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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蛇鶴鬥

巴蜀之地,人傑地靈,多險山幽谷,地廣而人稀,多有神話傳說流傳於世。

孤雲峰,蜀地西南,峰勢險峻,高聳入雲,一攬群山,有神仙難越,飛鳥折翼之名。

“哧哧……哧哧……”孤雲峰頂,地勢平坦,迥異於陡峭刀削般的山壁,方圓數百米,怪石嶙峋,古木參天,生機盎然。繁茂的枝葉遮擋下,林中顯得格外的幽深靜謐,一雙泛著幽幽綠光的眼睛冰冷的盯著不遠處空地上突然出現的東西,不住的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哧哧”聲,仔細瞧去,卻是一條花斑大蛇,胳膊般粗細,正纏繞在一棵懷抱大小的古樹上,目光炯炯,猩紅的芯子吞吐不定。

不時的,似有清風拂過,似乎又什麼都沒有,四周靜得出奇。

“咳咳!”楚嶽從昏迷中醒來,只覺得渾身撕裂般的疼痛,費盡力氣才坐起身來。

“咦!這是哪裡?”慢慢的適應著周圍的光線,周圍的世界漸漸清晰起來,古樹怪石,遠處還有孤峰雲海,楚嶽發現自己正坐在一片空曠的草地上,不遠處有著一間看起來久經歲月的茅草屋,看著周圍的一切,他的腦中一陣茫然。

短暫的迷茫後,楚嶽的腦子慢慢的清醒起來,他記起了之前所發生的所有事情,但不知為什麼,好像還是遺忘了一些什麼。

“真的是黑洞嗎?”再一次觀察周圍的環境,楚嶽心中暗疑,兀自不敢相信。作為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現代人,他很清楚黑洞意味著什麼,吞噬一切,扭曲時空,黑洞出現的地方,任何物質都無法逃脫它的引力,連光也要被吸入其中。

“我應該還活著吧?也對,要是死了哪還能想問題!”胡思亂想了一陣,楚嶽腦海中蹦出一個古怪的念頭,轉瞬間又暗自好笑,不過,大概他也猜出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按理說黑洞中混亂的力場會毀滅所有吸入其中的物質,並將之分解,但這也不是絕對的,如果運氣夠好,進入黑洞背後連線的蟲洞,再從蟲洞的另一端,被與黑洞相對應的白洞吐出來,如果還沒有死,那麼你就可以歡呼了,因為你已經成功穿越!當然,這只是建立在理論上的猜測,並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這種穿越時空的真實性。

雖然不知道時空隧道到底把自己送到了何方,但楚嶽的心中沒有絲毫的仿惶不安,而是隱隱約約的有點興奮,這個年紀,正是探知慾望最強烈的時候,加上從小的生長環境,他心中並沒有多少牽掛,在他看來,他完成了一次無數人只能臆想的奇妙旅程,結果就是,旅行完他還活著,這就夠了。

“還好,手錶還在,相機也在,盤龍軟劍也在,手電筒……”大致檢查了一下,楚嶽有些高興起來,不過看著那個依然掛在肩頭的手電筒,他臉上的古怪一閃而逝。

感覺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楚嶽站起身來,朝向不遠處的屋子走去,剛轉過身,只聽“嗖”的一聲,一股死亡的窒息感襲來,來不及多想,楚嶽反射性的往前一滾,順勢抽出了纏在腰上的盤龍軟劍轉身掃了出去。

“嘶!怪不得說蛇是冷血動物,這眼睛,看著就滲得慌!”看著前方足足近五米長的大蛇,楚嶽心中不禁打了個冷顫。說實話,他並不怕蛇,即便那種大腿粗近十米長的蛇,他也沒怕過,在他眼裡,蛇只是一種很好吃而且大補的食材,僅此而已,但眼前的這條不一樣,他習武多年養成的直覺告訴他,眼前的傢伙很危險。

蛇身密佈著漆黑的鱗甲,在陽光下泛著金屬質地的烏光,蛇頭扁平,目狹長,頭部拱起,搖擺不止,就像是叢林中的獵手,欲在獵物不注意時發起致命的一擊,若不是楚嶽反應快,肯定也難逃厄運。

對峙間,楚嶽目中的餘光不經意的瞟到原先站立的地方,只見原本青綠的野草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頓時心中一寒。有毒的蛇跟沒毒的蛇完全是兩個概念,特別是這種毒性極強的蛇,稍不小心,就得將小命交代在這裡。

搖曳半響,烏蛇似乎還是沒找到楚嶽的破綻,猩紅的芯子吐得越發頻繁了,楚嶽知道,這是煩躁的表現,一旦烏蛇最終按奈不住,自己必將迎來雷霆一擊,所以更加用心的防備起來。

“嗖”一道烏光襲來,楚岳飛速往旁邊一閃,手中軟劍毫不遲疑的側身甩去,軟劍擊中蛇身,如擊金石般傳來一聲金鐵交擊之聲。

烏蛇的襲擊兇猛而迅捷,楚嶽只得疾舞軟劍,將周身防禦得密不透風,烏蛇的襲擊也一次次被擋下,但疲於應付的他卻遲遲無法發動反擊,體力心神的巨大消耗,讓楚嶽漸漸的有力不從心之感,而烏蛇也似有所覺,攻勢愈發兇猛。

“難道,老子好不容易穿越過來,最終要便宜了這條蛇嗎?”緊咬牙關,楚嶽恨恨不已,如果沒有意外,他很快就會變成一堆熱氣騰騰的蛇糞。

打著打著,戰場已經移動到空地的中心地帶,烏蛇的攻勢依舊,楚嶽卻已漸漸力有不怠,他雖暗自著急,卻毫無辦法。

“吾命休矣!”終於,烏蛇趁著楚嶽防禦不及,一舉纏上他的腰身,楚嶽一聲悲呼,兀自掙扎不已,然而,一旦被蛇纏上,豈是那麼容易脫身的?也就是剛剛纏上,還沒用力,否則以這烏蛇的力道,足以將楚嶽的內臟都擠成碎末。

“啾!”一聲清鳴,楚嶽幾乎陷入停頓的思維瞬間一清,似乎感覺烏蛇纏身的力道有所衰減,因被擠壓缺少空氣而火辣無比的胸腔也迎來一股甘流,睜開疲憊的雙眼,只見一隻巨大的白鶴展翼而來,雙翼一震,帶起一陣狂風,眨眼間就來到楚嶽身前。

“不是吧?蛇都沒搞定,還來一個貌似更兇殘的鳥,這回真要被分屍了!”看著白鶴那長長的閃著烏光的喙直直的朝著自己身上啄來,楚嶽心如死灰。

“咦?好像不痛……哈哈,我還沒死,哈哈……”忘了從哪裡看到的,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那種等死的感覺,這就是楚嶽現在心情的最佳寫照。然而,就在楚嶽一心想求個痛快的時候,那種身體被啄穿的疼痛感卻遲遲沒有到來,那種劫後餘生的喜悅讓他顧不得多想,哈哈大笑起來。

山頂的空地上,蛇嘶鶴鳴,一羽神異的白鶴跟烏蛇打得不可開交,也許是由於之前與楚嶽的戰鬥消耗了一些體力,所以此刻烏蛇似乎已經落於下風,只能疲於防守,反觀白鶴,早就靜靜的等在一邊,以逸待勞,等待時機,所有此刻遊刃有餘。

“媽的!怎麼感覺我成了那只可憐的小蟬了!不過沒關係,小命沒丟就好!”看著場上激烈的戰況,楚嶽自嘲不已,不一會,又笑了起來,不管怎麼樣,至少,現在他還活著,還能看一場精彩的戰鬥。

果不其然,白鶴的氣勢越來越盛,烏蛇的防守也漸漸漏洞頻出,烏黑的鱗片被片片啄落下來,帶著絲絲的猩紅,散亂的落在地上,看得出來,它的形勢似乎不妙,原本做為獵手它 ,此刻似乎成了獵物,本能的,它想往林中逃竄,那裡是它的主場,任眼前的白鶴如何厲害,在林中也奈何它不得。

事實上,這一鶴一蛇的爭鬥已不知持續了多少年,但始終都拿對方沒有辦法,也就是楚嶽的突然出現,加上頑強的抵抗,才堪堪的將烏蛇引出了樹林,從而使白鶴獲得了機會。如此情況下,白鶴又如何會輕易放虎歸山。見烏蛇想逃,它更是毫不留情的瘋狂進攻進來,終於,烏蛇閃避不及,被白鶴一擊啄穿了它的身體,這一擊也直接導致了烏蛇的迅速落敗。

別開生面的戰鬥讓楚嶽大開眼界,至少,站在他自己的角度,他自認無法做到白鶴這樣的程度。見白鶴終於取得勝利,楚嶽沒來由的松了口氣,似乎,並不為自己接下來的命運擔心,的確,相比於那望而生寒的烏蛇,這白鶴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危險性,儘管,這場戰鬥中它取得了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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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是為了發洩心中的喜悅,白鶴並未在烏蛇死亡後罷手,而是咬著它的尾巴飛到半空使勁甩了起來,就像一片巨大的扇葉,轉得渾圓,也遮擋了楚嶽的視線。

一手掩在額頭,楚嶽抬頭仰望,耳中風聲不絕,突然,似乎有什麼東西從天上掉下來,楚嶽只來得及往後一退,便“砰”的一聲有東西掉到地上。

“這?幾個意思啊?”看著腳下不成蛇樣的烏蛇,以及正兀自清鳴不已看著自己的白鶴,楚嶽滿是不解。

“啾啾!”叫了一陣,白鶴似乎有些不耐,在楚嶽驚異的目光中,一喙啄穿烏蛇的身體,也不見如何找尋,就將一枚雞蛋大小的柔軟物事銜了出來。

“呃!這是給我的?”楚嶽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居然跟一隻白鶴說起話來,但看著白鶴的清亮的眼神,腦袋上下移動似在點頭的樣子,他又遲疑起來。

“這玩意應該就是蛇膽了!蛇膽清心明目,解毒祛溼,是寶貴的藥材,但是,就這麼生吃不好吧?”看著手中那團散發著淡淡餘溫的翠綠色蛇膽,楚嶽心中有點含糊,別看電視小說中寫的吃了蛇膽怎麼怎麼樣,但他卻知道,這玩意是不能亂吃的,人體的差異,以及食用的蛇膽的差異,也會造成效果上的天差地別,簡單來說,有可能吃了跟書上寫的一樣獲得巨大的好處,也有可能直接就被毒死了,所以,楚嶽才有些舉棋不定。

“得!反正命是你救回來的,大不了還給你好了!”感受到白鶴的躁動,以及那漸漸凌厲的眼神,楚嶽只得一咬牙,將蛇膽吞了進去。

“唔!口感還不錯,蠻滑的,哧溜的就下去了!”過程似乎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艱難,宛如喝水般,蛇膽就那麼吞進了肚子了,慢慢的,一股熱力從體內蔓延開來,暖暖的,很是舒服,楚嶽這才放下心來,也不管白鶴是否能聽懂,就衝了它拱拱手道:“鶴兄,多謝了啊!”

一是救命之恩,一是功效非凡的蛇膽,無論哪一點,楚嶽似乎都沒有不感激的理由,而白鶴也很配合的扇了扇翅膀,得意的清鳴不已,好一會,才振翅遠去。

“唔!這麼神異的白鶴,簡直就跟做夢一樣!”看著遠去的鶴影,楚嶽忍不住捏了捏大腿,體內的熱力持續著,不知何時衰竭,一身傷痛盡去,楚嶽覺得狀態前所未有的好,隱隱約約的,他感覺到有一股氣流在體內流動,讓他神清氣爽,於是情不自禁的發出一聲長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