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眼窺探完全取決於你自身的實力，想要完全不被察覺，那是不可能的，但凡是到了一定境界的強者，感知都是尤為敏銳，能覺察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但是，想要向剛剛那頭混亂神靈一樣，直接捕捉到你的位置，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青衣沉聲說道。
“像是破妄天眼，除非是高你一個大境界的強者，不然窺探捕捉不了你的位置，至於通幽天眼的話，則是要高出你兩個大境界才行，規則天眼則是三個大境界。
以你現在洞天九重圓滿，相當於是萬族神境。
若是施展破妄天眼，一些強大的規則神王以及神主，能夠捕捉到你的位置，至於規則神王以下，完全不用擔心這個問題。”
聞言。
沈長青心中釋然。
果然。
沒有什麼手段，是能夠不存在瑕疵的。。
強大如天眼，都有一定的極限所在。
不過。
就算是有極限，天眼的強大也是毋庸置疑。
要知道，他現在只是洞天境而已，放到萬族中相當於神境，就連神王的門檻都沒有跨入。
這種情況下，都能窺探規則神王以下的強者。
要是他日開闢洞天，那麼規則神王都發現不了自己的行蹤，要是能打破洞天極限，進入到另外一個層面的話，縱然窺探神主，等閒神主也奈何不得自己。
如此對比下。
天眼的強大，就可想而知了。
而且——
開闢天眼以後，沈長青發現了另外一個事情。
在啟用天眼時，他感受到了兩股熟悉的力量。
那兩股力量，就是光陰之眸跟黑暗之淵的力量。
在鐘山仇本源消散的時候，鐘山氏族的天賦神通就已經隨之消失不見了。
可沈長青沒想到的是，在天眼開闢出來以後，本應該消散的神通力量，竟然再次出現了。
雖然他沒有真正的使用出來。
但其心中卻很清楚。
只要自己想，那麼就能再次施展出黑暗之淵跟光陰之眸。
想到這裡。
沈長青不動聲色的問道：“前輩，天眼有沒有融合其他種族天賦神通的力量？”
“這一點老夫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青衣搖了搖頭。
末了，他又是補充了一句：“天賦神通乃是一個種族傳承自血脈以及本源當中的力量，不擁有那一族的血脈以及本源，如何能掌握得了該族的天賦神通。
或許天眼真有融合其他天賦神通的力量也不一定，但從來誰嘗試過。”
天賦神通傳承自血脈跟本源？
沈長青心神一怔。
這一點，他卻是從來都不知道。
因為在得到鐘山仇本源的時候，嚴格來講，自己是不曾擁有鐘山氏族血脈的，頂多在自身原有血脈上模擬出相同的氣息做出遮掩而已。
如果青衣所說是正確的話，自身不應該得到鐘山氏族的天賦神通才對。
不止是鐘山氏族如此。
其他種族本源，都不能讓自己得到相應的天賦神通。
可是——
事實並非如此。
這樣一來。
沈長青就發現自身的不同了。
“我能動用本源，是來源於面板的作用，而我跟其他人族最大的不同，也是在於面板，其他人族不能得到萬族的天賦神通，但我卻可以得到。
只是如今天眼當中，我只察覺到了黑暗之淵跟光陰之眸的力量，暫時沒有發現其他種族天賦神通的力量。
是因為天眼只能保留眼睛一類的天賦神通，還是其他天賦神通其實也保留下來，不過是我沒有發現而已。”
他腦海中思緒瘋狂轉動。
種族的天賦神通，乃是一族的根源，算是非常強大的手段。
如果自己真能在破除該族本源以後，仍然保留住該族天賦神通的話，那就尤為可怕了。
試想一下。
同等境界中。
一個修士只擁有一門天賦神通，一個修士卻擁有千百門天賦神通，前者如何能跟後者媲美。
所謂量變引起質變。
很多種族的天賦神通，其實都沒有任何衝突的，反而能起到相輔相成的作用。
就好比鐘山氏族的天賦神通在於眼睛，血魂一族的天賦神通，在於收集生靈血液凝聚血海一樣。
兩門天賦神通，實則是能一同使用的。
如果這些天賦神通都能保留下來，且為自己所用的話，沈長青相信，自己洞天九重圓滿的境界，真正匹敵寰宇神王都不是什麼大問題。
能否抗衡規則神王，暫時有待商榷。
畢竟那等強者。
已經是涉及到了規則層面的了。
涉及規則與否，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層次。
“但不知我現在要是施展出光陰之眸的話，跟披著鐘山氏族馬甲時相比，孰強孰弱。”
沈長青感受著天眼中蘊含的力量。
他沒有擅自催動。
畢竟光陰之眸消耗頗大，真要施展開來的話，以自己現在的消耗，只怕都維持不了太長時間。
但是——
光陰之眸不能施展，不等同於黑暗之淵不行。
灰色的虛空中，猛然間有黑幕降臨。
任何亮光，都是剎那間消失不見。
那種感覺，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盡數被黑暗吞噬乾淨，留下的只有枯寂以及荒蕪。
肉身混沌中，青衣正想說什麼，就猛然間看到了外界的黑暗，平靜無波的臉上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這是——天賦神通？”
他雖然沒有見過黑暗之淵，但憑藉敏銳的感知，能夠第一時間就察覺到這是屬於天賦神通範疇的手段。
人族的天賦神通，青衣再是清楚不過了。
然而。
沈長青如今卻施展出了不屬於人族的天賦神通。
一時間。
他心中的震驚可想而知。
本來對方能借用其他種族的本源遮擋自身，就已經夠讓其震驚的了。
結果現在。
卻連天賦神通都能完美的展露出來。
而且。
從黑暗當中，青衣敏銳的感知到，這個氣息跟沈長青如今借用的血魂一族氣息完全不同，換句話來講，如今對方施展出來的天賦神通，不是眼下借用本源的天賦神通。
就在他震驚的時候。
外界。
黑暗如同潮水般消退。
眉心中金色豎目神聖威嚴，沈長青的臉上卻有滿意的笑容。
不錯！
天眼果真是催動鐘山氏族的天賦神通。
而且黑暗之淵的力量，比自己借用鐘山仇本源施展的時候，還要來得強大了一倍不止。
這裡面，絕對不止是自身實力變化的緣故，很大可能還存在天眼增幅的緣故。
“以我現在施展出來的黑暗之淵，就算是一般的天地神王，想必都有直接斬殺的可能，至於能不能威脅到日月神王，暫時是一個問題。”
饒是如此。
沈長青內心都是頗為滿意的了。
黑暗之淵已經是如此強大，那麼比黑暗之淵更強的光陰之眸，自然不用多說什麼。
另外。
他可是牢牢記得，光陰之眸不是鐘山氏族真正強大的天賦神通，在其上面，仍然存在有傳聞當中的歲月神瞳。
那門神通，屬於跟光陰之眸同為神主級。
可真正比較起來的話，比光陰之眸要強大許多。
“如果我能悟出歲月神瞳的話，我的實力必定更加強大。”
沈長青暗自想著。
只可惜的是，如何悟出歲月神瞳，他現在也沒有什麼頭緒。
此時。
青衣複雜的聲音傳了出來：“你剛剛施展出的乃是其他種族的天賦神通吧？”
“不錯。”
沈長青坦然承認。
這雖然是他的秘密，但也沒有想要隱瞞的意思。
說白了。
青衣現在認自己為主，不存在背叛的可能，有些東西讓對方知曉了也好，起碼能讓這件不朽聖兵歸心。
沈長青很清楚。
青衣作為不朽聖兵，而且曾經是青蓮帝君的不朽聖兵，心中始終都存在一股傲意。
哪怕是認自己為主，也算不得真正的歸心。
現在正好讓其看一下自己的優勢，從而明白跟著自己，未必就比跟著青蓮帝君的時候差多少。
就算現在的他，不如青蓮帝君。
那也要讓其看到，自身的潛力是半點不弱的。
得到切確的回答。
青衣深深吸了口氣，有些塵封的記憶自然而然的甦醒：“尊上可知人族的天賦神通是什麼？”
他再一次用上了敬語。
人族的天賦神通？
沈長青臉色一怔。
這個問題，如果不是對方說出來，他都險些忽略了。
對啊。
諸天萬族都有天賦神通。
那麼人族呢？
人族為何沒有天賦神通？
彷彿看出了他的疑惑，青衣解釋說道：“人族的天賦神通，便是尊上如今所擁有的混沌道體，混沌乃是諸天伊始包容永珍，所以混沌道體也能包容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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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我不能明白，混沌道體包羅萬象究竟是什麼意思，但現在從尊上身上，我卻能明白一些東西了。”
“尊上擁有借用其他種族本源的手段，而且能直接使用該族的天賦神通，而混沌道體包容永珍，自然而然就能把那些種族的天賦神通，全部都給保留下來。
如今尊上還沒有開闢洞天，暫時不能明白此等做法的好處。
他日若能開闢洞天的話，那麼優勢就極為可怕了！”
青衣一口氣沒有任何停頓的說完。
在談到混沌道體以後，他一些塵封的記憶，便是如同潮水般湧現出來。
所以。
其言語中，也是從未有過的順暢。
沈長青卻是在默默消化對方所說的話。
“前輩所說的優勢是？”
“額……具體是什麼優勢，其實我也不清楚，只是青蓮帝君曾經提及過一些而已，但那個時候，從來沒有人族能借用到他族的天賦神通。
所以這個說法，也只是存在於傳說當中。
而且青蓮帝君提及到的時候，也僅僅是他自己的推測，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
青衣微微搖頭。
緊接著，他又是馬上說道。
“但青蓮帝君功參造化，他既然有這樣的推測，那必然是不會出錯的，待到尊上日後開闢洞天，自然就能明白個中優勢。”
沈長青聞言，臉色變幻不定。
青衣話裡話外，對於青蓮帝君都是極為推崇。
雖然他沒有真正的接觸過青蓮帝君，但從青衣的話語中，以及那金色遺骸上面，都能明白這位古老強者的可怕。
既然對方如此說，肯定不會無的放矢。
旋即。
沈長青又是想到了一件前面碰到過，後來卻忽略了的事情。
“前輩可曾知曉，人族血脈封印的事情？”
“人族血脈封印……”青衣神色明顯愣了一下，沒有立即回答，好像茫然不知，又好像是在沉思回憶。
沈長青沒有出言打擾，而是任由青衣自己在回想。
人族血脈中的封印，是一直都存在的。
他曾經以為。
自己打破了秘藏，就能把人族血脈中的封印打破。
但事實上，卻不是這樣。
哪怕是自身開闢所有秘藏，肉身衍化混沌以後，血脈當中的封印仍然存在。
饒是以其現在的實力，都沒有撼動封印的可能。
由此可見。
人族血脈中的封印，究竟是有多麼強大。
許久。
青衣方才沉聲說道：“想起來了，你所說人族血脈封印的事情，青蓮帝君好像是曾經說過，他說人族身上存在兩層封印。”
“兩層封印？”
“沒錯，兩層封印。”
青衣頷首，他現在塵封的記憶逐步解鎖，能回憶到的東西亦是逐步湧現出來。
“第一層封印，乃是存在於秘藏當中，據青蓮帝君猜測，當年沒有封印的時候，人族很有可能是生而就秘藏全通的，但因為有了封印的存在，才沒能如此。”
生而秘藏全通！
沈長青臉色驟然一變。
如果真是生而秘藏全通，那豈不是人族當初最弱都是洞天九重圓滿？
哪怕這樣的洞天九重圓滿，真就只相當於萬族的神境九重，乃至於神境圓滿，而不是像他這樣能匹敵神王，都是極為可怕的了。
其他萬族生靈，想要成長為神境九重以及圓滿，就算是天賦不錯的，也得花費幾百年時間才行。
就像是鐘山仇那等，算得上是燭宗天才者，且能位列親傳，幾百年才勉勉強強到神境三四重。
換做天賦再一般的。
能否在有生之年，成長到神境九重，都是一個問題。
對比下。
人族要是生而就擁有如此實力，諸天萬族如何能跟人族媲美。
所以。
沈長青非常明白，如果曾經的人族真能生而秘藏全通，究竟是有多麼可怕。
但對方所說的，只是青蓮帝君的猜測，沒有辦法真正的得到證實。
隨後，他壓下心頭的震驚，又是開口問道：“那麼第二層封印又是什麼？”
“諸天萬族能透過血脈甦醒曾經強者的力量，繼而擁有遠超自身原先的實力以及底蘊，但人族卻根本沒有這樣的說法。
所以青蓮帝君猜測，人族身上存在的第二層封印，就是來源於這裡。”
這一點。
跟沈長青自己原先的猜測不謀而合。
“莫非就算是青蓮帝君，都沒能打破第二層封印？”
他旋即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青衣聞言，微微搖頭：“這一點不清楚，畢竟我原先只是青蓮帝君手中的聖兵而已，雖然他很多事情我都知曉，但不等同於任何事情都能知曉。
有些秘密，只是他自己清楚罷了。”
對此。
沈長青也不再詢問下去了。
從青衣的口中，他也得到了幾個有用的資訊。
一是人族身上的確存在封印，而且是兩層封印。
二是自身能掌握其他種族天賦神通的事情，在人族中乃是獨一無二的。
三則是自身現在雖然只能使用鐘山氏族的天賦神通，但不等同於其他種族的天賦神通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只是自己沒能挖掘出來而已。
另外。
如果能開闢洞天出來的話，其中還有自己想象不到的好處。
把所有訊息都在腦海中過濾了一遍以後，沈長青便是收起了天眼，繼而把注意力落在眼前虛空上面。
天眼雖好。
但要是看到不該看的東西，會被強者覺察，從而捕捉到自己的行蹤。
以他現在的實力，強一些的規則神王跟神主都能有這樣的能力。
混亂禁區當中，卻不缺少神主級的混亂神靈。
為了避免麻煩。
沈長青也不敢再用天眼亂看了。
用天眼可以。
得確保自身安全才行。
在他看來，要是自己能打破洞天極限，進一步突破到另外一個層面的話，那麼天眼的限制就能降低許多了。
畢竟如今的諸天萬族，乃是以神主為尊。
只要自己能進入到另一個層面，實力一般的神主，就算能發現天眼的窺探，也捕捉不到自己的行蹤。
心中想著。
沈長青向著某一個方向御空而行。
——
“兩尊神王隕落了！”
勾魂神王看著虛空中墜落的神國，心神不由緊繃。
這才多久？
前前後後算起來，諸天萬族進入混亂禁區的時間，僅僅是不到十天而已。
十天不到。
就有兩尊神王隕落了。
混亂禁區的兇險，已然是可見一斑。
“希望不要再出什麼變故才好！”
勾魂神王面色有隱約的驚慌，時刻警惕著周圍的環境，生怕哪裡就殺出來一頭可怕的混亂神靈。
以他日月神王的實力，放在外界的話，還能耀武揚威一番。
可放到混亂禁區裡面，就有些不夠看了。
這裡最弱的混亂神靈，都是在天地神王層次，稍微強大丁點的，都能企及日月神王層面，像是那等強大的混亂神靈更是不用多說。
在勾魂神王眼中看來。
那兩尊隕落的神王，很有可能就是死在混亂神靈手中。
他自認自身實力不弱，可在進入混亂禁區的神王中，也算不得多麼強大。
因此。
別的神王能隕落，說明自己也有很大的可能會隕落。
每當想到這裡，勾魂神王那幾萬年的心境就是止不住的動搖。
他想要退走。
但又不敢退走。
不為別的。
單單是不敢得罪那些神族而已。
自身背後的氏族雖然強大，但卻也不能直面神族，如今神族有令，諸天萬族的神王都入混亂禁區，單單一個氏族又如何能違抗命令。
此刻退走，那就是打神族的臉。
只怕不等自己隕落在混亂神靈手中，就得率先被外界的神主抹殺。
擅自離開，十死無生。
留在這裡，九死一生。
勾魂神王自然是選擇了後者。
“那該死的人族為何要躲在混亂禁區裡面，而且那人族究竟是什麼來頭，竟然能讓所有神族都如此對待——”
他心中暗罵的同時，對於人族也有很大的好處。
其所在的氏族，只是新晉氏族而已，不是什麼老牌氏族，對於人族的瞭解只是停留在淺顯的表面。
正因如此。
勾魂神王對於各個神族的反應，有些不能理解。
心中如此想著，他在混亂禁區行走的卻是極為小心翼翼。
能不能搜尋人族出來，勾魂神王並不在意。
另外，那些神族口中所說的好處，他也同樣不甚在意。
他真正在意的，只有自身的安全而已。
要是自己都沒命了，那麼就算真有天大的好處，又有什麼作用？
對此。
勾魂神王只想安安心心在混亂禁區中活下來，至於搜尋人族的事情，就由其他神王完成就行了，反正進入這裡的神王那麼多，也不差他一個半個的。
時間一點點過去。
他一點點在混亂禁區中深入。
約莫兩三天過去，勾魂神王的腳步一頓，看著出現在自己視線範圍中的修士，面色不由一愣。
“血魂一族！”
他不由擦拭了下自己眼睛，生怕是看錯了。
在反覆確認以後，勾魂神王才最終確信，自己真的沒有看錯，視線範圍內的那個修士真就是血魂一族的生靈。
一時間。
他心中古怪無比。
血魂一族只是一個強族，一尊在世神王都沒有，如何會有修士進入這裡。
就在勾魂神王暗自驚疑不定的時候，另一邊，那疑似血魂一族的修士也發現了他的存在。
在見到對方的瞬間。
沈長青腦海中，自然而然的出現了血魂一族修士相應的記憶。
“冥魂氏族！”
“勾魂神王！”
“曾經依附於白玉氏族，後來有神王出世，從而跟白玉氏族平起平坐。”
一個呼吸不到。
他腦海中就已經得到了有關勾魂神王的一些訊息，以及其背後種族的來歷以及大致實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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