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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拓桑的提醒或者警告

兩人騎了馬一路慢行,到得中午,也已經離開駐地大臣府邸好幾十裡了。

遠遠望去,最頂端依舊是一望無際的皚皚的雪山,左側的褐色山脈下是一條巨大拱形的冰瀑,而右側則是半垂直的山峰,山頂是褐色裸露的沙粒石塊,而半坡上則是各種各樣延伸的常綠闊葉林木。

在這樣潑墨山水般的畫圖裡,有一根經幡悄然聳立,無風自動,與周圍的一切和諧共存,構成了一道更加獨特的風景線。

在山腳下,一片小黃花密密盛開,幾乎一眼望不到盡頭。

孟元敬嘆道:“一山連四季,十里不同天,說的就是這裡吧。”

君玉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四季的景色分佈在同一個區域,點了點頭,道:“我每次在這片神秘的土地上看到的景色都不相同。”

兩人尋了一個地方坐了,馬悄然吃著草,恣意遊走,偶爾長嘶一聲,就會驚起不少飛鳥走獸。

孟元敬看著延伸得老遠的大片小黃花,漫不經心地道:“君玉,你和聖宮的喇嘛們佷熟麼?”

“是啊,他們幫過我好幾次大忙。”“那拓桑,在蜀中見了兩面,真沒想到他竟然是聖宮的‘博克多’。”

“對啊,人生中總是有很多想不到的事情。”

“那些喇嘛們一入空門,再無世俗之念,而‘博克多’更是需要常年修煉,與世隔絕,我們能和拓桑認識,也算是緣分啊。”

“是啊,他們一入空門就註定紅塵棄絕了。”

孟元敬看她笑語盈盈,眼裡卻閃過一絲黯然,心裡那股針扎般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往事一幕幕又浮現在心底。

孟元敬清晰地記起,兩人成年後重逢的第一面,儘管是在十分危急的情況下,兩人卻都是那樣地欣喜若狂;然後,君玉第一次到自己家裡,自己那晚是何等地面紅心跳失態之極。再後來,兩人蜀中同行,雖多波折,但是“手揮五弦”的默契是那般地世上無雙。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和君玉是註定的相逢,一經相逢就已親密無間。

可是,也許早在“寒景園”,自己眼睜睜看著君玉差點喪生於情魔的魔音下無力自拔的時候——就已經慢慢地將這種親密無間的緣分過度揮霍了。

等到醒悟,一切是否都已經來不及了?

一行不知名的五彩的鳥兒低低地在小黃花叢中飛過,煞是好看。

君玉指了那群鳥兒道:“元敬,你看……”

卻不見回答,向孟元敬看去,只見他呆呆地望著遠方,十分黯然神傷的樣子,不禁大了點聲音:“元敬,想什麼呢?”

孟元敬回過神來,不由自主地道:“我害怕,如果我回了京城,是不是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孟元敬如此直白的目光,君玉如何還能視而不見,心裡不由得暗自心驚。

孟元敬不同於朱渝,對於朱渝,她只需少見面多提防,自信不會有什麼大的危害;可是孟元敬則不同,孟元敬是她少時最重要的朋友,她並不希望兩人之間因為一些無謂的猜疑和隔閡毀了多年的友誼。現在見孟元敬又是如此模樣,心裡一緊,生怕自己擔心的事情終會發生。

微風吹動遠處高高的經幡,發出輕輕的嗚嗚之聲,孟元敬記起拓桑“博克多”的身份,那是一種尊貴,更是永遠無法解開的枷鎖。他心裡忽然多了幾分希望,神情也逐漸輕鬆了起來。再看此間風景,更覺從未有過的清爽怡人。

“君玉,你還見過多少這樣的桃花源?”

君玉見他換了話題,心裡總算松了口氣,笑道:“這些年,我到過不少地方,雖然美景都各有特色,但真要美到這種特別程度的卻是少見。”

孟元敬嘆道:“正是。在這種地方呆過之後,就更令人厭惡朝中諸事了。”

“可是,你才剛剛開始呢。”

“很久以來,我都期待著建功立業,封侯拜相,可是,真到了這一天,真做到了尚書,也沒有發現有什麼了不起。”

遠處的冰瀑雪白無聲,君玉點了點頭,在這一點上,她倒真和孟元敬完全有同感。

和駐地大臣已經交換了祝福,所有的禮節都已經完成。拓桑和一眾長老坐在觀光臺上欣賞著熱鬧的戲劇表演。

自成年掌教後,拓桑已經不怎麼喜歡看戲了,以往的“雪域節”,他往往只是在第一天履行了“博克多”的禮節後,就會去處理教中的其他事務,可是,今年,他卻每一天都準時來,而且要直到戲劇完全結束時才離開。

他一次又一次地往那熟悉的位置看去,那位置總是空空如也。

秦小樓早已告訴他,君玉陪孟元敬看風景,今天不會來了,可是,拓桑還是一次又一次地不經意張望,有時,閉上眼睛,再睜開,她似乎就滿面微笑地坐在那裡。

但是,他又有點兒高興她不在這裡。

因為,她那個青梅竹馬的朋友那憤怒的目光實在太過明顯,毫無掩飾。顯然,孟元敬早已懷疑了君玉的真實身份。

他曾在蜀中見過孟元敬兩次,也見識過孟元敬和君玉雙劍合壁的威力與默契。

忽然發現自己如此默契的夥伴是個女孩子,孟元敬心裡會是什麼樣的感覺?如果不是對對方深有情意,在“摸頂祈福”這樣的時刻,他看著自己的目光怎會那般憤怒和痛苦?。

拓桑自然不知道君玉在朝中被密摺毀謗一事。但是,見孟元敬不遠千里來到這裡“看望朋友”,拓桑也知道必然是發生了一些事情。

如果,君玉的身份突然被揭穿,將會給她帶來什麼樣的危害呢?

自己到底可以為她作些什麼?

拓桑心裡湧起一股深深的擔憂,戲臺上的喧譁益發嘈雜,他卻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短短幾天,長似幾年。

已經是“雪域節”的最後一天了。

早上,拓桑和一眾僧人準時來到了“哲西林卡”園林。

不經意地望去,那熟悉的位置上,少年的滿面微笑如初升的朝陽。目光瞬間交匯,拓桑心裡湧起一股巨大的狂喜,他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來,放眼看戲臺,忽然覺得戲臺上那些花花綠綠的人兒、千姿百態的臉譜,竟是這般生動有趣,卻又雲裡霧裡,根本不知道他們究竟在幹什麼。

她和她那雙劍合壁的朋友坐在一起,兩人和觀戲的人群一樣,時而歡笑、時而叫好,有時又竊竊私語幾句。

拓桑一直沉靜地盯著戲臺,絕不再往少年的方向看一眼。儘管,他光明正大見她的藉口即將結束;儘管,離別在即——

可是,如果會危害到她,如果會損及她的名譽,哪怕咫尺天涯,也只好陌路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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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已經開始下沉,“哲西林卡”的人群如潮水一般退去。

君玉和孟元敬向一眾教徒辭行。

孟元敬盯著拓桑那雙完全入定般的目光,這一刻,那目光裡再也沒有了熱切更沒有了光華。在夕陽的餘暉裡,他袈裟簇新的模樣倒真有了“博克多”的神聖和莊嚴。

這樣冷靜的神態,比他熱切看著君玉的樣子更讓孟元敬震動,心裡那種憤怒和痛苦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孟元敬朗聲道:“肩負著這片土地上所有教眾的信仰和期望的神聖‘博克多’,下官有禮了。”

這是提醒還是警告?

拓桑淡淡微笑,按照慣常的禮儀向他回禮。

君玉和赤巴、夏奧等辭別完畢,回頭,秦小樓也已經和“博克多”交換了禮節,一眾教徒已經撐開傘蓋,簇擁著他們的“博克多”離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