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停在大樓門口的時候,飛鳥還在瞌睡。這一路,她們都蓋著羽絨服在睡覺。佐久間也吩咐關掉了車裡的音樂,拉上遮光簾,想著事情這麼一路過來。
橋本先醒了,輕輕推醒了飛鳥。飛鳥一臉迷糊,使勁晃了晃腦袋。
“到了。”佐久間說:“今天也許很刺激,也許很無聊哦。”
“少爺”,東川貴親自來開啟了門,迎著他們下來。
橋本一下車,就看到周圍穿著各種不同服裝的人。有人在往四面八方張望,有人則是就在路邊。邊上還停著幾輛車,車上的人看起來也都是這邊的人。
“放心,沒帶槍。幫派或者組織活動,只要不動槍支就沒問題。”佐久間說。
“唉?那麼刺激的嗎?”飛鳥開心地說。
“小家夥,別那麼開心啊。”
東川貴說:“我在會議室裡設定了隔斷。我們這邊問題不大,但那邊接觸的人,最好還是不要和這兩位小姐照面。其實,按照我的意思,您最好也不要和對方照面。萬一以後在其他地方照面了,也更安全點。”
“沒事,我稍微處理下,給我準備了化妝用品嗎?”
“唉?”飛鳥又是一驚一乍:“佐久間桑還化妝的?”
橋本醒悟過來也想表示驚訝,但感覺來不及了。不過,佐久間也不以為意。
“現在是什麼情況?”
“田村警視正已經來了,正在讀卷宗。這個是自己人。大山先生派來了向井辯護士……我看了下履歷,沒問題。能力很強。”東川貴說:“然後,對方金融公司盯梢的人,我已經派人敲掉了。扔在地下室了。這幾個人問過了,不太知道情況,就是小卒子。”
“他們還沒反應?”
“沒。應該是還沒來得及吧。”中島說:“然後,看您怎麼解決了。”
佐久間想了想,說:“你先把目前的整個事情經過,和證據,給橋本說一下。阿蘇卡,走,我帶你去出去玩一圈。”
“不要,外面冷。你接下來是要做什麼的?”
中島說:“少爺,要不要問問那幾個小廝,有關於佐藤大造的事情?”
“你們是要審問人?我也要看。”飛鳥開心地說。
“場面不好看的……你個小孩子幹什麼喜歡看這個?”
“看別人捱打受罪很好玩啊。”飛鳥說:“我可不是小孩子了。”
佐久間招呼了邊上的一個女性的手下,說:“看著她,有什麼兒童不宜的場面就捂著她眼睛。”
然後佐久間就帶著幾個人起到了車庫。幾個小廝被吊在半空中。
“放下來吧。”佐久間輕聲說:“我們換個玩法。”
中島輕聲吩咐了幾句,幾個手下立刻去準備。四個小廝,幾分鐘後被綁在在椅子上,雙手拽著一根繩子。繩子掛在天花板上,另一頭則系著一個錘子。
“大家都看綜藝節目,知道這個玩法吧。手一鬆,噗,東西掉下來。我問問題你們回答,回答得我不滿意,那就……棒球棍子抽手,我不覺得你們還能握著繩子。要是你們反應過來了,抓住了繩子,沒砸到自己,那恭喜你……我們繼續下一輪。砸到的,當然,也是下一輪。一個錘子下來了,下一次換上去的可就是更重的錘子了哦。”
“我們說我們說……”四個小廝一下子叫了起來。
佐久間搖了搖頭,說:“沒意思。你問吧。我不喜歡血腥氣。”
飛鳥想要出聲,身後那個女生一下子按住了她的嘴。
佐久間說:“別在敵人面前暴露你的長相和聲音,這是最低限度的保護。我可以帶你玩,但你要守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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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鳥用力點了點頭。
走出了這片區域,身後才傳來慘叫聲和求饒聲。
飛鳥小聲地問:“他們不是說都肯說了嗎?幹什麼還要打?”
“中島的作風,不疼的情況下,是不會知道真話是重要而可貴的。”
“唉?有道理呢。”
“雖然是歪理,但也是道理吧。”佐久間其實從來不覺得飛鳥是逐漸黑化的,甚至不覺得是黑的。實際上,她只是真實地反映著自己遭逢的一切。當她周圍充滿歡樂和喜悅,充滿積極昂揚,她自然也就反射出這些。而當她後來逐漸累積各種各樣的負面情緒,她也會毫無保留地反射回來。從某個被虐的日子之後,她再也不說和誰關係好,但重視朋友重視每個有趣的交流的,仍然是她。
橋本過了一會,有些惆悵地走了過來。應該是哭過了,臉上有淚痕。
“佐久間桑,謝謝你。”橋本再次認真地鞠躬。
“這聲謝謝我受得起。不過,以後不用這樣了。”
橋本點了點頭,小聲問:“你一下子動員了那麼多人……機票前加起來就比我家的債務多多了。”
“嗯。”
“其實,你只要讓我們一家搬去東京或者附近什麼地方,一切就都解決了吧?”
“嗯。但,如果你想搬,我支援,這種建議我是不會給的。”
“在我家,還有我,還欠著債的時候?”
“嗯,那樣的時候說這種建議,有要挾脅迫的味道。因為這次,可以徹底解決你家的問題,我才答應帶你來的。”
“嗯,東川桑和我說了。原來是這樣的……原來,我們過得那麼辛苦是因為這些人啊……”
“恨他們嗎?”
“不了。這些事情讓我變成了現在的自己,讓我遇到了你啊。”
“解決完之後,和家裡好好商量一下吧,以後怎麼辦。”
“這次不了。還是先回東京。家裡的事情……讓母親和弟弟自己決定吧。”
“不參與了?”
“感覺弟弟的大學學費有著落了呢。我可以松一口氣,感覺,再也沒有後顧之憂了。”
“嗯……於是,你當偶像的理由也消失了。”佐久間問:“還準備繼續嗎?”
“我現在可是有隊友,有夥伴,有粉絲的人……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怎麼能在這種時候不管不顧一走了之呢?我們,可是在上坡啊。”放下了所有的防備,卸下了全部的壓力之後,橋本綻放出來的溫柔的笑容是那麼純粹那麼美。
“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我還期待著參加抽選,在你們的演唱會上,到內場給你們助威呢。”
“一定哦~”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