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高風亮節。”
“大師兄舉世無雙。”
場中，一片讚歎之聲，此起彼伏。
眾口一詞，全都是讚美，沒有一人貶低。
倒不是莫忘人氣高到那種程度，舉派認同，而是因為他就站在那些人身邊，諸多弟子不管真心還是假意，都只能開口讚揚。
不然，周圍所有人都稱讚，只有自己一人緘口不言，豈不是很顯眼，讓大師兄心生不快。
莫忘走在前頭，像是一頭太古兇獸，巡視領地，身後是一個小侍女，低頭跟隨，不言不語，十分低調。
這種組合太扎眼了，十分明顯，隔著老遠就能看到。兩個人姿態迥異，一個張揚，一個低調，想不注意都不行。
“莫師兄還是這般超凡，與眾不同。”有人道。
“大師兄，你是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強者，有真仙之姿。”忽的，一道聲音傳來，大聲拍馬，十分浮誇。馬屁拍的很浮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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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忘臉有點黑，這人真的是在拍馬屁嗎，話說得太大了，他都覺得尷尬，若是讓外人聽到，都能笑掉大牙。
他轉頭，看到底是誰拍馬屁這麼沒水平，一點節操都不要了，隨口胡說，不切合實際。
“是你。”莫忘驚詫，看清了來人，那是一個小胖子，圓滾滾，穿著一身紅衣，看上去十分喜慶。
來人是芃宇，莫忘剛拜入宗門時認識的一個小胖子，他來這裡是為了拍馬屁，與大師兄搞好關系。
“大師兄，您還記得我啊，實在蓬蓽生輝，三生有幸。”小胖子激動的手舞足蹈，口不擇言。
莫忘眼皮在跳，這貨是來拆臺的嗎，什麼蓬蓽生輝，他去過對方住處嗎，就隨意亂用詞語。
芃宇很沒節操，直接衝上來抱大腿，道：“大師兄，我可是你的第一位追隨者，有朝一日你裂土封王，一定要封我為第一戰將。”
眾人愕然，都愣住了。馬屁能這樣拍嗎？他們很懷疑，一般人都覺得尷尬吧，誇大的太厲害，根本不真實。
不過話說回來，能阿諛到這種程度，小胖子也是厲害了。眾人有種感覺，是他們自己坐井觀天了，不知一山更比一山高，若是比不要臉，在場的諸位都不如這個小胖子。
“……”
莫忘無語，使勁甩腿。被一個少年抱著大腿，看上去也太彆扭了，小胖子不嫌丟人，他還嫌丟人呢。
這可是大庭廣眾之下，萬眾矚目，若是傳出某些取向有問題的謠言，那他還如何見人。
“你放開手。”
“不行，我不放，大師兄是我人生的燈塔，沒有你的指點我會迷失方向。”
眾人三觀再次重新整理，人居然可以無恥到這種程度，大師兄都讓你鬆手了，你居然還死纏著不放，還有沒有點廉恥心。
一群人對視，出言鄙視芃宇。
“臉皮太厚了，吃準了大師兄對同門友善，死纏爛打。”有人不忿。
“太不要臉了，我輩修士之恥。”一個少女氣憤。
眾人指點，都對他不屑，這種方式太下作了，不是有骨氣之人所為。
“對，丟人現眼，若換做是我，做出這種事絕對要投河自盡。”一個少年咬牙切齒。
這種好事怎麼就沒有我的份呢，若是早點與大師兄相識，我境界肯定不止於此。少年這樣想到。
“沒錯，不知廉恥。”一個少年也來摻和，道：“大師兄何等人物，怎麼認識你，要封第一戰將也應當由我來做。”
眾人：“……”
你有資格鄙視對方嗎，還不是奉承大師兄。
一群人鄙視，這也是個無下限的卑劣之徒，只會拍馬屁。
而後……
“大師兄，師弟願為一小卒，鞍前馬後，隨行征戰。”有少年大義凜然，拍著胸脯保證，一定對大師兄忠心耿耿。
“不要聽他的，大師兄選我吧，我好歹是血泉境高手，能為大師兄開道，鎮壓小卒。”一個少年強者說道，自我推薦。
一個少女也過來湊熱鬧，道：“我才是最佳選擇，不僅能征戰，還可以照顧人，安置起居。”
他們都不要節操了，怎麼諂媚怎麼來，只要能讓大師兄開心就好，同意指點他們。
場中，莫忘一個腦袋兩個大，只覺得頭都要爆炸了，兩隻耳朵都是嗡鳴之音，什麼都聽不清楚。
他待不下去了，覺得應該離開，不然這人潮將他堵在這裡，能荒廢一整天。
一邊，小胖子芃宇不願撒手，想抱緊這個大腿。
但莫忘力氣何其大，稍微一使勁，就將他甩開了，並以眼色警告他，不得亂來，不然就算熟識也不行，在這種情況下搗亂，必須給一頓胖揍。
芃宇看到警告，便不再向前，他也覺得事情有點大條了，繼續下去，怕是要惹惱莫忘。
這裡太熱鬧了，人山人海，將一座山都圍了個水洩不通。
許久，莫忘才脫身，一再警告周圍眾人，不得跟上來，否則他會翻臉，以後不再進行指點。
聽他這樣說，眾人都平靜下來了，這種威脅很有效，因為，這不只是針對某個人，他們要考慮後果。
若是將莫忘惹怒，他踐行諾言，不再指點眾人，那得罪的可就不是大師兄一個人，而是整個宗門所有弟子。
得罪整個宗門的人，那種景象絕對恐怖，人人喊打，到時候整個宗門都沒有容身之地。
故而，他們雖然心中不情願，也只能聽從，不再跟隨。
從人群中出來，一路疾行，走到山下，莫忘才舒了口氣。
“終於出來了。”他抹了把汗，那些人也太熱切了，將他當成奇珍一般圍著，彷彿他是一株仙藥，誰都要來咬上一口。
“斤斤，今天的指點結束，可以回去了。”莫忘說道。
過了好半天，他也沒得到回答，莫忘回頭，尋找小侍女蹤影。
這個時刻，他才發現，斤斤被一群人圍住了，對著她問東問西，宛如眾星拱月。
他還是低估了給宗門弟子指點的誘惑，不僅一般弟子對此趨之若鶩，就算一些自持天賦甚高的弟子也是如此，覺得有必要讓莫忘指點一二，畢竟，他是血泉十三重強者，天賦超凡，舉世罕見。
讓長老指點雖然也不錯，但比起莫忘來就遜色多了，他在血泉境走到了極致，堪稱無敵。這可不是一般天才能夠達到，光是這個名頭，就讓諸多弟子做出了取捨。
這是一個光環，很神聖。
“他們入魔了。”莫忘冒汗，這也太瘋狂了，難以理解。
他回頭去找斤斤。
“都讓開。”他喝叱，聲音洪亮，宛如神雷炸響。
人群中，斤斤低著頭，不言不語，任其他人怎麼討好都不說話。
等看到莫忘過來，她才抬起頭，眼睛盯著莫忘，透著些許高興。
“你來了。”
“過來，跟在我身後。”莫忘說道，分開人群，往山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