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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安雅·喬伊

學校,熱鬧不凡,充滿活力,青春熱血,就是這樣的校園,每天反覆,猶如農田裡的灌溉機,被日益地灌住進粘稠的墨汁。

我踏進聖林學院,身為一名歷史教師,今天的教學課當然還是日常歷史課。我正在講臺上講述著人類起源史:

“被廣泛認同的的便是達爾文的生物進化論,達爾文認為人類是由單細胞逐漸進化成現在的人類……”

由於很久沒有喝血了,我最近明顯憔悴了許多,面色蒼白,全身乏力,時不時就會出現情緒波動,控制不住。課間十分鐘是我的寶貴時間,當我難以忍受的時候,便跑去廁所發洩一下。這學校並沒有教師專用廁所,所以,學生和老師公用。

下課後,我佔據廁所其中一個空位置,盡情地釋放自已,血紅的瞳孔,鋒利的獠牙,喘息,抽搐,自言自語……我如野獸般的猛吃著血糖。

“喂,裡面有人嗎?”

一個稚嫩的男生問道,我被那男生的聲音驚醒,我常常不情願的,在緊急情況下被迫變回人類的樣子,那種感覺,很慌。

我極力裝出沒發生什麼事似的,回應著那名學生:“嗯,怎麼啦?”

“您是龍二老師吧?”

“是的。”我說。

我蹲在蹲便器上面,隱隱不安,外面學生們吵雜的聲音對我來說有種莫名的誘惑力,恰似一隻女人的手撫摸我,讓我有忍不住想衝出去擁抱的感覺。這時,地面的門縫隙間從外面扔進一個信封。我拿起白色的信封,撕開愛心膠貼,拿出了裡面的信紙,裡面的內容讓他大吃一驚。

上面寫著:

“我知道你的真實身份,請在今天晚上八點到達湘南市黃金廣場,只准一個人過來,不能叫警方或者其他人來,否則,後果自負!”

這封信的末尾並未留下寫信人的姓名,但留下了一個電話號碼。會是誰呢?我猶豫了片刻,撥打了留下的那個號碼。一會兒,那邊接通了,我心跳加速,隨後,傳來“嘟嘟”的聲音,對方掛我電話了。我驚愕的看著這封信,腦子在快速的思考著所有可能性,是不是這所學校的人?還是警方?或者其他?不是我杞人憂天,而是收到這種對我有威脅的信,迫使我不得不提高警惕。

多方心裡糾結後,我明白,無論如何我都逃避不了,對方知道我是吸血鬼的身份,如果下午六點不去黃金廣場,我的身份很可能會被曝光,要是讓學校知道了,自已就不可能在這裡做職業教師了,不僅如此,還會招到警察的追鋪。

我穿著一件黑色風衣,配一棕色圍巾,黑色墨鏡,一頂帽子,把自已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儘量不讓人看出這個男人是誰。這讓我想起了契科夫的一篇短篇小說《套中人》裡的別裡科夫。

冬天的夜晚,走在繁華的街道上,車輛川流不息,彩色的霓虹燈,即便如此美景,我卻無心欣賞。我八點鐘準時的到了黃金廣場,然後再次撥打了信紙上留下的那個號碼。

“嘟……嘟……嘟”

電話正在接通中,此刻我的內心是緊張不安的,因為我完全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要真是出現了自已意料之外或者解決不了的問題,那時該怎麼辦?

“嘟!”的聲音停下來了,電話的那頭接聽了。我告訴對方我穿的黑色風衣,頭頂黑色帽子,雙手伸袋,在一個噴水池中央,然後問他在哪裡。

“是……你已經看到我了嗎?”

手機的那頭說到:“我在廣場的星美國際影城四樓門口等你,限你三分鐘之內趕到。”

對方說完就乾脆的把電話給掛了。可是這聲音……

等等,這聲音是?一個自已熟悉聲音,聽上去只是個小女孩。

這短短不到一分鐘的通話,讓我知道了幾個重要的資訊。對方是個年齡小的孩子,估計十六七歲。對方站在一個能夠看到自已的視角,在影城四樓的門口。對方知道自已是吸血鬼這事還不能肯定,因為極有可能熟人惡作劇。

我小心謹慎得按照他給的位置走去,旁邊有漂亮的噴泉,夜晚的時候更是迷的一群小姑娘尖叫,男男女女坐在水池邊一起吃零食,卻一點兒也不擔心水會濺溼他們的衣服。水池過去幾米的地方有個假山,就在那棵不知名的樹下,那是小朋友愛玩的地方,當然,此時我也是無心醉意這些,不過是眼下煙雲罷了。

走進電梯,用食指按了阿拉伯數字為4的按鈕,電梯緩緩的上升中,我更加的忐忑不安了,紙是包不住火的,真相早晚會被揭發。

是誰?到底是誰?帶著這種複雜的心情,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四樓,電梯門開了。

在我面前的是個這樣的女學生,十六歲的樣子, 一個亞麻色頭髮,淡綠色瞳孔,眉若柳條的女孩子,亭亭玉立地站在那裡。

她是個混血女孩,她的父親是一個美國男人,母親是中國女人,她母親年輕時去美國進修的時候,遇到了那個美國男人,並在美國結婚的,還生了孩子。安雅.喬伊講的一口地道的美國英語,淡綠色瞳孔,加上自身的美貌,把班上的男學生迷的是團團轉。

“安雅·喬伊同學,怎麼在這裡?和男朋友約會嗎?”我自然的像平常在學校裡見到過道上的學生一樣微笑地問道。

“是啊,我在等你!”她說。

“等我?你開玩笑吧”我話說一半突然就停了下來,我好像意識到了一件事,臉色煞白,神經一緊,愣愣的看著安雅·喬伊。她看我臉色失態,又拿出手機通訊錄給我看,通訊錄的號碼正是我剛才撥打過的號碼。

“對,是我,沒想到吧,信是我寫的,跟你通話的也是我。”安雅·喬伊說道。

我必須讓自已冷靜下來,不能露出一點兒破綻。於是,我假裝不在乎的說:“慢著,雖然我人過來了,但我只是想知道是誰那麼無聊,做這種惡作劇。

對於我的問題,安雅·喬伊並沒有正面回答我,而是去櫃檯那裡買了兩個大桶的爆米花,色澤淡黃,香氣撲鼻,她遞給我一桶,並說道:“別那麼沒趣,我們可以輕鬆點。”

安雅·喬伊從棕色口袋裡掏出兩張電影票,是最近一週很火的電影。意思是叫我陪她看電影,並強調還有幾分鐘就開場了,便拽著我的手臂進了電影廳內。

此時,我一臉不安,心裡是極為複雜的,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這時候看電影,顯然,我是無暇這事的,恐怕安雅·喬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安雅·喬伊同學,你叫我來就是看電影?那封信的內容……”我終於忍不住問道。

她只是一股臉的看著熒屏,對我的問題默不作聲,這讓我焦著的心更加不安。而電影的內容也是巧了,片名《暮光之城.破曉》 電影情節大概就是講述了貝拉轉變為吸血鬼,擁有超強的防御能力,被稱為盾牌。她和愛德華的女兒蕾妮斯梅所擁有的能力與愛德華剛好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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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大廳裡,男男女女摟摟抱抱,不乏還有些各種基佬作作,燃燒了安雅·喬伊的少女心,也讓我不經覺得,年輕真好,興許是這樣的想法,我焦躁不安的心比剛才好點了。

說來讓我驚訝,坐在我一旁的安雅.喬伊竟是個開放的女孩,她說讓我拉她的手。這個混血兒果然有些美國性情。莫名其妙,不過,這是泡學生妹的好機會,我心裡也不是不願意,只是心裡的梗一直放不下。

兩個小時後,電影結束了,這時,已經晚上十一點了。一月份的夜晚沒有一絲星光,只有寒風刺骨,寂靜無聲。

我和安雅·喬伊走在街道上,兩個人誰也沒有先說話,空氣死寂死寂的,突然龍二放慢了腳步,走在她後面,咬了咬嘴唇。

信上明明寫了“吸血鬼老師” 這五個字,可現在安雅·喬伊卻對信上的內容隻字不提。讓我懷疑信到底是不是她寫的,這個女孩到底知不知道我是吸血鬼?故意裝瘋賣傻?另有企圖?假如她真的知道我是吸血鬼,日後便是抓到了我的把柄,以至於我日後都得聽命於她。又或者她會把我帶到警察局,告發我,讓我蹲牢獄,受牢獄之苦?想著想著,我竟至於有了殺她的邪惡念頭。

而後,我盯著她的脖子,她那鮮嫩的皮膚,即便是透著這層皮膚,我也能看清她皮膚下的血液正蠢蠢欲動,紅紅的,散發著香氣。我面部的肌肉開始抽動著,忍不住竟露出了鋒利的獠牙,膚色也漸漸變白了,眼睛盯著安雅·喬伊的脖子,彷彿能夠看到血管裡流動的血液。

“放心,我不會報警的,也不會讓別人知道你的身份,根本沒那必要。”

安雅·喬伊甩了一下她那飄逸的長髮,走在前面,並沒有回過頭來看我,她現在不知道我已經化身為半人類,半吸血鬼狀態了。

走著走著,時間像停止了一般,她停下了腳步,片刻之後,又補充道:“開玩笑的啦!我不知道你是吸血鬼。”

也許是感受到了從背後傳來的殺意,而她也只是十六歲的少女,一個普通人類,從某種意義來說,就算她是“警察”的偵查員,也不具備自我保護能力。好歹她很聰明,知道自已此時不能莽幹,所以,她做出了最正確的自我保護。

但這也僅僅是我對她的個人猜想,不管是不是這樣,我同樣的為了保全自已,立刻解除了吸血鬼狀態,變回了人類的樣子。這樣對於她,對於我都好。再說,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想殺她的,就算我再怎麼飢渴難耐,也絕不會對自已的學生下手,至少我現在是這麼想的。試想一下,我要是就這麼對著她的脖子一口咬下去,那我就徹徹底底,毫不掩飾的承認自己是吸血鬼了,這真是愚蠢至極。

“你耍我呢!”我強顏歡笑,覺得這是圓滑前面的尷尬的最好方式。但對我而言簡直就像是在行刑。

“玩玩而已,別當真。”

“喂,你這樣會嚇得我得心臟病的,知道嗎?”

這安雅·喬伊是真不知道我是吸血鬼,還是假裝不知道,我自已也搞不清楚了。今晚,我一直處於精神緊張與不安的狀態。

“回去了,明天可要好好來學校哦!我可喜歡上老師的歷史課了。”

她朝著我揮揮手告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