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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很奇怪嗎?

正是蔡琰的堅持和楚嶽的默許,才導致了小蒙如今沒有威懾力的局面,因為,蔡琰的講課,不單單是楚風等小孩要聽,小蒙也必須要聽,這是楚嶽親自要求的。這樣的情況下,小蒙便從教習,一下子變成了與孩子們身份相同的學生。

若說這樣也就罷了,偏偏蔡琰每次講完課,都會安排功課,不能完成功課的,要受到各種懲罰。小蒙學習到今日,連他的名字都寫得歪歪扭扭,更別提佈置的功課了,由此可見,他雖然神力驚人,在武學上也有著極高的天賦,但於文學一道,卻蠢若頑石,不可開竅。

為了完成功課,少不得,小蒙還要找人幫忙,他倒是想找楚嶽,不過他也知道那是不現實的,所以,他求助的物件只能是他手底下的孩子們了。這樣一來,最終的結果便是,雖然他求助的孩子們沒有拒絕他的要求,但無形中,他的威嚴已經掃地了,哪怕訓練的時候他在刻板,也改變不了現在的狀況。

“好了,別想那麼多,你本就不比他們大多少,當初我讓你督促他們,是怕他們年紀小不懂事,如今看來,他們自幼的貧苦經歷,讓他們遠比一般的孩子成熟,這樣說來,我的擔心倒是多餘了。倒是小蒙你,自從你跟了我,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怎麼顧到你,你心中會不會不滿意?”楚嶽拍了拍小蒙的肩膀道,對於小蒙,他內心深處有著一種數不出的歉疚。

當初群英會的氣力測試場上,小蒙那一身神力,淳樸的性格,以及他那簡單得不能再簡單,卻無比真摯的願望,至今仍歷歷在目。楚嶽將小蒙留在身邊,並沒有什麼利用的心思,他只是想保護小蒙,保護他那份純真,同時也想讓小蒙實現他天天有飯吃的理想。

只是在小蒙心中,卻不像楚嶽想的那麼簡單。性格單純的人,往往更懂得感恩,許多時候,這類人看起來比正常人要固執甚至是偏執,小蒙便是這樣。

楚嶽收留了他,一直好吃好喝,還教他劍術,不嫌他蠢笨,不嫌他出身低微,對他有嚴師之仁,兄長之義,他心中感動之時,卻不能忍受自己絲毫沒有用處。

所以,對於楚嶽的任何要求,他總是盡心竭力的去完成,他單純的心靈中,從未想過,楚嶽是否需要他那樣去做,他只是那樣想著,便那樣去做了。

而楚嶽雖然與小蒙呆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但小蒙的心思,他卻一直看在眼裡,每每想要提及,但小蒙那倔強的眼神,讓他想說的話無數次胎死腹中。

小蒙越是認真,楚嶽卻是覺得心有愧疚,要知道,小蒙雖然氣力不凡,但究其年齡,也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孩子,而且還是個心思特別單純的孩子。更何況,在楚嶽而言,他並沒有為小蒙做過些什麼,反而許多時候,他都會將小蒙遺忘,這也讓他覺得,他對不住小蒙這份淳樸的心思。

“不滿?大哥哪裡話?小蒙知道大哥是很厲害的能人,手裡的事情也很多,所以才沒有時間跟小蒙呆在一起。小蒙也想幫助大哥,可是小蒙知道,小蒙腦子笨,年紀也小,幫不了大哥許多,不過,看著這些小家夥還是沒問題的!”

“而且,大哥教給小蒙的劍術,小蒙一直都在努力練習,從來沒有偷過懶哦!小蒙雖然沒有琰兒姐姐她們那麼聰明,能夠想許多事情,幫大哥處理許多事,但小蒙有力氣,還有這把巨闕,大哥不是說過,只有真正神力無雙的劍士,才配得上巨闕嗎?小蒙會證明給大哥看,小蒙是配得上巨闕的,等小蒙長大了,就能保護大哥,能幫助大哥殺掉一切來犯之敵!”

小蒙憨厚的笑容中,目光是那樣的澄澈,一望之下,楚嶽不禁暗想,“或許,這才是人心應該有的顏色吧?只是,究竟是什麼,讓它變得汙濁了,即便是我自己,也慢慢的渾濁起來?”

“好,那大哥就等著小蒙長大,等著小蒙來保護大哥!”小蒙手中巨闕黝黑的劍體,在雪光中更顯森寒,映著他那堅毅而倔強的眼神,讓楚嶽頓時心中愧意全消,輕輕一拳擂在小蒙胸口,楚嶽開懷道。

或許,在小蒙心中,楚嶽所有的愧疚根本沒有存在的理由,他只是做他認為對的,做他應該做的,如是而已。既然如此,那楚嶽又何須介懷,以他一顆世俗之心,去揣度小蒙無暇的心靈?自添煩惱不說,恐怕還汙了小蒙的心意。

小蒙的印象中,楚嶽很少笑得這麼開心,也很少做出擂他胸膛的動作,見狀,他不由得挺了挺胸膛,憨憨的笑了起來。

“走,今天那些小家夥都放假了,你不妨也歇一天,一會跟我去城裡轉轉!”楚嶽笑道。沿著清掃出來的小路,二人便往山莊前面而去。

一路上,四處都可以看到有人在鏟雪,這樣熱鬧的景象,也讓楚嶽覺得頗為有趣,若非心中還有事,說不定他也會親自來鏟上一把。

走到前廳門口,尚未進門,楚嶽的臉色便古怪起來。無它,只因門兩側各蹲著一個大雪人,如果楚嶽沒認錯,那雪人的身上,還寫著他的名字。不用想,他便知道,這一定是婉靈和蔡琰的惡作劇了。

“好了,出來吧,早就看見你們了!”看著雪人身後露出的紅色絲帶,楚嶽不由得好笑道。若是蔡琰做出這樣的動作,他還想得過去,沒想到婉靈一個堂堂的公主,也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咯咯,琰兒,就說瞞不過吧?你非要藏起來!”婉靈率先從一個雪人身後走了出來,一身豔紅的裝束如火焰般,驅走了冬日的寒冷,讓人打心裡覺得溫暖。

“怎的穿了一身火紅?我記得你好像不喜歡這個顏色的!”楚嶽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道。雖然這樣問,但在他眼中,此刻的婉靈無比的嬌豔奪目,即便滿園的寒梅,也在她的芳華下,失去了顏色。

“以前我是不喜歡,可是現在喜歡了,不行嗎?”婉靈笑著走上前來,略有些嬌蠻的挽住了楚嶽的胳膊,不知是因為凍還是羞澀,她的兩頰有些泛紅,讓楚嶽看得心中直突突。

“婉靈姐姐!”跟在楚嶽身後的小蒙走了出來,高興的道。

“啊?是小蒙啊,有些日子沒見了,倒是壯實了不少呢!”婉靈顯然沒有預料到小蒙的出現,如果她認真點,方才便應該看到了,只是分明,她眼中只看到了楚嶽的存在。

不過,小蒙的出現雖然讓她有些驚訝,也讓她差點羞澀的鬆開手,不過很快她便鎮定下來,對小蒙笑了笑,手底下,卻是絲毫沒有放鬆。

“是啊,有的人眼中,只看到了郎君,別的人,是看不見的!嘻嘻,小蒙,功課做好了沒?這回不會又是找那些小家夥幫忙的吧?”這時,蔡琰也從另一個雪人身後走了出來,與婉靈滿身的紅火不同的是,她穿著一身翠綠的衣裳,看起來無比的清新,配合上她那明媚的笑容,彷彿間,又到了春暖花開柳絮吹芽的時節。

小蒙囁嚅尷尬的神色中,蔡琰走上來,挽住了楚嶽另一條胳膊,笑道:“楚大哥,婉靈素來不愛紅裝的,就是因為你,她才穿的哦,怎麼樣,是不是很好看?我看你眼都直了呢!”

“撲哧,就會胡說!我哪裡就不愛紅裝了,以往不過是覺得生活沒有希望和樂趣,這才不喜歡的,如今……”婉靈笑道,說道最後,卻有些說不出口了。

“如今因為楚大哥的出現,所以你的心又活了,所以,你才特意在這樣白雪凱凱的清晨,穿上似火紅裝對吧?”蔡琰結果話頭取笑道,末了又對楚嶽道:“楚大哥,你說,我和婉靈,今天誰漂亮?”

楚嶽聽她們鬥嘴,正覺有趣,卻不想蔡琰突然便將火燒到了他惡劣頭上,當即有些含糊起來,向來這種二選一的選擇題都是女人的摯愛,在這種問題上,選擇任何一個答案都會讓另外一人覺得不滿意,而若是想和稀泥的都選,呵呵,那麼便等著兩個人都發怒吧!

別奇怪楚嶽為什麼會知道這些,雖然他從前沒有經歷過,但沒經歷過並不代表沒見過,要知道,穿越之前那資訊爆發的時代,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沒有?這種二選一的問題他見多了。

“哎呀,猶豫什麼呢?楚大哥你說喜歡火紅的,肯定是我好看對不對?”見楚嶽久久不語,婉靈耐不住嬌嗔道,她現在的模樣,哪還像個公主?

“去去,楚大哥也說喜歡綠色的啊,肯定是我好看了!楚大哥,你大膽的說吧,婉靈她不敢拿你怎麼樣的!”蔡琰撇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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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我就不過來了!”二人針鋒相對,楚嶽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答,苦兮兮的皺著眉頭。他不知道的是,二人雖然看起來在爭執,其實眼裡都有著莫名的笑意。

“我看,你們兩個都很好看,那話怎麼說的來著?哦,對,叫春花秋月,各有所長!嗯,就是這樣!”沉吟了半響,楚嶽最終還是選擇了這樣一個和稀泥的答案。

“好假!”

“騙子,膽小鬼!”

楚嶽錯愕的眼神中,二女笑嘻嘻的各自丟下一句話,攜手走入大廳,那巧笑嫣兮親如姐妹的模樣,絲毫看不出她們此前還在針鋒相對。

“女人的心思,果然奇怪!”楚嶽喃喃自語。

“很奇怪嗎?”小蒙終於又敢說話了。

“不奇怪嗎?”楚嶽古怪的看了小蒙一眼,看得他直發毛,隨後便往廳中走去。

“很奇怪嗎?”迷茫中,小蒙依稀能聽到楚嶽的呢喃,甩了甩頭,又忙跟了上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