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出乎意料，斤斤沒有答應，不做思考，果斷拒絕。
幾個人微愣，小丫頭不是很贊同嗎，覺得應該跟著花漵長老修行，怎麼現在又不答應了。
雷澤心中複雜，他希望斤斤跟著花漵長老修煉，但又不想失去這麼一個弟子，可謂左右為難。
“師父對我很好，以後我也要做他的徒弟。”斤斤一臉認真說道。
話語一出，雷澤長老神色微動，這是他的親傳弟子，雖然平時表情很淡，情感不露，但關鍵時刻還是很讓人感動，很重師恩。
花漵長老眸子中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又隱去，她道：“宗門諸多陣法都是出自我手，你隨我修行才能在陣道一途走遠。”
老嫗話語平靜，但任誰都能聽到她語氣中的傲然，拜月宗上下修為高深者很多，強者如雲，但陣法宗師就稀少了，僅有一人。
陣法一途，非聰明絕頂者不可通透，一般人學之無益，只會浪費時間，徒勞無功。
“那我跟著你修煉。”斤斤說道。
老嫗頷首，臉色一如既往平淡，道：“這樣才對，去掉雷澤親傳弟子的身份，拜入我門下才是最佳選擇。”
“我不拜師。”斤斤搖頭。
一側，莫忘臉色十分精彩，他知道小侍女在想什麼，不拜師，但是要跟著花漵長老修煉。
這件事本來應該雷澤長老提出來，但沒想到這老頭不靠譜，置身事外，不曾與花漵長老溝通，反而將這個難開口的話題扔給了斤斤。
老嫗能答應嗎？莫忘心中沒底。這可是一位長老，陣法一道的宗師人物，若佈下無上陣法，能縱橫山河，抬手遮天。
在大荒邊國，這等大人物都是玄尊一列，堪稱名宿，擁有極大名氣，跺跺腳就能讓一個大國發生動搖。
果然，花漵長老神色不能保持了，老嫗橫眉，臉上褶皺更加深刻，像是在忍著一股火氣。
“你不拜師，卻想跟著我修習陣法？！”老嫗喝問。
斤斤仰起小臉，毫不畏懼，道：“是。”
她很認真，認真的有些無恥。不過她覺得這是應該的，誰讓她有個更加無恥的少爺呢。
不要臉有時候是個好習慣，她需要學習。
小侍女回頭看了莫忘一眼，然後變得更加堅定。
“痴人夢囈。”老嫗瞳子幾乎豎起來，做出斷語。
而後，她大甩袍袖，轉身離開，踏浪於湖澤之上，施施然離去。
“你資質不錯，老身惜才，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在我踏出草屋之前，若是肯悔改，我仍可收你為徒。”
莫忘看向斤斤，神色有些複雜，他知道斤斤熱心於修行陣法，若是錯過這個機會，絕對要惋惜很久。
只不過，小侍女腳下就像生了根一般，一動不動，她靜靜看著花漵長老離開，不出一言。
“噠”“噠”
這是腳步落在水面上的聲音，雖然細微，但在這一刻卻格外的清晰，彷彿落在了人心上，讓人喘不過氣來。
“莫要後悔，過了今日，便不會有第二次機會。”
老嫗走到門口，只差一步就要出去，然後一道聲音傳來了，十分平淡。
小侍女還是不動，緊緊咬著唇。
“噠”最後一步走出，老嫗已然身至草房子之外。她看向斤斤，倔強的小臉有點蒼白。
她在抗爭，她不想屈服。
我不能不認師父。
小侍女這樣想到，很執拗。
雷澤長老踏出草屋，徐徐而行，走到老嫗身邊，目光凝實，注視對方。
“你收了個好徒弟。”花漵長老聲音平淡。
老人不可置否，心中很是欣慰，他沒有看錯人，斤斤品行很好，尊師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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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他腹誹，若是換了莫忘可能就不是這種結果了，對方極有可能拜入花漵長老門下。
那是一個修道界的敗類，有好處就佔，不知羞恥兩字為何物。
還好，他當時只是收了莫忘為記名弟子，選擇了斤斤做為親傳。
“既然如此……”雷澤長老話語一頓，看了一眼莫忘，又看了一眼斤斤。
“她透過了考驗，一切按照約定來。”花漵長老道。
“莫忘，還不過來拜師。”雷澤長老呼喝，該他拜師了，事情大功告成。
莫忘有點發懵，發生了什麼，老嫗怎麼突然之間態度轉變那麼大。
片刻後，他才反應過來，這是個局，目的就是檢驗斤斤心性，若不合要求，花漵長老便不會傳授她陣法。
還好斤斤夠堅定，莫忘抹了一把汗，若是換做問他，那他肯定沒二話，納頭就拜，跟著花漵長老修行。
至於雷澤，他才不理會，對方一個勁的坑他，他早就滿腹牢騷了。若不是修為只有血泉境，與對方差距太大，他絕對要與對方分個高下。
吊打糟老頭一頓，讓他嚐嚐苦頭。莫忘哼哼。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莫忘恭敬，上前一步叩首。這是拜師禮，要表現出足夠敬重。
這一次花漵長老沒有避開，受了他一拜。
這意味著對方願意收徒，從現在起，他身份改變，將是花漵長老的親傳弟子。
莫忘高興，不管怎麼說，他也是有長老師父的人了，背後有靠山，可以在宗門內橫行。
他幻想，自己當一個二世主，橫行霸道，無所顧忌。然後有人給他收拾爛攤子。
“好了，你回去吧。”然而，下一瞬，他的幻想就破滅了。花漵長老神色平靜，對他這個親傳弟子很平淡。
莫忘感覺心都碎了，哇涼哇涼的，這和想象中的不一樣啊，差距太大了，根本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不是說親傳弟子嗎，怎麼待遇還是這麼差，一點好處不給，就將他打發走。
“斤斤你來。”花漵長老說道。
莫忘：“……”
他欲哭無淚，這情況就沒有改變，與先前一般無二，都是被當做透明人，不給予關注。
難道說，他們主僕兩人身份顛倒了，斤斤是小姐，他才是僕從。莫忘很心愁，看著自家小侍女，一臉幽怨。
另一旁，斤斤微怔，她沒想到會有這種結果，對方居然改口，同意教她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