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維剛剛說完。
猛然間，在他面前的潘尼懷斯小丑，發出了低沉且陰翳的笑聲。
眨眼間，燈光消失。
潘尼懷斯小丑直接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整個馬戲團內部，只有一盞燈存在，並且始終照射在杜維身上。
他是唯一的光點。
除此之外，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而且，並不是肉眼看到的黑暗，就連靈視也無法看到任何景象。
杜維卻沒有絲毫慌亂，他左手撐著黑傘，右手握著尖刀，就這麼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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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看到的黑暗，應該是你的能力造成的，就像是一塊幕布，你躲在幕布後面，我卻只能看到幕布。”
“黑暗是源自本能的恐懼，因為那代表著視線將會受到阻礙，行動不便，束手束腳，甚至沒法正常移動。”
“但實際上人們所恐懼的是有可能出現在黑暗中的未知事物，一旦出現危險，就連逃跑都會受到影響，從而死亡。”
“那麼該如何誘導一個人對黑暗的恐懼呢？”
“答案是讓他處於光亮之中，周圍則漆黑一片，並且悄悄的出現在他身後。”
杜維說完，直接轉身看向了身後。
但卻只能看到漆黑一片，並沒有看到別的東西。
可杜維的目光卻沒有半點動搖，他平靜的對著黑暗處，繼續說道：“我動用小丑牌以後，你和我之間的聯絡，不會以任何形式切斷。”
“如果你只有這點手段，那麼不得不說，看似可怕的你，對我來說，其實弱小的還不如一條流浪狗。”
黑暗中。
潘尼懷斯小丑那陰沉的笑聲再次出現。
然後，它那張塗滿了油彩，猙獰可怖的臉便緩緩露了出來。
“嘿嘿嘿……”
不得不說，這場景如果換做他人，估計會立馬被嚇出心臟病。
可惡靈化的杜維，完全沒有任何情緒可言，理智和冷靜完全主導一切。
他徹底無視了潘尼懷斯小丑的恐怖臉龐，握著尖刀就直接捅了上去。
啪……
視線一陣模糊。
最後一盞白熾燈徹底熄滅。
目光所及皆是黑暗。
杜維看不到周圍的一切，右手握著尖刀，卻沒有感受到那種觸碰到惡靈的感覺。
而後頸處，卻傳來了冷冰冰的呼吸聲……
只有人才會呼吸。
而這個馬戲團裡，除了自己以外根本沒有任何活人。
也就是說，潘尼懷斯小丑還在試圖喚醒自己的恐怖，想要殺死自己。
那冷冰冰的呼吸吹在杜維的脖子上，讓他不禁產生了生理上的不適，皮膚浮現出了許多雞皮疙瘩。
“低階的嚇人橋段……”
杜維反手就是一刀，可卻撲了個空。
他眼神變得更加冰冷，扭了扭脖子說道：“你打算跑到什麼時候？我只是想和你玩一場賭局而已，可你卻想和我躲貓貓，這是在浪費我的時間。”
聯絡越來越遠。
潘尼懷斯似乎因為也放棄了對杜維下手，直接在馬戲團內消失不見。
可周圍的黑暗，卻依舊濃郁，視線完全被影響到了。
它想把杜維困在這裡。
惡靈需要人的恐懼等負面情緒就能逐漸壯大，殺的人越多，也就越強。
可人卻得吃飯喝水。
困在一個地方時間越久，就會無法避免的因為生理構造，從而逐漸虛弱，乃至於活活餓死渴死。
杜維把尖刀夾在腋下，從口袋裡掏出了那個能對付惡靈的打火機。
輕輕一按。
並沒有打著。
當惡靈出現在周圍的時候，這個打火機才能發揮作用，否則的話它連點根菸都做不到。
可周圍的黑暗，卻濃郁的化不開……
“是幻覺？”
杜維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然後便把打火機重新放回口袋，閉上了眼睛。
下一秒。
他腦海中立馬浮現出進入馬戲團以後的所有軌跡，形成了一張準確的路線圖。
辦法簡單粗暴。
但卻很有用。
……
幾分鐘後。
杜維從馬戲團裡走了出來，看著遊樂園內陰沉的暴雨，他不禁皺了皺眉。
憑藉著和潘尼懷斯小丑之間的聯絡，他發現這鬼東西似乎不在地面上，好像進入了某個地下室一類的地方。
“越是狹小且壓抑的空間，越是讓人沒有安全感，因此當可怕的事發生以後，人就很容易陷入恐懼當中。”
“又是無聊的心理暗示。”
杜維已經不想和潘尼懷斯繼續玩躲貓貓的遊戲了，現在是上午11點30，他還有很多事要做。
“既然你想讓我產生恐懼心理，那我就給你機會……”
他聲音冷漠，帶著一種莫名的詭異腔調。
就像另一個他說的那樣，隨著惡靈化的加深，兩者早晚會趨近同步。
到那時，他和惡靈杜維也就沒了任何區別。
說完。
杜維直接退出了惡靈化，整個人身上的陰冷氣息緩緩消散。
他確實是要給潘尼懷斯小丑一個機會。
可即便是沒有惡靈化的影響，他也很難會產生恐懼這種情緒。
長久以來和惡靈接觸，他基本已經習慣了。
就連修女都無法讓他產生恐懼心理，更何況是潘尼懷斯小丑這種有著明顯弱點的東西。
再者說，它引導人產生恐懼的手段，或許對別人有用。
可對杜維來說，真的實在太低階了。
他當時為了給父母報仇，對那個仇人下的心理暗示，可是直接把那個人給完全逼瘋，最後跳樓自殺。
“你懂的我都懂，而且我比你更擅長這些。”
杜維說完，直接閉上了眼睛。
他要給自己下一個心理暗示。
“當我數到3以後，那些被我無視的可怕事物，都將會對我產生影響，我只能控制住恐懼，卻無法讓其消失，但當再次進入惡靈化，用右手抓住它的時候，心理暗示將會失去作用。”
“1……”
“2……”
“3……”
話音剛落。
杜維心裡無法剋制的產生了一種恐懼感，源頭便是小丑。
一瞬間。
他和潘尼懷斯小丑之間的聯絡，變得更加深刻了起來。
並且，一種陰冷的惡意，順著聯絡緩緩湧入杜維的意識之中，讓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背後寒毛豎立……
杜維勉強壓制著自己的恐懼，把揹包拉開了一角。
裡面裝滿了能對付惡靈的白布。
如果潘尼懷斯不肯跟著他去診所，那就強行把它帶回去……
“機會已經給你了，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