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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風頭腦有點暈眩的轉過身，在寫字樓裡四處找葉慧然。這時候，葉慧然也看到了他，趕緊從茶水間裡跑了出來。
“這……這怎麼回事？”一看到葉慧然，唐風就問道。
葉慧然一臉惘然地搖頭，“我正想問你這個問題。”
唐風又問：“那他在幹嘛？”
“我也搞不清楚，大概是在面試廣深分部的人吧。”
“面試？”唐風說著，掉過頭看著從前屬於葉慧然，現在屬於穆天養的辦公室，“這……這也太有效率了吧？”
“他一向是這樣的。”葉慧然苦著臉說道。
唐風看了辦公室的門一陣，笑了笑，轉過頭對葉慧然說道：“你的穆老師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怪人也。”
“我們院長也是這樣評價他，做事正數第一名，做人倒數第一名。”
唐風笑著說道：“不過我倒是滿喜歡他現在這樣子。”
“那當然，他帶給我們的只有壓力和永無停息的指令，但是帶給你的卻是大把大把的鈔票。”
“不要這麼說嘛，說錢多俗氣。”唐風說著，禁不住蒙著嘴偷樂起來。
“笑，笑你個頭，幸災樂禍是不是？”葉慧然踢了唐風一腳，“趕緊給我收拾我的辦公室去。”
“你的辦公室？那好像是我的辦公室吧？”唐風瞪大眼睛。
“幹嘛？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穆老師是大魚，我是小魚，你就是蝦米。我今天吃定你了，怎麼樣？不服氣啊？”
“服氣，服氣，服氣。”唐風樂呵呵地說道。
回到辦公室裡，葉慧然一邊收拾著，一邊苦著臉說道：“讀大學的時候，我就老被他批評得抬不起頭，想不到現在畢業了，居然還……唉，我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我命真苦啊！”
“他怎麼批評你了？”
葉慧然於是把搜查員的事情說了一遍，她說得是悽悽楚楚，而唐風聽得卻是眉飛色舞。
聽完之後，唐風點點頭，笑道：“啊，穆老師在真好啊，以後有什麼話我不方便說，就把他推出去好了。哇哈哈哈哈，光是想想，我就覺得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冒著舒服勁啊！”
“你少幸災樂禍，穆老師批評起人來的時候，可是不看人的。我少不了挨批評，你以為你又能好得了多少？”
唐風一聽，頓時聯想到剛才在門口被穆天養揮手的情形，於是馬上耷拉下臉來，“好像真的是哦。”
不過，過了一會，唐風又輕鬆起來，“不要緊，不要緊，反正他很快就會去南方的。”
葉慧然聽到這個，也樂了，“呵呵，你跟我想的一樣。”
唐風和葉慧然兩個人就這樣在辦公室裡小聲地聊了大約個把小時之後，就聽到有人在門上敲了敲，唐風於是趕緊抬起頭，葉慧然也趕緊回轉身。
果然，此人正是穆天養穆老師。
“我可以進來嗎？”穆天養站在門邊，一臉嚴肅地問道。
唐風趕緊答道：“當然。”
“穆老師，面試那邊完了嗎？”
穆天養點點頭，“OK了。”
葉慧然聽到，趕緊高興地站了起來，“那我去看看，你們慢慢聊。”
說完，葉慧然就趕緊逃也似的離開了辦公室。這樣，整個房間就只剩下唐風和穆天養。
穆天養把辦公室的門關上，然後轉身坐在唐風對面。頓時，唐風感到整個房間的壓力指數狂飈。
坐下來之後，穆天養就直接說道：“這幾天，唐先生你都在蘭州？”
唐風眨了眨眼睛，然後點點頭，“對。”
穆天養看著唐風，“我很感謝你為我做的一切。可是……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這麼做嗎？”
唐風努力讓自己笑了起來，“我想，我的意圖穆老師應該很清楚吧。”
“你在拉攏我。”穆天養直接了當地說道。
唐風先是有些尷尬地笑了一下，然後說道：“也許，我們可以換個說法，比如，我很期待你能夠加入到我的團隊中來。”
“怎麼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本質上，是你希望用金錢來換取我對你的忠誠，是嗎？”
“你覺得呢？”
“我們先不談這些。我今天來，就是想告訴你，你成功了，我會為你工作，讓你的付出有所回報的。這符合商品經濟的公平原則。”穆天養說著，站了起來，“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出去繼續工作了。”
“坐下。”唐風頭也不抬地說道，他的臉上顯出很不高興的樣子。
穆天養愣了一下，坐了下來。
唐風深吸一口氣，然後說道：“穆老師，首先，我想要說，我很尊重你。”
唐風說到這裡，靜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著，過了一陣，他繼續說道：“但是，很坦白的說，你讓我很失望。我原本以為你會是個很明事理的人，但是事實上不是。”
唐風嘖了一聲，嘆了口氣，“我不否認，有人出錢去幫助了你，但是這個人不是我個人，而是風然傳媒。它不止屬於我一個人，也屬於慧然，也屬於你，你們都將會有百分之十的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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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之所以這樣做，首先是這個公司很需要你的加入。這樣，身為同伴的我，就有義務為你掃清這些瑣碎的煩惱。其次，我認為你是個很有才能的人，你在往後的日子，一定可以很快的讓公司創造出利潤，而你能夠用屬於你的那部分利潤來填補公司對你的付出。”
“所以，從頭至尾，都是公司在對你付出，而不是我個人。所以，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要你個人對我保持什麼忠誠，我又不是封建社會的皇帝。我要你的忠誠做什麼？”
“如果。”唐風右手食指晃了晃，“我是說如果，你認為你在這間公司是為了所謂的報恩，那我可以告訴你，你可以離開了。出去努力賺錢吧，我等著你連本帶利的把錢還給我。”
“不要繞彎子，把你最核心的意思直接說出來。”
“好！”唐風點點頭，“我的意思很簡單。我不否認我使用了一定的心計，但是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希望能夠有機會，跟穆老師你一起做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我需要你的忠誠，需要你的死心塌地，但是不是對我個人，而是對我的，同時也屬於你的這份事業。我們要共同努力，但是我們同時又是在各自為自己努力，因為我們是一體的。我希望你能有這種認知。”
聽到這裡，穆天養突然大笑起來，笑得唐風有點莫名其妙。
“老師說得真對。”
“老……師？”
“對，我的老師，梁振興。”穆天養笑著說道，“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在他預料之中。”
唐風微微皺了皺眉，“怎麼說？”
“當你離開那間房子之後，他就告訴我說，就是這個人了，以後你應該就是跟他一起工作吧。我當時相信了，因為老師幾乎沒有錯過。但是，一連兩天，我都看不到你來，於是我就問老師，這是怎麼回事。老師就讓我打電話回去看看。然後，我就知道了你在蘭州所做的一切事。”
“既然如此，那穆老師剛才為什麼還要說那些話？”
“老師說你是少年老成，風龍雲虎之相，屬於那種比較早熟，看似大大咧咧，其實心計深沉的人。所以，我很想試一下看看，老師說得是不是對的。”
聽到這裡，唐風略微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現在看來，老師說得一點也沒有錯，你果然非常非常懂得籠絡人心。”穆天養笑了笑，“不過，雖然你剛才的話滿花言巧語的，但是我還是感受到你的誠意。”
穆天養說著，站了起來，朝著唐風伸出手，“我等了十年，終於遇到一個值得我為他奉獻我所有才智的人了。我相信，這不但是我的榮幸，同時，也是你的榮幸。”
唐風也笑著站了起來，“我完全認同你的看法。”
兩個人握完手，唐風都還沒回過味來，穆天養就坐了下來，“那麼，我們就不要再客套了，我們開始談工作吧。”
“哦……好吧。”
“廣州和深圳相距很近，而且同屬於珠江三角洲，所以我們把這兩個區合併，由我來管理，你覺得怎麼樣？”
“我就是這麼想的。”
“我的想法是這樣，總部設在深圳。深圳的寶安和龍崗兩個區有成片成片的電子廠，距離深圳只有四十分鍾車程的東莞，有比這兩個區加起來的總數目還要多的電子廠。在目前我們人力有限的情況下，我們應該先猛攻這兩個區域，將這裡變為我們的廣告客戶基地。至於廣州方面……”
穆天養一口氣跟唐風討論了五個小時，一直到唐風覺得自己快要餓得胃穿孔的時候，穆天養才放他一馬，讓他吃了個快餐。
剛吃完，他就馬上說道：“我們繼續。”
這一天，一向自認為工作效率很高的唐風，終於認識到，什麼才叫真正的工作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