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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羊夫人受寵,比起其他兄弟姊妹,原桃和原鶯有更多機會見到西原侯。雖然姐妹倆的寵愛不如公子鳴,卻能讓她們遇到西原侯問話不會慌張,基本能夠對答自如。

如羊夫人所料,西原侯召母女三人前來,主要為詢問今日之事。

之前郅玄一車車送禮,國君府內諸夫人皆有,連密夫人都沒落下。

公子玄為國君嫡子,諸夫人身為妾,禮制約束下,再不情願,收禮之後也要回禮。國君府內不方便,就派人告知家中,由各氏族出面回禮。

據說密夫人關起門來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奈何形勢所迫,不得不捏著鼻子通知家中,由密氏代為送出數匹絹,還特意叮囑要瞞著公子康。

無奈她失寵日久,公子康還被國君責罰,訊息豈能瞞得住。

羊夫人無意在小事上動手,不代表別的夫人會隨意揭過。

在密夫人受寵的時候,她沒少打壓旁人,背靠密氏又生下國君長子,說她囂張跋扈也不為過。如今一朝跌落,遲遲沒有復寵的跡象,昔日被她打壓同她結仇之人,自然不會放過落井下石的機會。

哪怕不能讓她傷筋動骨,也要讓她嚐嚐有苦說不出的滋味。

在有心人的佈置下,關於公子玄的訊息總是會一字不落傳入公子康耳中。此次郅玄大手筆送禮,狀似結交氏族為自身造勢,非但不會隱瞞,甚至還要添油加醋。

公子康心中焦急,奈何責罰在身,不能踏出府門半步。暴怒之下屢次殺傷侍人婢女,猶如一頭困獸。

密夫人比兒子更急,給家中帶話,卻被密武告誡不要輕舉妄動。

“還嫌惹的麻煩不夠多嗎?”

麻煩?

事情到今天地步,全成她一人之過?!

密武未必是這個意思,奈何密夫人鑽了牛角尖,一時間想不開,怒上心頭,竟被生生氣病了。雖然沒病多久,還是被看了好大一場笑話。

和密夫人不同,對郅玄送出的禮物,羊夫人欣然收下,更讓兩個女兒親自登門拜訪,清清楚楚表示出交好之意。

她的舉動讓很多人不解,也讓部分人陷入深思。

莫非是羊皓有什麼動作?

可羊夫人生有公子鳴,西原侯尚在壯年,羊氏大可以等公子鳴長大。此時投向公子玄,無論如何說不通。

無視眾多目光,羊夫人依舊我行我素,羊皓也無意透出半點口風,索性讓事情繼續模糊,任由他人去猜、

這樣的行事做派,倒是同之前的郅玄有異曲同工之妙。

西原侯知曉羊夫人的舉動,也生出不小的疑惑。這次召母女三人前來,既為詢問兩個女兒過府之事,也想藉機弄清楚羊夫人及她背後的羊氏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

有羊夫人之前叮囑,原桃和原鶯說話時滴水不漏,只道郅玄態度可親,十分照顧兩人,送給她們不少首飾,很讓她們開心。

“兄長待我甚好。”

“兄長府上的糕甚味美。”

“兒頭上金飾是兄長所給,漂亮稀奇,兒在城內從未見過。”

說著說著,話題就轉到糕點和首飾上。

姐妹倆這神來一筆,著實讓西原侯沒法再問下去。他問郅玄,女兒說糕甜:他問談話,女兒說首飾好看。

小姑娘喜歡漂亮的首飾、好吃的糕點,再尋常不過,本就無可厚非。加上羊夫人又在一旁,西原侯也不好板下面孔,一時之間就像是吃了滿口酸棗,明明酸得要命,還要強做鎮定咽下去。

看出西原侯的不愉,羊夫人微微一笑,開口道:“君上,妾無甚見識,唯觀公子玄頗類君上當年。”

“哦?”西原侯轉過視線,目光不明。

“嘗聞立國之初,初代國君代人王牧守邊境,派諸子就封,八位公子皆戰功彪炳,每歲清掃戎狄,令胡不敢犯。”說到這裡,羊夫人故意頓了頓,笑意盈盈,眸如秋水,愈發顯得嫵媚,“君上英明勇武,數年清掃戎部,公子玄初戰既斬酋首,可見原氏英武血脈相承,妾賀君上!”

這番話說得在情在理,不只誇讚了西原侯父子,更是推崇原氏文治武功。

說話時,羊夫人貌似不經意扶了扶發上的金簪,耀眼的金光映入西原侯眼底,讓他有瞬間的恍惚。

換做沒受傷之前,羊夫人這番話定會讓他心情喜悅。早年間的戰功一直讓他引以為傲。

然而,過去終究是過去。

現如今,羊夫人的話非但沒有讓他高興,反而提醒了他,當他的兒子逐漸成長,開始追上他的腳步甚至超過他時,他所掌控的一切就開始鬆動。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羊夫人都是在為郅玄說好話,借在國君面前美言,感謝他送出的重禮以及對自己兩個女兒的禮遇。

將她這番話傳於國內,沒有任何人能挑出丁點問題,更會對她敬重原氏發出讚歎。

西原侯卻不同於任何人。

作為一個掌握軍權又失去的諸侯,他多年操控政權,對手中的權力有一種近乎病-態的把持和渴望。

他多年不立世子,不帶兒子會獵,未嘗不是對失去權力的擔憂。

郅玄在會獵中立下大功,歸來後名聲大噪,受到國人稱讚,已有了被推立為世子的資本。

一旦朝堂上有人提起,西原侯沒有任何反對的理由。

朝堂上遲遲沒有聲音,除了西原侯的壓制,也有密氏的手段在裡面。

宴會上西原侯對公子康的處置,讓密武意識到危機,無論如何,他都要阻攔郅玄成為世子。殊不知,情急之下忽略了國君的心思,成為對方手中的一把刀。

羊夫人身在國君府,深諳西原侯的脾氣,更能猜出他的心思。

若說之前她還為郅玄不肯再進一步感到疑惑,如今面對西原侯,察覺到他對兒子成長的態度,心下不由得一凜。

難怪郅玄沒有藉機而上!

摸不準西原侯真正的心思,貿然在朝堂上發出聲音,別說是登上高位,怕會被國君視為敵人!

這個想法很不可思議,偏偏相當真實。

羊夫人既感到失望又十分慶幸。

失望於當年意氣風發令她傾心過的男人,竟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慶幸的是公子鳴還小,西原侯再是猜忌也猜忌不到一個孩童身上。

室內燭火輝煌,羊夫人始終在笑,氣質溫婉,垂首時現出一小段脖頸,白皙細膩,帶著道不盡的魅惑。

西原侯卻無心美人,在兩個女兒離開後,留下羊夫人,卻沒有更多動作,僅是同榻而眠,沉默想著心事。

戰功,就封,御邊逐胡。

羊夫人的話觸碰到他的痛處,卻也讓他豁然開朗。只是這道旨意如何下,還需從長計議。

對於國君府內發生的事情,郅玄尚不知曉。在他看來,借人情和重禮請羊夫人幫忙,對方沒有一口拒絕,想是事情可為,他靜等訊息即可。

接下來一段時日,郅玄依舊宅在家中,在外人看來是無所事事,唯有身邊的人知道他每天有多忙。

為建設封地,他需要作出詳細規劃,沒有人可以商量,一切都只能自己來。

每當走進書房,看到堆積如山的竹簡,郅玄就是陣陣頭疼。難怪氏族要招攬大量屬官門客。這麼多的工作壓下來,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會熬出黑眼圈。

無奈的是,他現在沒辦法招攬大量屬官。

名聲雖有,實力卻虛得很,放出招攬人才的訊息,未必有人肯來。

假使有人來,問題同樣不小。屬官投靠氏族往往都是拖家帶口,要麼不來,來就是全家乃至全族。投奔的人才多了,他未必能養得起。

人來了卻沒飯吃,豈不是詐騙嗎?

想到這個可能,郅玄莫名覺得臉疼。無論如何,臉皮可以厚,但絕不能不要。

種田之路任重而道遠!

翻開一卷竹簡,看著寫到一半的計劃,郅玄不由得嘆氣。

一天十二個時辰,他頂多睡兩三個時辰,即使有桑醫的補藥,人也有些撐不住。可事情又不能不做。

一天天地埋頭苦幹,上輩子也沒這麼累過。

說好的腐朽封建奴隸主呢?

就這?!

在郅玄的嘆氣聲中,桑醫興沖沖趕來,道是之前栽種的藥材大多成活。

“公子果然智慧!”

難得聽到好消息,郅玄也不再愁眉苦臉,正打算進一步詢問,府令忽然來報,國君府來人,傳旨意召他覲見。

“這個時候?”

郅玄心中咯噔一聲,不知緣由,只能快步離開書房,讓婢女為他重新梳髮,換上黑袍。

在他即將離府時,曾跟隨原桃登門的一名侍人匆匆趕到,將一枚木簡送到府令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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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主言,速交於公子。”

府令不敢耽擱,一路小跑,將木簡送到郅玄手中。

看到木簡上的字,郅玄提起的心瞬間放了回去,下一刻,幾乎抑制不住上翹的嘴角。

他心心念念的事終於要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