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馳而過的列車上,陳陽安靜的坐著,看著窗外不斷後退的景物。
在他的旁邊,劉醒眼睛半眯,不斷的打著哈欠。
很顯然,劉醒沒有睡醒。
“陳陽,你跟我說說,大清早的去臺島市幹嘛?”
“秘密,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心中一切安定,陳陽神情輕鬆。
“切!”
劉醒癟了癟嘴,將目光移到對面的座位上。
在他的面前,是一個衣著樸素的中年婦女,懷中抱著一個四五歲的女童。
女童很好奇,懵懂的大眼睛不斷的向四周看著。
“媽媽,你說爸爸的病什麼時候能好啊?”
女童脆脆的聲音,傳進了陳陽的耳朵裡。
“涵涵,爸爸很快就會好的,放心吧。”
中年婦女將女童摟在懷中更緊一些,眉目間積攢著一團愁雲。
“嗯,媽媽,等爸爸病好了,我們就去山上摘櫻桃!”
女童對於媽媽的話自然是深信不疑,她圓圓的臉蛋上帶著一絲稚嫩,正是最天真無暇的時候。
“好好好,摘櫻桃,我們一起摘好多好多櫻桃。”
中年婦女的聲音弱了下來,眉目間的憂愁更甚。
陳陽心中有些煩悶,從對方的語氣、神態已經情緒波動來看,女童的爸爸已經危在旦夕,可是面對自己的孩子,中年婦女用善意的謊言,給孩子編織了一個觸手可及的夢。
列車繼續行駛,稚嫩的女童已經在媽媽的懷抱中沉沉睡去。
陳陽也是閉上眼睛,享受著難得的寧靜。
光線瞬間暗了下來,列車駛進了一條狹長的隧道,即便車廂內亮著燈,可視線依舊受到了不小的阻礙。
十幾分鍾過去,列車衝出隧道,光明重現。
刺目的陽光,讓陳陽有些眯眼,他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了楊蓉的身影。
好好學習,然後考一個好大學,尋找一個好工作,安家立業,然後生幾個小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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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普通人的一生,平凡卻溫暖。
可是天命所歸,陳陽有了動物園系統。
他的生活軌道已經徹底發生了轉變。
平凡,已經離他遠去,對於這一點,陳陽深信不疑。
“我的錢?我的錢去哪了?我的錢!”
對面座位上的中年婦女,神色慌張,大聲喊叫。
陳陽尋聲望去,腦海中立即湧現出一股焦急的情緒。
這股情緒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讓陳陽有些側目。
他還發現,中年婦女揹著一個牛皮包,在牛皮包的背面,被人割了一個小口子。
中年婦女的呼喊聲,瞬間吸引了整個車廂的人,他們全都投來了各式的目光,有驚訝,有不屑,當然更多的是懷著一種看熱鬧的心情。
反正又不是我被偷了錢,管那麼多幹嘛。
丟失了錢財的中年婦女臉色有些漲紅,她的不斷的用手撫摸著牛皮包的割口,嘴裡喃喃自語。
“這是孩她爸救命的錢啊,救命的錢!嗚嗚嗚嗚!”
眼淚從中年婦女的眼角落下。
她已經不再年輕,或許剛過三十歲,可家中的變故讓她承受了過多的苦難。
錢被偷,她也在堅持不住,心中的悽苦如洪流,一發不可收拾。
“媽媽,媽媽,別哭了!”
中年婦女懷中的女童,用手摸著媽媽的眼淚。
“涵涵,乖,媽媽不哭了!”
中年婦女勉力停止了啜泣聲,雙目已經變的通紅。
沒有人知道她承受了多大的壓力,也沒有人知道為了在村中借這些救命錢,她受盡了多少白眼欺負。
村裡的人,都喊她活寡婦。
這些,她都默默的承受了下來,只要自己的丈夫能夠康復,只要自己的女兒能夠健康成長,這些都算不了什麼。
可是,錢被偷,一切都變了。
她還記得醫院醫生打來的電話,還需要三萬塊錢,沒有錢的話,手術便無法進行。
車廂內的騷亂,引來的乘警,是個眉毛濃重的中年男子。
“怎麼回事,別哭了,這不是你家,這是公共場所。”
剛一過來,乘警就眉毛一瞪,有些不耐煩。
陳陽冷冷的看著,心中一動,感知到了乘警的情緒,就是那種厭惡和濃烈的不耐煩。
“我,我的錢被偷了!”
中年婦女將自己的牛皮包拿起來,上面的割口清晰可見。
“丟了多少錢?”
乘警從上衣的袋中取出一支筆,準備進行記錄。
“兩萬五,都是我剛借的,準備給孩她爸做手術用的......”
中年婦女說起自己丟的錢,神情有些激動,她將自己的女兒放在車座上,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警察同志,您可一定要幫幫我啊,這錢是孩她爸的救命錢啊,找不回來的話,我,我都沒臉見孩他爸了,嗚嗚嗚嗚嗚......”
中年婦女抱著乘警的腿,一陣哭訴。
“行了行了,別哭了,快起來,這像什麼樣子!”
乘警努力的將腿掙脫開,站的稍微遠了一點。
“哎呀,你看這婦女,一看就是沒有教養的農村人,才丟了兩萬多,就吵吵嚷嚷的,真是沒素質。”
鄰座一位濃妝豔抹的女子,不屑的看了一眼,將嘴巴裡的瓜子殼,吐到了地上。
聲音不大,卻傳到了中年婦女的耳朵裡。
她抬起頭,看著周圍乘客異樣的目光,有些呆愣住。
她不明白,自己的錢丟了,想找回來,難道有錯嗎?
在妖豔女子的話落之後,又有人議論。
“這年頭,誰還在身上放錢啊,丟了也是活該!”
“對對對,這人啊,不能怪別人,得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中年婦女默默聽著,將自己女兒抱得更緊了一些。
見其安靜下來,乘警整了整自己的制服。
“到了站,你去報警吧,這事我管不了。”
說完,便轉身,準備離開。
中年婦女咬著嘴唇,沒有言語,她突然間有些累了。
“乘警同志,這位大姐的錢肯定是在剛才丟的,現在列車還沒有停下,如果仔細盤查的話,一定能夠找回來的!”
陳陽感到心中的一股怒火在熊熊燃燒,他不顧旁邊劉醒的阻攔,站了起來,聲音洪亮。
中年婦女抬起頭,眼神中有驚訝,但更多的是感激。
“呦,這是哪來的小屁孩,還見義勇為呢!”
妖豔女子瞪了陳陽一樣,繼續磕著自己的瓜子。
乘警也是回過身,看到高中生模樣的陳陽,氣不打一處來。
“你知道這列高鐵一共坐了多少人嗎,一個個的搜查得查到什麼時候,出了事你負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