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東向楊帆和李大力娓娓道來，把自己從一開始當一個小醫生時候的迷茫和懶惰，再到後來想要自己奮發圖強，但已經被神秘僱主鉗制的過往，全部講了出來。
雖然他所說的，和楊帆詢問的問題有些文不對題了，可是聽過之後，楊帆和李大力也都不勝唏噓，沒想到劉海東是這樣一步步墮落到現在這副模樣的。
看來還真是應了那句話，善惡只在一線之間，一旦開弓就再沒有回頭箭了。
“劉海東，你做了這麼多錯事，難道就沒想過要脫離那個神秘僱主嗎？”
劉海東聞言長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
“想啊，做夢都想，但是我又有什麼辦法，做的事情越多，我在他手裡的把柄就越多，他想要整死我，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再者說，我其實也放不下這些名利的東西，如果不是這件事情，我也還不知道會執迷到什麼時候，這世界上，又有幾個人面對這種利益能夠不心動呢？”
雖然楊帆很想反駁劉海東，但是細想想，其實他說的也沒什麼問題，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自古就是這麼個道理。
尤其是這麼大的誘惑擺在面前，要金錢有金錢，要地位有地位，要女人，也還有女人，這種“好事兒”，又有幾個人能堅守住自己的底線呢？
“說了這麼多，關於那個神秘僱主的事兒，你卻沒有談多少，你至少也得跟我們交代一下，他的一些具體的情況吧。”
李大力見劉海東又想要扯閒篇兒，趕忙追問道。
“李督察，真的不是我不想說，剛才我說自己之前的經歷時，就已經把所有我和那個神秘僱主的交集都交代了。我真的是從來都沒有見過他，每次跟我接觸的，都是一個叫秦巖的人，他現在三十歲左右，長得很俊朗，最重要的一個特徵就是他的小拇指是斷了一截兒的，他平時都愛帶著手套，遮掩自己的缺陷，不過有一次，我們一起吃飯的時候，我看他摘下過手套，那時候我才發現，這個人的小拇指，竟然是殘缺的。”
雖然沒有說出關於那個神秘僱主的事情，不過劉海東至少是供出了有秦巖這個人，而且這個人的體貌特徵還是比較明顯的，如果加以注意，還是能夠找到的。
“劉海東，你聽好，第二個問題，我想知道你陷害醫院這件事的全過程，包括這違禁藥物是從哪裡來的，還有，這件事所有牽扯到的人，一個都不能落下。”
楊帆見劉海東實在是說不出關於那個神秘僱主的事情了，只好把矛頭轉向了他陷害醫院的事件，也許從事件中，能夠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也說不定。最重要的是，要透過劉海東知道，醫院到底還有多少像他一樣的敗類在暗中禍害醫院。
劉海東沉吟了片刻，才慢慢說道：
“這個嘛，我還是一點兒一點兒說吧。首先是藥物問題，我也知道這些違禁藥品得來不易，這些致幻劑是秦巖帶來的，由於數量巨大，我也曾經詢問過這個問題，但是秦巖並沒有向我透露分毫。你說我能不好奇嗎，這些藥可不比尋常，這麼大的量，可不是一般人能夠買到的。”
劉海東又說了一堆廢話，一點兒實質性的資訊都沒有，楊帆也只好繼續問道：
“既然你不知道藥的問題，那到底有誰參與了這次事情，作為主要責任人的你總能夠說的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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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海東聞言咽了咽口水，說道：
“這個...唉，好吧，我說就是了。這件事情，除了我之外，還有我們心內科的副主任和護士長參與其中，他們收了我的好處，而且也不用負什麼責任，在我的利誘之下，就跟我一起做了。不過後來我知道，來裝病人的人是胡大德之後，就覺得要出問題。胡大德這個人，做事並不那麼細謹，而且楊院長你又是個十分細緻的人，我猜他一定會露出破綻，所以在安排好一切之後，就假借開會的名義離開了金洲，果不其然，這些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貨，還是出了問題。”
心內科的主任和副主任，還有一個護士長，三個科室最重要的領導都參與其中，也難怪當時第一時間沒有人站出來替自己和醫院說話，要不是胡大德做事不利索，這次，自己還真就是要栽在那個神秘僱主的手裡了。
“除此之外呢，醫院裡還有沒有其他人參與，這麼大的事兒，後勤上難道就沒有人知道嗎，別以為供出兩個你們科室的替死鬼就能矇混過關了。”
楊帆想了想，覺得事情肯定沒有那麼簡單，即便是藥物在心內科，可是購置的時候，財務和藥劑兩個部門也一定會參與其中，劉海東這才供出了兩個共犯，但實際上，是肯定沒那麼簡單的。
“除了這兩個人之外，其他的關係都是秦巖去聯絡的，我確切知道的，就是我們科室的幾個人，後勤方面，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藥劑科那邊還是財務那邊秦巖都有打點過，不過具體是誰，我就不清楚了，反正他們中間，肯定也有人跟秦巖一直保持著聯絡。”
劉海東這麼說，楊帆還勉強可以接受，接下來回到醫院裡，自己就得想辦法從這兩個科室裡面，找出那些吃裡扒外的狗東西了。
“好了，兩個問題你都回答完了，等等我會送你回去休息的。”
李大力見劉海東已經疲憊到眼皮都抬不起來了，順勢打斷了楊帆的問題。
楊帆也是默默的衝李大力點了點頭，說道：
“今天就到這兒了，明天你養好精神之後，咱們再談奇台的事情。不過，作為這麼多年的老同事，我還是有個私人問題想要問你，劉海東，如果再來一次的話，當初你還會選擇現在這條路嗎？”
劉海東聞言也是苦笑了一聲，回應道：
“悔不該當初，悔不該當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