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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長虹

冷風吹,雪原嗚鳴。

只見一張鐵弓在手,細繩緊繃,一名哨兵便化作一名遊騎射兵。

此士兵年僅十八,只見一張長相稍稍稚嫩,還顯得有些可愛的臉上被風雪吹得通紅,臉上粗糙的皮膚被冬風吹得微微開裂,看來是已經吹了好久的冷風。

“尋了你們足足三天四夜,終於是現身了。”

士兵緊緊地拉好弓弦,然後熟練地反手捆好,綁在弓上兩端,就此,一張完整的弓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只見他迅速地從掛在馬背上的箭袋中抽出了一支羽箭,羽箭箭頭是十分乾淨的銀色,箭桿由漆黑如碳一般的木頭製成,看起來堅硬無比。

搭箭,拉弓。

弓弦被他繃得非常緊,這絕對是一張強弓,不知需要多大的力氣才可以拉動,就是馬車上的男子都不指定能拉開這張弓。

可是那位稚嫩的少年士兵拉開了,不僅拉開了,還拉滿了整支箭的距離。也不見他如常人那般瞄準獵物,他只是將弓弦拉滿之後便馬上就鬆開夾箭羽的雙指。

一道羽箭在“嗡嗡嗡”的迴響中飛向了遙遠的妖魔,可能是因為速度太快,箭支在冷風中劃出了一道淡不可見的白痕。

妖魔距離足足有八百多米開外,一般弓箭根本無法射到這麼遠,更別說要射中甚至是擊穿魔甲而射殺掉那些妖魔了,車上的男子覺得即便有這一張強弓,也難以做到如此不可思議的事情。

但是少年士兵並未留意射出的羽箭結局如何,彷彿知道自己一定會射中,手上動作不斷,再次迅速挽弓搭箭,將弓弦拉成滿整支箭後再次迅速鬆手,與射出上一箭時別無二致,就連動作和停頓的時間都一模一樣。

少年士兵開弓放箭的速度非常快,一般人根本做不到,更何況是如此一張強弓,可是他做到了。

在連續射出五道箭後,少年終於停了下來,他右手微微下垂,抬頭向遠方望去,望向他射出的五支箭。

射出五箭也只不過在幾個呼吸之間,只見最先前的那一支箭筆直地插入了一頭妖魔的身軀之中,就好像一隻雪兔一般,身上的魔甲沒能起到任何作用。

接著是第二支箭第三、第四、第五支箭,剩餘四支也紛紛趕上第一支箭,每一支箭的都精準無比地射在一隻妖魔的身上,且全都與第一箭一樣,彷彿那些妖魔身上的魔甲就是一層薄紙。

六頭妖魔尚未接近就有五頭在奔跑中倒下化作了一團團的紫火。

如此下來,只剩下一頭妖魔了。

“開弓太快太勉強,手臂拉傷了”

少年士兵再次拿起一支羽箭,嘗試了一下想要再次拉開鐵弓,可是手臂的肌肉和手掌的肌肉在方才五連射的時候已經損傷得十分嚴重,就是要從箭袋中抽出一支羽箭都有些艱難,又如何再射出這最後一箭?

只見少年士兵有些遺憾地將羽箭放回箭袋中,那支被放回去的羽箭上帶著一道血跡,是他那被弓弦切開的手指上留下的。

車上的男子作為曾經的先鋒,自然知道雖然少年士兵看起來並無大礙,此時卻已經身受了重傷,整條右臂只怕再過幾分鐘就不能再動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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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男子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準備提這彎刀就要跳下車去,由自己攔住那頭妖魔,然後讓少年士兵騎著戰馬帶著自己妻兒逃命。

就連跳下車後要說的那些豪言壯語都已經想好了,結果他還未走出車廂門就被一人給扯住了。

他的妻子在車轅上看著自己,自然不是妻子扯住自己的衣物,那麼只有因為剛才緊張氣氛而忽略了的天才兒子。

那個只有三個多月大就會說話會站立的天才!

男子回頭,只見自己的兒子用他那肥嫩的小手扯住了自己的衣裳,心中來不及考慮為何自己兒子力氣這麼大,只想著自己的兒子或許知道自己要去赴死求他們母子平安,所以兒子捨不得自己。

想到此處,男子悲從心起。才三個多月的兒子,馬上就要永別了,多麼的可憐,多麼的悲慘啊!

只是瞬間,男子的眼眶就紅了,晶瑩的淚水不斷在眼眶中打轉。

“別鬧,刀拿來。”

男子還未來得及哭出來,站在睡籃中的小娃娃便伸出另一只手說道,奶聲奶氣的聲音配上那老氣橫秋的話語,這場面顯得有些滑稽。

可是男子卻不覺得滑稽,愣了一下,一時反應不過來,有些迷茫地問道:“奶娃兒,你拿刀嘎哈子?”

只見小娃娃皺了皺他那可愛的小鼻子,鼻子裡哼出了一聲淡淡的聲音以表示無奈,手中提著小小骨刀就猛然一躍。

八百米了距離對於一頭魔物來說不過幾十秒不到一分鐘的路程而已,只見少年士兵騎著馬攔在了馬車前,左手握著一柄短劍,眯著眼睛,緊緊盯著躍在身前空中的妖魔,雙腿緊緊夾著馬腹,輕輕抖動著自己緊夾馬腹的雙腿,右手已經不能動了,也唯有如此才能安撫著自己的戰馬。

妖魔速度很快,不過少年士兵可以看的清楚,只是左手力量不夠,少年士兵也知道這一劍下去自己或許會很悲壯,可肯定會沒命。

身下雪白色的戰馬輕哼出一聲鼻響,妖魔來了。

他的劍下不去,因為妖魔沒能從他眼前的空中撲下來。

就在剛才,那頭妖魔在他身前數米地方奮力一躍,想要從高空中撲向自己的時候,一個只有嬰兒大小的小娃娃飛了過來,手中還握著一根木棍大小的東西。

而真是那根木棍一樣的東西插死了一頭妖魔。

震驚!

周圍三人看著那小娃娃一把將那頭妖魔插死了,心中除了震撼以外大概就只有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了。

小娃娃從空中翻身落在了地上,一雙沒有穿鞋的小腳丫子踏在積雪上陷得很深,一雙腿幾乎都要陷進了雪中。

誰知小娃娃還未來得及自己從雪中抽出身來便被他的母親一把拎了起來,然後緊緊摟在懷裡,一雙冰冷的小腳丫子也被她揣進了胸懷之中,小娃娃連忙將手中的骨刀收入鞘中,免得不小心刮傷了自己的母親。

小娃娃剛出生一個月時就會經常這樣被母親抱著的,因為他哺乳期還未過去,所以到如今這會需要被母親抱著哺乳,小娃娃算是見怪不怪了。

不過母親這速度倒是很快,鬧得小娃娃心中有一點點的莫名感動,讓他不由自主地在心底裡暗自罵了自己一句沒出息。

“奶娃兒,你咋就這麼兇吶!那些可是吃人的鬼怪,你可別招惹它們了!”

只覺母親一邊緊緊抱著自己,一邊帶著哭腔地罵著,小娃娃心中有些溫暖。在這懷抱裡可比那冬風中的陽要要溫暖太多了。

小娃娃將臉貼著母親的衣物,可愛的臉蛋忍不住蹭了蹭母親毛茸茸的衣物上那這順滑的毛髮。

“臭小子,你居然敢扒拉你老爹!還敢自己就上去打架!”

突然,小娃娃覺得耳朵一陣嗡嗡作響,也不知自己父親為何如此生氣,對著自己的耳朵就是一陣氣急敗壞的咆哮。

見三人“其樂融融”的模樣,少年士兵心中也是放下了了一顆緊緊懸著的心。

“這小娃兒是你們的孩子?”

少年士兵用左手牽著韁繩調過身來,言語中的驚奇震驚與好奇毫不掩飾。

“奶娃兒,三個多月,就是為了生他才落了牧遊隊,想不到都已經會說話了!”只見男子興奮地說著少年士兵說道,還對自己妻子懷中的兒子說道:“崽子,給你老子叫聲爹,來,快叫爹。”

抱著小娃娃的婦女也甚是開心,連忙附和著說道:“娃兒,快叫爹!”

只見小娃娃仰起臉來,看了看自己的母親,可愛的小嘴一撅,雙手一推,雙腳同時一蹬,他便從自己母親的懷中掙脫了出來。

雪地冰冷刺骨,小娃娃卻絲毫不懼,赤著的腳丫一步步踩在雪地中走向馬車的方向。

婦女被小娃娃推著後退了一步,一時間,馬車外面的三人面面相覷,不免有些尷尬。

“對了,老爹,你姓烏,我可不能跟你姓烏,雖然你是我的老爹。”

就在幾人都尷尬不已的時候,小娃娃穿著一雙小毛靴就跳下了馬車,一邊整理著套在頭上的獸皮衣裳的毛髮一邊對著男子說道。

男子愣了愣,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

“下來。”

小娃娃徑直走在少年士兵的面前,輕輕拍了拍少年士兵的戰馬,絲毫不懼戰馬會一腳將他踹飛。

少年士兵一臉的疑惑,卻還是翻身下了馬,來到了小娃娃的身前。

“手,給我。”小娃娃看著少年士兵的右手。

老氣橫秋的樣子看得三人有些不太適應,任誰看上去如此場景都不該出現在一個只有三個多月大的孩子身上。

少年士兵雖然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卻還是將受了傷的右手小心翼翼向小娃娃伸出去。

肩膀上的肌肉幾乎都被撕裂了,只要動一動都會覺得一陣入心入髓的疼痛襲來。

“不止是肌肉,還傷了筋骨,你那弓弦繃得太緊,弓身又彎曲不了,你這樣射箭就是用生命去射。”

只見少年士兵遞出的右手手掌已經是一片黑紫的淤青模樣,中食二指的內關節不同的位置上還各有一道很深的傷口,手上帶著的獸皮扳指都被切開成了兩半,即便有血痂在傷口處微微凝結了痂,卻還能看到傷口處還在緩緩地滲著血水,冰天雪地裡,血水快結成了細碎的血痂掉落在雪地上。

小娃娃伸出小手,一手握住了少年士兵粗糙的手掌,一道綠色的光芒突然從他掌心亮起,頓時驚得眾人目瞪口呆,不知作何言語。

只見少年士兵淤青發腫的手漸漸消去青腫,就連手指上那兩道還在滲著血的傷口在微微瘙癢之後便不再疼痛。

綠光褪去,安然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