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
沈長青本來想抽手離開，可是一股若有若無的波動，讓他放棄了心中的打算。
回身看向眼前的女人。
跟其他攬客的人，沒有什麼差別。
但是在靠近的時候，那股本就濃郁的脂粉香，變得更加濃郁。
不過。
脂粉味道雖然濃郁，但也不刺鼻。
看到沈長青沒有抗拒，女子頓時順水推舟，拉著他向著萬花樓走去。
一邊走著，女子一邊巧笑嫣然。
“小女子名為青兒，敢問公子怎麼稱呼？”
“我姓沈。”
“原來是沈公子，如果小女子沒有看錯的話，沈公子是第一次來晉城的吧。”
“不錯。”
沈長青淡笑，給出了回應。
兩人談話間，已經是走進了萬花樓裡面。
跟外面的景象完全不同，萬花樓中火紅的燈籠懸掛，到處可見衣衫暴露的女子，在跟客人拉拉扯扯，也一些人點了幾個女子作陪，歡聲笑語好不快活。
興許是女人太多的緣故，那股濃郁的脂粉味道，瀰漫在了空氣中，讓人不自覺的沉浸在裡面。
沈長青打量了兩眼，就被青兒拉著到了一個空桌坐下。
“沈公子你坐嘛！”
青兒溫聲軟語，說話的時候氣息呼在耳邊，讓沈長青感覺有些發癢，本能的避開了一些。
見此。
她又是會心一笑，反而是坐的更近了一些。
“不知沈公子，是來自於哪個地方？”
“廣源府。”
沈長青一笑，這次反而是沒有躲開，側頭看向身邊的人，在燈火的對映下，本就姣好的面容上更是多了幾分嫵媚。
“青兒姑娘，又是來自於哪裡？”
“小女子打小便是晉城的人。”
“晉城的人？”沈長青眉頭一挑，面上現出疑惑：“我看晉城人皮膚都較為粗糙，像是青兒姑娘這般細皮嫩肉的可是不多。”
“沈公子說笑了。”
青兒捂嘴一笑，旋即便是說道：“青兒平日裡都是待在萬花樓，免受風吹日曬，自然是會好上一些。
說起來，沈公子來晉城是要做些什麼？”
說話的時候，她斟了一杯酒，遞到了沈長青的嘴邊。
沈長青也沒有拒絕，順勢喝了下去。
“聽聞晉城風貌不錯，特來看一看而已。”
“原來如此。”
青兒點頭，旋即又是倚身笑道：“晉城各方面都很不錯，特別是女人，跟別的地方比起來，卻是另有一番風味，沈公子有興趣的話，可以好好體驗一下——”
“日後若有機會，一定體驗一下。”
“不用日後，唔，沈公子若是願意的話，現在就可以。”青兒媚眼如絲，朱唇輕啟，那般媚態勾人心魄。
對此。
沈長青不為所動，只是自顧自的坐在那裡喝酒。
聞言，青兒有些失望的看著他：“莫不是青兒入不得沈公子的眼不成？”
那副模樣，看起來泫然欲泣。
沈長青微笑：“青兒姑娘言重了，只是我剛來晉城不久，舟車勞頓實在是沒有那個心思，待到明日休息好了，定然跟青兒姑娘好好聊聊。”
“沈公子這話可是在誆騙青兒？”
“怎麼會呢，這點銀票就算是我的一點心意，希望明日仍然能跟青兒姑娘一敘。”
沈長青從懷中取出一張銀票，放在了桌子上面。
青兒眼神頓時一亮，卻又沒有立刻拿起銀票，只是給沈長青倒了杯酒。
“那青兒明日便等著沈公子你來。”
“好！”
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沈長青站起身。
“那麼明日傍晚，我再來跟青兒姑娘相見。”
“沈公子一定要來。”
“那是自然。”
——
從萬花樓出來，已然是到了傍晚時分，路上的行人少了一些。
沈長青看準一個方向，邁開步子走去。
等到了一個沒人的拐角處，他才張開嘴，把在萬花樓喝下去的酒，全部都給逼了出來。
沈長青不敢確定，那些酒是不是有問題。
為了以防萬一。
早在喝下去的時候，他就用真氣控制起來，沒有讓那些酒液真正的被消化掉。
此時離開了萬花樓，才用真氣把那些酒液逼出去。
回到天一樓。
沈長青沒有推開門的時候，就感覺到房間裡面有細微的呼吸聲。
考慮到這裡是天察衛的據點，他也沒有大肆聲張，正常的推開房門，正好看到一個國字臉的中年人，坐在那裡。
回身。
關上房門。
沈長青目光落在了中年人的身上，淡淡開口：“閣下是何人，為何突然出現在沈某的房間，希望能夠給個交代！”
右手搭在了腰間刀柄上面，氣氛瞬間凝重。
那一刻。
中年人彷彿感覺到，自己被一股強大的氣機鎖定，只要有任何不軌的舉動，等待自己的便是致命一擊。
那種感覺。
讓他背後不禁冷汗直冒。
沒敢遲疑，中年人慌忙起身，拱手說道：“天察衛於晉城據點管事仲池，見過沈大人！”
話落。
那股鎖定的氣機消散，讓他心中暗松了口氣。
沈長青上下打量了下對方，然後自顧自在其對面坐下。
“原來是晉城天察衛的管事，先前倒是沈某唐突了。”
“沈大人客氣了。”
仲池緊張的情緒一去，可內心對於沈長青的重視，又是拔高了一個層次。
晉城不比其他。
能夠擔任晉城天察衛的管事，他的實力也是不弱。
儘管沒有入先天，在通脈境界中，也稱得上強者二字。
一般的先天武者實力雖然比自己要強，但要是想給到自己這樣的感覺，也是絕不可能。
所以——
眼前的沈長青實力，比仲池預想中的，還要強大許多。
早在對方到來的時候。
他就得到了有關於沈長青的相應情報。
按照估算。
對方的境界大概是在先天內罡頂峰左右，小機率跨入了先天外罡，如今看來，對方跨入先天外罡的機率大增。
短短的幾息功夫。
仲池腦海中，就已是掠過了許多資訊。
忽然間，他看向沈長青，神色有些怪異。
“沈大人去了萬花樓？”
“碰巧遇到了，就順便進去看看，仲大人能夠聞出萬花樓的味道，相信天察衛對於萬花樓也有不少瞭解吧。”
沈長青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仲池不答反問：“沈大人入了萬花樓，可有發現什麼？”
“萬花樓有陰邪的氣息。”
沈長青說了一句，隨後感覺自己說的不夠完整，又補充了一句。
“一股很是隱晦的陰邪氣息，如果不是過於靠近的話，根本沒有辦法覺察到那股氣息的存在。”
說完。
他看向仲池。
“我看仲大人對於萬花樓的瞭解，相信也是覺察到那股陰邪氣息了吧？”
“那倒不是。”
仲池搖搖頭，臉色凝然。
“近來一段時間，晉城頻頻有人口失蹤，雖然大多失蹤的人，都只是平民百姓，但經過我們調查，那些失蹤的人裡面都有一個相同的地方。
那就是——他們都曾去過萬花樓。
所以我便猜測，那些人的失蹤絕對是跟萬花樓有關係，為此我曾讓天察衛暗中對萬花樓展開調查，可是卻什麼都沒有查到。
萬花樓的底子很乾淨，乾淨到一種不尋常的程度。”
任何一個妓院勾欄，底子都不會乾淨到哪裡去的。
做這樣的行當。
說句實話。
逼良為娼，作奸犯科都是尋常不過的事情。
只要認真探查，肯定能從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可在萬花樓的身上，天察衛找不到任何的蹤跡，這一家妓院底子竟然是出乎預料的乾淨，縱然是那些平民商戶都比不過。
這麼一來。
問題也就顯而易見了。
沈長青沒有插話，而是任由對方說下去。
“萬花樓的底子太乾淨，只能證明是有別的勢力，矇蔽了天察衛的視線，在大荒府中，能夠在情報能力上跟天察衛抗衡的勢力，那就為數不多了。
所以，我也只是在一個個排查。
可在後面的探查中，有幾個天察衛不慎失蹤，我才真正意識到了事情的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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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池說話的時候，眼中有殺氣顯露。
“能夠在情報上跟天察衛抗衡的勢力有幾個，可有膽子殺天察衛，跟鎮魔司公然作對的，就只有一個勢力了！”
永生盟！
不用仲池說出來，沈長青也明白對方話中的意思。
敢殺天察衛的人，跟鎮魔司作對的，也就只有一個永生盟可能性最大了。
換做別的江湖勢力，敢於殺天察衛的可能性不大。
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真要是殺了天察衛，後面實際敗露的話，對於那個勢力來說，就等同是滅頂之災。
大秦境內。
沒有任何一個江湖勢力，能夠在得罪了鎮魔司以後，可以安然無恙了。
鎮魔司鑄就的威名，有不少就是用江湖勢力的鮮血做的鋪墊。
所以。
思來想去，也就只有一個永生盟，敢於跟鎮魔司作對了。
等到仲池說完，沈長青手指輕輕敲擊桌面，在燭火的對映下，他的眼神泛著冷意。
“你懷疑萬花樓的背後，是有永生盟的人存在，或者說，萬花樓其實就是永生盟在晉城的據點？”
“不錯！”
仲池點頭。
“萬花樓縱然不是永生盟的據點，也肯定跟永生盟有些關係，如今沈大人能夠在萬花樓覺察到陰邪氣息，更是讓我肯定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