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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揮劍的理由

蘇克控制了巴澤爾的思想。

給予對方騎士的尊重,讓他獲得了對方的認可和感激。

“傳教”也就可以進行了。

巴澤爾直到這時才清楚眼前的男人是哪條途徑。

他在剛才的戰鬥中,甚至都沒有使用過序列6的能力。

“放心,我弄清楚一些事情,就會解除能力。”蘇克鎮定說道。

巴澤爾想要反抗,但靈性被全方位壓制,讓他無法抵抗這種影響。

蘇克在這時開口了:

“告訴我‘終焉’的所有情報。”

巴澤爾瞳孔明顯縮了一下,開始不受控制地開口:

“他們在這條航道底下藏了東西,據推測與‘走私犯’途徑有關,呃啊……”

他按緊腦袋,意識卻自然動了起來。

“我們和他們是敵人,但這下面無疑還藏著寶藏,說不定能直抵他們所在的領域,弄清他們組織的……計劃,這是在世界終結的兩千年間,他們在謀劃的事情。”

“還有一條情報就是……他們的成員不多,但似乎在時間輪轉之後,有和其他組織進行合作……”

“其餘的,我許可權不足,就不知道了。”

合作?

切茜婭當時在翻浪島奪取信仰儀具,或許是為了和這些組織合作。

看到巴澤爾說不出更多,蘇克抬手解除了“傳教”。

隨後,蘇克重新握緊劍,擺出架勢說道:“來吧,如果這是你選擇的方式。”

“真卑鄙啊……”巴澤爾的意識緩緩恢復正常,“虧我還把你當做一名騎士看待。”

“我從沒認為自己是一名騎士,”蘇克盯著他的動作,開始進行“推演”,“把自身的要求強加到我身上,是你自己的問題。”

兩人在同時拉近距離。

不到五個回合,本就身負重創的巴澤爾敗下陣來。

巴澤爾很清楚,這與傷勢無關,即使在全盛狀態下,自己也沒有勝算。

“罪業之劍劍術……光月騎士之劍……身負兩種騎士劍技的你,卻又並非騎士,憑什麼而揮劍……”

蘇克側目看向他。

“理由,重要嗎。”

巴澤爾咧開嘴角,血沿著下巴淌落下來。

“當然重要,這也是最讓我生氣的地方,沒有揮劍的理由,居然還凌駕於我之上,我不能接受……”

蘇克將劍插地,單手按住劍柄看著他。

“我只問重不重要,並沒有說我沒有理由。”

“我的理由很簡單。”

他看向巴澤爾的眼神陡然變得冰冷。

“復仇。”

巴澤爾怔了怔,隨即看向眼前男人的手腕,露出一絲釋懷。

“是這樣嗎……這也是罪業因果吧。”

他趔趄兩下,身子低垂下去。

“我也有我的理由,”他呢喃說道,“就算失敗,我也絕對不允許月華號……落到你的手上。”

蘇克眼神一滯。

在這一刻,“推演”突然失效了。

巴澤爾要做什麼他並不清楚,但以對方的意思來看,恐怕是打算和他玉石俱焚。

下一刻,光月騎士僅剩的兩條船突然亮了起來,放出皎潔的月華。

除此之外,周圍海面的船隻殘骸,也開始亮起明亮潔白的光芒。

這些月華,來自船上藏著的那些光月礦石,巴澤爾似乎打算用“鐵匠”的力量,激發它們蘊含的力量。

這並非光月之劍的法術能力,而是單純的,讓礦石中的能量暴走。

眼下,這股力量的磅礴程度,已經無法控制。

蘇克沒有任何猶豫,縱身一躍跳進大海,潛入深處。

巴澤爾看著蘇克落水的方向,臉上擠出一個艱難的笑容。

“至少在最後,逃跑的人是你。”

他清楚這只是自欺欺人,但畢竟,自己也沒能力留住對方。

船身和周圍的空氣劇烈震顫起來,巴澤爾環視一圈剩下的船員,露出一個疲憊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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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了,各位,希望來世還能再與各位同袍。”

騎士們走上前,將手搭在他身上,紛紛挺直身軀,如鐵塊的雕像般站著。

在最後一刻,所有人都不約而同,抬頭望向了夜空。

純白光芒驅散了頭頂的迷霧,彷彿連天空之月都清晰可見了。

此刻,那裡正綻放著微微閃爍的光。

“月亮在看著我們啊……”

永寂海中段,商路航道上。

這一夜,所有醒著的人都看到了,從南邊而起,直衝天際的皎潔月華。

……

次日早上,神月主艦,樓羅天誅號上。

鴆夜千嗣略有些忐忑的靠近那扇門,輕輕敲了兩聲。

“二席,你醒了嗎,有個情報你應該想知道。”

過了幾秒,沈流月從裡面拉開門,接下對方遞過來的一份報紙。

她拿起看了一眼,眼眸猛的一縮。

“全殲?”

她抬頭看了面前的千嗣一眼,後者平淡點了點頭。

光月騎士的艦隊,昨晚在商路航道上全滅了。

船長巴澤爾連同主艦月華號一同沉入大海,沒有生還者。

該不會是……

她一時想得出神,後知後覺才感知到面前男人的視線。

“我知道了,謝謝。”

沈流月側開目光,看向一旁。

她不是什麼遲鈍的人,寒舒雅也多次玩笑般說起過,怎麼可能不知道鴆夜千嗣的想法。

鴆夜千嗣假裝沒聽出對方趕客的意思,連自己都覺得有些死皮賴臉。

但他感覺,有些話再不說的話,就沒機會了。

“你真的要選擇,以那樣的方式生存嗎?”

沈流月眼神一沉,柔和的光打在少女冷淡的側臉上,美得令人心醉。

“在你們邀請我加入的時候,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嗎。”

“我知道,”千嗣淺淺笑了笑,“不收取酬勞,以自己的方針行動,隨時可能退出。”

“但我問的是,你選擇的生存方式,真的合適嗎?”

沈流月依舊沒有看他。

“你問的問題,是否有些過格了。”

鴆夜千嗣眼神微微怔了怔,隨後露出一個苦澀的笑。

“再怎麼樣,你也是組織裡僅次於我的第二席,就這麼拱手讓人,我怎麼能輕易接受。”

“拱手……”沈流月皺起眉頭,臉色隱隱變了,“你在說什麼。”

“你難道不會上那艘青色的船嗎?”鴆夜千嗣以為分明看著她,“我都看到了。”

“我為什麼要上那艘船,我只是……”

“我有預感,”鴆夜千嗣第一次打斷了她,“我有預感,你會的。”

沈流月抿了抿嘴,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鴆夜千嗣,分明就是一副好像她會看上什麼人的語氣,這才讓她感到生氣。

在必要之事完成以前,怎麼可能對他人產生那種想法。

這也是她一直以冷淡態度對待鴆夜千嗣的原因。

“就算我會去,也只是因為有必要的事情而已。”

“這樣的事情,在神月無法辦到嗎?”鴆夜千嗣閉眼自嘲說道。

沈流月搖了搖頭。

“在我的家鄉有一句古話,‘道不同不相為謀’,神月的目的是發展,而我的目的是復仇。”

“在我的家鄉,也有一句古諺,”鴆夜千嗣緩緩睜開眼,“‘善書不擇筆’。”

“我家鄉的人還說過善將不擇兵,善炊不擇米,但這又如何,”她將目光側回,第一次看向千嗣,態度卻一如既往的堅決,“你總不能讓善書者不擇米,善將者不擇筆,目的不同,事情的性質也不同。”

鴆夜千嗣苦澀地看了她一眼。

他知道,自己根本留不住。

於是只能原地深深嘆了口氣。

“讓他來接我一刀。”

他突然說道。

眼光中也多了幾分凜然的刀意。

“如果接下,我就答應讓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