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飛兔走,日升月落。
在茫茫平原一個不起眼的荒草叢中,龍雲和柳清音匍匐在黃土中,一動不動。
龍雲性情沉穩,數日不動,也不覺得如何,何況還能沉寂參悟疾風步,自有消遣之法。
唯獨憋壞了柳清音。她性格外向,活潑好動。一會兒不說話,便忍耐不住。唯有喚醒龍雲,與其閒聊。
如此,龍雲倒從其口中得知了許多修行密辛,也算有所得。
第二日,季紅影返回的頻率明顯下降,一日下來,也就來迴轉了五六次。到了第三日,一上午也只是來了一次,但兩人仍舊不敢妄動。
第四日,季紅影再未出現,柳清音已經憋不住,吵著要走,但龍雲堅持不同意,要求再等一日,於是,兩人又在度過了一日一夜。
到了第五日上,龍雲但覺青嵐宗的人應該已經走遠,這才與柳清音爬出草叢,啟程進發。
兩人一邊飛奔,一邊觀察周遭情況,小心翼翼地行了半日,到達一座小城。
該城喚作金石城,因盛產一種名為金石的礦石而得名。那金石礦與那炁水礦一般,都是一種鑄器、煉器的材料。
城中散修眾多,大多是為了賺取挖礦佣金而來。礦井深藏在很深的地下,凡人很難在井下呼吸,所以以一天三十靈的價格,僱用散修幹活。
但見散修們一個個衣衫襤褸,面如土色的樣子,龍雲嘆息地搖了搖頭,道:“活成這等模樣,還不如做一個凡人痛快。”
柳清音卻道:“凡人也有凡人的苦處。”
龍雲點頭道:“說的也是。”想起自己過去的生活,雖然表面上看是體面地坐辦公室,但實則收入微薄,還妄想著有朝一日能功成名就,實際上是在庸庸碌碌中浪費人生,與這些散修並無二致。
城中大多是窮苦的散修,所以,城中並不繁華,唯有一座客棧。
龍雲猜想,青嵐宗之人定然還會在此地和楚京城之間搜查,此時去楚京城,無異於自投羅網,倒不如先找一個客棧修行數日,待青嵐宗之人相信他們確已逃脫後,再行入城。
那柳清音雖然聰慧,但是在揣摩對手心思方面,還是遜龍雲一籌,聽其說的有理,便答應下來。
客房的封印,足以隔絕青嵐宗的探查。現在隱藏了水寒鏡,金石城沒有絲毫水屬性氣息,那青嵐宗就是再強勢,也不能挨個搜查客棧。
因不願讓對方發現自己的秘密,龍雲特意要兩間客房。但柳清音直言道:“若是帶著我的寶貝跑了,我去哪裡找?”
無奈之下,只好花大價錢定了一間套房,龍雲在內,柳清音在外。
龍雲多日未曾修行,心中早已有些著急,而柳清音也是急需修行恢復內傷,於是,兩人一進房間,便進入修行之態。
此時,龍雲體內的靈河奔行於血脈之間,已經有了大江大河之感,但是首尾還差了尺許,無法形成靈環。為了加快修煉進度,他直接將兩枚婆羅果在手上,同時吸納其中靈氣。
這一次,他已準備一舉突破到羨天靈環境。
房間內安靜非常,靜的彷彿時間都停止了一般,唯見那不斷縮小的婆羅果,才能說明時間仍在飛快流逝。
兩日之後,房間內靈風呼嘯,韻光閃爍,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襲上龍雲心頭。龍雲知道,突破的時候終於到了。
這時,他體內的靈河洶湧澎湃,首追著尾,尾連著首,已經形成了一道靈環。
龍雲並不懂得何為突破,也不知突破後會有何等變化,只以為靈河成環,便是大功告成。是以,他凝心守一,安安靜靜地等著突破。但是,半個時辰過去後,龍雲不禁蹙起眉頭。
只覺得體內靈河好似滿了一般,已經不再吸納婆羅果的靈氣。關鍵是,現在的靈河仍由心念所驅動,並非自轉,若是仔細辨別,仍能分辨出首尾來。
登時,龍雲知道自己並沒有突破。
“首尾不能相容?這是為何?”龍雲心中大奇,登時想起九天龍玄經提到的文字來,“環有靈性,方可自轉。二氣互化,四元不生,唯五行轉化,不生不滅。五行者,金、木、水、火、土……”
“難道說,須得將靈氣轉化為五行靈氣,由五行轉化,方可形成自轉的靈環嗎?但是,何為五行靈氣?”
他雖對五行轉化並不陌生,可是他並不知道如何才能將靈氣轉化為五行之氣。
他按照自己的想象,以神運氣,不斷調整變換靈氣,但首尾靈河仍舊如同兩個死對頭一般,互不相容。
折騰了一個多時辰,只覺得精神匱乏,好生疲倦,可仍舊毫無頭緒。
這時,他睜開眼睛,沉思了片刻後,忽然將無方袋開啟,運神進入了其中。
因為無方袋可儲納生靈,他早已將攝靈花和婆羅果等物移到了其中。攝靈花連著骸骨,仍在不斷的生長中。婆羅果也保持著鮮活之態,好似剛從樹上摘下來。
而在另一邊,一面古樸的銅鏡的懸浮於虛空之中,正是水寒鏡。
運用靈河與水寒鏡稍有接觸,立時,一中磅礴而親潤的氣息襲上腦海。
“原來這就是五行之水!”龍雲暗道。
他將身全部心神都凝聚在水屬性靈氣上,細細品味,認真感受,努力分辨其與天地靈氣的不同。
不知過了多久,他眉頭一挑,終於霍然開朗,道:“萬物分陰陽,陰陽化五行。原來如此!”
水為五行之水,本是陰陽所化。而天地靈氣有陰陽之分,一氣分陰陽,陰陽便可化五行。龍雲感知到水屬性靈氣的不同後,便依葫蘆畫瓢,先將靈河之氣向水屬性靈氣轉化。
如果說,要他憑空演化出五行之氣,好比閉門造車,只怕三年五載也休想成功。但是幸好有水寒鏡在,前車可鑑,登時變得容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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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數次嘗試之後,靈河中所有的靈氣便都有了陰陽變化。
五行之氣,相互轉化,在凝聚水屬性靈氣時,隨著陰陽之氣的增減,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氣亦相繼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