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眉頭越來越緊，他看著自己對面的老牛鼻子，尤其是其吞嚥口水的模樣，讓陳陽渾身起雞皮疙瘩。
“來，我瞧瞧你身子怎麼樣！”
老牛鼻子一臉期待，眼中更是有光芒散發。
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在自己的破舊衣袍上來回摩擦了幾下，然後按在了陳陽的手腕處。
剛一接觸，老牛鼻子神色鉅變，渾身一哆嗦。
他抬起頭，眼神中充滿驚恐，愣愣的看著陳陽。
“你，你沒有心跳！”
老牛鼻子顫顫悠悠的說了一句。
人，之所以說著，有兩個最基本的生理活動，一個是心跳，另一個就是呼吸。
但是眼前的年輕人，他竟然沒有心跳。
一瞬間，老牛鼻子也是想到了很多。
殭屍、妖鬼、邪物。
“奧！”
陳陽淡淡的應了一聲。
自己連心臟都沒有了，為何會有心跳呢！
在沙河鎮的事情發生後，陳陽被神秘人救起，用萬佛伏魔珠中的雄厚念力催生了陳陽破碎不堪的身軀，更是化作了陳陽的心臟，擔任著輸送血液的重任。
只是尋常的心臟是透過搏動來實現血脈的運輸，而陳陽則是藉助佛珠蘊含的無窮念力。
“呼呼呼！”
老牛鼻子連續吐出幾口氣，將渾身微微顫抖的身軀勉力控制下來。
他行醫幾十年，什麼稀奇古怪的病症都看過，沒有心臟的事情，還是第一次見。
難怪要來給陳陽檢查身體的時候，臧羌提醒了一句。
“年紀大了，要惜命！”
確實，如果不是老牛鼻子心理素質還算可以，剛才可能一口氣上不來，直接就嚇死了。
“鼻叔，還繼續看嗎？”
陳陽看到老牛鼻子滿頭大汗，臉色更是泛白，心中有所不忍。
“哎呀，自己真是老了，這才看了不到幾分鐘，就有些體力不支了！”
老牛鼻子臉上露出一個苦笑。
“鼻叔，我身體沒事，你回去休息吧！”
陳陽作勢就要離開。
“稍等，再等我五分鐘。”
老牛鼻子說完，身上的衣服猛然拋開，露出一個斑駁的牛皮袋。
神色驟變，如同看到最喜愛的姑娘，老牛鼻子的神色變得柔和了很多，他輕輕的撫摸著牛皮袋，略微用力，牛皮袋大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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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九根銀針一字排開。
“鼻叔，您這是……”
陳陽咧了咧嘴，他從小到大，最怕打針，何況牛皮袋中的銀針，針尖泛著寒光，一看就不是普通之物。
“這套銀針是我師傅傳給我的，名字叫回生九針，只要人不死，用這回生九針就可以救活。”
老牛鼻子語氣很慢，彷彿再跟陳陽講述一個遙遠的關於師傅與徒弟的故事。
大約五十年前，極遠之處的一個小山村，老牛鼻子還小，只要六七歲的年紀，正在村口放羊。
正好，一個道人模樣的老人，笑呵呵的向小牛鼻子討水喝。
小牛鼻子哪見過如此詭異打扮的人，連忙哭著跑進了村子裡。
老道人只是搖了搖頭，說了一句“有緣”，便踱著方步跟在小牛鼻子身後，進了村。
從此之後，在村落附近的山上，老道人住了下來。
利用山上的青竹，老道人自己搭建了一所房子，平日裡便在村裡遊蕩，晚上則回到竹屋中休息。
一連三年，村落裡的人已經很熟悉這個行為怪異，總是笑眯眯的老人，稱呼他為笑老人。
笑老人最喜歡去小牛鼻子家，每次去都會提著一些山裡的野味，有時候是幾條河裡的黃色大鯉魚，有時候是山坡上迷路的灰色野兔。
一來二去，小牛鼻子也跟笑老人熟絡起來。
閒著沒事，小牛鼻子也會到山上，跟笑老人聊會天，說說自己的煩心事。
有一次，小牛鼻子家剛生下的小羊摔斷了腿，命懸一線，眼看就要活不成了。
小牛鼻子心中失落，便到笑老人那邊哭訴。
笑老人只是笑著讓其將摔斷腿的小羊羔拿到自己的房間來。
很奇怪，小牛鼻子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還是將自己家的小羊羔抱到了笑老人的青竹房屋中。
“它會死嗎？”
小牛鼻子哭喪著臉問。
“你希望它死嗎？”
笑老人反問。
“不希望！”
“那它就不會死！”
笑老人拿出銀針，在小羊羔的身上扎了幾針，然後用竹子將小羊羔的短腿固定住。
收拾妥當，笑老人便讓小牛鼻子回了家。
隔天，天還未亮，小牛鼻子便跑到了笑老人的居所，咚咚咚的敲著門。
他的小羊羔果然沒死，還能站起來。
“怎麼樣，想學嗎？”
笑老人笑著問道。
“想！”
小牛鼻子點了點頭。
從此之後，小牛鼻子便拜笑老人為師，每天放羊的時候，便去笑老人的青竹房中學習。
整整十年，小牛鼻子長成了青年。
笑老人依舊沒有絲毫的變化。
他將牛皮包扔給老牛鼻子後便飄然而去。
至今不知所蹤。
“啊！”
陳陽沉浸在老牛鼻子平淡如水的敘述中，身臨其境。
他感受到老牛鼻子對師傅的感恩和懷念，更是理解了為人師長的責任和擔當。
可，手臂上一根微顫的銀針將他漫天的思緒拉回。
他看到，老牛鼻子一臉壞笑，將另一根銀針放在嘴巴前吹了口氣，就要再次扎在陳陽的胳膊上。
“鼻叔，您這是幹嘛啊？”
“無妨無妨，我看你體內有些暗傷，正好用銀針給你逼出來。”
說話間，一根銀針又刺進了陳陽的胳膊當中。
“嘶！”
陳陽倒吸一口涼氣。
同時，心中也是泛起一絲驚訝。
他的身軀，在修煉硬字訣後，已經發生了一定的蛻變。
硬字訣，就一個特點，硬！
全身上下，哪裡都硬。
陳陽曾經簡單的做過測試，用家中的菜刀，猛烈砍自己的手指。
火星四濺，手指沒事，菜刀缺浮現很多缺口。
這讓陳陽對自己的身體強度有了一個深刻的認知。
刀槍不入，子彈除外。
但是現在，幾根看起來細弱的銀針，竟然輕易的刺破了陳陽的皮膚，直入血肉之中。
說話間，一根又當頭落下。
三根銀針在陳陽的胳膊上，呈現一個三角形。
老牛鼻子神情凝重，用手在三根銀針之上，不斷的碾搓，片刻間，額頭上已經佈滿汗珠。
“嗡！”
在陳陽的細微感知中，他發現銀針綻放細微銀光，在自己的體內擴散。
溫暖，舒適，讓人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