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
開玩笑呢,若現在還能安心上課,他就不是蕭龍了!
隻身來到學校,坐在空曠的操場上,手中書本隨意丟棄在一旁,蕭龍努力讓自己靜下心來,思考著這一切。
迎著柔和的陽光,揮動手掌,任由光芒從指間遺漏,灑在臉上。五指徒勞無功的緊握,放鬆,再度緊握,可無論如何,終不見靈力出現,胸前靈石也不知去向。
這一幕,似曾相識。不過,那時的蕭龍因年少無知,才被迫相信了那一切,但此時的他卻是被觸及心中最柔軟的部位,才不敢懷疑這一切。
直到夕陽西下,日落黃昏,蕭龍才從那朦朧的神遊狀態下清醒,邁動著凌亂的腳步,歸家。
“媽。。我。。。”
推開家門,蕭龍口中的呼喊戛然而止,甚至他都沒機會再體會一次溫馨的場景,便被眼前畫面驚呆。
鮮紅的血液遍佈客廳,蔓延直蕭龍腳下,而那倒在血泊中的兩人,不正是自己的父母嗎?!直到死亡,兩人依舊緊緊擁在一起,若沒有這遍地的鮮血,與猙獰傷口,蕭龍一定認為他們是在鼾睡。
胸前彷彿擠壓著什麼東西,讓蕭龍的呼吸格外困難,彷彿隨時都將炸裂。
正當他呆滯的立於門外,不知該如何是好時,一位美麗的女子從浴室走出,優雅的繞過兩具屍體,修長潔白的五指上,正滴落著鮮血。
女子徑直坐上沙發,絲毫不在意沙發早已被鮮血染紅,反倒饒有興趣的盯著蕭龍。
指間沾染的鮮血,手中透亮的小刀,嘴角冰冷的笑容,與身上還未洗淨的染血衣物,無不昭示著兇手的身份。
正常人遇到這種情況,就算不落荒而逃,也該找機會脫身,向他人求救。可蕭龍的反應截然相反,他沒有大喊大叫,也沒有做什麼過激行為,反倒是陰沉著臉,丟掉書本後,從容踏入屋內,特地鎖上身後鐵門。
望著蕭龍失魂落魄的模樣,女子嘲笑聲不斷,好似貓在玩弄著老鼠“哦,你的確很聰明。只可惜,你若不逃,我便體會不到追逐獵物的感覺。你說對嗎,蕭龍!”
“玩夠了沒有!”憤怒積蓄在胸中,得不到發洩,蕭龍的表情都有著幾分扭曲。也許面前這女子什麼都不記得,也什麼都不需要記得,但他永遠忘不掉,正是這女子,將他從無盡的深淵中,拉了出來“司馬冰,別再玩了,到底是誰殺了我父母!”
心中早已有答案,卻還在做最後的掙扎。
“你怎會知道我的名字?看來,是位故人”司馬冰顯然有些詫異,手中小刀數次瞄過蕭龍胸口,眼中殺意不減,反增“這答案不是很明顯嗎?是我殺了他們。”
“為什麼!原因哪!還有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蕭龍大口喘息著,右手不自覺的撫上心口,這裡,似乎缺少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臉色一片蒼白。
怎麼回事,自己為何落得眾叛親離!這裡明明是場該死的幻境,自己又為何要當真,深陷其中,痛苦不堪。
蕭龍恨不得仰天長問,卻難敵身心疲憊。
“世上所有人都會有仇人,你家也不例外,不過是有人出錢,買你全家的命罷了。我只負責殺人,要真說起其中的原因,誰知道呢!”小刀在司馬冰指間跳動,宛如美麗的蝴蝶,與鮮豔的血花相互呼應,是如此絢麗“對了,你想讓我記得什麼,該不會說,我們上輩子是戀人吧。”
蕭龍無視這份諷刺,邁著沉重的步伐,向前一步步走去。
潔白的手掌緊握刀鋒下方,司馬冰眼中有種蕭龍熟悉的冰冷“我勸你最好放棄。你這麼有趣的人,我還沒玩夠呢。”
眼中視若無物,蕭龍彷彿看不到司馬冰手中的利刃與威脅,繼續進行著自己緩慢的旅程。
司馬冰不免神色一冷,甚至有些懷疑蕭龍是不是被眼前這一幕嚇破了膽,變得不太正常。只是,手中尖刀卻沒有留情,在這瞬間脫手而去,精準的沒入蕭龍肩頭。
劇烈的疼痛,終是讓蕭龍止步,還沒等司馬冰鬆口氣,本有幾分猶豫的步伐變得無比輕盈,蕭龍嘴角含笑。
急忙從口袋裡取出把嶄新的小刀,司馬冰厲聲懼色“你難道不相信我會殺人嗎?!還是說,你認為我會好心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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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說,邊胡亂舞動著小刀,司馬冰的做法,並非為了殺掉蕭龍,更像是一種自保。
恐懼?慌張?惱羞成怒?
司馬冰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只是有種很慌亂的感覺。
即便有傷害在先,蕭龍仍選擇無視司馬冰手中的危險事物,不由分說的壓倒在這玲瓏的身軀上。
藉此機會,司馬冰猛然醒悟,手中刀刃輕易劃開蕭龍腹部皮肉,冰冷顫抖的五指逆襲而上,穿過礙事的內臟,逆著滾燙的鮮血,總算找到顆溫潤跳動的心臟。至此,司馬冰自認總算佔據了主導,悄悄松了口氣“我肯定不會放過你,所以你還是別做無謂的掙扎,放棄吧!”
感受著鑽心的疼痛,體會著手掌包裹心臟的不適,蕭龍沒有畏懼,不曾反抗,更不會對司馬冰出手,只是輕輕一笑,似種解脫。
生不能盡其歡,甚至自己所堅守的一切皆在眼前逝去,還不如死了,來的痛快!
低頭,吻向司馬冰的紅唇,做著最後的道別。
注視著這張笑臉,司馬冰彷彿感受到一種神奇的魔力,楞在當場。她從未見過如此不畏生死的一家人,而蕭龍最後的動作,更是把她嚇出一身冷汗。不敢去反抗這最後的執念,任由蕭龍輕薄。
時間,一分一秒逝去,一轉眼不知過了多久,司馬冰總算醒悟。
唇間有種淡淡的冰冷,連手臂四周本該溫暖的血液也有了一絲涼意,掌中原本跳動的心臟,不知何時被隨意捏碎。
慌忙推開這具沾染著自己體溫的屍體,目光不可避免的從蕭龍那帶笑的臉龐經過。司馬冰不堪重負,狼狽的倒在地上,看著身周鮮血,竟手足無措。
也許,是跟蕭龍貼在一起太久了,冰冷的心中竟留下一絲屬於人性的溫暖,這倒在血泊中的一家三口,與他們嘴角那種奇怪,不被常人所理解的微笑,惹得司馬冰心中陣陣絞痛。
淚水難耐,沿臉龐滑落,濺起朵朵血花,妖豔美麗,難以想象,原本絕情的女殺手,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口中嗚咽聲不斷“瘋子!這一家人都是瘋子!無藥可救的瘋子!”
抬手,試圖擦去眼角淚水,只為掩飾心中軟弱,卻又在不經意間,將指間鮮血揉進眼中。
劇烈的疼痛侵襲著眼眶與腦海,彷彿唯有經過淚水的稀釋,才能緩解這怪異的痛感。
如此,司馬冰終於不再單純的壓抑,嚎啕大哭。。。(未完待續)