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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反省

  司馬莞笙聞言,表情稍微緩和,繼續問道:“父親,那劉公子?”

“你既然都求了,我便不再為難他。”說罷,司馬瞿拂袖而去。

“多謝父親成全!”司馬莞笙磕頭謝恩,目送那無情的背影離去,才從地上爬起折回屋裡。

劉璃越像被扔垃圾一般扔出司馬府,摔了個四腳朝天。

他不甘,從地上爬起來,將那扇把自己和司馬莞笙分開的朱門拍的咚咚響,可惜即便他把這門拍出個窟窿,也休想再見到司馬莞笙。

司馬瞿雖庸碌無為、治家無方,但畢竟是七尺男兒,言出必行還是能做到的。當即發話下去,司馬府大門絕不允許劉璃越踏進半步,還是那句:司馬府大門禁狗,禁他。

由此可見,劉璃越在司馬瞿這裡,是何等的不得待見,拿他同狗相提並論。

劉璃越在這“未來岳父”跟前,可是上了黑名單。

一陣拍打叫喊後無果,他氣得用腳恨踹幾腳,指著大門罵罵咧咧道:“司馬瞿,你這個老糊塗,清白不分,忠奸不辨,你那雒陽府尹估摸著也是用銀兩買來的吧?就你,還配得上再世包青天的稱號,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竟然把本公子同狗相提並論,咱們騎馿看唱本——走著瞧,終有一天,我劉璃越會讓你仰視的。走著瞧!”罵完,才垂頭喪氣離開。

司馬黛媱怎可按耐得住,見劉璃越那般待司馬莞笙,她坐立難安,不問清楚明白,怕是終日寢食難安。

鍾小娘將她鎖在屋裡,就是怕她在這關鍵時刻添亂。她撬開推窗,穿了丫鬟的衣服翻窗從後門溜出,在司馬府大門不遠處,攔下欲離去的劉璃越。

“璃越哥哥,璃越哥哥,你放心,等父親消氣,我一定前去為你求情,免去你的禁入令。”

司馬黛媱緊緊拽住劉璃越的寬袖,自信中帶著幾分激動。

劉璃越怒眼瞪著她,毫不留情拂袖甩開她的手,厲聲吼道:“滾開,口蜜腹劍,你這樣的蛇蠍之人,我劉璃越多看一眼都覺得噁心。”

“璃越哥哥,你怎麼這樣說我?”

“嘿嘿!難道不是嗎?二姑娘怎麼妨礙你們母子了,你們要置她於死地?”

“璃越哥哥,我沒有,是……是二妹妹被邪祟附身,我阿孃也是……”

“嘿嘿!邪祟附身,滑天下之大稽,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劉璃越冷笑,拂袖而去。

“璃越哥哥,璃越哥哥……”她急得追上,再次擋在劉璃越身前,委屈道:“璃越哥哥,黛媱對二妹妹之心,天地可鑑,你真的冤枉黛媱了。”

劉璃越不理會,繼續前行。

“我終於明白,為何我頻頻向你表明心意,你都拒我於千里之外,原來是因為她,你是不是心悅二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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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說對一半,我就是心悅二姑娘,若是以前,這絕對是我駁你美意的理由。但是今天,這已經不是我拒你於千里之外的理由,就算沒有二姑娘,我也絕不會同你們這樣的蛇蠍母女沾上半點關係。”表情冷的瘮人。

這些話,對司馬黛媱而言,猶如晴天霹靂。她踉蹌往後倒退幾步,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

劉璃越趁著司馬黛媱慌神之際,拂袖離去。

果然,常言道:內防外防家賊難防,阿孃總說二妹妹不可信,讓我謹慎提防,我卻不以為然。此刻,悔不當初,讓她暗渡陳倉,偷走璃越哥哥的心。難不成,那相士之話真的能驗證,我與她水火不容,她真有母儀天下之相。

大焱八十三年,盛夏。

司馬莞笙年八歲,司馬黛媱年九歲,同司馬老太太和鍾小娘上天宮寺上香,兩個小姑娘頑皮,見信男信女搖籤桶抽籤,她倆也學模學樣各自搖了一支,還跑到解籤臺讓相士解籤。

兩支籤是好籤,上上籤。

但除此之外,相士還說了一些神神叨叨的話,言:司馬莞笙額上有鳳尾胎記,乃大富大貴母儀天下之相,司馬黛媱亦有萬人之上的好命。但姐妹倆相生相剋,水火不容。命是好命,只不過是曇花一現,榮華早逝。

兩個小姑娘天真無邪的聽著,像聽戲一般,並沒有多去揣測相士之話有何深意。

旁邊的凌媽媽倒是聽出其中深意,急問破解之法。

相士答:若水火能做到,井水河水兩不相犯,各自安好,方能同榮同生,此乃破解之法。

凌媽媽擔心相士之話傳出,給司馬莞笙惹來禍端,將兩個小姑娘拉到一旁,再三叮囑一定不能將相士之話說與旁人聽。

從那之後,凌媽媽時時都如履薄冰,小心謹慎,讓司馬莞笙不要出尖冒頭,隱藏花容,掩埋聰慧。

司馬黛媱望著劉璃越離去的背影,雙眼含淚,恨和難過在心中交織。

大街上,張燈結綵,熱鬧非凡,車水馬龍,孩童嬉戲打鬧穿梭在人群中,一片喜氣。

劉璃越夾在這其中,顯得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他在人群中橫衝直闖,招來不少咒罵之聲,他充耳不聞。不但如此,還變本加厲,將孩童滾到腳下的藤球當做發洩桶,用力踩的稀爛。

“哇哇哇……”孩童見狀,哭得稀里嘩啦!

“你這什麼人呀?這球礙著你什麼事了嗎?兒啊!不哭,不哭。”孩子的娘衝過來,一邊罵劉璃越,一邊哄哇哇直哭的孩子。

劉璃越看也不看一眼,滿臉怒氣徑直前行。當即,身後就傳來罵聲,他一句也沒聽進去,失魂落魄的擠進了人群之中。

今日是大年初二,本該是喜氣連天的日子,可這司馬府裡,卻暗潮洶湧,硝煙四起。

鍾小娘原本還有後招,想讓司馬莞笙在雞窩裡待上三日。理由是狐狸喜歡吃雞,這樣就能把狐狸精給引出來,還真是名正言順“壞主意”。

由於司馬莞笙認錯態度良好,並且主動禁足思過,司馬瞿將鍾小娘的餿主意駁回,一場聲勢浩大的捉妖法式,就這樣宣告結束。

這場搏鬥,無疑鍾小娘大獲全勝。

麗春閣,司馬莞笙住處。

經過這番折騰,就是鐵打的也吃不消,司馬莞笙身體有恙那是意料之中的事。

司馬莞笙躺在榻上,看著頭頂的圍帳,原本心湖該洶湧澎湃的,此刻,她心湖卻是異常的平靜。

原本以為未卜先知,自己就能搶佔先機,為所欲為,沒曾想卻一次又一次碰壁。好在救下盧氏母子,也算全錯之中有一功。

可正因為救下盧氏母子,一切都不再按原路發展了。這出捉妖法式,就是延伸出來的。改變別人的命運,自己的命運也隨之而變。

以後,將是嶄新的,一切都變成未知。

她不知道,鍾小娘肚子裡還裝著多少陰謀詭計,也不知道,還有多少狂風巨浪在等著自己。

父親漠然,如此雷厲風行,自己難免會吃虧,會被鍾小娘算計。在這個家裡,自己根本就無法施展拳腳,無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必須得走出去。擺脫司馬瞿的束縛,擺脫司馬府規規條條的束縛,放開手腳籌謀。

當然,萬事離不開錢與權,有了這兩樣,一切即可迎刃而解。

賺錢、謀權、自由,她終於找準了目標。

當自己成為俯視者,那想踩死腳下的螞蟻就不費吹灰之力。

無謀者,才會用雞蛋去碰石頭。是智者,就該以一擋百。

也許,自己此刻不是智者,但自己會努力朝著智者的方向前進。

想到此處,她突然覺得豁然開朗,為自己之前的衝動而感到不值,覺得之前自己是何等的愚不可及。動手一時爽,後果不堪設想。

翌日,是個難得的大晴天,暖陽東昇,碧空萬里,春風十里,枯樹冒綠,處處透著春天的氣息。大地在告訴沉睡的萬物,春天不遠了。

一縷陽光無孔不入的穿過窗縫,照在司馬莞笙有些蒼白的臉上。她睜開睡眼,沒有因身體不適而眷戀溫暖的被窩,掀開蓋在身上的厚被,自己下榻倒了几案上還有餘溫的茶解渴。

昨夜,凌媽媽又睡在屏風外的臨時床榻,以便隨時關注司馬莞笙的情況。

她睡眠向來很淺,司馬莞笙特意輕手輕腳,她還是驚醒了。她快速穿戴整齊,便忙前忙後伺候司馬莞笙梳洗打扮。

按規矩,她應該卯時一刻就起床候著的,今日卻睡過頭了,或許是因為昨晚焚的安神香的緣故。為了讓司馬莞笙能睡得踏實,昨夜睡前,她特意在屋子裡焚了安神香。

下榻,更衣,梳洗,用膳,幾乎是一氣呵成,期間沒有過多言語。

司馬莞笙似乎比往常更淡定,昨日之事絕口不提。用過早膳,她就到院子裡東瞧瞧,西看看。像是在找什麼,又像不是。

凌媽媽跟在其後,滿心疑惑。

“二姑娘,你是丟了什麼東西嗎?”凌媽媽終還是沒忍住不問。

司馬莞笙沒有回答,繼續沒頭沒腦晃來晃去。

“凌媽媽,你在這個地方立個箭靶,再去給我尋一把好弓箭來。”司馬莞笙尋了個相對寬敞的地方,邁著步子簡單粗略量了一下長度。指著大樹下的空位置,吩咐跟在身後的凌媽媽。

她的聲音雖然有些沙啞,但絲毫不影響她說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