伯，你不認識字啊？看見沒？叱吒一時。知道是什麼意思？就是說，現在不是你老十幾二十年前縱橫江湖的時候了。"
凌雲瞟了一眼凌霄，"柴伯，你以為野蠻就行了？哼，野蠻也得看看誰的拳頭夠硬，你以為就憑你這一句話，人家就怕你？"
"那你就試試看，我既然敢擺出這既桌酒席，就是不怕跟你們拼了，不怕跟你們鬧大了。"柴鵬龍有些咳嗽，不停地喘氣。
"哈，老伯，用不用我再給你讀一次。"凌霄攥著那塊金牌，"叱吒一時啊。"
"卓門好大的規矩，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小輩說話了？"柴鵬龍一聲冷哼。
"是。"凌霄戲謔的應了一聲。
凌雲站了出來，"柴伯，我們兄弟一向都很尊重你。不要說別的，要是沒有您柴伯，也就沒有今天的卓門。多少出來混的，都封你做前輩，都想往你那位子上混。佩服你以前，有膽量，敢做事，夠狠毒，好手段，好樣的，夠梟雄。"凌雲的手指著周圍，"可惜你看你，老成這個樣子，你那兒子也不是個成事的。還得你出來給他擦屁股，不過。"凌雲面目猙獰的，"你這怎麼擦啊！"
蕭瑟站到柴鵬龍的面前，"凌雲，你這架勢越來越大了？"
"不敢當，承蒙老大太愛，區區不才，正是卓門龍頭。"凌雲一直氣憤著當年蕭瑟在最危急的時候放棄他們，"蕭老大，用不用你教教我怎麼當這龍頭啊？"
蕭瑟皺眉，"好，那就看看..."
"看看什麼？"韓清漪在門口出現，紫羅袍共黃金帶，身邊跟著一身素袍的雨宸。
"老大。"凌雲恭敬的垂首站在韓清漪的身邊。
韓清漪點頭，徑自走到柴鵬龍的面前，"多年不見了，這裡給柴大門主請安了。"
蕭瑟苦著臉，"鳳凰，你來落井下石？"
韓清漪搖頭，"蕭瑟，我答應過你的事，我來達成。"
"你？"蕭瑟竟然有些驚喜。
"放過柴家，從此，咱們黃泉路上末相見。"韓清漪轉身離去，絕不帶任何感情。
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韓清漪，半天都不知道如何反應。
是夜，月涼風稀。
韓清漪共著一眾的兄弟在分舵，氣氛十分熱鬧。
"老大，怎麼樣？"方子衿捧著一罈子女兒紅就過來了，"拼一把？"
韓清漪接過酒罈，她也有些醉了，"你牛飲啊？"
洛寒風上來攔住方子衿，"老大的傷還沒好，不能喝酒。"
"就你話多，這日子不就圖個大家樂一樂麼？"方子衿徹底醉了。
"就是，"韓清漪推開洛寒風，"這都多少年咱們沒大醉一場了。"韓清漪提起酒罈，仰頭喝了一口，"今天，不醉不歸。"
"老大，呃，這樣喝酒沒有意思。"方子衿摟住韓清漪的脖子，"行酒令，都不適合咱們。"
"哈，"韓清漪大笑，"說吧，賭什麼？"
"知我者，老大也。"方子衿拍著韓清漪的肩。
韓清漪肩頭得上剛剛癒合，差點就被拍裂了。
洛寒風拉住方子衿，"小心點，你幹什麼啊？"
"好，就賭？"方子衿想了想，正看見雨宸站在韓清漪身後，一臉的甜蜜笑容。"你要輸了，"方子衿一把就把雨宸給薅了過來，"他就歸我了。"
韓清漪一把就把雨宸給拽了回來，"不行，要賭，就這樣，你輸了，今晚你就跟十四洞房花燭。你要贏了，十四就跟你洞房花燭。"
"好，要是，你輸了，你就跟雨宸洞房花燭..."方子衿居然順著韓清漪的話。
洛寒風把雨宸從韓清漪的手中解救出來，"看見沒，這倆人。"
雨宸憋不住笑，"這算什麼？"
"你好像挺開心的。"洛寒風摟著雨宸。
"你不開心？好不容易熬出頭了。"雨宸也知道方子衿對洛寒風的感情，舉起杯子輕輕的碰上洛寒風手中的杯子。
"行了，咱們就等著這倆人吧。"洛寒風揶揄著，"皇上老爺，一般你是讓人家等著侍寢。這會，你等著被臨幸吧。"
雨宸臉上一紅，想起宮裡的日子，有些不自然。
洛寒風湊在他的耳邊，"緊張了？"
雨宸看著韓清漪微醉的樣子，臉上蒙上一層的紅暈，飛揚不羈，風華絕代。
凌雲過來，"你倆不勸勸？這都幾壇了？在這樣下去，你們的洞房花燭只能面對兩攤爛泥。"
這兩人同時搖頭，"不敢。"
韓清漪醉眼朦朧的看著方子衿，伸出一根手指，"這是幾？"
方子衿不停地的晃著，眼睛中目光迷離，"四、四個。"
韓清漪笑道，"錯了，你醉了，這是、二、二個。你輸了，輸了。"
凌雲一推雨宸，"得了，直接給弄屋子去吧。這倆人，都不正常了。"
凌霄衝著韓清漪和方子衿擠擠眼睛，對雨宸曖昧的笑道，"這種時候，該上了，不用別人教吧？"
洛寒風拉了雨宸就走，"別聽他們的，這還等著看笑話？"
韓清漪抱著方子衿，把頭埋在酒罈裡打著酒嗝，"呃、呃。"
"老大，你醉了，醉了。"方子衿抓著韓清漪的鼻子，"著眼睛都鼓出來了。"
雨宸從身後拉住韓清漪，"好了，你喝多了。"
韓清漪回頭對著雨宸的臉，頓了頓，直接就用額頭撞了他的鼻子。
"啊。"雨宸慘叫了一聲，捂住了鼻子。
韓清漪傻笑著指著雨宸，"哈。"
洛寒風那邊倒是順利的多，好像直接就把方子衿扛回西廂了。
凌雲看著雨宸這狼狽的樣子，湊了過去，"皇帝老爺啊，用不用我們幫忙啊？"
"不用。"雨宸扣住韓清漪的腕子，直接往屋子里拉。
凌霄站在一旁，捂著嘴偷著樂。
"鳳凰。"雨宸幫著韓清漪解開領釦，擦去她臉上的殘酒的痕跡。
韓清漪蹭著他的手，神色間有些陶醉。
"鳳凰。"雨宸呢喃著。
...
雨宸再她的耳邊輕輕的碰觸，"鳳凰，鳳凰。"
韓清漪只覺得雨宸那雙明亮的雙眼在她眼前晃著，亮亮的，明媚的。
蓮燈落，紅燭將殘。一片的旖旎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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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韓清漪晃著宿醉微痛的頭靠在雨宸的胸前。
雨宸低頭，下巴蹭著她柔軟的頭髮，"醒了？"
韓清漪目光有些迷離，輕輕的應了一聲。"恩。"
雨宸委委屈屈的，"我可是一夜沒睡啊。"
"啊？"韓清漪懶懶的回應，有覺不睡，你有病啊。
雨宸撐起身子，指了指臺上已經化為燭淚的龍鳳雙燭，"我可是守了一個晚上呢。"那語氣彷彿是邀功的小媳婦。
韓清漪順著他手指看去，燃盡的龍鳳祝只剩了一灘軟軟的燭淚，笑著說，"意味著，我們可以白頭到老麼？"
雨宸點頭，眸子亮晶晶的，"是個好兆頭。"
"跟你回宮了，你打算怎麼安置我啊？"韓清漪調皮的啃咬著雨宸胸前那點凸起，就像一隻小獸般吮吸著。
雨宸倒吸了一口涼氣，"我學漢武的金屋藏嬌，怎麼樣？"
"不好，那阿嬌最後還是紅顏未老恩先斷，無奈的去吟《長門怨》。"韓清漪吐出了一句話，半是埋怨的看了他一眼，不滿的加重了啃咬的力度。
"那就像衛子夫，鳳冠霞帔...不要。"雨宸慘叫了一聲，韓清漪在用力的咬著他的肩頭，帶有幾分怨氣，竟然咬出了血。
韓清漪抬手擦去唇邊的殷紅，目光中帶有埋怨。
雨宸實在忍不住了，湊到她耳邊，"鳳凰，你是我獨一無二珍寶。"
韓清漪似乎是滿意的笑了笑，目光中充滿了情意，"你說的，以後不許後悔。"
雨宸把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前，"一生不悔。"
韓清漪點頭，神情淡然，"拼將一生休，盡君一日歡。"
雨宸玩味的笑道，"我又不是風震源，你也不是你娘。"
韓清漪用手指點指著雨宸的唇，"給你狂的。起床，帶我回家。"
回家，雨宸莫名的被這個詞感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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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長亭，又是離別時候。
"老大，你確定你要去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方子衿可不管雨宸那尷尬的神情，依舊勸說著韓清漪。"你想想看啊，你要跟一大堆女人爭寵，天天的爾虞我詐，以後只怕連覺都睡不好了。"
"什麼暗無天日啊，好歹有吃有住，我還樂得清閒自在。"韓清漪顧左右而言他。
凌雲把方子衿拉回來，"別說這沒用的。"
洛寒風走到雨宸面前，"我們把老大算是交給你了，你要一輩子疼她，愛她。要是你敢，"
"始亂終棄。"凌霄冷著臉插了句話。
"忘恩負義。"老九的聲音更冷。
"我們絕對不會放過你。"洛寒風總結性發言。
雨宸豎起手掌，剛要盟誓，卻被韓清漪阻止。
"你們這些小猴崽子把我當成什麼人了？"韓清漪笑罵，"有家回家，沒地去的跟有地地走。"
"老大？"眾人叫道。
韓清漪拉著雨宸上馬，回頭跟他們說，"這世上再無卓暄凰，你們好自為之。"
看著韓清漪打馬而去的身影，方子衿喊道，"老大，好好保重。"
兩騎輕騎跑的十分快，韓清漪一直壓低速度慢了雨宸半個馬身。
雨宸回頭，"幹嗎不讓我把話說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