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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第二百四十五章

會獵之後?是三場祭祀, 本為慶賀人王登基,卻因“天譴”之事蒙上一層陰影。

朝堂內外議論不休,王族究竟做了何?等?天怒人怨之事, 才會招來上天懲罰。隕石天降,當場奪取人命, 偏在人王淮初登位, 整件事透出令人不安的訊息。

王族眾人惴惴不安,受傷的閉門不出, 謝絕拜訪, 掩耳盜鈴也?要躲避輿論。

未受傷的無處躲藏,面對來訪者的詢問, 被動陷入城內輿論風暴, 每時每刻如坐針氈。

死去的王族成員被抬回家?中, 在停靈之後?下?葬。

隕石落下?時, 人已屍骨無存。家?人實在沒辦法,只能從?坑底挖掘一捧土, 裝入棺中, 覆蓋上衣物冠飾送入陵墓。

他的死因太不尋常, 宮內下?旨,不許葬入王族陵墓。

人王淮原本沒有這個打?算,是王族眾人堅持, 才不得不下?達命令。

不入王族陵墓, 相當於不承認死者的王族身份。自他開始,這一支血脈將?被徹底邊緣化。縱然沒有從?族譜中劃去,也?不會再得人王重?用,躋身朝堂成為奢望。

遭到如此對待,死者的親人憤憤不平, 怨天恨地,朝著王宮方向唾罵不休,顯然是對人王淮記恨在心。

知道這件事,人王淮嘆息搖頭,他早料到這種後?果。

太后?不容許人王淮的威嚴被挑釁,當即派人過府,以不敬的罪名予以嚴懲。對大?諸侯讓步是無可奈何?,該人落到如此下?場,除了死因出人預料,全是咎由自取。

該人依仗在王族中的輩分四處串聯,同流放氏族眉來眼去不清不楚,一天比一天猖狂,在中都?城上躥下?跳。

在原桃的膳食中動手腳,在宮內安插釘子,背後?都?不缺少他的影子。

甚者,他還命人傳播流言,對西原侯大?肆攻訐。

雖然計劃中途出錯,沒能全部實行,影響侷限在小範圍內,對大?諸侯而言也?是不折不扣地挑釁。

按照常理?推斷,區區王族成員,官至上大?夫,連卿都?不是,膽敢挑釁冒犯一方大?諸侯?

無論怎麼想?,事情都?不會如此簡單。

明面上的人八成是個幌子,真正的主使者是誰,會不會是新登位的人王?

如果被挑釁的不是郅玄,而是疑心更重?的東梁侯,事情走向定會不妙。一旦事發,人王淮必被牽連,更可能被無恥小人推出去淪為替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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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思及此,太后?就怒不可遏,更覺一陣後?怕。

幸虧天降巨石,使得罪魁禍首灰飛煙滅,不然必引來大?禍。

想?清楚之後?,太后?下?手更不留情,派人過府斥責懲戒不算,還同人王淮商議,將?這一支遷出中都?城。

名為遷出,實質就是驅逐。

這一支認不清立場,意圖左右逢源,和流放氏族過從?甚密。自以為聰明,實則愚不可及。既然如此,不如把封地改到一起,讓他們長長久久相處下?去,也?算是成人之美。

人王旨意下?達,在中都?城掀起不小的波瀾。

朝堂內外徹底看清王宮的態度,不能說意外,只是紛紛嘆息,王族的榮光果真不再,中都?城日漸衰落,大?諸侯取而代?之成為必然。

相比前朝的悽風苦雨,後?-宮內是另一番景象。

王族吃到教訓,不敢繼續造次,原桃的膳食恢復正常,由郅玄送來的廚親手料理?,色香味俱全,再沒有半點不妥。背景有問題的婢女侍人陸續被調走,郅玄送來的侍人頂替位置。空缺的婢女由太后?親自調派,自然不會存在問題。

藉此機會,稷夫人和四名妾夫人一起動作,將?身邊清理?得乾乾淨淨。

部分王族成員膽大?包天,不單監視原桃,在人王的妻妾身邊都?安插人手,意圖掌握宮內風向,瞭解稷夫人和妾夫人的一舉一動。

這樣的行徑引發眾怒。

在西原國的宗人和行人咆哮正殿,將?王族的臉面丟在地上踩時,中都?氏族全體保持緘默,沒有同仇敵愾,反而樂見王族倒黴,藉機出了一口惡氣。

太后?將?宮務移交給稷夫人,留給她一批得用的人手,其後?就不再過問。

稷夫人的冊封儀式舉行完畢,成為新王后?入主後?-宮。

原桃也?得到冊封,尊位僅在王后?之下?。

四名妾夫人無封,僅有珠寶賞賜。有子女的妾夫人規格更高,膝下?無子的稍遜一籌。

稷夫人手握大?權,徹底展現出雷厲風行的一面。

後?-宮被全面清掃,凡是存在問題的侍人婢女一概清出宮。下?層僕役集中起來驗明身份,和記錄對不上的一律逐走。

這樣的手段難免嚴酷,無奈情況特殊,為將?各方耳目清理?乾淨,稷夫人鐵了心,寧肯錯殺絕不放過。

在稷夫人的手段下?,王族埋下?的釘子盡數拔除,氏族的眼線不能倖免。諸侯在宮內的人手除非過了明面,否則照樣一個不留。

稷夫人是刻意為之。

不想?遺人話柄,事後?尋機挑撥,王族、中都?氏族和諸侯必須一視同仁。

在給稷氏家?主的信中,她言明鐵面無私的用意,並請家?主寬慰安撫氏族。有她和幾名妾夫人在宮內,可以正大?光明來信詢問,何?需暗藏眼線引來不必要的猜疑。

“諸侯國勢大?,王族衰弱,中都?氏族地位不比以往,望諸君明了。”

原桃從?稷夫人身上學到許多?,不能同身邊人言說,唯有給郅玄寫信。

“王后?智慧,桃受益匪淺。”

接到這封信,郅玄不只看出稷夫人的手段,更看出她本人的態度。

比起尚在觀望的氏族,她先一步認清形勢,明白?王族今後?的定位。然能做到持節有禮,不卑不亢,著實令人佩服。

先有果斷讓出手中權力的太后?,後?有大?刀闊斧又不失謹慎的稷夫人,兩者通力合作,讓人王淮有一個平穩的後?-宮。

由此,郅玄對“氏族女”這一概念有了更深刻的認知,由衷歎服。

宮內清掃告一段落,三場祭祀順利完成。

祭祀結束隔日就是大?朝會。

禮樂聲中,諸侯服冠冕入宮,和中都?氏族齊聚正殿。

人王淮登基後?第一場朝會,天下?諸侯在列,位次排序以四大?諸侯居首,中都?六卿需得讓位。

參與超會的人員太多?,殿內全部坐滿,殿外排開長龍。

郅玄的位置在右側第一,距人王淮最?近。身側的位置本屬於北安侯,卻被讓給趙顥。

北安侯笑呵呵對郅玄頷首,壓根不像是殺伐果決讓狄戎聞風喪膽的大?諸侯,更像是一個和藹的父親,慈祥到讓人不敢置信。

能生出趙顥這樣的妖孽,北安侯的相貌自然不一般。

近觀北安侯,儼然是一位儒雅清貴風度翩翩的帥大?叔,駕車出行能引來擲果飛花那一種。

仔細回想?一下?,渣爹的容貌同樣不差,前任東梁侯也?十分英俊。上一任南幽侯郅玄沒見過,憑他是趙顥的舅父,長相如何?就不必多?言。

再看各國國君和大?氏族,幾乎沒有長相差的。就算是發跡不久的小氏族,大?多?也?是容貌周正,很難出現歪瓜裂棗。

後?世王朝對官員容貌有嚴格要求,科舉還搞出個探花,莫非是源於此?

哪怕做官要熬資歷,朝堂上少見年輕的帥哥俊男,一群帥大?叔帥爺爺站在眼前,一樣賞心悅目。

郅玄腦內天馬行空,表情十分嚴肅,沒人能猜出他此刻正想?些什麼。

趙顥在一旁落座,側目看向郅玄,緩緩眯起雙眼。以他對郅玄的瞭解,很大?可能正在走神,想?的也?絕不會是什麼正經事。

人王淮入殿,禮樂聲告一段落。

眾人起身三拜,其後?落座。

侍人捧起王旨,大?聲宣讀對諸侯的褒獎,追憶初代?人王定鼎中原分封天下?時的盛況,盛讚君聖臣賢,都?俞籲咈。望諸位國君能再接再厲,公忠體國,鎮守四方,威懾蠻夷。

旨意洋洋灑灑,內容多?達千字。

侍人全篇讀完,因要句句揚聲,嗓音變得沙啞。

諸侯齊聲應諾,氏族隨之相和。

史官奮筆疾書,詳實記錄下?這一幕,不遺漏任何?細節。

待眾人歸位,禮樂聲又起,持續整整一刻鍾。

樂聲停歇,依照慣例,人王問政事,群臣答歲豐。人王問軍事,諸侯言無戰。一番應對下?來,流程完成大?半。如果沒有諸侯上表,朝會即宣告結束。

不想?趙顥突然出列,言有事上稟。

“請改幽為趙,易國名。”

話音落下?,殿內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樂人的動作停在中途,不規律的樂音流出片刻,迅速歸於寂靜。

沒人想?到趙顥會突然出列,在人王登基後?的第一場朝會上提出更改國名。

諸侯國易名多?因國君改封,例如銅氏改封幽地,氏改為幽,國名也?隨之更改。歸根結底是遵奉人王旨意。

趙顥是禪讓得位,依照舊例應繼承幽氏。他反其道而行,非但不願繼承幽氏,更要連國名一同更改,律法禮儀上不能言錯,卻實打?實撬動了中都?城權力一角。

諸侯和氏族皆不做聲,視線在人王和四大?諸侯之間逡巡。

在撬動王權一事上,多?數人以為最?先站出來的會是郅玄。畢竟會盟由他提出,也?是他為諸侯鋪開藍圖。不承想?趙顥先他一步,還是從?如此刁鑽的角度。

不愧是兩口子,行事出人預料,霸道無比,令人望塵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