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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第一百八十八章

郅玄率軍攻東梁, 三月時間取半數土地人口,東都城一戰更是威震天下,其後攜大勝而歸。

大軍入城當日, 東都城落下大雪。風極冷,百姓依舊走出家門, 等候在大軍必經道路上, 夾道相迎。

眾人翹首以盼,在神鳥旗出現的一刻, 歡聲雷動。

國人庶人振臂高呼, 激動的情緒化作吶喊,聲音直衝九霄。

氏族走下戰車, 立在城門前, 全部身著禮服, 在寒風中佇立, 迎接大勝歸來的國君。

這一戰,西原國大軍的兇名更勝以往, 郅玄聞達諸國, 再?無?人膽敢小視。

留守的氏族沒有?出戰, 但有?這樣一位英武的國君,初戰既得豐碩戰果,拿下東梁大片國土, 都是與有?榮焉, 心中萬般喜悅。

隆冬時節,寒風呼嘯,大雪紛飛,蒼茫大地一片銀裝素裹。

然而雪再?大,依舊澆不滅眾人心頭火熱。

國君儀仗出現雪中, 有?城民望見,立即傳達喜訊。歡呼聲頓時拔高,一浪勝過一浪。

不顧寒冷,郅玄走出車廂,迎風而立。

俊秀的面容略顯蒼白,金線串連的玉帶勒在腰間,愈顯勁瘦挺拔,站立如松。

冠上垂落旒珠,在風中搖曳碰撞,叮咚做響。

長袖被風鼓起,袖口的金色花紋熠熠生輝,似神鳥振翅欲飛,光彩耀目。

隨著距離拉近,郅玄的面容逐漸變得清晰,眾人熱情高漲,歡呼聲震耳欲聾。

郅玄手按王賜劍,在城門前見過迎接的氏族家主,召其登車隨行,伴在君駕左右。得此殊榮,氏族們無?不大喜,最老練的家主也是滿臉笑容。

城門早已?開?啟,城頭架起成排號角。

戰車駛入城門,號角同時吹響。

蒼涼的號角聲響遏行雲,穿雲裂石,傳遍整座城池。

馬蹄聲陣陣,戰旗獵獵作響。

出征的甲士豐神異彩,卒伍昂首闊步,列隊隨國君入城。在歡呼聲的洗禮下,眾人步伐整齊,萬人如一,享受勇士的榮耀。

投誠的東梁氏族行在隊伍中間,來不及感?嘆西都城的城高池深,就被響亮的歡呼聲淹沒。

西原國人尚武,無?論男女老少?皆以戰功為榮。

走入這座城池,彷彿進入另一個世界。不同於城外的寒風凜冽,能明顯感?受到振奮和熱情。這種情緒似火爐一般,和東都城迥然不同。

東梁氏族一路行來,不約而同認真觀察,發現道路兩旁擠滿人群,找不出半點縫隙。本該橫起長戟的甲士卒伍沒有?推搡,反而和眾人一起吶喊。

缺少?阻攔的情況下,竟無?一人衝上長街。即使有?人想要衝出去?,也會被身邊的人牢牢按住,根本不用甲士卒伍動手,稱得上一幕奇景。

換作東都城,這一幕絕不可能發生。

前代東梁侯每次出征歸來都要命人清理街道,提前做好佈置,確保道路兩旁防守嚴密。以防有?人驚駕,亦或是刺客出現。

羲氏同禾氏大子並?行,兩部馬車離得很近,拉開?車窗就能同對方交談。

家族眾人驚歎西都城的風土人情,看得目不暇接,都在嘖嘖稱奇。兩人卻表情嚴肅,對比兩座都城和城民,心中若有?所思,對紮根城內的計劃生出幾分不確定。

兩人並?非改變主意,而是眼前的一切出乎預料,聞所未聞。他們不免開?始懷疑精心制定的計劃是否會水土不服,甚至造成反效果。

要想在短時間內紮根西原國,和西原氏族並?列朝堂,家族成員需要做出改變。必須摒棄在東梁時的種種做法,以便能更好地融入西原國的氏族群體,不顯得特立獨行引人側目。

甲士卒伍之後是望不到盡頭的大車。

和出征時相比,大車數量翻了幾番。

車隊前段是各種攻城器械,在國戰時大放異彩,令東梁國膽寒,也讓各國國君和氏族好奇不已?,很想親眼看一看這些?武器是否真如傳言所說,擁有?摧毀城池的神威。

車隊中段主要是糧車,既有?未吃完的軍糧,也有?此戰得來的戰利品。

糧車之後是玉器、青銅器和金絹等物,大多?由梁霸和東梁氏族相贈。郅玄不收還不行,為讓對方君臣安心,只能帶回國內。如此一來,東梁君臣才能全力進攻東夷,無?需擔心身後被抄家。

為防雨雪,大車上蓋著蒙布,用繩索捆紮,高高隆起,堪比一座座小山。

役夫行在大車兩旁,手中拽著韁繩,控制牛馬前進的方向?。隨車輪滾動揮舞長鞭,甩出一個又一個響亮的鞭花。聲音聚集到一起,同城民的歡呼聲相和,別有?特色。

奴隸跟在役夫身後,部分肩扛繩索,和牛馬一同拖拽車輛。其餘彎腰推車,裹著獸皮的雙腳踩進雪裡,半點不覺得冷。寒風吹在身上,沒有?讓他們畏縮,反而生出更多?幹勁,彷彿感?覺不到累。

隊伍宛如長龍,郅玄抵達國君府時,仍有?三分之二沒能入城。

城民站在道路兩旁,熱情和喜悅讓他們忘記寒冷。互相擁擠在一起,人群之中密不透風。不少?人喊得嗓子發啞,額頭和脖頸冒出一層油汗。

城頭的號角始終未停,卒伍們鼓起腮幫,一人力氣耗盡,同袍立刻接替。中途加入鼓聲,使得眾人更加激動。歡呼吶喊攀上新臺階,如煙花爆開?,在西都城上方層層炸裂。

國君府內傳出樂聲,大氣磅礴,是專為頌揚勝利迎接國君的禮樂。

郅玄婚姻情況特殊,既無?妾室也無?兒女。庶出的兄弟姐妹各自分封離開?,先君的妻妾又不合適露面,府門大開?,除了府令,竟無?更多?人相迎,和入城時的熱鬧截然不同,形成鮮明對比。

駕車者拉住韁繩,侍人立即捧來矮凳,供郅玄踏腳。

郅玄從不用人凳,氏族們仿效國君,紛紛改變這一習慣。男子如此,女子亦然。

郅玄沒有?強制命令,他十分清楚,一己之力無?法改變全部規則,再?強硬也不行。

他只能以身作則,透過潛移默化,逐漸讓氏族們發生改變。

只要他足夠強,能安穩坐在國君的位置上,在這些?小細節上無?需命令,氏族們就會爭相仿效,同國君保持一致。

經歷過草原建城和一場國戰,郅玄對氏族們愈發瞭解,逐漸掌握和這一群體的相處之道。

個別情況下,雙方存在分歧,看問?題和解決問?題的方式很難達成一致。但在大方向?上,尤其是增強國力和對外戰爭,雙方總能保持相同頻率。

對年?輕的西原侯來說,努力不算白費,稱得上遂心如意,皆大歡喜。

郅玄走下戰車,踏上清掃乾淨的石階。

冷風穿過前庭,捲起輕薄的殘雪。

郅玄深吸一口氣,涼意直沁肺中,喉嚨間感?到一陣癢意,不由得咳嗽出聲,臉色變得愈發蒼白。

府令滿是憂心,立即朝侍人擺手。後者馬上轉身離開?,去?請隨軍歸來的桑醫。

“無?礙。”郅玄示意府令不必擔憂。他清楚自己的狀況,歸來途中遇到大雪,路上又吹了冷風,有?些?著涼,服下湯藥,睡一覺也就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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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令怎敢放心,迎郅玄去?往後殿,覺得地暖不夠,還命人送來火盆,絕不能讓國君有?一絲冷意。

從寒冷的室外走入室內,全身被暖意包裹,郅玄不禁舒了口氣。摘下冕冠,除去?袞服,散開?一頭長髮,換上一件寬鬆的黑袍,頓覺舒適許多?。

桑醫急匆匆趕來,行禮之後為郅玄把脈,眉頭一點點皺緊。

郅玄本以為無?大礙,見到對方的樣子,心中開?始不確定。難不成真有?大問?題?

“君上早年?損傷太甚,調養兩年?有?所恢復。國戰後又遇風寒,需仔細修養,不可再?多?勞累,恐引發舊疾。”

桑醫不是危言聳聽,郅玄的脈相的確不容樂觀。看似沒有?大礙,實則如一座休眠火山,不動則罷,一旦爆發,後果難以想象。

經過兩年?調養,郅玄的身體好上許多?,損毀的根基卻無?法完全恢復。

人的身體不是房屋,無?法修復就推倒重建。

損毀的根基需要大量時間調養,郅玄的情況又很特殊,身為西原侯,註定他不能凡事不理,想要拋開?政事軍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桑醫清楚這一點,但該說的還是要說。就算不能全心調養,平時多?注意一下總是好的。

聽完桑醫的話,郅玄嘆息一聲,捏了捏額心。

“先開?藥,我會注意。”

“諾。”

桑醫沒有?再?勸,開?出藥方,親自下去?煎藥。

郅玄靠在榻上,疲憊感?一點點湧上。剛想休息一會,突然又咳嗽起來,一聲接著一聲,停都停不住。

侍人送上熱湯,郅玄飲下兩口,勉強壓下喉嚨間的癢意。

沒法閉目養神,他只能坐起身,開?始考慮對大軍的封賞,以及對投誠氏族授予官職。

府令有?心想勸,見郅玄陷入思索,知曉此刻不能打擾,只能將話嚥下。

就在這時,養在架上的信鴿突然變得活躍,展開?翅膀,咕咕叫了幾聲。

叫聲吸引郅玄的注意力,抬頭看去?,就見一個圓滾滾的灰影落在窗邊,正艱難的擠開?窗扇,試圖從縫隙間擠進來。

侍人上前開啟?窗,托起信鴿。看到綁在信鴿背上的木筒,動作沒有?停頓,快步送到郅玄面前。

郅玄打量著信鴿,覺得熟悉,又不是那麼熟悉。

木筒上的刻紋代表趙顥,證明信是趙顥送來。但這只鴿子實在胖得驚人,幾個月而已?,變得如此圓滾滾,趙顥究竟給它?吃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