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事。
第二日夕陽將落時候,陳景與老鄭交代了幾句後,便出了店門。
眼看夜色濃厚,也沒了什麼生意,老鄭收拾店鋪,準備關門打烊。
這時候,城東大名鼎鼎的雷豹子卻上了門。
老鄭不認識什麼地下黑老大雷豹子,只當是來找陳先生的朋友。
畢竟對方和和氣氣的,一點看不出兇狠的氣勢。
雷豹子詢問陳景去了哪裡。
老鄭神色古怪,不知道該不該說。
雷豹子心裡著急,他可是受了“主上”命令來的,可不能空手而歸。
他連聲催問了幾句,瞧見老鄭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向了城西,一下子明白了過來。
“城西花船?”雷豹子試著問道。
老鄭咳了咳嗓子,就當老頭子什麼也沒說。
雷豹子恍然,食色性也。
就連陳大劍仙這等高人,也是有需求的。
改天是不是可以送幾個漂亮姑娘過來,討好討好?
說不定劍仙一高興,就給他雷豹子撐腰了。
雷豹子告辭後,很快返回了東湖東樓。
在三樓上,畢恭畢敬交代了陳景去向。
“好的,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等雷豹子離開,朱遺探出巨大的腦袋,櫻桃小嘴咧得老大。
“想不到啊,陳劍仙你個濃眉大眼的也好這口。”
說著,嘿嘿笑了起來。
“笑什麼?很好笑嗎?”一聲不滿的聲音傳來。
“額,不好笑。你今天一回來就這麼急著找陳劍仙幹啥啊?”
“他可能是化神的大劍仙,我要拜師學劍。”
“我早就說過了嘛,你不相信。”朱遺忽然眯了了燈籠大眼睛。
“拜師可沒那麼簡單,我可得好好教教你了,我和劍仙是老朋友了,我最懂他的心思了。”
“你有主意?說來聽聽。”
“嘿嘿、嘿嘿……犧牲一下……這叫投其所好。”
……
陳景離開書肆後,並沒有急著趕往花船,而是悠哉悠哉在走在花船所在河岸。
看看這兩岸柳樹伴著奼紫嫣紅,引來行人流連忘返。
這般市井氣息,真實又熟悉。
走近花船後,依舊是遍地旖旎,千姿百態,令人遐思。
聽著花船聲放縱的笑聲與嬌羞的喘息,大概所有人都忘了不久前花樓上鬧過的命案。
那段時日花樓所有人惴惴不安,不敢入睡。
其實大多數人都是健忘的。
或者說根本沒有忘記,為了更好的遺忘,選擇了尋歡作樂、聲色犬馬。
陳景搖了搖頭,自己想的有些太多了。
這場詩會規模不小,將幾個雅間連在了一處。
他很快就找到了地方所在,一個人坐了下來。
王律文邀請了眾多文人墨客,這時候根本沒有注意到陳景過來。
詩會中也會有人帶上家中女眷。
這王公子敬酒的時候視線就一直在那幾名美婦身上打轉,從來沒離開過。
“呵,還真是愛好獨特。”陳景往嘴裡帶來了一塊西瓜。
等到王公子敬酒到了陳景這邊,眼睛一亮,笑道:“陳掌櫃終於來了啊,可有詩詞佳作,與我等共享。”
詩會上其他人紛紛看了過來,大多數人是沒有聽過陳景名頭的。
至於新華書肆的書當然看了不少。
陳景心道,我若是隨意拎出一首詩,就怕你們這詩會就開不下去了。
算了,就不出這風頭了。
“陳某不擅長詩詞歌賦,還請王公子見諒。”
王律文一點兒也沒有生氣,反倒是湊得更近了些。
用只有陳景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陳掌櫃最近可有什麼佳作?”
陳景搖搖頭,想到一事,問道:“那位賈掌櫃呢?”
一提起賈強,瞬間放下了臉色:“不提那家夥,不識好歹的東西。”
“聽說賈掌櫃家中有一妙齡妻子,貌美豐腴?”陳景笑道。
王律文哼了一聲,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知府公子邀請賈夫人來喝一盞茶,這賈強竟然敢拒絕,當真是給臉不要臉。
陳景看著他的臉色變化,旋即就明白過來。
看來這位賈掌櫃還算是有點良心,當日冒充老槐公還是有效果的。
陳景為王公子倒上一杯酒,當然自己杯裡還是空的。
“王公子的口味和曹孟德還真像。”
王律文問道:“曹孟德是誰?”
陳景這才想起這世界沒有曹操,尷尬地一笑,低聲道:“曹孟德與王公子一般,好他人'妻。”
沒想到,這王律文來了興致,開始連連追問曹操之事。
陳景只得耐著性子簡單解釋了幾句。
最後調侃道:“那曹操乃是亂世奸雄,挾天子以令諸侯,權傾天下。只可惜,王公子只能躲在知府遮蔽之下,差得遠了。”
他本意是想嘲弄這位官二代,可沒想到王律文眼神放光,似乎想入了歧途。
這卻是超出了陳景的預料。
很快,花船安排的歌舞開始表演。
鶯鶯燕燕,煞是動人。
王公子自然是被文人眾心捧月,好一番吹捧。
陳景稍稍咪了一口小酒,暗笑道:“這些傢伙就不擔心自家妻子被王律文盯上嗎?”
“咚”
忽的,一個繡花球砸到他身邊。
一名身姿婀娜的舞'女拖起長裙,一步一蓮花,緩緩向他走來。
詩會上眾人露出了羨慕嫉妒恨的模樣。
那女子走到陳景身邊,為他倒上一杯酒,道:“公子,請喝。”
陳景本想拒絕,可往周圍看了一圈,都是些如狼似虎的眼睛,恨不得扒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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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這時候不喝下這杯酒,那實在太丟人了。
就像秦老說的,男人不能說不行。
他接過酒杯,眼睛一閉,直接灌進嘴裡。
火'辣辣的感覺瞬間從喉嚨傳遞到全身。
還好最近酒量有所提升。
緊接著一陣香味撲鼻,柔軟送入自己懷中。
他訝異地睜開眼睛,果然那女子已經倒在他懷中。
用纖纖玉臂繞住他脖子,前胸貼著前胸。
恰好坐在了他最柔軟最致命之地。
到這時候,他才明白那些傢伙為何恨不得拔了他皮。
原來還有這等福利。
感受著身下傳來的銷魂蝕骨觸感,陳景臉色很不自然,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詩會眾人鬨堂大笑。
“陳掌櫃沒見識過場面,以後可要多來花船耍耍。”
陳景實在是吃不消,把女子推開到一旁,緩了口氣。
那女子用手比劃了個形狀,眼神曖昧勾人。
引得周圍又是大笑,這假正經的陳掌櫃啊。
女子又拿起酒杯來敬,“公子如何稱呼?妾身名叫珊兒。”
“珊兒,我記得花船以前也有個珊兒。”陳景問道。
“那位珊兒姐姐現在不做了,這名字就留給了妾身。”
陳景突然變得神色平靜,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女子察覺出他的變化,問道:“公子?”
陳景搖了搖頭,“姑娘去陪陪王公子吧,我一個人喝喝酒就好了。”
名為珊兒的女子奇怪地看著他,剛才坐在他身上時,他分明有了變化與反應,怎麼突然變臉。
見陳景態度堅決,珊兒只得離去。
雅間內的眾人奇怪地看著陳景,這位陳掌櫃當真是暴殄天物。
陳景也說不上心裡的感覺,只是一下子沒了任何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