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七流
在聽到唐尋安話後, 沈輕揚臉上笑容微微一滯。
下一秒，他輕聲回答：“工作證我落在了前臺，請您稍等。”
但唐尋安有給他這個時間。黃塵出鞘, 沈輕揚眼前閃現一道凌冽刀光。
一根漆黑觸手擋在了黃塵面前，被豎著切成了兩條, 掉落在地上。
觸手上，那些深藍眼眸露出了怨恨而扭曲神情。
沈輕揚不想暴露己身份, 只是現實往往由不得他選擇。
相比觸手，他本體會脆弱許多。
他收回了鮮血淋漓觸手, 低聲罵了一句：“狗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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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輕揚不是很想和唐尋安在這裡打架, 打架就會死人。他不希望陸言看己現在樣子。
他可以忍受陸言眼裡疏離，平靜，甚至警惕；唯獨不想看厭惡眼神。
這會讓沈輕揚想起在陰溝裡當老鼠日子。因為工傷，他瘸了一條腿, 走在街上, 後面跟著一連串嘻嘻哈哈小孩。
沈輕揚巨大、漆黑觸手在瞬間塞滿整個走廊。
他做出了迎戰姿態, 虛晃一槍, 己卻破窗而出，一躍從十幾層高樓上跳下。
唐尋安張開背後龍翼，整個人宛流星一樣下墜, 刀刃劈開了擋在面前漆黑腕足, 深藍血液在半空爆開，灑在一邊玻璃上，像是噴了一層油漆。
【天賦3-時間】
那些被切掉觸手，很快就因為失去活而發皺，掉在地上，像是乾癟茄子。
黃塵狠狠地插.入了沈輕揚心臟。從後背刺出一個尖。
一切都發在瞬息。
和刀刃接觸身體很快呈現出枯黃色澤, 像是風乾木乃伊。
沈輕揚嘴角咳出了鮮豔藍色血液，臉上卻揚起一個詭異笑容：“下次。陸言，是我。”
防治中心住宿處，是用假日酒店改。
大樓底下，是一汪泳池。
沈輕揚墜入水底，整個人也像是水一樣散去。
一條細小黑色游魚鑽進了排水。
唐尋安一刀斬向出水，泳池底部被劈出蛛網似裂痕，地面震顫。
龍息在瞬間爆發，整個泳池水都在頃刻間蒸騰，連水霧都剩下。
然而那條魚還是遊太快。
唐尋安抿起唇，面色陰沉。
他開啟了耳麥，聯絡上了總部：“10月17日，上午8點13分。豐吉島附近發現黑蛸蹤。”
當走廊外發打鬥、沈輕揚直接鑿穿牆壁跳樓時候，陸言房間裡wifi斷了。
很不幸，他網頁重新整理了一下，頁面變成了404。
[估計是損壞了光纖。]系統聲音聽起來幸災樂禍。
因為網，陸言暫時停止了己工作，他站在床邊，往下看了眼，剛好撞到了沈輕揚變成魚逃走那一幕。
他微微眯起眼。
外面傳來了一陣驚呼聲，工作人員從四周趕來，像是一隻只螞蟻。
系統“嘖”了一聲：[沈輕揚回不去了。你知道狂犬病吧？狂犬病毒作用腦部中樞神經，發病後致死率百分之百。汙染病也一樣。他思維已經發了一些永久、不可逆改變。哪怕是完美進化體也一樣。]
[這種改變，本人往往意識不到。事實上，天啟者也是汙染病患者，只不過有徹底發病罷了。]
陸言收回了目光，幾分鐘後，門傳來敲門聲。
他開啟了門，讓出了一條通路：“進來吧。”
唐尋安下意識地理了理己領帶，上面還浸著一點藍色血。
他走進來，語氣很公事公辦：“陸言。根據監控，黑蛸擬態成工作人員進入了你房間。”
“總部資料顯示，他曾經是你病人。汙染物和人在思維上會有很大差距，儘管在特殊情況下，會殘存人類部分感情，但特別動部一貫態度都是格殺勿論。”
他言下之意，無非就是沈輕揚不是麼好人，希望陸言不要被汙染物蠱惑。
雖然資料上顯示，兩個人之間不存在麼特別關係。
但沈輕揚話，卻讓唐尋安很是煩躁，聽起來像是麼勢在必得宣言，甚至讓他有些控制不住己怒意。
這種憤怒讓他想用尾巴把陸言死死圈起來，用長著倒刺舌頭把他身都舔一遍，留下己氣息。
陸言拿了兩個紙杯子，倒上了冰箱裡椰奶：“我知道。”
他語氣一既往平淡。
說完，坐在了唐尋安對面沙發上，抿起了冰鎮椰奶。
唐尋安看著他銀色眼眸，最終還是順從本心詢問：“我想知道，沈輕揚找你做了些麼？”
詢問和汙染物接觸過程，這本來應該是防治中心工作人員工作內容。
他直接問陸言，未免有些僭越。
陸言道：“送了一封信，就在桌子上。”
【49°51′s，128°34′w】*
這個經緯度，陸言拿出世界地圖對照了一下，這個地方在海洋之上。屬咆哮西風帶，又被稱為“魔鬼西風帶”，經常會有滔天巨浪。
大航海時代，無數船隻在此沉。
唐尋安拆開信封一看，英氣眉毛挑了起來。
“這個地方，總部有記錄，但是我有印象。”
“汙染病爆發初期，許多人證了超然現象，從無神論者變成了有神論者。”
“這種社會環境，成了孕育邪.教最好土壤。西方深海會，東方極樂教，都是在這個背景之下產。”
“西方汙染病防治中心，曾經和獵人公會、舊約聯盟聯合起來，端了深海會老巢。且在深海會會長辦公室，發現了一張泛黃黑色航海圖。”
“海航圖終點有標經緯度，但按照等比例尺換算過來，恰好就是南緯49°51′，西經128°34′……不過總部曾經調遣船隊去那裡看過，除了海水，麼也有。他們守了2年。”
唐尋安拿出了手機：“我有許可權，把那張航海圖調出來，給你看看。”
系統幽幽道：[這大概是狗狗龍為數不多有用時刻。老男人打了八十多年工，這點許可權還是有。]
[這個地方，叫拉萊耶。]*
[我很想把知道都告訴你，但又害怕你變成智障。這種欲言又止感覺，誰懂？]
唐尋安調出了地圖，把手機遞給了陸言。
這張航海圖是掃描件，上面字型很奇怪，又有一種莫名熟悉感。
陸言思考了片刻，想起了為麼熟悉。
陸城在年輕時候，很喜歡用這種怪異字型日記。
年幼陸言曾經堅信這是陸城害死母親犯罪記錄，偷偷翻過幾次，但不管他小心，卻總會被發現，然後被陸城打斷幾根骨頭，這種事不提也罷。
地圖上，陸地和海洋區域，都用簡筆畫塗著樣子怪物。最中心區域，是一棵大榕樹，根系幾乎遍布整個大陸。旁邊有只燃燒著火焰、飛舞鳥。
在第一區位置，一隻黑龍趴在地上盤踞，遠處是八個頭大蛇，張牙舞爪；第三區位置，則是被鳥類翅膀所取代，三雙天使羽翼上佈滿眼球。
陸言掃向了長嘉島位置，那裡畫著一個腦花。
……
……
這份航海圖上每一寸土地，都畫上了怪物，整體色調漆黑，唯獨一個地方，顏色鮮紅宛滴血。
這個地方在海上，塗出了一個圓點，被人用筆圈起，旁邊了個英文單詞：destination（目地）。
陸言看很是專注，確定己把這份航海圖上每一個細節都記住後，把手機還給了唐尋安。
他問系統：“拉萊耶是麼地方？”
系統許久後，遲疑著回答：[水下之城，毀滅之地。]
“危險嗎？”
[以你們人類標準劃分，屬s級汙染區。]
有研究顯示，海底汙染病變，起碼比陸地早了三個多世紀。
然而到現在，陸地上汙染病已經令人顧不暇，然也有太多精分給海洋，畢竟海里又不住人。
陸言繼續問：“我應該去嗎？”
沈輕揚信裡“深淵”，聽起來不像是好東西。
系統道：[你遲早有天會去。我希望那時候能看你靈閾值破萬。]
在經歷過神國動後，陸言靈閾值次得到了增長，今靈閾值8100，病變度40.6。
想到這，陸言從床頭櫃裡翻出了己裝好核桃，拿出來擺在了唐尋安面前：“吃。”
唐尋安：“……這是麼？”
雖然心存疑惑，但是他很聽話。很客氣矜持拿了一個，嚼碎吞了，感覺這核桃還挺香。
“從長嘉帶回來土特產。”陸言道，突然心神一動，“說起來，你工作這麼久，應該很會報告吧？”
唐尋安：“確過不少。”
主要是，任務報告吧，它挺解壓。
就像是陸言喜歡打掃房間一樣。
陸言把寧淮證明材料和任務報告遞給了唐尋安：“幫我一下？”
唐尋安沉默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