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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逃走了,兒女親事

寶華寺很大,又有豐厚的千年佛家文化底蘊,是以寺院的景緻很是不錯,有許多極具觀賞性的建築。

莫顏四人看的津津有味,有不明白的地方或是有漏掉的地方,充當嚮導的小沙彌會詳細的同她們解釋。可是吸引人的景緻太多了,在天黑之前,她們依然沒能看遍整個寺院,只得暫時回去,打算明天繼續逛。

回到所在的禪房,莫顏一把拉住了欲要衝進爹孃房間的馨兒,低聲說道:“門關著呢,爹孃怕是還在睡,你進去會把他們吵醒的。”

馨兒吐了吐舌,連忙退了回來:“我忘了,不過待會兒就要吃晚飯,是不是可以把爹孃叫醒了?”

莫顏剛要說話,房門就從裡面被開啟了,就看到她爹那張剛睡醒的,帶著幾絲朦朧的臉,她脫口而出:“爹,你沒有做什麼吧?”

莫清澤起先沒有反應過來,等明白女兒說的什麼意思,頓時黑了臉。本想教訓兩句,可是想到還有個“外人”在,他把教訓的話咽了下去,說道:“爹也累了,睡一覺不行?”

“行行行,這怎麼不行?”心知說錯了話,莫顏連忙補救,討好的說道:“那讓娘繼續睡,錯過了晚飯也沒有關係,晚上借寺院裡的廚房,我親自給娘熬些養胃的小米粥,再炒兩個清淡的小菜。”

莫清澤滿意了,拍了拍女兒的肩膀說道:“你娘愛喝菌菇湯,炒白菜心也喜歡,就這兩道吧。”

莫顏咂舌,沒想到短短幾天,她爹連她娘的喜好也知道,還毫無負擔的“指使”她這個女兒,難道她在她爹心目中的地位就要不保了?

啊啊啊,這才幾天啊!

猝不及防的被塞了一大包狗糧,莫顏摸著發堵的胸口,不滿的看著身側的蕭睿淵:這傢伙,好像從來沒有關注她喜歡吃什麼,又不喜歡吃什麼……

莫名躺槍的蕭睿淵:……

吃過齋飯,白日登山的後遺症就顯現出來了,就連莫顏瞌睡也來的比以往早。吃過齋飯後,他們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莫顏只想好好睡一覺,跟雪糰子說了一聲,就倒在床上了。臨睡前,她總覺得忘了什麼事情,可是腦子裡已經混沌了,又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索性就放棄了,閉上眼睛下一瞬就睡熟了。

房門外,六獸一個挨一個躺了下來。它們的體積太大,小小的禪房容不下它們,它們又不願意到空間裡去,便躺在了屋簷下面。眼下氣溫不算低,躺在一起倒也不覺得冷。

月影西斜,及至後半夜,一隻黑烏烏的大鳥從遙遠的天空疾飛而來,在空中盤旋了一會兒,就直直的朝著莫家人所在的禪房俯衝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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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空的聲音,一下子驚醒了屋簷下的六獸,它們警惕的站了起來,目光銳利的看著半空中。很快,大鳥就落到了院子裡,卻是一隻“熟鳥”。

毛毛大半夜過來,自然是有急事,它沒空理會這六頭“熟獸”,尖銳的爪子撓響了蕭睿淵的門。

蕭睿淵一向淺眠,在陌生的地方就更不會輕易地睡過去。幾乎在聽到第一道撓門的聲音就醒了過來,他利落的穿好衣裳,把門開啟就看到毛毛伸出了腿上綁著的信筒。

蕭睿淵眉心一皺,伸手取出信筒裡面的信件後,轉身回到屋子裡用火摺子點燃了油燈看起來。

信是蕭十一寫的,只有短短的一句話,卻讓蕭睿淵臉色驟變,猛地站起身朝著屋外走去。剛走到門口又停了下來,他想了想又返回屋裡,找來筆墨在信件的後面加了一行字,然後疊好交給了屋簷下的大白,低聲的交代道:“等顏兒醒來,你把這個給她。”

大白的耳朵動了動,用嘴巴接過了蕭睿淵遞過來的信,衝著他點了點頭,示意它知道了。

蕭睿淵拍了拍它的頭,又看了看莫顏緊閉的房門,就帶著毛毛火速的朝著寺院大門的方向奔去……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徐徐的照在窗臺上,透過窗戶的縫隙射到了房間裡。那一縷陽光慢慢轉移,最終落在了莫顏的眼睛上,生生的把她從酣夢中喚醒。

穿好衣裳,梳好頭髮,莫顏一開啟房門,就看到了大白嘴裡叼著的信件。她疑惑的接過來,開啟一看,臉色驀地一變,衝到了蕭睿淵所在的禪房,果然見裡面空了,沒有半個人影。

這時,莫清澤也醒了,他開啟房門站在屋簷下面,就看到長女手裡拿著一張紙站在準女婿的房門前,臉色很不好看,於是走過來去問道:“怎麼了?”

目光在敞開的屋子裡掃了一眼,屋子裡沒有人,莫清澤眼裡的疑惑更深。

莫顏把信遞給莫清澤,莫清澤一看,臉色同樣一變:“外族細作?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莫清澤就職翰林院,在那裡的訊息不算靈通,一些不宜傳出來的軍政大事,他們就更不會知曉了。這一次外族細作被抓捕,翰林院連半點風聲都沒有聽到,莫清澤就更不知道了。

心知父親知道分寸,不會把這事往外說,莫顏便簡單的說了一遍,有些擔憂:“那些細作不是善茬,如果逃出大牢逃回了自己的家國還好說,要是埋伏在暗處,伺機報復蕭大哥就遭了。”

就在昨晚,關押敵國細作的刑部大牢突然走水,爆發了一場大火。這些細作趁亂殺死了不少牢頭差役,大部分順利的逃了出去,剩下的被抓的也紛紛自殺死在了牢裡。

“刑部大牢極為森嚴,大半夜的怎會突發大火?顯然是這些細作所為。”莫清澤分析道:“眼下那些細作恐怕已經藏起來了,想辦法混出京城,好把得到的訊息傳回去,不大可能去報復含章,且以含章的能耐,幾個細作能拿他如何?顏兒不用擔心。”

聽完父親的分析,莫顏的緊張的心緒放鬆了不少。她是關係則亂,總怕蕭睿淵改變了早亡的命格,又會遭遇別的兇險,才會在得知敵國細作逃走後,失去了往日的冷靜。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父親,笑著說道:“爹,你分析的很對,是女兒太心急了。”

莫清澤摸了摸女兒的頭,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眼下他時常在你跟前,你就這麼擔心,日後若是他讓了戰場,你還不得擔心的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莫顏明白父親的意思,苦笑道:“這是你女婿職責所在,就算女兒擔心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難道能不讓他去?”

自從認定了這個人,她就做好了擔驚受怕的準備。只是當真的開始面對這樣的事情,她才發現高估了自己的承受的能力。

莫清澤看著這樣的女兒,心裡疼的厲害,突然有些後悔輕率的答應了這門親事。當初他不看好這個女婿,這就是原因之一。他很怕有朝一日女婿上了戰場,讓女兒一個人在家擔驚受怕,不得安寧。

可是身為大將軍,一旦朝中有戰事,他就得身先士卒第一個衝在前面。雖然坐在這個位置,不一定要在戰場上拼殺,但是危險性並沒有減少,須得時時地方暗處的刀劍。

對於三個兒女,他並沒有要讓他們出人頭地或是嫁到高門一輩子榮華富貴,只希望他們平淡安然的度過一生罷了。

見父親臉色不好,莫顏連忙收斂起暗沉的心緒,打起精神說道:“爹,這事咱們管不著,在這裡想七想八也沒有用,就如您自己說的,您女婿厲害著呢,咱們就趁著現在天氣好,一家人好好遊玩,說不定玩好了回去,那些事情也了結了。”

莫清澤也收起了後悔的情緒,笑道:“你能這樣想就對了,這寶華寺是咱們遊玩的第一站,還有幾處比這裡更好賞玩的地方。”

“嗯,聽爹的。”

……

刑部大牢失火,逃跑了近三十名外族細作。好在刑部的主事反應及時,連夜入宮向惠安帝請罪,並請求惠安帝封鎖城門,搜查細作的下落。

跑了要犯,惠安帝雷霆大怒。他顧不得懲罰失職的刑部官員,果斷下令,調遣了八百名精兵駐守四大城門,對出入的百姓進行盤查,又另派了一千名精兵配合五城兵馬司在城內進行地毯式的搜尋。

可是,這群細作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尋不到一絲蹤跡,駐守城門盤查過往的百姓也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如果不是晚上城門沒有開啟過,又沒有其他的同道能夠出城,幾乎讓人以為這些細作已經逃出去了。

接到訊息連夜趕回城裡的蕭睿淵,被楚衡的人請到了太子府。這件事情牽連太大,找不到那些細作,製造火槍的秘密就有暴露的危險,這對大楚而言十分危險。

“這件事情,你怎麼看?”楚衡神情凝重的問道。

蕭睿淵沉聲道:“那些細作能逃的無影無蹤,明顯早有預謀,他們不是還有同夥沒有被抓住,就是與刑部或是朝中的人有勾結。”

不然縱火的火源從哪裡來?在趁亂逃出後為何能在短短的時間內消失匿跡,寸土搜尋也無法找到他們?

楚衡顯然也是這麼想的,對於蕭睿淵的答案絲毫沒有意外:“昨晚父皇已經秘密派人審問了刑部的大小主事,又對幾個有嫌疑的大臣進行了嚴密的監視,並未有所發現,父皇更傾向於未被抓捕的細作謀劃了這場此事。”

蕭睿淵眉心一動,他更傾向於朝中有人與外族細作相互勾結,只是這個人藏的太深,一時之間他也想不出是誰。

楚衡沒有錯過蕭睿淵的那一絲異樣,含笑道:“看來你與我想到一處去了,就算真有細作在外面接應,可是他們能迅速隱匿起來不讓任何人發覺,卻不是他們能做到的。”

蕭睿淵點了點頭,問道:“不知表哥可有懷疑之人?”

楚衡緩緩地搖了搖頭:“在沒有找到確鑿的證據之前,我不能確定是誰。”正因為這樣,查起來就麻煩了,就算有人手將朝中所有的大臣監視起來,也不一定有用。

“只要把人找到,幕後之人就無處隱身了。”對於找人蕭睿淵不是很擔心,在重重精兵的搜尋下,他不信那些人能夠逃出去,眼下就是與對方比耐心。

楚衡點了點頭,眼下就只能如此了。

“對了表哥,”蕭睿淵想到了另一件事,提醒道:“過幾日就是皇孫的滿月禮,到時難免人多眼雜,表哥儘可能多的派遣人手,駐守太子府。”

楚衡聞言,想到了某種可能,神色一凜,採納了表弟的建議。

從太子府出來,已是天光大亮。蕭睿淵剛回到將軍府,惠安帝的口諭就來了。他稍稍梳洗一番,換上了正服才隨宣口諭的太監進入了皇宮。

由於尚在休假中,蕭睿淵不用上早朝。待他來到御書房,惠安帝已經上完了早朝,正在批閱奏摺。

“此事你怎麼看?”惠安帝放下硃筆開門見山的問道。

“回皇上,微臣無能,尚無頭緒。”蕭睿淵答道,面對惠安帝,他的態度要慎重的多。

惠安帝對這個答案似乎有些不滿,看了蕭睿淵一眼說道:“那些細作原本是愛卿抓到的,想來愛卿比旁人更加清楚他們的行事作風,這一次不慎讓他們逃走,該如何找到他們,此事朕就交給愛卿了。”

蕭睿淵默然無語,無法拒絕惠安帝的授命,於是抱拳說道:“微臣遵命。”心裡卻在可惜好好的一次休假就這樣沒有了。

說完了正事,惠安帝的神情看起來沒有那麼威嚴了,看向蕭睿淵的目光甚至透著幾分長輩的慈愛:“你的年紀也不小了,準備何時娶和嘉過門?”

蕭睿淵沒有料到惠安帝會問起這個,心裡瞬間掠過了種種,面上卻沒有什麼變化:“回聖上的話,若無意外,微臣將在明年娶和嘉過門。”

“明年?那就很快了!”惠安帝似乎很高興,半真半假的說道:“若是你們年初能成親,年末說不定就能抱上孩子,若是小子,正好能能與堯兒一起長到,若是女兒,就許予堯兒為妻。”

惠安帝所說的堯兒就是楚衡快要滿月的長子,大名叫承堯,是惠安帝親自所取。堯,乃是上古一位品質和才智俱是非凡絕倫的皇帝,可見惠安帝對這位嫡長孫充滿了期望。

這番話,當初楚衡滿懷激動地抱著皇長孫,就對上門道喜的蕭睿淵說過。這位太子殿下是真心希望自己的表弟能生個兒子當自己的兒子的伴讀,同兒子一起長大。如果能再生個女兒就更好了,可以當自己的兒子的妻子。

蕭睿淵知道楚衡說出這番話出自一片真心,卻並不打算讓自己尚未出生的孩子捲入多是非的皇家,尤其是女兒,哪怕這位這位嫡長孫將來能夠繼承大統,他也不會答應。

楚衡提出這件事後,蕭睿淵直接拒絕了,連原因也沒有說,他相信自己的表哥會清楚,但是現在惠安帝竟然也動了這樣的心思,他的心驟然一跳,在外人面前繃著的那張平板的臉終於有了變化……

還在寶華寺遊玩的莫顏不知道,她還沒有成親,就有人惦記她連影子都沒有的孩子了,這兩個人還是大楚最有權勢的男人,如果讓她知道了,只怕她徹底沒有遊山玩水的心思了。

“姐,咱們下午就要離開寶華寺,你知道爹要帶我們去哪裡嗎?”馨兒坐在溪水邊,一邊拿著一根發黃的樹枝玩水,一邊問給毛團撓癢的姐姐。

莫顏給毛團撓了半天的癢癢,手腕有些酸了,聽了妹妹的話正要藉機收回手,毛團的動作更快,伸出兩隻毛絨絨的爪子將她的手抱住了,原本眯著的虎眼睜了睜,示意她不要停。

“你這個懶傢伙享受的夠久了,就不能讓我歇歇?”莫顏沒好氣的拍了毛團的頭一下,讓它快把爪子放開。

“嗷嗚!”毛團不依,依然抱著不肯撒爪子,倒是沒有要求莫顏繼續給它撓癢癢了。

“撲哧!”馨兒被毛團這副耍賴的樣子逗樂了,大笑著說道:“我看它就是想黏著你!你要是不想它這麼黏人,得把姐夫叫來才行。”

自從雪糰子那次點破了毛團一直不肯面對的事情,毛團就徹底把蕭睿淵討厭上了。它知道自己爭寵爭不過這個人,索性不去看他,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只要每次蕭睿淵在莫顏面前,毛團就離的遠遠的;蕭睿淵不在,它就像塊黏人的牛皮糖,寸步不離的跟著莫顏。

蕭睿淵突然離開,最高興的就是它了。其他五獸全部跑到周圍的山頭撒歡,欺負欺負土著猛獸,它倒好,跟著莫顏,逮著機會就撒嬌。

毛團的這番變化太明顯,就算不知道毛團的心思,長了眼睛的人看了,猜也能猜出來。

聽了妹妹打趣的話,莫顏頗為無奈:“這傢伙也大了,差不多能娶媳婦兒了,回去後,我就到山裡給它找一找。”

老虎一般三歲就成熟了,毛團已經三歲多了,的確可以找一個了。

一聽找媳婦,原本好好躺著的毛團瞬間炸毛,噌的一下站起來,氣呼呼的瞪著莫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