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馳援
蒙古韃子在哪？”一大群乞丐衝進大廳中，除了見到之外，並沒有看到什麼蒙古大軍，不禁一時錯愕楞在那裡，半晌才有人拱手道，“見過馬莊主，剛剛聽聞有蒙古銳意堂的賊子來犯，卻不知在何處。”
“呵呵，多謝丐幫的英雄們前來相助，只是那些賊子大多都已經被咱們殺死，剩下的也早已逃逸。”馬空群笑道，“還多虧了葉將軍相助，咱們才能順利擊敗銳意堂的好手。”
“將軍？”一眾丐幫弟子都驚訝的順著馬空群的手指，朝葉雲看去，有幾個身份瞧來稍高的丐幫弟子連忙上前行禮，餘下眾人則忙著端來清水，去喂那些被迷香迷住的江湖漢子，清水下肚，頓時嘔吐連連，神智漸漸恢復清醒，一時間大廳一片狼藉，眾人都在痛罵蒙古韃子不已。
葉雲見這麼多丐幫弟子都朝自己行禮，一時有些受寵若驚，面上卻並不顯現出來，只是微微點頭，倘若遇上背後背負著七個口袋的丐幫高手，葉雲還是拱手還禮，關係拿捏得十分好，既不深交，也不冷漠，讓每個人都如沐春風。那邊馬空群見了，暗暗點頭，江湖人之間也有矛盾鬥爭，只有採取這種態度，才能不與他們產生衝突。
聊了幾句，葉雲才知道這一批丐幫弟子是從黃河邊繞道趕過來的，他們得到資訊的時間並不晚，只是路程遙遠才晚到，大約是正趕上有人追殺銳意堂的人，這才蜂擁趕來，打算相助，誰知道對方並沒有來幾個人，只是七八名好手用迷香，勝算在胸，這才露面，誰知此時在飛鷹莊上的好手著實不少，反而教意堂吃了個大虧。
眾人罵了一陣，漸漸歇了下來，馬空群舉起雙手，眾人頓時停止，眼巴巴的看著馬空群，卻聽馬空群大聲道：“韃子兇狠剛剛咱們均是親眼所見，便是連江湖中也不甚太平，咱們都是粗魯武人，一刀一槍的殺敵拚命，那是義不容辭，於天下大事卻見識淺陋，依兄弟愚見，咱們萬萬不可魯莽，事事要謀定而後動得枉自送了性命；大家都是好兄弟，不要為了爭功搶先，自相爭鬥，傷了義氣，一切以打韃子為重。”
眾人齊聲道：“馬莊主所言是，咱們全聽馬莊主的安排。”
馬空高聲道：“今日各門派、各幫會英雄好漢聚會，除了一些不世出的高人名宿前輩之外，咱們三山五嶽的好漢委實到了不少，倘若各幹各的，力量太過分散在下愚見，咱們得先立下一個首領來，再與朝廷兵將合作才是正理。”
眾人都是個遲疑，這些江湖人個個都是刀頭舔血來的殺人打架，那是眉頭都不會眨巴一下是和官府合作，卻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次是轉念一想，這也是實情，當下不少人都點頭稱是。
見到眾人都隨聲附和，空群當下點頭道：“原本在下武功低微，見識又差，不該擔當這個職位，只是此次英雄會乃是我親自發帖，故而自薦，暫且擔任與官府聯絡的領頭人，咱們只是結盟共圖大事，並不是拆散了原來的門派幫會，至於各門各派、各幫各會的事務，自然一仍其舊，我無權干預。也不是高過了各門派的掌門人、各幫會的幫主，關於此節，各位萬萬不可惑。”
“哪有此事？”立刻便有高聲叫道。“咱們聚集在一起。原本便是為了抵抗蒙古韃子。倘若連此節都想不明白。倒不如重新回到孃胎裡再活上一遍好了。馬莊主。此事你全權做主便是。”
原本馬空群並想說得如此露骨。起先他地打算。是準備推選出幾個地位較高地領軍人物來。然後比武切磋一番。以他鷹王馬空群地武功。在這些二三流地江湖漢子中自然算得上是翹楚。誰知這抵禦蒙古韃子地名頭太大。單單能夠抵擋住那無聲無臭地迷香地內家高手。便有十幾位之多。加上不遠處還有一位武功不凡地朝廷將軍。倘若再耍弄什麼心思。只怕反而弄巧成拙。此時索性藉著大義地名頭。自薦自己。想必那些好手也不會為了一個虛名與自己為難。
果然眾人並無異議。馬空群點頭笑道：“既然如此。此地距離襄陽已經不遠。飛鷹莊此番已經變賣家產田地。湊足了五十萬兩銀子。權且充當軍資糧草。咱們休整一日。明日啟程可好？”
群雄頓時轟然應諾。葉雲也不禁有些微微動容。沒想到這個馬空群竟然如此豪爽。竟然一口氣拿出了五十萬兩紋銀來酬軍。這個本錢可是花銷得大了。可見即使在這宋朝末年。民間也從來沒有缺少血性。心中也開始激動起來。
“軍情刻不容緩。諸多大事。還請各位暫且在莊內休息。一眾事宜。均可明日路上再談。”馬空群做了結束詞。請眾人再度入席。立刻便有僕役再端了酒菜上來。流水階一般穿行。另有上百名好手則出莊四處巡視。以免再遇上剛才地事情。
在馬空群地盛情邀請下。葉雲也勉為其難地在飛鷹
下，這幾天葉雲睡的也很不踏實，這次有個地方可住件好事。
只是剛剛入夜，馬空群便來見葉雲，微笑拱手道：“見過葉將軍。”
葉雲估摸不住他的來意，當下將馬空群讓入房中，笑道：“馬莊主，還不休息麼？”
“不急，”馬空群走進房中，呵呵笑道，“在下心中有事，是在是不吐不快，希望葉將軍能夠解惑。”
“讓我解惑？”葉雲笑道，“您這不是折殺我麼？馬莊主英雄蓋世有什麼事情要請教我麼？”
馬空群卻默不聲，轉過身來，朝葉雲深深一揖，開口道：“馬某原本並非江湖人，祖上馬明，乃是兩江布政司。”
葉雲微微一怔中已經;約猜測出了馬空群的來意，當下坐了下來，笑道：“原來如此，馬莊主，莫非您召集武林群雄，乃是為了……”
“葉將猜測得不錯，”馬空群朝外張望了一眼，見窗外黑沉沉的，遠處隱約傳來還沒休息的武林豪傑的笑鬧聲，點頭道“馬某此番作為，相信將軍都看在眼裡，在下這番作態，一為了抵禦蒙古韃子，這其二，也是馬某的一份私心。”
葉雲微微笑，端起一杯茶水，輕輕抿了一口，笑道：“馬莊主所言的第二點非是打算以這一身武功，一腔熱血，報效朝廷麼？”
這話怎麼說得自己都？想到那“報效朝廷”四個字，葉雲自己的後背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自己好端端的一個社會主義的盜墓賊，竟然做起了這般拉皮條的勾當，這還不算，一想到在清宮辮子戲裡，不少反面人物，在勸說主角之時是滿面虔誠，對著左側一抱拳，一臉堪比光明神一般的神氣高聲道：“兄弟，我瞧你是個人才若報效朝廷，他日高官厚祿侯拜相只怕也是指日可待……”
不過這話對於馬空來說，卻是無異於天籟之音一般頓時滿臉喜色，點頭道：“馬某正是這個意思，在下平生只有兩個願望，其一便是驅除韃子，其二便是給皇上朝廷出力，至於升不升官，做不做什麼大官，那都是皇上的恩典，在下自忖也有幾分蠻力，在江湖中又是薄有聲望，打算憑藉這點人脈，替朝廷效力，便是在下畢生的榮耀了。”
葉雲嗯了一聲，中卻在想：“我一直當你是條好漢子，原來也這麼會打官腔，看來當真是天生的奴才命，你祖宗好不容易從朝廷裡脫身出來，現在你還巴巴的往裡闖，嘿，難道不知這南宋小朝廷蹦不了幾年了麼？就算這次擊敗了蒙古韃子，朝廷式微如此，你還能翻出什麼浪花不成？”
見到葉雲躊躇，馬空群頓時有些著急，只是他城府頗深，眼角只是微微一抽*動，立刻恢復正常，賠笑道：“葉將軍，我雖不知您在朝堂中擔任何等要職，只是您既然身居樞密院特使的職位，想必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倘若將軍允許，馬某縱然是從一個參軍小校做起，也是在下前世修來的福分。”
“好小子！”葉雲頓時有些眼暈，好好的莊主不做，卻非要來當奴才，心念一轉，忽然想起，這數千年的封建社會，不管是江湖草莽，還是民間白丁，都是以做官為樂，想必這人也不能免俗，只是這人看來在江湖中名望不小，對抗韃子，倒也是一大助力，打定了主意，當下點頭笑道：“馬莊主精忠為國，在下倒是佩服得緊啊，這事情倒不難辦，我臨行之前，賈丞相與李將軍都發了話，只要打贏了韃子，一切都好商量，嘿……”
葉雲這麼齜牙一樂，馬空群頓時心懷大放，一聽到面前這位竟然是朝廷中兩大紅人，賈似道與李庭芝親口委任，頓時連骨頭都輕了幾分，笑道：“葉將軍說的是，咱們大宋自從太祖建國以來，都是馬上的皇帝，自然要看戰功，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的！”
“嗯！”葉雲放下茶杯，也懶得再去和馬空群糾纏那些雜七雜八的官腔，開口道：“馬莊主，你現在還是白身，這也不打緊，眼前咱們最要緊的便是這襄陽戰，嘿，倘若你能立下大功，我手書一封，往賈丞相手中一送……嘿嘿，你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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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空群聽到葉雲輕描淡寫的幾句話，無親口許諾了未來美好的藍圖，頓時興奮得連雙手都顫抖起來，連連道：“戰功……戰功，嘿，這些蒙古韃子算得什麼，我帶上三五十名好手，深夜潛入中軍大帳中，刺殺了韃子首領，襄陽戰將不戰而勝。”
“真要這麼容易，李將軍也不會派遣我前來了！”葉雲幽幽嘆了一口氣，想起當年小說中，郭靖與黃蓉刺殺蒙古王子託雷的事情雖然面前這個馬空群實際上是個官迷，但是總算是分得清大是大非，當下好心提醒道，“馬莊主，蒙古精銳天下聞名，中軍戒備森嚴縱然在搏鬥中能夠以一敵百，可是戰場中，可不是一百個武功好手，就能夠擊敗蒙古軍的一個萬人隊啊！”
馬空群一怔，頓時想起
位葉將軍白天與摩雲金翅歐無望比拼內力的場面，軍瞧來雖然年輕，倘若放在江湖中，只怕也是響噹噹的一號人物，縱然是自己與摩雲金翅正面對抗，五七十招也決計無法勝得如此輕鬆只怕葉將軍武功並不在自己之下，連他都對蒙古鐵騎如此忌憚，只怕自己的想象未免太兒戲了一些。
“這便如何是好？”馬空群沉吟道，“我聽聞蒙古大軍此番進攻襄陽，足足有十萬人馬，聽說蒙古在四川屯兵，我瞧那意思，只怕是襄陽一旦戰事受阻，立刻便能順流而下來援助，我發這飛鷹帖，召集群雄，也不過是只有千餘人之多，兩軍交戰，只怕咱們……咱們還是敗面居多。”
“這也沒什麼！”葉雲悠然笑道，“馬莊主，你可別忘記了，咱們雖然只有一千多江湖中人，但是卻有襄陽兵將六萬軍民數十萬，倘若團結一心，縱然蒙古十萬鐵騎能如何？”
見到馬空群臉色還有些不甘心的模樣，葉雲失笑道：“馬莊主豈不聞：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這才是咱們打仗的根本啊！”
馬空群並不知道葉雲說得這句話乃是後世中著名的經典雖然這話聽起來有些粗俗，細細一想是大有道理，只是倘若這樣一來，自己的戰功卻要小上許多，正在猶豫之間，卻見葉雲站起身來，揹負雙手，望著黑漆漆的窗外，嘿嘿笑道：“蒙古韃子能夠一直西征，打到多瑙河附近，卻攻佔襄陽六年未果，嘿，既然我來了這裡，說不得也得讓蒙古韃子狠狠的吃上一記大虧才好……”
西征、多瑙河，這馬空群自然是完全聽不懂的，只是葉雲說到最後一句話，卻讓馬空群眼前一亮，戰功算什麼？這位大人可是賈似道和李庭芝聯名推出的特使，倘若讓他滿意了，勝過十場勝仗，想到這裡，馬空群起身長揖道：“將軍，恕馬某不才，咱們這千多條武林豪傑，自我而下，全聽將軍大人的號令。”
葉雲轉過頭來，朝馬空群秘一笑，馬空群不知葉雲的意思，再要多問，卻見葉雲揮手笑道：“你這便去罷，只要打贏襄陽戰，戰功官職什麼的，那還不是好說的很……”
葉雲面的話有些含含糊糊，但是馬空群功力精湛，聽得清清楚楚，頓時大喜，也不多說，朝葉雲大大的施了一禮，也不多話，轉身離開了房間。
“真是沒想啊，一個小小的官職，就能夠讓這些在江湖中極富盛名的武林大豪趨之若鳩，嘿，賈似道還說到處找不到人才，嗯，從信陽的事情可以看出，倒不是賈似道不願意招攬民間的武林中人，而是他進不去這個小圈子，而那些有心投靠官府的武林人，卻又找不到什麼門路，哎，這個皇帝怎麼就這麼笨呢？實在是想不出什麼好辦法招人，出個公務員考試也是一件好事嘛！”等馬空群走後，葉雲抬頭看著窗外的疏星點點，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想到蒙古大軍已近襄陽，刀槍無眼，也不知自己究竟能做到什麼地步。
第二天，群豪啟程，一路西北而來，到得襄陽境內，突然有兩批江湖豪傑分從東西來會，共有六百餘人，這麼一來，總數已在二千以上。這二千餘人晚上睡覺倒還罷了，不論草地樹林、荒山野嶺，都可倒頭便睡，這吃飯喝酒卻是極大麻煩。接連數日，都是將沿途城鎮上的飯鋪酒店，生熟魚肉，採購了無數，幸好眾人中丐幫弟子倒是佔了三成以上，對食物沒有講究，總算沒有釀出什麼亂子。
這番江湖群豪馳援陽，大張旗鼓而來，早已遠近知聞，剛進襄陽，便有一個十人騎兵隊伍過來，大聲詢問來意。
馬空群與葉雲肩馳行，此時帶馬搶出，高聲道：“諸位軍爺，咱們是各道的江湖中人，聽得蒙古大軍入侵，特來協助，又有朝廷中派出的樞密院葉將軍為主，請軍爺查實。”
聽到是樞密院派遣的將軍，那幾個騎兵都是“啊”了一聲，滾案落馬，施禮道：“不知哪位是上頭派來的將軍？”
葉雲越眾而出，朗聲道：“快報你家主帥得知，末將乃是李庭芝將軍派來的樞密院特使，率領一眾江湖豪傑，前來協助呂將軍。
”
“是！”那幾個騎兵對視一眼，急忙回去報信，眾人見到對方已經承認了自己援軍的身份，眼見雙方都要接上頭，都不知不覺的松了一口氣，卻有一個丐幫弟子站在葉雲身邊不遠處，詫異道：“奇怪，咱們丐幫接到的訊息，蒙古韃子雖說還沒有圍困襄陽，但是也已經從三路方向進逼襄陽，怎麼咱們從東南而來，卻沒有見到一個韃子？這倒是奇了。”
“嗯！”葉雲應了一聲，想到賈似道和李庭芝已經得了自己的提示，強行拆除了蒙古合圍襄陽的諸多佈置，此處乃是南宋近腹地，沒有見到韃子，倒也不是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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